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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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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问她!
  煦王妃笑眯眯地抬起了头,一丝不悦都没有地自顾自答了福宁公主的话:“哦,这个案子啊,我还真知道。是苏州长史家闹出来的。不过呢,却不是那原配害人,而是原配当年是被人陷害被休,长史后来查知真相,心生愧疚,便把夫人接了回去,谁知道新妇容不下,想要害那原配,却不小心自己着了道——这世上的事儿,原是说不清的。只不过,到头来,终究都逃不过善恶有报四个字罢了。二公主觉得然否?”
  福宁公主一滞,自己饮了口酒,冷笑道:“正是!狂妄自大的人,早晚有一天,都会被人踩在脚下翻不了身!”
  煦王妃看着她,嘴角忍不住高高扬起:自家夫君说得不错,这个福宁,就是个蠢货!
  旁边阮贤妃却似听不下去一般,又加了一句:“煦王妃说得语焉不详——我倒觉得,世上的事儿啊,都是一个巴掌拍不响。所有说自己冤枉的人,兴许事情全扣上去是冤枉三分;可若是她自己行得正坐得端,旁人便是想陷害也陷害不着——到底还是这原配自己作孽太多,所以才被那长史休了!”
  她这一插口,满殿的人都听出来了,这不是在说苏州通判,根本就是在说邹惠妃!
  众人的眼神,或明或暗,都飘向了邹惠妃。
  可邹惠妃自己,却似乎字字句句都于己无干,娴雅自在地坐在那里,远远地看着大殿外头的歌舞杂耍,对众人的言辞目光,一无所动。
  煦王妃却是一眼都没有看向邹惠妃,只是真心实意地跟阮贤妃解释上了:“阮贤妃想知道?那我就全盘告诉你:这原配啊,还真不是没有错。她错就错在太过纵容家里原有的几个妾室,结果长史的兄弟姐妹想要谋夺他的家产,就勾结了家里的妾室,打算先害死这个原配,再送进来一个心机叵测的新妇,慢慢地令这长史病死。这样一来,神不知鬼不觉,事情就办成了!”
  话说到这里,不仅阮贤妃和赵贵妃,就连一旁坐着的宝王妃、福王妃都变了脸色。
  福王妃更是下意识地便看向了宝王妃,却又被察觉的宝王妃一记凌厉的眼刀瞪了回来,便又情不自禁地远远看向正殿上头坐着的戴皇后和明宗。
  坐在外命妇首席的裘家太夫人忽然抬起头来,冷声道:“大过节的,煦王妃不要乱讲话,好好地闭上嘴吃你的饭!”
  煦王妃意外地看了裘太夫人一眼,歉然地长跪起来,冲着太夫人欠身道:“是,外孙媳妇遵命。”然后坐好,脸上不露半分异样,甚至还对着福宁公主莞尔一笑,接着便也与邹惠妃一样,将眼神转向了外头。
  但明眼人都看出来了,煦王妃的笑容十分冷淡,尤其是看向裘太夫人时,眼中的不平明晃晃地刺人。
  福宁公主却得了意,笑嘻嘻地看着煦王妃,又看看邹惠妃,眉梢一动,笑道:“说起来,我也是很久没有见到邹充仪了,啊哟,我说错了,如今是邹惠妃了,一向可好?”
  福宁公主点了名,邹惠妃不得不收回目光,眼神扫时,先安慰地看了一眼自家的祖母和大伯母,方淡淡笑着答:“劳二公主惦记。”
  福宁公主冷笑一声,步步进逼:“不知上回本宫错手时,你背上受的那棍伤,可好全了没有?”
  邹惠妃听她这样不忌讳,索性直起了腰背,正正地看着她的眼睛,微笑答道:“公主赐的伤倒是好了,贵太妃赐的伤却留了些根儿。如今正在调理年初在清宁宫中的毒。”
  这些事情都是宫闱秘事,外朝中人虽然听到些风声,却无论如何不会摆到台面上来说。
  福宁公主是个蠢货,所以她说什么大家都不觉得奇怪。
  但邹惠妃就不一样了。
  从兴庆四年新正大朝后,有心人渐渐发现,邹氏已经慢慢地开始向一个真正的皇后的行事风格靠拢,不可谓不聪明,不可谓不隐忍。尤其是自掖庭以惠妃品阶回宫,大家都在私下里赞叹:这位邹氏,真的是长成了大明宫的一棵岿然不动的大树了!
