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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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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忽然想起前事,不由得更加气愤填膺,怒骂起来:“我家好好的一个女儿,爱若珍宝十六年,循规蹈矩奉了圣命进宫采选。你的宠妃不安于席,不守本分,莫名其妙就把我女儿的容貌毁了!”
  “太后娘娘叫人来给治伤,治伤就治伤,竟然下令三年不许我女儿出门!三年!三年后我女儿已经十九岁。哪家的小娘子十九岁还不出嫁?罢罢罢,为了皇室尊严,更因为太后娘娘一向是个有始有终的人,下臣一家子也忍了。”
  “可是,就这样****关在家里关了两年。我女儿在自己家里荡个秋千,还被你的宠臣给惦记上了!不请媒人,不问名不纳吉,下个聘礼还这样大张旗鼓,嚷嚷的天下皆知!就算是如今一刀砍了他,我乖乖女儿没招谁没惹谁,也已经名节尽毁!这一生一世,还有什么好日子过?还有什么幸福快乐可言?!可怜我夫妇二人,一世就守着这么一个女儿,安分度日,却屡遭飞来横祸——”
  “不都是因为你这个昏君!”
  贺御史骂到后来,气得老泪纵横,放声大哭。
  孙德福听他连“昏君”二字都骂出来,本待上前喝止,却又见老头儿花白着头发,不顾形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实在又说不出口,便苦笑着看向明宗。
  明宗心里明白得很,贺御史是必要大闹一场的,如今只是就事论事,不过骂一声“昏君”而已,浑不在意不说,反倒心里十分过意不去,连忙下了御座,走过去蹲下搀扶。
  孙德福忙也过去帮忙。
  明宗一边扶住贺御史的胳膊,一边诚心诚意地认错:“诚如贺卿所言,卿家之女,的确是朕的宠妃宠臣给误了。一切皆是朕的过错,朕给贺卿致歉。”
  听到明宗竟然真的不介意“昏君”两个字,还真心地说出来“致歉”二字,嚎啕大哭得昏天黑地的贺御史不由一愣,哭声一顿,鼻涕眼泪地瞪着眼睛,诧异地看向明宗。
  明宗和孙德福同时用力,扶了贺御史站起来。明宗又真诚道:“既然是朕之错,朕必然尽全力弥补。贺卿还请暂息雷霆之怒,稍做休息,咱们君臣再商量一个可行之策。贺卿看如何?”
  贺御史不自觉地伸手抹了一把脸,傻乎乎地问道:“圣人真的给微臣做主?”
  明宗满口答应:“绝无虚言!”
  孙德福在一边,知机,忙低声提醒:“贺御史如今的仪容似乎很该整理一下了。”
  贺御史一滞,偏一偏头,道:“如此,有劳公公。”又转向明宗:“微臣御前失仪了。”
  明宗忙放了手,笑道:“贺卿自便。”
  孙德福便领了贺御史去重新洗脸梳头整理衣衫。
  明宗独自留在御书房,闷声大笑。
  沈二拳头!你这个夯货!今次可是被邹充仪坑惨了!
  贺御史做侍御史多年,御史台养出了一身混不吝的脾气。夫妇二人仅有这样一个掌珠,那当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早把小贺氏惯得说一不二、不容人言。
  如今你如此这般强娶了回家,不仅要一辈子矮贺氏三分,便是在岳家,恐怕也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妥妥的是要被岳父一年打三遍、被岳母一月骂九回的节奏。
  何况,沈过与贺御史多年同僚,平辈论交,如今亲弟弟做出这等事来,平白地把个沈大也坑了进去。以后一个翰林院,提到这件事,只怕就要指着沈过大笑三声——沈过还有什么脸面再在清流文官中挺胸抬头?
