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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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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皇后心中一阵发堵,伸手便把床头的玉如意砸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梅姿连忙上前收拾。
  戴皇后忽然放声大哭:“为了一个被废掉的贱婢,就这样公然地打一个当朝皇后的脸,这就是皇朝太后做出来的事情!还让一个奴婢,那样公然地来教训我,给我留那么难听的话!这到底是谁不要脸!”
  梅姿吓得扔下手中的碎玉就去掩皇后的嘴:“娘娘,您不要命了?!”
  戴皇后气得狠狠地一把推开梅姿,大喊:“我连脸都不要了,这条烂命留着还有什么用!?”
  梅姿没有料到自己竟然会被推开,一个站不稳,倒在了刚才的碎玉上,尖尖厉厉的碎玉扎破了单衣襦裙,鲜红的血顿时洇满了后背。
  梅姿痛哼一声,连忙站起,吸一口冷气,方低声急速道:“娘娘,婢子后背只怕出血了,不能让人瞧见,会说娘娘怨怼——婢子先去处理一下,娘娘息怒,不要下床!”说完,扬声叫来菊影,自己急匆匆地赶紧走了。
  戴皇后就被她这样三言两语交代一下子就扔在了房内,顿时愣住了,待到菊影进来,方才气得更加大声地哭起来:“连梅姿这个贱人都这样欺负我!”
  菊影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木然道:“娘娘,孙公公着人传话,圣人不适,明日不过来了。让您自便。”
  戴皇后的哭声戛然而止,愣住了神儿,盯着菊影不知所措。
  菊影又看了她一眼,道:“娘娘做得好,不哭就对了。再哭下去,只怕圣人十五也不会来了。”
  全宫都听说了幽隐封院。
  猜什么的都有。有说是邹充仪怕了皇后搬出太后的,有说是皇后实在看着她碍眼所以让圣人下旨的,有说是邹充仪得罪了太后所以被这样教训的,有说是邹充仪的侍女闯了祸所以太后在管教责罚主子的。
  贤妃都听说了,却不以为意。只是越发阴沉下了脸色,对平安道:“上次的话你再给我往外传一次,绝不能让姓邹的这个贱人回大明宫!”
  平安眨眨眼:“难道不是她得罪了皇后所以太后惩罚她?”
  贤妃白了她一眼,骂道:“就不长脑子!要责罚她就该直接打她的板子,封院?封院不就是为了让她安心休养生息?她回宫之前必是要一个上佳的借口,还有什么赶得上怀了龙胎?!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大了肚子回宫!”
  平安想了想,点点头,不以为然:“那就简单了,一碗红花的事儿。”
  贤妃一愣,皱着眉细想一想,自己也笑了:“瞧我,想得那样复杂,可不是么?平安这回聪明了!”
  赵贵妃也看出了裘太后和明宗对邹充仪的重视,心中越发不是滋味,自己在宫里坐立不安。
  清溪看出了她的疑忌,心中叹息,上前劝道:“娘娘,不是她,也是别人。与其是别人,不如是她。好歹,咱们跟她打了四年交道,知道该怎样对付她。如果换了别人,譬如已经失了一个孩子的崔修容,那可就真的不好说会发生些什么了。”
  赵贵妃呆呆跌坐在床,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至于崔修容,联想到紫兰殿封宫,不由得冷笑了半个晚上。
  邵宝林照旧挥退阿珩,摇着扇子坐在床边笑语:“姐姐又沉不住气了。”
  崔修容冷笑一声,道:“我有什么沉不住气的!我一个失子卧病封宫的人,即便沉不住气,又能把人家怎么样?人家可是太后娘娘亲口下的旨意,圣人不过传声筒罢了。”
  邵宝林摇摇头,笑眯眯地说话,却句句见血:“姐姐还是不要对圣人抱太大的希望。就说上回,来是来了,坐了坐,安慰两句,不到一个时辰,竟然就走了。虽说姐姐身子没有大好,但是留下来住一宿,两个人私下里说几句贴心话儿,总是可以的。不也不肯留么?话说得冠冕堂皇,宣政殿有事——做什么不挑个没事儿的时候再来?谁不知道似的,他去幽隐可是从来不论时候,去了就饮酒,酒后就高歌。整个儿掖庭都听得见。啧啧,亲疏有别罢了。”
  崔修容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邵宝林看她一眼,微微一笑,伸手把旁边的菊花茶端了递给她:“姐姐喝一口,清清火。看你的嘴唇,又有小红点往外冒呢。”
  崔修容接过去,一口饮尽,动作生硬,往日的优雅只在微微翘起的尾指上还有一丝残存:“如果不是妹妹你特制的这种菊花茶,我也早已就气死了。”
  邵宝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笑着款款立起:“姐姐睡吧,不要想太多。以后的路,妹妹总是陪着你便是。咱们慢慢来,总让那些人把债都还尽了才好。”

  ☆、206。第206章 婚礼

  展眼就是沈迈的婚期。
  幽隐上下都有一种莫名的情绪蔓延。
  邹充仪感觉出了这一丝不对头,自己在屋内悄悄地发笑,拉着桑九道:“瞅瞅,都替沈昭容担心呢!难不成这一个看似刻板实则有趣的后娘,还能越过大明宫的院墙来给戎儿气受不成?何况,真要是能快些给戎儿生个弟弟,她一家子就安稳了,她以后也有个娘家的兄弟帮衬,多好的事情!这些傻子怎么都想不明白呢?”