  可今日不过头一次在外头露面,邹氏不思量着在众人面前博个满堂彩,竟然跟愚蠢鲁莽的福宁公主正面对上,做口角之争,真真是殊为不智!
  难道,她只吃得了苦,却享不了福?
  众人都愣愣地看着邹惠妃,心里乱七八糟地不知道该想些什么才算跟得上大明宫后宫的鼓点儿。
  裘太夫人此时已经是一脸寒霜,啪地一声,手掌拍在案几上,沉声喝道:“私泄禁中事,当斩!”

  ☆、258。第258章 迁怒

  邹惠妃听了这话,眨了眨眼,惋惜地看着福宁公主,上下打量了一番她的发型头饰,方道:“二公主,可惜了你这大好头颅!”
  哦,宫廷里的事儿不得外传是么?
  那可是福宁公主先说的。
  福宁公主顿时脸色一白,急忙转头去看裘太夫人。
  沈昭容在旁边听了邹惠妃应的这句话,低低地喝了声彩,抄起酒盏来饮干了,低声喝道:“痛快!”
  裘太夫人显然是勃然大怒,大袖一甩,袖中一只枯老的手掌瞬间握成了拳,食指点出,直直地指向邹惠妃的脸:“邹氏,大胆!”
  邹惠妃显然是愣住了,半天,一言不发,看看裘太夫人,又看看福宁公主,偏头想一想,目露困惑;然后又转头看了看煦王妃,眨眨眼,忽然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来,嘴角微微扬起一丝笑,看了裘昭仪一眼,然后也如煦王妃却才一般,长跪而起,叉手欠身,口中恭谨道:“嫔妾知罪,请太夫人责罚。”
  这一番辗转表演,在场的众人在心里微微一转,便都明白了。
  裘太夫人这是嫌邹惠妃抢了裘昭仪的三妃位份,所以借题发挥呢,便是煦王妃,刚才也不过是说了两句公道话,所以也被裘太夫人给迁怒了。
  众人再看向裘太夫人的目光里便有些嘲弄。
  自家的孙女已经是近水楼台,又有着裘太后的硬扎靠山,在宫里怕不要横着走了?可那又如何?圣上不喜欢她!
  你便是圣上的嫡亲的外祖母,也不可能勉强圣上去喜欢一个不想要的女子。
  如今,裘昭仪争不来宠爱,你个当外祖母的,竟然去苛责另一个外孙媳妇,然后还打算趁机找借口打杀了人家邹惠妃!
  啧啧,真是好威风,好煞气,好权势!
  裘太夫人早就被众人的眼光气得胸膛起伏不定,一张精心妆扮过的老脸,顿时憋得通红!
  裘昭仪老早就觉得不对,提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关注着事态发展。见自家祖母果然被邹惠妃一言不发就气得手脚都发了抖,顾不得别的,急忙站了起来,提着裙子便跑到了裘太夫人跟前,轻轻地扶着裘太夫人的肩膀,急急地轻声问:“祖母,你还好么?”
  裘太夫人的手指颤颤地指向邹惠妃,脸色发白,口中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说什么?怎么说?不是舌头僵了说不了话,而是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自己为了让邹惠妃在众人面前丢丑,已经大违本心地站在福宁那个庶出的蠢货一边,斥责了自己的嫡亲孙媳妇煦王妃。在众人眼中,只怕已经是大跌身份。谁知道福宁那个蠢货竟然不知道见好就收,还上赶着去邹惠妃那样口舌便给的贱人跟前挑衅。如何?这下倒好,白白地把自己和钏娘都赔了进去!
  邹氏!贱人!
  裘太夫人看着邹惠妃,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裘昭仪见祖母如此,满心里想要息事宁人的念头顿时跑得无影无踪,霍地立起,先看着福宁公主一声冷哼,目露鄙夷;接着再看向邹惠妃时,先是微微闪过一丝迷茫,然后方才一声冷笑,朗声道:“邹惠妃,不论我祖母说得是什么,说得对与错,你这样对待一位长辈,是不是稍嫌刻毒了?”