  这事到了现在,唯一一个能给画个圆满句号的,就是明宗。
  只有明宗亲自下旨赐婚,而且,还得赏给贺家一个天大的脸面,才能让贺家出了这口气,才能让小贺氏顺顺当当地真心嫁入沈家。
  就这样,一个沈氏家族,被邹充仪反手便卖了,紧紧地绑在了明宗的身边。
  明宗心中着实得意。
  邹充仪不愧是自己的结发妻子。再怎么不懂事,也是全心全意地为自己。
  这样一来,不仅仅是沈家,沈大,沈二,还有贺家,也完完全全地变成了自己的人。
  非但如此,若小贺氏真的能够安定了沈二的后宅,狠狠地压制住花期那个贱人,继而能把花期悄无声息地处理掉;那么,重阳节药香事件,宫外便只有沈迈一人知情,相当于秘密完整地留在了大明宫内。
  而从沈家的角度上,小贺氏年轻体健,沈迈正当壮年,必定是会生个儿子的。沈家二房承嗣有人,不但沈大沈二,只怕就连沈昭容,都会对自己感激莫名。
  明宗想到此事的种种后续影响,斜坐在御座上,轻轻喟叹,心内怡然自得。

  ☆、191。第191章 赐婚

  贺御史回到御书房,看明宗正在和颜悦色地等待,心里的气再平了三分。
  明宗令孙德福给贺御史赐了座,方温声问道:“沈迈此举的确十分不当,令人气愤。朕必要重重地罚他。不知贺卿打算让朕如何惩处?”
  贺御史听到沈迈的名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待听到明宗问自己的意见,脱口恨声道:“微臣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明宗笑一笑,也不催他,只是温言道:“贺卿不要赌气,朕问的是实在话,你也给朕回个实在意思才好。”
  贺御史想了想,哼一声,道:“至少要打他几十棍子,然后让他给臣一家子赔礼道歉才行!”
  明宗立即点头:“准奏。德福,记下来,责问沈迈时,要打他四十军棍,然后负荆贺家,跪地赔礼。”
  贺御史的气又平了一分。
  明宗看他颜色渐平,便故意又道:“那依贺卿的意思,朕即刻令沈迈将聘礼抬走。贺卿之女朕见过,才学性情都是顶尖的。既然是朕的人误了令爱,如今朕想给令爱赐一门婚事,让令爱风风光光地出嫁。不知贺卿可有心仪的人选?”
  你的闺女总要嫁人的吧?
  沈迈你看不上,那你自己说,你看上谁了?朕给你赐婚。
  这话说得,顺理成章,合情合理。
  贺御史心里一沉,面上神情便是一凝。
  自己气得不就是这个么?
  让沈迈这么一下聘一嚷嚷,再加上有前头采选毁容一事,自家的女儿哪里还敢奢望什么好人家啊?!
  就算是皇帝赐婚,也要夫妻和睦,女儿才能开开心心平平安安地过日子。可现在,哪里还会有什么好人家肯心甘情愿地娶自家女儿?尤其自己和夫人的家族都不过中等人家,自己又只不过是个从六品的侍御史而已——
  贺御史顿时悲从中来,老泪又开始往下掉。
  明宗一看他又哭了,忙道:“贺卿不要伤心,今日只要你说得出来,朕一定想方设法给你达成!”
  我就是说不出来啊!
  贺御史捂着脸哭得更大声了。
  明宗满脸的无奈,冲着孙德福使了个眼色。
  孙德福会意,点头,上前,伸手递了块手巾给贺御史,低声劝解道:“贺御史不要哭了。圣人一心帮你想法子,你老这么哭,事儿怎么解决?要是哭就能让大小姐嫁个如意郎君,咱家替您哭上三天又何妨?”
  贺御史无法,接了手巾擦脸,渐渐止了泪,定一定神,终于有了个御史的心眼和口齿,道:“老臣实在是悲伤难以,让圣人见笑了。”
  明宗叹息道:“朕尚无儿女,想来要真有了个闺女,也一定跟贺卿一样忧虑重重。俗语道,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朕能体谅。”
  贺御史哽咽着给明宗施礼:“多谢圣人。”
  明宗这才真挚诚恳地对贺御史道:“贺卿一生心思,不过是让贺家小娘子嫁个衣食无忧、丈夫体贴、公婆和善的好人家,是也不是?”
