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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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氏脸上一红,再次娇嗔起来:“人家十九了,比邹充仪还大着几个月呢,她能想到的,凭什么我就不能想得到?将军不许看不起人家!”
沈迈惊喜交加,哈哈大笑,一把把贺氏搂到怀里,悄悄伏在她耳边道:“我一定不能让圣人知道他错过了什么!”
贺氏顿时满脸通红,却仍旧强撑着低声道:“也许邹充仪就是怕我进了宫,圣人发现我的好,所以才巴巴地把我先塞给了你呢!”
沈迈听了,越发忍不住大笑起来,一把拽下帐子,室内顿时春色一片。
若是邹充仪听到贺氏的最后这一个推测,只怕要拊掌大笑了。
说实话,邹充仪后来拿到邹家送进来的关于贺小娘子的消息时,的确动了心思——要不,让她进宫给自己当帮手得了?但是不论怎么假设贺小娘子进宫的情形,邹充仪都是一声叹息。没办法,如果是现在宫里的这种情形,又都是潜在的对手,又没有家族的利害关系;但凡是聪明人,要不然,明哲保身装死去,要不然,只怕就要像崔修容这样奋起一搏了——是啊,后座还是要肖想一下的,这种乱局中,万一要是不一小心落在自己手里了呢?
所以,即便知道这位小娘子的确是个难得的聪明人,而沈迈为了沈昭容,早晚会有动摇立场的一天;邹充仪权衡再三,还是把她送给了自己这位暂时的盟友。
桑九和横翠紧紧地依着邹充仪的脚踏,竖起耳朵来听她低声细细地解释这中间的关系。横翠有些泄气:“多好的小娘,送给那个大老粗,真是糟蹋!”桑九则低着头皱着眉毛琢磨,最后方才低声问:“娘娘的意思,沈昭容的心,也高着呢?”
邹充仪先责备地看了横翠一眼,低声道:“你给我好好学着点!”
方细声回答桑九的话:“沈昭容的位置决定了她不可能永远没有野心,即便现在她能清醒理智地不去参与这个争宠的乱局,但有朝一日她有孕,她阿爷再升官,圣人忽然觉得宫里不够乱,太后想要给我树个强敌之类的事情发生时,你很难保证,她不会一时冲动。万一她冲动之下与我结成了死敌,沈将军那种护犊子护到了骨子里的性子,只怕就真的会背后捅咱们的刀子了——那时候,贺家这位小娘子,肯定是他们爷两个的总军师。”
横翠困惑地看着邹充仪:“那娘娘干嘛要平白地先给自己竖起来这样一个强敌?”
邹充仪叹口气,看了她一眼,不语。桑九也跟着叹气,悄声告诉横翠:“没法子啊。这样一个聪明小娘,若是咱们干看着,保不齐就便宜了那边的哪个混蛋,那可就是死敌了;可若是咱们自己家里小郎君娶了去,圣人一准儿会生疑,就更不好了。如今落到沈将军手里,娘娘这也算是两害相权取其轻了。”
桑九想了想,又道:“何况,如今,娘娘算是白送了沈将军一颗无价珍宝;反过来对贺家小娘子来说,也算是个能够施展胸中丘壑的战场,她也应该能对娘娘有一丝惺惺相惜之情。若是果然用得好,沈昭容能因此摁下争竞之心,沈家与咱们的合作关系也就更加牢固了。”
邹充仪赞许地看着桑九点了点头,道:“果然还是九娘,太后和余姑姑调教出来的人,与别个不同。”
桑九下意识地白了邹充仪一眼:“娘娘就会取笑婢子,回头横翠又要克扣我的月钱了!”
横翠捂着嘴笑得吭吭的,拉着邹充仪的裙角,半天才喘过来气,笑道:“娘娘,桑姐姐用这个借口用得太顺手,都忘了如今院子里的月钱是她自己在发了!”
邹充仪抿着嘴,一手一个,使劲儿地把两个人的头发揉个蓬乱,咬牙道:“我好心给你们讲解乱局,你们俩倒好,一个轮一个的跟我这儿捣蛋!反正已经说完了,都给我滚!”
