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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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充媛一上午连访皇后、贵妃和贤妃……
耿美人的贴身侍女小狸私见菊影……
孙德福拿着这些证据,足足愣了一个时辰。
就在此时,清宁宫和戴府的隐卫又传回来消息:兰香不堪面目被毁,自尽;竹心,暴毙。
这还不算,沈昭容听说了孙德福在查这次的事情,令流光来说:某日,看见裘昭仪身边的漠漠曾窥伺清宁宫,也许知道些什么。
孙德福不由得苦笑,却也只得去查。
洪凤说到这里,戛然而止,顿一顿,方低声道:“师父说,裘昭仪那里不同别处,只怕查也查不出什么。只是,目前看来,除了沈昭容、凌婕妤、高美人,只怕这次的事情,人人都有份……”
明宗早已经脸色铁青,双拳紧握,待真正听到最后这一句话时,已经暴怒,掀案而起,口中低吼,一把拔出墙上宝剑,狠狠地挥过去,一剑便劈烂了御书房的窗户!
接着便是整个御书房的陈设,无一幸免。
洪凤追在他身后大喊:“圣人!圣人不要这样!圣人息怒!”终于抓住明宗,从背后狠狠地抱住了明宗的腰,凄声道:“圣人,小皇子已经没了,邹娘娘已经不肯醒了!您要是再伤着自己,就算让整个大明宫的妃嫔们都陪葬,又值不值得?!圣人,您得保重龙体啊!您没事儿,才是整个大唐都没事儿,邹娘娘也才能真正的没事儿啊!”
明宗狠狠地喘着粗气,眼睛都红了。半天,才恢复了正常的呼吸,森然道:“你去告诉你师父,让他给朕彻彻底底地查!不要手软!不论是什么腌臜肮脏的事情,朕都受得住!让他全都给我查出来!”
洪凤这才放了手,垂头称是,又过了一会儿,方低声道:“圣人,今日刚正月初四,就算查出来,只怕,也,也……总得过了元宵啊……”
明宗冷笑一声,道:“初四怎么了?为什么非得过了元宵?若是朕的后宫女人们都这么不忌讳,朕又忌讳个屁?你别瞎操心,快去给朕传话去!”
洪凤轻轻叹口气,低头道:“是。”转身去了。
小内侍们便进来收拾东西,明宗烦的要死,转身去了宣政殿。
半个时辰后,孙德福急急地亲自也到了宣政殿,进门便把所有人都撵了出去,紧紧地关上了殿门,与明宗密语去了。
不一时,殿里传来明宗的怒吼声,还有大殿的御案被一脚踹翻的声音。
跟着来的洪凤守在殿门口,见周遭的小黄门都吓得缩了缩脖子,自己在心里暗叹:娘娘,还不到时候,还不到时候啊……
……
……
仙居殿,寝宫。
已经是黄昏,大明宫里到处都是饭菜飘香。除了这里。
邹惠妃仍然安静地躺在床上,不语不动。
牟燕娘又去煎药了,横翠一个人正在给邹惠妃慢慢地擦拭身子。
横翠低声地将知道的消息慢慢地告诉了出来:“孙公公都查到了。阿珩果然没有把邵宝林和耿美人相熟的事情说出来,而邵宝林的那个侍女,头一次过堂就服毒自尽了。但这样一来,也把邵宝林的罪名坐实了。贤妃显是没想到平安和清溪曾经私会,所以现在承欢殿和清晖阁还没有任何动静。但是孙公公似乎也查到了很多东西是从外头进来的,所以上午跟圣人私下里说了好多话,圣人大发脾气。可脾气发完了,圣人就令孙德福不要再查了。”
邹惠妃听到这里,眼皮终于微微一颤。
横翠见状,低声续道:“陶侍御医已经进京了,估摸着明日一早就会进宫了。”
于是,邹惠妃,在僵直地躺了四天之后,终于轻轻地,点了点头。
殿外有人禀报:“圣人来了。”
☆、300。第300章 醒了
明宗依旧坐在床边,干巴巴地,握着邹惠妃的一只手,一言不发。