  贺御史想一想,点点头:“不错,女儿家不需如何大富大贵,要能做到这三条,就是一世的福分了。”
  明宗声音里顿时充满了蛊惑,循循善诱:“贺卿是侍御史,虽然才高八斗,满腹经纶;但朕明白得很,御史台是清水衙门,贺卿又一生清高,想必不太能够给贺家小娘子凑多惊人的嫁妆。真要是嫁个豪门高第,只怕还要被妯娌攀比,日子更加不顺心。朕往日跟邹氏她们闲聊,妃嫔们无不说门当户对、丈夫家世简单最是第一等好处。不知贺卿觉得这话对也不对?”
  贺御史再想了一想,又犹豫着点点头:“这话虽然我家夫人没有明确说起过,但臣私心想来,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明宗见贺御史已经入港,便笑道:“但如果要消除掉这次沈迈大闹的坏影响,让朕来赐婚的话,又不太可能真的给贺家小娘子找个六七品的小官儿嫁了——话说回来,就沈迈那德行,就算被朕臭揍一顿,只怕如果他真心惦记上贺家小娘子,寻常人家的郎君,也拦不住他回头去找人家的茬儿……”
  贺御史听着,心里的悲苦又涌了上来,但又不好再哭,只得低下了头,伸了手巾擦眼睛。
  明宗见时机已到,声音更加和煦,一副推心置腹的架势:“其实以朕看来,沈迈可恶就可恶在这里——他就是看透了这一点,才敢这么大闹。你想啊,他已经是正三品的高官,朝内高得过他的,都是老家伙了,人家家里的小郎君们,又不会乐意跟他一个粗坯抢媳妇;品级比他低、又跟贺卿你家世相当的,又不会敢跟他抢。所以他这一发话要娶贺家小娘子,满京城,只怕,没一个人,会伸出手来接朕这份赐婚的旨意了。”
  贺御史越想越觉得明宗说得有道理,对沈迈的恨意又提了起来,牙根痒痒地骂:“沈二这个混蛋!”
  明宗击掌,跟着贺御史的声儿就骂:“没错!这就是个混蛋!”顿一顿,又放缓了声音,道:“不过,贺卿,沈二也不完全是块朽木……”
  明宗试探了这一句,便顿住,看了看贺御史,却发现此君似乎并没有过多的抵触,便放心地讲了下去:“他前面那位夫人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小家碧玉而已。但沈迈一直没有什么侍妾通房,待自家的夫人也算真情实意。他夫人十来年前去世,他没把独生女儿扔给别人,反倒是偷偷地带在了身边,在边镇一带就是五六年。直到那年回京,被自家大嫂发现女儿被他养野了,才通过沈过勒令他把闺女留在了沈大府上。就这样,为了女儿不受委屈,也一直没有再续弦——不说这个人混蛋不混蛋,做事情给不给别人留余地,若只论他待自己的家人,贺卿,朕以为,沈二真是个好男人。你说呢?”
  贺御史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道:“那怎么如今想起来要强娶我家女儿了?”
  明宗听这话音儿,已经和软下了七分,便笑了,道:“这不是他把闺女嫁给我了吗?没了这块牵肠挂肚的心头肉,大约就觉出来家里冷火凉炕地难受了。”
  贺御史再冷笑一声,道:“圣人说他没有侍妾?臣怎么听说他如今府里主事的就是个妾?”
  明宗不好意思地笑了:“那个啊……那个是朕硬塞给他的。沈昭容老是担心她爹绝后,成天在朕耳边嘟囔,朕烦了,就随手指了个女官给他生孩子去。谁知道他看人家左不顺眼,右不顺心,十天倒有八天半住在掖庭羽卫处所。前儿朕唠叨急了他,他都好几月躲着朕了。倒不成想,敢情自己去贺御史家提亲了。”说着,明宗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大声叹气:“他倒是早说啊,早说的话,朕来当这个冰人,只怕贺卿就没这么烦恼了不是?”
  贺御史顺着明宗说的话往下想,也就恨恨地脱口:“就是!他果然一早请圣人出面提亲,微臣未必就真的不肯把女儿嫁他……”
  孙德福早就候在这里,耳尖嘴快地截住:“哟!敢情贺御史只是挑沈将军的理,并不是真的不肯结这门亲啊?”