桑九和横翠笑闹着起身,到镜台前,一人一个梳子,各自重新梳头。桑九一边梳,一边转过头来问邹充仪:“娘娘,若是照您现在这样说法,那最近还要请沈昭容来么?”
邹充仪嫣然一笑:“当然要请。咱们请不请是咱们的事,她来不来是她的事。咱们先做了自己的事,她的事她自己拿主意,咱们不管。”
沈昭容与明宗一道回了蓬莱殿,刚进门就被飞星拉了悄悄说了尹线娘来留的话,让她自己做主。沈昭容低了半天头,方才道:“先放一放。我刚回过府,现在就去幽隐,圣人知道了会乱想。”
☆、208。第208章 昭容
流光恰好出来泼给明宗净面的残水,听了个尾巴,心中不赞同,便轻声加了一句:“幽隐封院是太后和圣人两个人共同的意思。娘娘就算要怠慢疏远邹氏,也不该在此时——她刚刚帮了咱们家那么大的忙,您代表沈家,不能这样快便釜底抽薪,总要先有个示好的姿态才对。”
沈昭容听了这话,沉下了脸:“流光,你到底是谁的奴婢?”
流光叹了口气,道:“小娘,奴婢是您的母亲亲手挑出来要服侍保护您一辈子的人。奴婢害谁,也不会害您。您不乐意去管邹充仪叫姐姐,奴婢明白。但您也得明白,即便在圣人和太后眼中,您也不完全是个单纯幼稚的小女子而已。今日您任了性,明日端阳县君的赐恩就有可能不保。难道您真的不明白这个县君究竟是冲着谁封的么?”
沈昭容的脸色越发难看。
飞星见状,给流光使了个慢慢来的眼色,连忙先进房去服侍明宗。
流光正待要接着劝说,孙德福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慢慢地踱过来,笑道:“哟,昭容娘娘怎么在这儿跟流光生气呢?是不是太后赏的东西对不上了?”
流光脸色一变,连忙回身对着孙德福行礼:“敢是小宫女服侍得公公不周到?公公怎么没好好歇歇?”
孙德福皮笑肉不笑地冲着流光一扬拂尘:“我跟你娘娘说两句话,你先去吧。”
沈昭容迅速地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勉强笑着告诉流光:“飞星笨手笨脚的,你去看看圣人的解酒茶好了没有?”
廊下只剩了沈昭容和孙德福二人。
孙德福面上仍旧留着假笑,眼中却闪过一丝犀利:“昭容娘娘,我也是刚刚得知,原来当年采萝与先沈夫人面貌相似的话,是从您蓬莱殿流传出去的。”
沈昭容的脸上顿时又僵硬了一分:“公公这话从何说起?敢是我蓬莱殿有别人的细作?”
孙德福悠悠地笑了:“昭容娘娘是个最聪明不过的人。这一点倒是随了沈将军。不过呢,娘娘的亲阿爷沈将军,是个听人劝的。昭容娘娘么,却显然不是。”
沈昭容眉头一皱,自家阿爷是个听人劝的?开什么玩笑!自家阿爷根本就是个拧种好吗?!自己这个执拗的臭性子,死像自家阿爷!
孙德福笑着,续道:“昭容娘娘想是不信。不过,到现在为止,只要是邹充仪的话,沈将军几乎没有一个字不听,没有一个字不信的。不论是收花期,还是娶贺氏,都是如此。您猜,如果沈将军知道了,两年前,竟然是您本人,拿您死去的母亲的容貌做文章,他是什么反应?”
沈昭容只觉得自己的额角涔涔,情急之下,脱口分辩:“那并不是我的本心!那是钏儿发现了我母亲的小像……”
话一出口,脸色惨白。
孙德福满意地点点头,一扬拂尘:“老奴知道了。娘娘自便。”说完,竟然再没有其他的话,踱着方步又走了!
沈昭容看着孙德福的背影,几乎就要咬碎了牙根!
你诈我!
你这个老阉奴!
流光早又闪身出现在沈昭容身边,看着沈昭容英姿飒爽的面容变得扭曲,心下暗暗发紧,疼惜不已,轻声道:“小娘,孙德福是邹充仪的人,您现在信了吧?”
