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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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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二十一,明宗下诏:“查惠妃邹氏兴庆四年五月误伤皇嗣事,属为人陷害。太后慈谕:邹氏贤良淑德,堪为国母。令礼部择吉日,复立为后。”
  正月二十二,接礼部回奏,明宗下旨:二月十二,行册封皇后大典。
  正月二十三,邹太傅上表四辞。明宗默然,准。旋又下旨,封邹寂为文安侯,减等世袭。
  正月二十四,大理寺上书:戴祭酒贪赃属实,崔尚书子崔润纵妻杀妾属实,但崔尚书并不知情。明宗下旨:戴群罢官,戴氏三族内三代不得进学为官;崔润依律惩治,崔酲给假三月,闭门思过。
  朝野震动。
  ……
  ……
  仙居殿。
  从邹惠妃到尹线娘,每个人都忽然开始留恋起仙居殿来。
  邹惠妃看着大殿院角的汉宫秋和绿菊,问横翠:“咱们回了清宁宫,你还想种么?”
  横翠犹豫了一下,问:“娘娘想不想种?”
  牟燕娘正好从厨房出来,端了药碗过来,站着便把托盘递到了邹惠妃跟前:“吃药。”
  邹惠妃看她一眼,微微一笑:“燕娘惜字如金。”
  牟燕娘微微蹙眉:“我不喜欢说废话。”
  桑九在一边抿嘴,笑道:“这样好。我们已经有了横翠这么一个话口袋子,若是燕娘也爱说起来,娘娘不烦,我都会被聒噪死。”
  牟燕娘冷冷地扫她一眼,眼看着邹惠妃喝了药,端了空碗走了。
  邹惠妃抬头看着那两丛花出神,半天方道:“还是种吧。”
  横翠看着她,有一丝悲哀:“小娘还是忘不了么?”
  邹惠妃摇摇头,平静极了:“我怕我忘了。”
  横翠愣了愣。
  桑九在一边,忽然抬起看向掖庭的方向,低声道:“横翠,事情远远还不到结束的时候,的确忘不得。”
  横翠沉默下去,叹了口气:“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沈昭容嘻嘻哈哈的声音忽然响起:“邹姐姐!你在干嘛呢?我明儿个跟太后出城跑马踏春,你要不要去?”
  邹惠妃笑了起来,抬头看着刚刚出现在大殿门口的沈昭容,轻声道:“不怕,我们有朋友,有亲人,什么都不用怕。”
  扬声笑道:“我才不去!到时候你们必要赌跑马,谁都不肯输,必定又要赖到我头上。我才不去给你们填限呢!”
  春风中,邹惠妃身上的淡黄色长裙和同色披帛飘逸飞扬,几欲乘风。

  ☆、307。第307章 军棍

  离册后大典还有三天。
  孙德福的调查完全结束了。
  调查的结果同时呈到明宗、裘太后和邹惠妃案前。
  明宗看了之后,气得在宣政殿里团团乱转,一边喝骂,一边砸东西。
  亏了孙德福一句话,明宗立马安静了下来:“邹娘娘马上就回清宁宫了,这些事儿不归您管,您气个什么劲儿呢?”
  明宗愣愣地,跟着道:“不归我管?”
  孙德福贼笑着低声道:“只要您去清宁宫的时候,别被邹娘娘算计了去,就没事儿!”
  明宗连连点头,笑得也很是贼滑:“说得很是。田田擅长蹴鞠,万万不能听她几句娇嗔就把事情接过手来!”
  主仆两个对着嘿嘿地乐,一副幸灾乐祸、奸计得逞的样子。
  ……
  ……
  裘太后把手中的卷宗一把扔了出去,一掌打翻了案几:“她是不是疯了!?”
  余姑姑觑了一眼了裘太后铁青的脸色,只得默默地蹲下去,把所有的卷宗捡了起来,低声劝道:“事情反正都过去了……”
  裘太后眼中冰寒,厉声喝道:“过去!?你糊涂了么?!邹氏为什么除了复后一字不提?为什么事先放了要委屈旁人的话?邹家老二为什么在朝堂上亲自向大兄行礼道歉?你当邹氏是傻子吗?钏娘事先知情的事情,她必定是早就知道了!如果我敢轻轻放过此事,你信不信钏娘就是她入主清宁宫后第一个拿来立威的人!?我入宫四十年,难道就因为钏娘的愚蠢,要放任她踩着我的名声上位不成?!”