但是,横翠却发现了,邹惠妃被握着的那只手,渐渐地开始发红,明宗的额上的青筋也在缓缓地鼓起。
牟燕娘端了药进来,见状,放下药,轻轻地拉了横翠一把:“跟我出来一下。”
横翠有些不放心,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
……
……
寝殿里,只剩了明宗和邹惠妃两个人。
明宗看着她安静的、苍白的、已经明显瘦下去的脸,心如刀绞,深深呼吸,突兀地低声开口:“德福查到,全大明宫,竟然众志成城,都要弄掉你这一胎,甚至,都想要你的命。田田,我本来以为,这是女人的嫉妒。谁知道,顺藤摸瓜,德福查到,这件事,极有可能是,是外头指使的。而且,特意要在元正做这件事,大约就是为了让我伤心失措之下颜面扫地。就跟那次大姐的事情一样。”
“你还记得长宁大姐的那个男人吧?号称不过是为了当驸马的那个人?其实,他是为了长宁的封地。长宁的食邑里,有一个县,里头有一座山,五年前有人发现了那山底有一条非常好的铁矿脉。那个人的任务,就是把那条铁矿脉,神不知鬼不觉地,运到,同州去。同州你知道的吧?是达王叔的封地。可某一天他忽然跟皇叔要,皇叔是个豁达的人,从来也不在乎这些,就送给了他……”
“你还记得么?德妃就是同州人……我为什么要除掉德妃?其实我早就知道德妃是他的人,我只是不想这件事真的揭破,那样一来,我就不得不在阿娘面前杀了他。阿娘年纪大了,外祖父刚刚过世,裘家这样大的动荡。我不想这个时候再给阿娘打击……我本来想着,好歹,等阿娘走了,再说……”
“可是,这一次,他又出手了。邵微微,是他特意找了来的。邵微微是私生子,生母是南疆一个部族的圣女。他绕了好几个弯,才把邵微微塞进了刑部那个邵辰的家……邵微微入宫,就是为了神不知鬼不觉地对付朕所有的子嗣!”
“只是田田,我没有证据啊……”
“田田,除了邵微微,后宫里还有他的人。我怀疑是耿雯。但是我依然没有证据。这个女人太谨慎了。连德福都查不到她跟皇后有任何的直接接触。而她们对外的渠道,我到现在也都还没有查出来。德福怀疑跟兴庆宫的某人有关。但阿娘那里,我不敢贸然插手……”
“田田,我也不敢过分逼迫邵微微,如果她也像她那个侍女一样自尽,我就真的什么证据都没有了……”
“而且,今天才初四,田田,我实在是,不敢在这个时候揭破这一切……”
“田田,我对不起你……你快些睁开眼,告诉我,该怎么办……”
明宗喃喃地说着,紧紧地握着邹惠妃的手,把头深深地埋进了邹惠妃的身侧。
邹惠妃一动不动,眼角却有一滴泪,缓缓流下。
……
……
陶侍御医进宫了!
仙居殿顿时一片紧张,时不时有小宫女打翻了不该打翻的杯盘碗碟,有小内侍一不小心绊跌了摔得鼻青脸肿,便是邴阿舍,也在手忙脚乱地收拾厨房,把果蔬肉菜一样样地摆好。
牟燕娘看得大感稀奇。
陶一罐进来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好奇地盯着自己的牟燕娘,一愣,上下打量片刻,方道:“你就是牟家的燕娘?”
牟燕娘垂眉行礼:“司药牟氏燕娘,见过陶侍御医。”
陶一罐皱了皱眉头,问道:“牟老过世尚不足十日,你就进宫了?”
牟燕娘指指发髻上的一截白色发带:“娘娘特准我戴孝。”
陶一罐的眉间简直要拧成了疙瘩,摇摇头,先不理她,便进了内殿。
桑九急忙上前行了礼,然后搬了凳子请他坐好,将邹惠妃的手腕放到腕枕上。
陶一罐细细地听起脉来,越听脸色越难看,越听眉毛越平直不来,直到最后,脸上已经完完全全地变成了怒气,腾地立起,蹬蹬蹬走了出去!