  邹惠妃此刻仍旧是长跪行礼的姿势,闻言,抬起头来,讶然问道:“裘昭仪,我说什么了?”
  裘昭仪“哼”了一声,慢慢地站直了身子,遥遥地看着她,慢慢开口:“你何必说什么?我也不怕你喊冤,我也不怕你说我欲加之罪,我也不怕你、也不怕世人说我裘钏跋扈狂妄,我就告诉你一句话:我祖母因为你,气得说不出话来,你需赔罪。”
  邹惠妃的身子和表情都是一顿。
  裘昭仪说得这段话,从言辞上看,似乎当真是要欺压邹惠妃,当真是跋扈狂妄。但邹惠妃心里清楚,这才是裘太后、明宗以及全大唐愿意看到的后宫嫔妃。
  明丽,张扬,堂堂正正,理直气壮,地,以势压人。
  这样一句近乎无理近乎无赖的话说出来,如果自己还想之前那样想要讨些机巧就一带而过,想来是绝无可能的了。
  邹惠妃的面色恢复了淡然,整个人也坐了回去,不再是长跪的认罪姿势。开口说话,端庄宁和:“不知裘昭仪打算让本宫怎样赔罪。”
  ……
  ……
  煦王妃早已回过眸来看殿内的情形,待看见邹惠妃坐好之后,整个人为之一变的气势和气质,顿时醒悟这位邹娘娘一直以来的淡然无争、亲切和煦,都不过是剑在鞘中的蛰伏。一旦有事,逼得邹惠妃昂首挺胸时,只怕全天下都会看到这位曾经的中宫之主、大唐皇后的锋利坚韧、气魄如虹。
  煦王妃想了想,还是悄悄转身,命人把这边的事情如实完整地通报给煦王。
  通报给煦王,就是通报给明宗。
  这件事,只怕别人做不成,只有自己能行。
  煦王妃吩咐完了,心腹宫人也轻悄地快步走了,她一抬头,却对上了邹家大夫人万氏的感激目光。煦王妃心中一动,知道这位夫人也是个明眼人,便微微点头致意。那边万氏也轻轻颔首回礼,动作幅度之小,连身边坐着的几位外命妇的眼神都没惊动到。
  坐席中,面色惶然的有,那是就怕大宴上出什么祸事,惹得明宗震怒,三牵四挂地连累到自己家身上,那就是飞来横祸了。
  还有些人目露兴奋,显是头一回来大朝节宴上就遇到了如此热闹,觉得十分稀奇,所以兴致勃勃地托腮看戏。
  自然,也有那幸灾乐祸的,与裘、邹两家都不睦的人家,比如吏部赵尚书的夫人,吏部崔尚书的夫人,等等,都在口含微笑,身姿不动,优雅地,看笑话。
  还有些人,就是利害相关者,如邹家太夫人,如沈家的端阳县君,如到现在依着裘家三郎君、陇右道观察使、兰州刺史裘峰的话不肯去兰州陪伴夫君的裘家三夫人白氏。

  ☆、259。第259章 有酒

  白氏家里也是武将,不过一直在禁军当差,最远时驻扎在离宫,从不曾去过边镇。但对京城里各种官场的弯弯绕绕,白家上上下下都能说得头头是道,心里是极为清楚的。当年裘老将军为裘三郎求配,世人都道白氏的家世门第都般配不上,裘太夫人也多番反对,却被强势的裘老将军一意孤行成了事。
  后来,裘三郎在京里能过得如鱼得水,却可以说,大半是拜这位夫人及其娘家暗地里的提点所赐。是以,裘三郎和裘太后这样的明白人,都非常尊重并极其倚重这位白氏。
  白氏是个清醒的人,只是裘家除了自家夫君和宫里的太后外,离了裘老将军的弹压,竟然渐渐地一个个地都开始利欲熏心起来,她虽然尽力斡旋解劝,却被裘太夫人和裘大郎怀疑是替裘三郎谋夺国公之位,如今也是百口莫辩,只好在背后多多地做些补救,其他的,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今日节宴,白氏本来就惴惴不安,只盼着自家的婆母不要闹出什么笑话来。如今倒好,连裘钏都赤膊上阵,只怕这件事,自己是管不了了。
  白氏在心里叹了口气,看着那边裘大郎的夫人闻氏已经过去照看裘太夫人,便觑个空子,悄悄令人去想办法知会明宗——至少,要把三房从这件烂事儿里摘出来!