  明宗赞赏地看一眼孙德福,面上却大讶:“啊?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那太好办了!朕补一道赐婚的旨意嘛!多大点儿事儿啊!”说着,展开一封早已备好的圣旨黄绫,提起笔来一气呵成,然后转手交给孙德福:“快,拿给贺卿瞧瞧,可还满意?若没有什么意见,德福你明日亲自跑一趟,带上两队羽卫两队内侍,清清亮亮地把旨意给沈、贺两家子宣了去!”
  贺御史那边急着辩解:“孙公公误会了……微臣不是那个意思……”待看到明宗朱砂笔都没有蘸墨,心下顿时雪亮,气歪了鼻子!
  好啊!昏君!你这是给沈迈收拾摊子,明摆着算计我啊!那道圣旨必是早已写就了,就等话说到刚才那个份儿上,就劈面扔给我,让我猝不及防!
  贺御史抬手把袖子撸到了胳膊肘以上,打算跟明宗好好算算这个账。孙德福眼疾手快,一道圣旨直接挡在了他眼前,口中急急地细声道:“您先看清楚了圣人是怎么写的!”
  贺御史手上一顿,忙依言看去,却见明宗所写,除了赐两姓之好,竟然还有加封的旨意——“贺氏家学渊源,礼仪甚端,贤良淑德,堪为垂范。皇太后大悦,赐封端阳县君,以京郊百户为食邑。”
  京郊百户!食邑!县君!
  贺御史顿时口干舌燥!
  自家的女儿得裘太后的欢心这事儿,自己看得出来。但封个带百户食邑的县君这个事儿,就不是一般的人家能得得着的殊荣了!
  明宗这是在尽了一切力量给自己面子,给沈迈善后!
  贺御史不是愣头青。
  一辈子待在御史台,伺候过先帝,也忤逆过今上。他非常清楚李家这二位帝君都是什么样脾气的人——他们喜欢的人,天上的星星摘给你,都怕你嫌弃不亮;他们不喜欢的人,你把心掏给他,他未必觉得那东西比一碟子绿豆糕实用。
  明宗肯这样给自家的女儿殊荣,必不是因为宠信自己,而是为了给他的宠臣沈迈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媳妇。不论沈迈看上的是谁,明宗恐怕都肯把这样一个有食邑的县君封出去。未必是自己的女儿,没准儿就是个酒家女,也不好说。
  再往深里想,既然明宗这样宠信沈迈,那么,以沈迈的资历、能力、年纪,恰是蒸蒸日上的时候,往前不必跟着他吃年轻不懂事的苦,往后不用跟着他担失去帝宠的心——自家女儿如果真的嫁过去,不就是个妥妥的蜜罐儿么?
  何况宫里还有沈昭容照应沈家,又有裘太后看得起自家闺女。往后,沈贺两家守望相助——多么好的姻缘!简直是天赐良缘!
  贺御史的脸色渐渐红了起来,手指有些发抖。
  明宗看着他的神情,知道他已经从一个纯然的父亲转变成了自己朝廷中的大臣,心下好笑,便轻轻咳了一声。
  贺御史却浑然不觉,两只眼还是死死地盯着孙德福摊在眼前的圣旨。
  孙德福回头看看明宗,主仆二人相视一笑。孙德福倏地收起了圣旨,笑道:“贺御史,可还满意?”
  贺御史涨红了脸,扑通跪倒,大礼参拜:“微臣才疏学浅,德能不彰,小女礼仪粗疏,性情乖张,前次还出言不逊,顶撞贵人。即便如此,圣人还降下如斯天恩,微臣实在是惭愧地无地自容!还请圣人收回食邑,小女只留一个空衔县君,领了大唐皇家荣耀即可!”
  明宗的笑容这才真正放松下来,笑着“诶”了一声:“贺卿是朕的股肱良臣,侍御史一职上勤勤恳恳一坐就是十年,朕也该赏你点儿什么。不过,如今御史大夫和御史中丞都好好的,朕也升不了你的官。那就给令爱一份风风光光的好嫁妆罢!你先别急着推辞。沈家大夫人娘家祖籍扬州,最是豪富,你女儿的嫁妆如何能跟她比?可若是有了这百户食邑,她便是个邓通转世,也要收敛三分——这事儿你不懂,回家告诉你夫人,她必不让你辞的!”
  明宗临了还调侃了贺御史一句,大袖一挥,事情落定:“一个月后不是好日子吗?沈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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