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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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德福看了明宗一眼:“二、废后之后,邹娘娘要复后。”
明宗顿时噎住,睁大了两只眼睛:“她还肯给我当皇后?!”
梁遇安刚刚被邹惠妃的要求惊到,又被明宗的回答再打击了一次!
怎么着?合着你早就想让人家重新给你当皇后?那你怎么不早说?!
孙德福忍了心中盛大的欢喜,低声笑道:“第三句是威胁,圣人要不要听?”
明宗点头不迭:“快说快说!”
孙德福低声重复,一字一顿:“邹娘娘说,这个大明宫,如果再让她受委屈,她就要委屈委屈旁人了。”
明宗还不曾说话,梁遇安先情不自禁击掌道:“说得好!果然不愧是能舞得起我阿兄宝剑的奇女子!”
明宗有些嫉妒似的看着他,半天,方道:“遇安,安宁最近可好?”
梁遇安脖子一僵,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转身拊掌,洒然道:“皇兄,有没有人说过,你爱起一个女子来,样子与沈二很是相类啊?”
明宗一噎,想起现在坊间流传的,以及自己亲自跟沈迈验证的,沈二对他家那个小妻子的言听计从,脸上很是挂不住:“滚回你的翰林院!”
梁遇安呵呵大笑,大袖飘飘,摇摇摆摆地走了,边走边道:“有此奇女为中宫,我大唐中兴有望啊!大喜,大喜!”
明宗待他出了门,自己才哈地一声震天介笑起来:“太好啦!太好啦!德福,赶紧的,摆驾兴庆宫,咱们去找阿娘!挑吉日!”
孙德福的脸顿时笑成了一朵花:“老奴恭喜圣人,贺喜圣人,终于把邹娘娘赢回来了!”
明宗双手握拳,用力往空一挥:“她必须是朕的妻子!必须是!”
……
……
裘太后面无表情地看着清源郡夫人:“这是她的原话?”
清源郡夫人显得沉静了很多:“是,臣妇一字未易。”
裘太后点点头,长长地出了口气,疲惫地往后一靠,闭上眼,将头放在了胡床的板壁上,轻声喃喃:“终于,像个真正的皇后了。”
余姑姑在一旁,也松了口气,脸上的笑从无到有,渐渐扩大,轻轻地给裘太后捏着肩膀,轻声道:“太后啊,您终于可以歇一歇啦!”
裘太后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睁开眼,撇嘴道:“哪儿那么容易?在她肃清后宫之前,她要是能放过我,我输给你一匹汗血宝马!”
清源郡夫人顿时石化。
这是,这是,什么节奏?!
裘太后竟然是在等着邹惠妃自己提出来复后!?
余姑姑和裘太后的表情和对话,都说明,她们俩对这件事压根是早有打算,而且,都在眼巴巴地等着!
余姑姑笑得眼角的皱纹都深了三分:“这个我不跟您赌!邹家这个厉害小娘子最会使唤人,我都被她调弄得团团乱转。宫里如今这样乱七八糟的,她必定要使出各种手段花样才能搞得定。依她的性子,不定怎么打着兴庆宫的旗号胡闹呢!我自己都提心吊胆的,别最后替她背了最大的那个黑锅!”
裘太后笑着看向清源郡夫人,打趣道:“清源,听明白了吧?可不要怪我老太婆没跟你事先说明啊!拿你当了问路的石头了!”
清源郡夫人只有苦笑的份儿,想到邹惠妃坚毅的脸庞,片刻便豁达地笑了:“这是臣妇的荣幸!不仅见识了邹家大夫人的坚强,还见识了惠妃娘娘的果决。最重要的是,臣妇竟然能成为太后局中的马前卒,这可是最难得的经历呢。我沈家跟邹家这样交好,想必他们也会庆幸,没让外人听见那样一番锋芒毕露的真心话。”
余姑姑有些好奇地伸了脸过去,仔细看了看清源郡夫人的表情,奇道:“清源似乎跟前些天不一样了。”
裘太后听了这话,也好奇地去看清源郡夫人。
清源郡夫人垂下了眼帘,低头道:“清源太轻狂了。实在是不知道邹娘娘曾经经历过的事情竟然有那样多,私下里还常常自以为能与娘娘比肩。这一次实在要多谢太后殿下栽培。不是太后殿下给了臣妇游说太傅家的机会,臣妇怕是一辈子没有机会发现自己的浅薄。”
裘太后听了,满意地点点头:“这就对了。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咱们谁都不是那个最聪明的人。最聪明的人,从来都不让别人发现她的存在。”
清源郡夫人想到邹惠妃说到的“沈昭容才是天下第一聪明人”,心中不由得暗暗点头,恭敬地向裘太后欠身:“臣妇谢太后殿下教导。”
刚说到这里,外头有人高声通传:“圣人驾到!”