桑九急忙把床帐放下掖好,却听得外间陶一罐的大嗓门已经对着牟燕娘开始责骂:“不是说你才继承了牟老的衣钵吗?怎么这样简单的事情都做不来?娘娘都多少天没有好好进食了?药也没吃对不对?心结也没有人去解对不对?”
横翠去劝:“陶先生,燕娘已经够尽心尽力了……”
陶一罐一转身,冲着她就骂道:“还有你!你不是唯一一个跟着娘娘一起长大的贴身侍婢吗?为什么把你小娘子照顾成这个样子?你这样失职,这样不忠,还有脸来劝我不要怪别人!”
横翠当时就被骂愣了,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
桑九连忙出去,揽了横翠在怀里,轻声安慰。
陶一罐看着桑九,更是冷笑连连:“桑姑姑是兴庆宫的旧人,是太后娘娘和余姑姑亲手调教出来的。如今竟然看着自家主子不吃不喝还这样镇定,真真是好宽广的心胸,好从容的教养!”
桑九低下头去,一言不发。
牟燕娘看着,终于忍无可忍,出声道:“陶御医……”
陶一罐听到她的声音,立刻转向她,接着骂:“她子宫里现在全是淤血知不知道?若是这样下去,她这一辈子都别再想要孩子了知不知道?你不是主攻妇儿吗?你不是矢志行医吗?连这样最基本的东西都不知道!何况,娘娘早就中了南疆奇毒,恐怕你也是一无所知的吧?”
陶一罐说到最后,脸上已经阴寒得能滴下水来了。
最后这一句一出口,殿中的人都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几个小宫人更是脸色惨白,双腿发软!
桑九和横翠都是花容失色,急忙扑到陶一罐面前,急急低声道:“陶御医慎言!”
牟燕娘却低下了头,眼泪一滴一滴地掉了下来,声音也哽咽起来:“陶御医所言不差。我早就有此怀疑,但又无人可以商量,一直都不敢说!”
陶一罐一惊,挥手且让桑九清理内殿人员,眼睛却紧紧地盯着牟燕娘:“你知道?”
牟燕娘点点头,低声道:“先祖父过身,家中竟想要让我热孝出嫁,号曰冲喜。我实在无法,才借着进宫报丧的时机,求了邹娘娘收留。但留下之后,我却发现娘娘的日常神色有不对头的地方,所以赶紧一一查过去。便是除夕前,才被我查到,厨房里的冻鱼身上,被人下了南疆的毒。可我并不曾涉猎这一科,又不敢告诉别人,只好令厨房停了那东西的供应,把冻鱼悄悄地藏起来,就等您回来!可谁知道,又出了这种事情!”说着说着,牟燕娘竟然第一次在仙居殿里,在众人面前,呜呜地哭起来!
……
……
明宗一下子从御案后头跳起来,惊喜交加:“醒了?”
洪凤踌躇道:“是。陶一罐去把仙居殿的人挨着个儿骂了一顿。后来查出来,厨房的鱼身上,竟然还被人下了毒。陶一罐大怒,把阿舍的厨房全砸了。然后跑去邹娘娘床前,说:害死小皇子的,除了推你入水的那一位,还有别人;你要就这样死了,我指天发誓,绝不告诉任何人这是什么毒,让你就这样冤死……然后邹娘娘就痛哭着醒了……”
明宗呆呆地坐在御案后,心乱如麻:竟然还有毒……竟然无论如何都保不住……竟然除了戴绿枝还有别人……她怎么受得了,她怎么受得了……
洪凤说着说着自己的眼圈儿也红了,忍不住举袖擦眼睛:“娘娘哭得都出不来声,一口气上不来晕过去,掐了人中醒过来,再哭,再晕过去……陶一罐看着娘娘惨痛的样子,实在忍不住,就给娘娘上了针灸,让娘娘又睡了过去……”
明宗双手捂着脸,一声长嚎。
☆、301。第301章 掀桌
邹惠妃醒了是好事。
虽然不再动辄昏厥,可邹惠妃一直在哭,两只眼睛肿得像桃子一样。
桑九和横翠都哭着劝:“再哭下去,您的眼睛就彻底毁了。”
陶一罐无法,跟牟燕娘细细商量了许久,也只有叹口气随惠妃的心:“她伤心,不让她哭,郁结在心,就更麻烦了。”
但这种时候,明宗一次都没有遇到过,因为他每次去仙居殿的时候,邹惠妃仍旧还在“睡觉”“静卧”“休养”。
明宗连碰了三次钉子,终于明白了:惠妃不愿意见自己。
三天后,明宗实在是忍不住了,下令找来了陶一罐:“你邹娘娘打算什么时候醒?”