沈昭容眼角亮光一闪,瞥了流光一眼,问:“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流光摇摇头,叹道:“娘娘没明白么?孙德福是来告诉您,您对邹充仪最好不要起下害人之心,否则,片刻之间,你就会众叛亲离、家破人亡。”
流光顿一顿,犹豫片刻,方道:“而且,您刚刚在兴庆宫说过太后像您的亲娘一般。如果刚才孙德福那话流传进了太后耳中,只怕您这辈子,就会这样完了……”
沈昭容只觉得自己的头上一阵阵发晕,颤声断喝:“够了!”
流光上前一步,扶住了沈昭容摇摇欲坠的身子,柔声劝道:“小娘,邹氏是个好人,圣人心里最爱重她。您只需要一个快快乐乐、平平安安的人生。咱们不去跟她争。好不好?”
沈昭容只觉得浑身一阵无力,顺势将自己的重量倚到流光身上,低声苦笑:“你说的是。争什么呢?后位?看看裘家,看看邹家,再看看戴家。以阿爷现在的帝宠,争后位压根就是找死。三妃?我只要跟邹氏不分崩离析,一个妃位稳稳的。其他的,还争什么?有什么可争的?退一万步讲,即便争来了,就看圣人这个浮萍心性,今日爱东,明日爱西——又有什么意思?”
流光长长地松了口气,喜道:“小娘,你终于想通了?”
沈昭容低下头:“早就想通了。进宫之初就想得明明白白的。只不过,有点,不甘心罢了。”
流光抿着嘴悄悄微笑:“那咱们就还像以前一样,哪天不高兴了,就给她添点麻烦,不就得了?”
沈昭容“哈”地苦笑一声,低声道:“我倒是能无声无息地给她添乱,可是,就上一次,我不过多说了一句搬殿,竟然差一点儿就把我沈家绕了进去,差一点就害得我满门大祸啊……我哪里还敢……”
流光心内叹息,轻轻地拍抚着沈昭容的后背,悄声在她耳边转移了话题:“小娘要小心太后。邹充仪很得她的看重,但她还是对咱们这样好,难保没有拿咱们给邹充仪磨刀试手的意思。宫内的人,个个吃人不吐骨头,咱们这位太后在宫里明争暗斗四十年,您可别觉得她是个老太太就小瞧了她。十个邹充仪,都没有一位裘太后可怕!”
沈昭容心中一动,站直了身子,回头疑惑地看着流光:“你是说……太后压根就是拿我给邹充仪当练手的靶子?”
流光缓缓点头。
沈昭容低下头,细细地思索起来。半天,方抬起头来,神情镇定,眼神清澈:“你说得不错。太后和余姑姑,已经在给邹姐姐挑帮手了。这是要看她能不能亲手收服我。若能,我就是以后邹姐姐的左膀右臂;若不能,太后会亲自出手把我废掉,好给邹姐姐今后的路扫平障碍!”
流光看着沈昭容,眼神中有微微的担忧。
沈昭容垂下眼帘,半晌,方低声道:“我先去服侍圣人。过两日,你回府看看端阳,听听她有没有什么话告诉我。”
流光心中不解,看着沈昭容目露疑惑。
沈昭容轻轻一笑,有一丝清冷:“若是邹充仪给阿爷找到的这个贺氏,只怕,阿爷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她。我要知道她的立场。”
果然,过了几日,流光借口回了趟沈府,面色怪异地带回了端阳县君最重要最关键的那一句:“沈氏忠,无风无雨;沈氏叛,倾家灭族。”
沈昭容沉默下去,半天,才勉强笑着问流光:“她是邹姐姐的人?”
流光面色依旧很怪异,摇头:“不是。端阳县君也是一脸的无奈。她还说,被人算死了致命穴位的感觉,其实不太好。但,这个人能任你自己选择是为敌还是为友,实在也是平生第一大幸事。”
沈昭容皱起了眉头:“你是说,端阳是无奈之下被邹姐姐折服不成?”
流光有一丝茫然:“就是这个感觉。所以婢子才觉得十分奇怪——她们俩都还没有照过面啊!”