余姑姑抿嘴一笑,道:“必是也得到了邹娘娘想要复后的消息了!”
裘太后呵呵地笑起来,令清源郡夫人:“他来了,你不方便了,先去吧。以后宫里交给邹氏,我就闲下来了,你没事就进宫来陪陪我。”
清源郡夫人忙起身施礼应诺,躬身退出。
外头明宗已经顾不上里头还有外命妇这件事,一路小跑着进来,口中嚷道:“阿娘!过了上元哪天的日子最好?我马上令人定做皇后的礼服!”
擦身而过,清源郡夫人忙向他行礼,明宗却压根眼角都没瞥她一下子。
清源郡夫人身形一顿,起身时,看向明宗的背影,却忍不住为沈昭容悲哀了一下子:往后,帝后的感情好,最难过的,就是其他的妃嫔了。尤其是,沈昭容这种跟邹娘娘感情还那样好的妃嫔。
余姑姑送了清源郡夫人出来,自然也看见了明宗兴高采烈的样子,不由得慈爱一笑,嗔道:“瞧瞧,当着人呢,还这样随意!”
清源郡夫人抿嘴一笑,知道余姑姑在给明宗圆场,笑着道:“邹家大夫人说的那句话,清源听了十分惭愧。现在想来,邹家的家训倒是十分合圣人的性子。”
余姑姑边回想边重复道:“做人,做好人,做真人——”然后笑了起来:“还真是。圣人登基之前,还真是一直都在这样做。”
清源郡夫人轻轻慨叹:“姻缘天定啊,今日信夫!”
余姑姑显见得是通体畅快,笑容也多起来,却转移了话题,笑道:“为了答谢清源这一番奔波,老身倒有一个主意相酬,只是不知道清源有没有胆量接下来。”
清源郡夫人微愣,看向余姑姑,却见这位追随太后半生的女官眸中闪耀的,是一种让人不敢逼视的睿智,连忙笑了起来:“既是姑姑的赏,我得学我们家沈昭容,无论如何都得接下啊!”
余姑姑摇头笑眯了双眼:“折死我了!我不过是个四品女官,太后的下人;你却是三品的清源郡夫人,过不了几日只怕便会升了正二品,我如何敢用一个‘赏’字?不过是个小主意罢了!”
清源郡夫人笑着拱手欠身:“姑姑请说。”
余姑姑点点头,微微靠近,轻声笑道:“清源何不再走一趟邹家,把这个中的情由都解释清楚了?不然,邹家和李唐的扣儿,该怎么解好呢?”
解?!
解铃还须系铃人么?
清源郡夫人浑身一震。
终于点到沈迈私下里将羽卫掌握的消息送给邹家的事情了么?
裘太后和余姑姑都不是糊涂人,知道沈、邹两家的情谊无论如何阻隔不了,而自家的丈夫需要一个安定的后宅,所以,虽然前头让自己去做了这个恶人,后头,却又要让自己去上门送这个人情。为的,就是不让自己对兴庆宫心存怨恨。
但是,必要的敲打必须有。所以,去邹家这件事,不等自己做,兴庆宫又先一步提出来,不是为了让邹家和自己领这个人情,而是在明明白白地说一句话:兴庆宫,不是傻子。
余姑姑看她的表情,知道她已经想到,不由轻轻点头,心中暗赞:沈家真是一家子聪明人。
清源郡夫人看着余姑姑淡下来的笑容,心惊胆战,忙陪笑道:“姑姑果然心疼清源。我沈家与邹家如今怕是也有些心结,我不去解,谁去解?我们家三个人,拙夫鲁莽,昭容又单纯,说不得,怕只有我还有些笨口舌,如今再去播弄这最后一回,以后可再也不敢人前献丑了呢!”