陶一罐直言不讳:“端看圣人何时处置此次的事件。”
明宗叹了口气,扶额:“孙德福不是已经在查究竟是谁在给惠妃下毒了么?”
陶一罐终于露出了这一年多被邹惠妃惯出来的痞气:“那就等孙公公查出来呗。”
明宗摇摇头,顿了半天,无奈道:“我告诉过田田,我有苦衷……”
陶一罐眨眨眼,想了想:“那个啊,那我就不知道了,您自己去问邹娘娘吧!”
明宗气得吹胡子瞪眼,陶一罐却在他不曾说话时又赶紧加了一句:“上午邹家来人问邹娘娘,圣人和太后谁给了什么说法没有。娘娘摇头。来人说了一句知道了,那就好。然后就走了。”
那就好?
什么好?
好什么?
明宗心里升起了浓重的警惕,连忙喊道:“洪凤,进来!”
知趣地避到外头的洪凤急忙推门进来,躬身:“圣人有何吩咐?”
明宗急道:“赶紧去看看邹家,老师这几天在干嘛?”
洪凤迟疑一下,低声道:“太傅前日请几位亲家吃了顿饭贺正,据说,明日那几位回请邹太傅。”
明宗一拍桌子:“糟了!”
接着又坐下,捧着头,愁眉苦脸起来。
却无一分一毫的怒气。
陶一罐挑挑眉,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
……
初十。
早朝。
邹家骤然发难。
国子监司业肖持呈奏折,当面历数祭酒戴群十年来贪赃受贿,私卖试题放纵考生谄媚权贵,种种事宜;并道“当立即请大理寺勘察”。
翰林院待诏、户部主事邹畔呈折,质疑吏部官不满编却薪俸超编事,矛头直指吏部尚书赵盟。
军器监正使邹虔呈折,奏报陇右道观察使裘峰失却大批军器却隐瞒不报,指出军器丢失在兰州,恐为蛮族所获,又此类状况由来已久,前任兰州刺史裘峙恐有失职之罪。
礼部侍郎邹齐呈折,弹劾礼部尚书崔酲遮掩其子崔润纵妻杀妾,知情不报,徇私枉法。
工部尚书蒋拓呈折,提醒宝亲王在京郊修建别业,强征民田、规制不符,恐非宗室之福。
——邹家老三的岳丈,邹家老二的儿子,邹家老二,邹家老三,邹家姑爷。
这是递折的所有人。
皇后的父亲,贵妃的父亲,裘昭仪的叔叔和父亲,崔修容的父亲,以及,自己的亲兄。
这是被告发、弹劾的所有人。
明宗看着这一案子的奏折,知道邹老爷子这是真怒了。
其实,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但,都不是能够摆到明面上来说的事。
明宗觉得有些头疼。
半天,一声长叹,看向坐在一边拄着拐杖的邹太傅:“老师,朕必会给惠妃一个公道,还请您耐心等候些日子,等朕把一切查清。”
邹太傅冷冷地一拱手:“老臣不急。”
这都是弹劾折子,可却一个御史台的人都没有。
谏议大夫魏冲看了半天出来呈折的众人,眉头微皱。下意识地去看今日恰好排班的裘峙的脸色,又想起昨夜那人在自己家中轻描淡写的话:“如今邹氏伤了身,休养怕是要个三两年,贵妃贤妃年纪老大,皇后早晚被废,倒是年轻的嫔御们,十分有机会诞育皇长子。只是如今圣人的心思,全都放在邹氏一家身上,实在是令人扼腕……”
若是自己的女儿能生下皇长子,日后……
魏冲的心下顿时火热起来。
如果,这个时候,自己能够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