  桑九百般地忍不住,往外瞅瞅,除了尹线娘没有旁人,方才狠狠白了邹充仪一眼,悄声道:“谁闲得发慌去担心沈昭容做甚么?一院子的人都担心您呢!万一哪天贺氏听说了重阳节的事儿,难保心里不会有了疙瘩,到时候死拦着沈将军不让他再帮您,怎么办?!”
  邹充仪愣了,半天,心内温暖起来,伸手包了桑九的手在掌心,诚心诚意地笑了,低声道:“好九娘,我知道了。你告诉他们不要担心。我若是只有一个沈迈可用,那以后的日子也就走不下去了。何况,沈家对我甚么态度,直接决定了他们家以后的前程。你放心吧,如果贺氏是个傻子,沈迈必不会让她有机会知道;若是贺氏知道了想要犯傻,以沈迈的杀伐决断,顷刻间就能让她被养在沈家大宅出不了门。”
  说着,摇了摇桑九的手,声音压得更低了一些:“你忘了,还有几个月,安宁就要嫁了。”
  ——嫁给神策军左将军梁奉安的同胞亲弟弟。
  桑九眼睛一亮,自己也禁不住喜上眉梢,抿着嘴偷偷地笑了。
  邹充仪见她明白了,笑着又轻声叮嘱了一句:“这条线,不到关键时刻,不能动。你记住了?”
  桑九连连点头,悄声道:“上回听洪凤说,神策军右军不稳,左军始终作壁上观,可见这一位,是个谨慎到十分的性子。”
  邹充仪满意一笑:“这样才是最好的。像沈迈这样的,虽说是骑虎难下,不得不高调起来;但毕竟容易给人当了靶子。咱们如果能不跟他走得那样近,自然也是件不错的事儿——最近这段时日,想法子给沈昭容制造个机会,让她夜里偷偷地来一趟,我得亲自跟她说一回话,之前这半年的心结才能真正解开。”
  桑九点头应下。
  沈迈心中自然是七上八下的。
  虽说邹充仪打包票说这个小娘子绝对和他的胃口,但毕竟是御史台的人家养出来的千金小姐,难保不带着三分迂腐。对于沈迈这种半生在战场上直来直去的杀将来说,不必三分,便是有个迂腐的影子,就能膈应得他一个月吃不好饭。何况还是枕边人,以后的孩子他娘?
  而且,啊啊啊,迎亲的时候,丈人家里充当那个背新娘子上轿的大舅哥角色的人,竟然是便装的明宗!
  贺御史激动得老泪纵横,贺夫人也终于觉得自己的颜面不仅找了回来,而且大大地荣光了,一头哭着喊我的儿娘舍不得,一头招呼客人时笑得满面春风。
  三品的县君,京郊的食邑;三品的夫婿,皇帝的宠臣。
  所以,虽然称得上是老夫少妻,却也是京城里人人称羡的一对儿了。
  几座府里的书房密室都在上演着主子和幕僚轮番叫骂的戏码。
  沈迈从此以后,只怕就少了一大块升迁的阻力。
  一来,大家看清了明宗到底有多么倚重这个羽卫总管;二来,贺御史到底有多疼自家的女儿众人皆知,不想对上这位十年的侍御史,就最好不要招惹那位一言不合拔拳相向的沈二;何况,宫里还有一位得到太后百般呵护宠爱的沈昭容!