  ……
  ……
  沈昭容此时却面露怪异地看了邹惠妃一眼。
  她不知道裘昭仪的心胸最是狭隘、教训下人最是没有顾忌么?她就不怕裘昭仪提出什么逾礼的要求?到时候难不成真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受辱?今日可还有她自己的父母亲族在场呢!邹老夫人不要气出个好歹来?
  沈昭容越想越担心,不由得面带忧色看了邹老夫人那边一眼。
  果然,邹老夫人也有些不安,但她身边的万氏轻轻凑过去在耳边安慰了两句之后,邹老夫人叹了口气,眉头却舒展了开来。
  沈昭容心中疑惑,便要收回目光再行看向邹惠妃,眼神扫过,一瞥却看见了端阳县君贺氏正在淡淡地看着自己。沈昭容连忙将目光凝过去,却见端阳县君微微一笑,冲着自己点了点头,目中满是安慰。
  这是在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么?难道这种情况下,邹姐姐还有本事翻转不成?
  沈昭容想了想。
  不过呢,邹姐姐和端阳都是没有把握便不出头的性子,以她们的聪慧,若是此刻都如此镇定地稳坐钓鱼台,那自己瞎操心个什么劲儿?干脆一起看戏好了!
  想通了这一点,沈昭容自己微微蹙起的眉头也平展了,恢复了原来笑嘻嘻什么都不在乎的表情,托着腮帮子,边吃酒边看戏。
  ……
  ……
  满座中,其实最不安的是安宁公主。
  自己得了好归宿,就算众所周知是邹惠妃的功劳,但自己好歹是大唐公主,驸马又是个无足轻重的待诏,大家大约不会把目光瞄到自己身上来。
  但按照刚才煦王妃话里透出来的意思,如果现在真的有宗室子弟觊觎皇位,然后勾结宫内嫔妃陷害了邹氏,而现在忝居皇后之位的戴绿枝,却是与相关人等亦有勾连的,那么自己设想了千百遍的逍遥自在的好日子就没有了——
  安宁公主虽然并没有被裘太后亲自教导,且丽太妃于权谋一道实在乏善可陈,但丽太妃这位当阿娘的却有属于她这种小家碧玉的聪明——她将所有听说过的、看到过的,裘太后对付所有人的事情,都一一仔细地讲给自家女儿听。
  安宁公主即便再单纯,被丽太妃这样十几年如一日用裘太后的手段浸染过之后,多多少少,也有属于她天家公主的政治智慧了。
  安宁公主很容易就意识到了,虽然自家驸马不是什么重要棋子,但驸马的亲兄长:神策军左将军梁奉安,那可是个太值得笼络的人了!
  掖庭驻军唯有两批,一批是羽林卫,专管内宫侍卫和京城防务,一内一外;另一批就是神策军,则负责宫城防卫,尤其是外朝的安全,都在神策军头上——这就等于在羽林卫的一内一外中间,夹了一个坚不可摧的芯!也就是说,如果有人作乱,想要全盘掌控京城和皇宫,就势必要把羽林卫和神策军全都掌握在手中,才能连续突破三重防线。
  如今,羽卫大总管沈迈的女儿沈昭容就在宫里,沈迈已经是明宗最可倚重的干将。自己又嫁给了梁家小郎,那么,只要自己的心向着皇帝四哥,梁家大郎说不得便会坚定不移地站在明宗身边——只怕这也是自家的皇帝四哥笼络住梁家的一个法子罢……
  想到这里,安宁公主不由得垂下了眼帘。
  是不是,仍旧只是个质子,筹码,交换条件?
  忽然,安宁公主想起新婚第二天,也就是昨天早晨,一睁眼,驸马便眼也不眨地看着自己,口中吐出了一句格外意味深长的话:“若这便是系在颈上的索子,我甘之如饴。”
  当时自己还以为这是普通情人间的情话来着……
  安宁公主低着头,重新细细咂摸这句话,阴郁下去的心情慢慢地亮堂起来了。
  想起驸马的温柔,洒脱,清高,不羁,文采斐然,看透世情——
  好吧,若这便是货与的买家,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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