余姑姑的笑容重又盛起来:“清源是个通透人。”
☆、306。第306章 复后(下)
翌日清晨,邹太傅亲自走了一趟御书房,进门就要跪:“太后和圣人本来只是要考验惠妃,没想到我邹家这样沉不住气,给圣人带来了这么多的麻烦。若是坏了圣人的布置,打草惊蛇,老臣就百死莫赎了!”
明宗急忙上前一把扶住他,轻声叫了一声:“祖父不要如此。”
竟是跟着邹惠妃,真正以孙婿的身份在称呼邹老太傅!
邹太傅眼圈儿一红,眼泪刷地下来,紧紧地抓着明宗的手,颤颤地低声道:“有你这一声,我田田就算是再在掖庭呆三年,也是值得的。”
明宗见老头儿有要放声大哭的倾向,连忙打岔,笑道:“那我可舍不得。这后宫一团糟,她以前就是不肯管。现在她能主动要接这个烂摊子,邹家居功至伟哪!”
邹太傅脸一红,举袖遮面:“圣人,老朽无颜。”
明宗呵呵地笑,接着又歉然道:“不过,短时间内,邹家的位置恐怕都动不得,还望老师不要多想。”
邹太傅一摇头,肃穆起了面色,道:“不仅如此,圣人只怕还应该将我邹家的位置都稍微降一降,哪怕只是个姿态,也要让人觉得您在防着外戚势大才好。”
明宗心中大喜,面上却踌躇起来:“怕是别人会觉得刻薄寡恩。”
邹太傅呵呵地捋着胡子笑,慈爱地叱道:“虚荣!何况,多好的机会,接着这几封奏折,先留中,然后当朝说皆是事出有因的鸡毛蒜皮,训斥邹家几句。过两日,老朽做个负气的样子,辞掉太傅的职衔。圣人顺势准了。不就完了?”
明宗正中下怀,不由得低声笑道:“祖父和田田一样,早就给我想得妥妥当当了吧?”
邹太傅下意识地翻了个白眼,一顿手中的拐杖:“淘气!”
……
……
果然,正月十二,朝会刚刚排班站好。明宗就从上头先拿了两张奏折出来:“大理寺把国子监祭酒和礼部尚书这两件事查一查。其他的,朕已经问过了,事出有因,不必苛责。”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看向祭酒戴群和礼部崔酲的眼光都有些怜悯。
元正的事情早已私下里传开。
——裘太后那日把众诰命请去兴庆宫,根本一个字封口的话都没提,只是普通一宴。迟钝些的,自然以为太后做了这个姿态,必定是让自己只字不提。但经历丰富的吴老尚书的夫人立即明白了裘太后的用意,回去就把事情的经过仔仔细细地告诉了自家老头子,还加上一句:“邹氏复后就在眼前,你对邹家的小二郎可要好些!”
是以,事情的真相悄悄但是迅速地流传开来。
而事情经过中亲自动手的戴皇后,以及被自己的母亲和清源郡夫人联手拦住的崔修容,自然就成了故事中的反派一二号。众人的臆测中,必是二人勾结,以戴皇后为遮掩,崔修容动手推落邹惠妃,然后再由戴皇后亲自佐证邹惠妃为失足落水,这样一来,惠妃便无力回天。但没想到崔夫人和清源郡夫人机警,所以崔修容被硬生生地拉住,戴皇后无奈之下,竟然亲自动手……
明宗已经三十有三,膝下竟无一儿半女。为了照看惠妃这一胎,尚药局的老御医牟一指竟然耗尽心神,得了奉御的身后荣耀。裘太后赐了沈昭容长鞭,拦着戴皇后不让进仙居殿的往事也被人传开。
这样一来,戴家和崔家,竟是公然一起犯下了戕害龙胎的大罪。
所以邹家挑出来的各种事情中,这两家的案子,都是翻无可翻,势在必得的。
果然,明宗心里十分愤怒于此两家,所以邹家弹劾的五件事情中,其他人都轻轻放过,却直接把这两家的事递给了大理寺。
大理寺正卿岳其山,是煦王妃的父亲。
煦王妃在中秋宴上,拉着安宁公主一起,站在了惠妃身边。
众臣顿时对这件事心领神会。
不料,这个时候,裘峙忽然开了口,声若洪钟:“圣人,我们家老三和我的案子呢?是不是也要移交大理寺?”