  裘太后最近对沈昭容又纵容了三分,前日竟然亲口去问她想不想回家看阿爷娶亲。沈昭容吓得一跃而起,以为裘太后想要借着这位后母让自己学学礼仪规矩。
  待听余姑姑解释说:好歹是继母,以后要支应沈家二房门庭,何况,今后进宫来通消息的,恐怕都是这位贺氏了;不如这时候自己出去给她做这个面子,那往后的相处只怕还容易些——也有些日子没见着沈将军了,不妨出去跟阿爷说几句贴心话,喝两杯酒,也是个孝顺女儿的样子。
  沈昭容顿时便哭得妆都花了,扑在太后怀里叫亲娘。满口里谢太后替她把方方面面都想到了,连这种尴尬的事情都能帮她化解。这不是亲娘,谁能做得到?
  余姑姑一把把这活猴儿从裘太后怀里抠出来,边笑边骂:“我们倒是为你好!你倒好!看看,太后今儿才上身儿的一套宝相花缃裙,又被你揉皱了!鼻涕眼泪蹭的!滚去收拾你自己的脸,我又得伺候太后再换一身儿衣裳了!”
  裘太后看着被骂傻了的沈昭容,笑得见牙不见眼:“傻样儿的,快回宫去瞧瞧吧,哀家赏给贺氏的东西已经送过去了,你去的时候也给她带去。让她也知道知道,她比起你来,在哀家心中,还是差了些儿地位的!”
  沈昭容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哭得抽抽搭搭地一阵风似的走了。
  余姑姑在后头紧追着喊:“别这么哭着出去,擦干了泪!不然脸红一片,后儿去婚宴上丢丑不成?!”
  沈昭容三把两把抹干净脸,回头笑着招招手,就不见了踪影。
  明宗和沈昭容在沈家碰了面。明宗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忍不住又爱又怜,背了人低声调笑:“哟,戎儿也有哭成核桃眼的时候?朕怎么瞧着这样新鲜?不成不成,今晚回了宫,必要仔仔细细地看看!”
  沈昭容便翻明宗的白眼:“圣人既然爱看,找个画师画下来,拿去宣政殿御书房,白天黑夜时时地看着才好!”
  孙德福赶忙打岔:“新人回了房了。沈昭容可以去见见了。老奴服侍圣人去给沈将军撑个场子?”
  明宗一声怪笑,一伸手撩起了袍子,大喝一声:“走!今儿这样好时机,看我不灌死他!”
  孙德福笑一笑,给沈昭容微微欠身一礼,赶忙跟着往外走,撺掇着明宗带领众臣僚灌新郎官去了。
  沈昭容见明宗并不跟自己阿爷见外,心底也松了口气,粲然一笑,命流光跟着,一起去了新房。
  新房里沈家大夫人等人正在给新娘子介绍亲戚,忽然回头,看见沈昭容笑吟吟、俏生生地站在那里,急忙向众人使了眼色,笑道:“人呢,都介绍完了。以后呢,也有的是日子亲近。今日昭容娘娘好容易回府,还是让她们娘儿们说几句私房话吧!”
  亲戚们都不是没眼色的人,便都道别,笑着散了。
  这边贺氏化着艳丽的红妆,端端正正地坐在床边,脊背挺直地看着沈昭容。
  沈昭容仍旧笑眯眯地看着她,待众人都走了,回头令流光闭了门,只留了二人的贴身侍女,方才笑着深深地福身下去:“若说,今日该正经地呼唤一声:母亲大人,只不过,咱们俩的年岁差的太近,我总觉得不太好意思,你说,咱们以后可怎么称呼呢?”