沈昭容苦笑一声,漫声道:“连我都有把柄握在孙德福手里,谁知道端阳有什么秘事被邹姐姐知道了呢?”
流光摇摇头,皱起了眉:“还不是。端阳县君还狠狠地抱怨了两句,说是,被咱们家的这些破事儿给坑了。县君说,她自己虽然不讳言好战,可也未必一定要在这样一盘棋局里当一柄杀猪宰羊的破刀……”
沈昭容被雷劈中了一般,顷刻间被贺氏的形容词给惊到,失声笑道:“端阳竟然这样说话么?”
流光也忍不住笑:“是,阿郎就在一边坐着,边听边乐,被县君横了一眼,顿时就老实了。”
沈昭容听了这话,忽然觉得心内十分温暖,笑容也温和了下来,问道:“看来阿爷和她的感情很好?”
流光忙点头笑道:“看起来是非常之好——阿郎跟进跟出的。县君倒是听了小娘的话,对阿郎只是淡淡的,没有怎样的温柔体贴、和颜悦色,可阿郎的样子,却很是甘之如饴。”
沈昭容接着问话,神情却加了三分小心:“阿爷有什么话要你带给我么?”
流光看着沈昭容,眼神中带了几分宠溺,样子竟然跟沈迈看着自家闺女的神态很是相类:“阿郎让小娘爱怎么着就怎么着。不想理邹充仪就不理她,不想理圣人就也不理他。只是要孝敬太后,说那老太太不容易。阿郎说,您别担心家里,也别怕别人,便天塌下来,阿爷给您顶着。”
沈昭容低下头,眼泪一双一对地往下掉:“阿爷心里永远都是最疼我的。”
流光叹口气,看着她,头微微地偏过去,轻声道:“夫人直到死,在她心里,也永远都是放小娘在第一位的。”
沈昭容身子一僵,忽然间,放声大哭。
☆、209。第209章 访客
幽隐封院已经两月有余。
邹充仪迁居掖庭,已然足足两年零一个月又十天。
中元节已经不远。
邹充仪在房内写字,常常会抬头看着墙角的绿菊和汉宫秋出神。
桑九和横翠这两个多月都在致力于调理邹充仪的身体,所以有时候连字也不让她多写。
今日却管不住。
因为上午裘昭仪和沈昭容联袂来访。
沈昭容一直没有来。
这一次来了,却是这样来的。
裘昭仪在院外叫门的声音依旧干脆利落,跟以前的那个裘家钏娘一模一样。甚至对邹充仪的称呼,也没有改变多少——“邹姐姐”。
但,接下来的话却那样让人难以接受:“……姑母为甚么把你关起来了?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让姑母发现了?邹姐姐,你也太不小心了。我去帮你求求表哥吧?哦,对了,旨意是表哥亲自下的。嗯,邹姐姐,要不你让我看看你吧?我看看你的样子,才能跟表哥形容啊,他才能觉得你太可怜了,然后放了你呀!”
幽隐的所有人都听见了这些话,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儿,大家面面相觑。
不管裘昭仪怎么做,对于幽隐众人来说,她是一个遥远的存在。几乎与幽隐是无关的。
但沈昭容不同。
大家心里都不舒服起来。
幽隐封院是旨意。不仅别人进不去,就连邹充仪出院,都是违旨。
沈昭容有金牌,所以其实幽隐对她来说,是不设防的。
但她还是被裘昭仪拉了手一起走来,站在院外。而裘昭仪,不是来看望的,她是来耀武扬威的。
沈昭容虽然一言不发,却是和裘昭仪站在了一起。
邹充仪心里十分明白她在表达什么。
邹充仪沉默了很久。
桑九想了想,问道:“要不婢子去告诉她们,太后有旨,幽隐封院,请二位娘娘回去,不要再来?”
邹充仪不说话,却立即坚定地摇了摇头。
尹线娘在一边气得跳脚:“干嘛这样客气?娘娘,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们俩,即便没有闯院,现在的行为也是藐视太后,很可以直接让人痛打一顿?”
邹充仪笑了笑,终于开口道:“我干嘛要理她?理她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