明宗心中一沉,面无表情地看向裘峙。
孙德福在一边站着,很想给裘峙使眼色,却很是知道这一位压根不听劝,便低下头,轻轻叹了口气。
明宗听到了这一声叹,想到了裘太后那一日笑得眼角和额上的皱纹都深刻起来的样子——
邹太傅这个时候却轻轻地顿了顿拐杖。
军器监正使邹虔毫不犹豫,出班,向着裘峙长揖到地,朗声道:“卑职失察,漏掉了兵部的一份递单,所以误会了英国公和裘观察使,卑职在这里向裘府道歉,并请圣人降罪。”
说完,直接对着明宗深深弯下了腰。
明宗看着裘峙瞬间得意起来的脸,心中更怒,再开口时,便不由自主地阴阳怪气:“我说呢,我家大舅舅做事情,从来滴水不漏,怎么会把这样明显的刀把递到你邹家手里!敢情是邹正使你自己太粗心了。啧啧!下次再想弹劾我家大舅舅,麻烦你一定把大唐六部九卿都跑一趟,省得哪个犄角旮旯里还有补墙的方砖!”
裘峙虽然粗豪,并不十分能听懂明宗的话,但却听得出来明宗的口气不对,便愣愣地看向明宗,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邹太傅看着裘峙,心下叹息,不由也轻轻摇了摇头。
辅国大将军一死,裘家式微不可避免。
除非,英国公告老、辞爵……
右仆射凌允当了好几天的透明人了,此刻倒也有趣,轻轻地捋一捋一部美髯,呵呵轻笑:“既是一场误会,邹正使又能主动说明,圣人不如就算了吧?英国公性子直爽,只怕还没反应过来呢。上元就在眼前,还是先过了节,再说其他吧?”
明宗哼了一声,面色稍缓,方对着邹太傅道:“虽然事出有因,但毕竟查无实据。老师以后多教导教导家里人,不要说风就是雨,朝堂之上不是儿戏,朕也没有那么多的工夫跟着他们瞎胡闹。”
说完,袍袖一摔,扬长而去。
孙德福在后头高唱一声:“散朝。”
邹太傅面色极不好看,邹虔忙上前扶了自家父亲,慢慢地往外走。
凌允大袖摇摇地走了过来,拱手低声笑道:“老爷子不亏是先帝御点的帝师,老而弥辣。”
邹太傅心里一动,知道他已经完全看明白了,便也低声笑了:“凌相有暇,不妨来我府里坐坐。我这里还有我家长孙女孝敬的竹叶清茶,想必十分合你的口味。”
凌允眼睛一亮,呵呵地笑:“甚好甚好!”
裘峙在旁边自然看到了这些,冷哼一声,心中却还在吃力地琢磨着明宗的话:小四刚才这样唧唧歪歪一大堆,跟娘们似的,到底他娘的是在说个甚哩?!
……
……
正月十三,凌允过邹府。
正月十四,邹虔过沈府。
正月十五,上元节宴。
正月十六,上午,邹太傅上表辞官。明宗挽留。
下午,明宗传诏:“皇后戴氏,妇德有失,子嗣不昌,言谈奢侈,性情好妒。着废为庶人,赐号曰静,迁居掖庭静思殿。”
还是没有明说她戕害邹惠妃的事情。
正月十七,邹太傅上表二辞。明宗再留。
正月十八,明宗再传诏书:“查静庶人戕害惠妃一事,属实。令赐死。”
正月十九,邹太傅上表三辞。明宗准告病免朝。
正月二十,邹太傅入宫。
正月二十一,明宗下诏:“查惠妃邹氏兴庆四年五月误伤皇嗣事,属为人陷害。太后慈谕:邹氏贤良淑德,堪为国母。令礼部择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