  贺氏看着沈昭容虽然嘴里说话不那么敬重,但礼数却一丝不苟,心里也松了口气,脸上便放松了许多,右手虚抬,淡然道:“以后见面的机会少,昭容娘娘不妨直呼我的品阶。”
  沈昭容随着她的手势站起身来,侧头想了一想,笑道:“还别说,这样一来,连看着的人都省了别扭了。端阳县君好机敏,我阿爷有福了。”
  贺氏并不接话,一边的侍女反而微微露了一丝愤怒出来。
  沈昭容何等通透的人,一眼就看了出来,只怕这贺氏并不情愿嫁给沈迈。心中反而不那么紧张了,笑着自己寻个凳子坐下,问:“这件事情是我阿爷做得不地道在先,所以如果端阳不高兴,也是正常的,并不用在我面前讳言。”
  贺氏淡淡地看着她,开口:“我不是不情愿。只是这件事外头的笑话太多,总归心里有些不舒服罢了。”
  沈昭容点点头,笑道:“所以,你待会儿该怎么给我阿爷脸色看,就怎么给他脸色看。他们这些武将,一个个的都是贱皮子,你不好好给他们紧一紧,他们就能蹬鼻子上脸。我跟着阿爷在边关那么些年,看着跟到几个当地的副将家的婆娘,一个比一个泼悍。那时还觉得不可思议。后来阿爷告诉我,这些人在战场上惯了,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儿,一身的臭毛病又懒又贱,虽说都知道珍惜屋里人,但若屋里人是个和软的,那必是被他们气得个死透。”
  “我猜着,我阿爷多半也是如此的。你是大家闺秀,家里的教育也必是要与夫婿举案齐眉;而且,你多半会觉得我阿爷十几年身边没个知疼知热的,所以想对他好一些。但你千万听我这一句,一开始不可对他太好,否则,他习惯了你这种好,只会得寸进尺,那以后的日子,可就有你的罪受了。”
  贺氏被她说得都愣住了,睁大了眼睛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旁边的侍女更是目瞪口呆,半天才期期艾艾:“你,大小姐,呃,昭容娘娘,你可是沈二郎的亲女儿,如何,如何……”
  沈昭容笑了:“如何能教后母怎么收拾自家阿爷?”
  那侍女红了脸,被贺氏横了一眼,忙低了头。
  沈昭容的笑意便有些怅然:“我何尝不希望有个天下最温柔的人来照顾阿爷……他这前半辈子过得难受极了。幼年丧父,青年丧妻,当了十几年的鳏夫,一身伤痛,阴天下雨连个擦药酒的人都没有……”说到这里,沈昭容的眼泪再也止不住滚落下来。
  流光连忙递了手巾过去,轻声责备:“小娘又来了。今日是阿郎的大喜,新夫人的好日子,您这会子掉泪,不怕不吉利?!”
  沈昭容连忙擦干净眼泪,勉强笑道:“端阳不要怪我失礼。我和阿爷相依为命十几年,但往回想就忍不住。”说着,吸吸鼻子,真心笑了:“好在你来了。我听邹家姐姐在宫里说过,你是个女中丈夫。如今你能跟我阿爷成了夫妻,家里我倒放了心——你一定能镇得住我阿爷。这是我沈家的福分!”
  说着,沈昭容站了起来,又深深施了一个福礼:“今日起,沈家二房就托付给夫人了。沈戎入了宫,只怕像今日这样回来的日子绝无仅有,所以今日的话就说得远一些。还望夫人能善待家中老奴,照顾好我阿爷的身子,也善自保重自己,早日为我沈家二房这一脉开枝散叶。沈戎在这里,先行谢过!”
  贺氏此时终于信了沈昭容没有恶意,急忙站了起来去搀扶她:“不要拜。本就都是我应当的。”然脚下的礼服却长,一个没踏准,就往前栽去。
  流光站得远,贺氏自己的侍女又没有那么好的身手,沈昭容眼疾手快,急忙一把先扶住了她,笑道:“夫人不要这样急着拦我的礼。您还得还给我的。”
  贺氏站稳了身子,腮上便微微地有些红,闻言又奇道:“此话怎讲?”
  沈昭容抿着嘴笑,站开两步,朗声道:“太后娘娘口谕,端阳县君跪接。”
  贺氏脸上顿时通红,不得不冲着沈昭容的方向跪了下去。
  沈昭容却侧开了身子,并不肯受她的礼,笑道:“哀家很是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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