  余姑姑看着卷宗上,明明白白记录着几行字:“菊影供曰:裘昭仪贴身侍女漠漠窥视清宁宫良久,与菊影对视后,离去。戴后命不必声张。元正朝后,众人谈论,裘昭仪阻拦英国公夫人开口讲话,并相携先行离去。疑为尽知其事,避祸不言。”
  裘太后气得胸膛起伏,不过十息,忽然一拍凭几:“你即刻叫钏娘来!”
  裘昭仪身着常服,外披大氅,长发披散,平平静静进门,姿态优雅地给裘太后行礼:“姑母深夜相诏,不知何事?”
  裘太后直瞪瞪地看着她,忽然从胡床上跳下来,抬手便是一个耳光:“啪!”结结实实地抽在裘昭仪左颊上!
  裘昭仪被打得身子一歪,脚下踉跄,便往地上倒。
  余姑姑连忙一把抱住她,搂在怀里,脸上不由自主地便露出十足的心疼。
  裘昭仪只觉得温暖,下意识地便往余姑姑怀里缩了缩,抬手捂住脸颊,猛抬头看着裘太后,脸上尽是不可思议:“姑母!?”
  裘太后恨铁不成钢一样看着她,厉声道:“你这个孽障!那是我的孙儿,是你丈夫的长子!你怎么能知情不报?!”
  裘昭仪恍然大悟,苦笑一声,莫名悲愤:“姑母,你就这样看我?!”
  窗外漠漠耳廓一动,里头的动静尽知,急忙推门跑进来,扑通跪倒,高声道:“太后息怒!这事小娘不知道!我本来要告诉小娘,可小娘想通了,说要安生过日子,只要跟绫绮殿没关系,一概不想听!所以婢子没有告诉小娘!她不知道,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边说,边砰砰地往地上磕头。
  余姑姑看着她,不由气得一脚踹过去,直接把漠漠踹倒在地。
  裘昭仪则理直气壮地瞪着裘太后,一脸“你听见了”的表情。
  裘太后看着裘昭仪又委屈又愤怒的眼神,气得捶着凭几吼:“你不要自欺欺人了!那样的情形,你一不让大嫂插话答言,二不肯跟去仙居殿,加上漠漠本要禀报你大事的话,你自幼聪明,如何会猜不到?!即便猜不到具体事情,也该猜到她们会针对惠妃!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一个字?为什么?!”
  裘昭仪顿时脸色苍白,膝盖便是一软。
  余姑姑急忙紧紧抱住了她,轻声叹道:“钏娘,这件事,你真的错了……”
  裘太后看着裘昭仪仍旧愤怒的眼神,知道她仍不肯认错,气得回手把胡床旁边的玉如意、琉璃盏、翡翠枕等等一把都扫了地上,高声喝道:“来人!把漠漠给我杖责四十,扔回裘府!”又冲着余姑姑吼道:“这回,你说出大天来我也不听了!你去,给我亲自掌刑,打她二十军棍!”边说,已经发抖的手直直地指向了裘昭仪!
  余姑姑大惊失色,失声道:“姐姐!钏娘哪里禁得起二十军棍!你疯了么?”
  裘太后咬着牙,狠狠地瞪着裘昭仪,眼神中却闪过一丝悲凉:“若是我今日不打她这一顿,明日,只怕就是别人来打了!”
  余姑姑下意识地抬手护住了裘昭仪的头脸,哭道:“可我钏娘进宫四年,只怕早已柔弱不堪,如何禁得起那样狠的棍子?您训一顿,关几天,不就完了么?”
  裘太后的泪也禁不住往下掉,可仍旧狠狠地捶桌子:“不行!不行!这一顿棍子我必须打!不让她疼这一回,她记不住!大明宫后宫马上就不姓裘了,她要再学不乖,早晚丢了这条性命!”
  裘昭仪听了这话,原本越来越黯然的表情忽然一凝,片刻变作嘲讽:“姑母也知道大明宫后宫马上就不再姓裘了?”
  裘太后只觉得眼前一黑,颤颤地举起了手,指向裘昭仪:“小余,你听听,你听听,这若再不教训,是不是一时三刻就是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余姑姑眼看着裘太后往后倒,吓得魂飞魄散,丢下裘昭仪,一个箭步上去扶住裘太后,颤声道:“姐姐,姐姐保重身子!”
  看着裘太后在自己怀里无力流泪的样子,余姑姑回头绝望地看着裘昭仪,哭道:“钏娘,你难道不知道太后到底有多想保全你么?你气死了她,这宫里还有谁会拼了命保住你、保住裘家?!”
  裘昭仪这一刻却站直了身子,手也拿了下来,脸颊上的五道指痕已经红肿了起来,一声冷笑:“你自己相信你说的话么?”
  余姑姑一噎,瞪大了眼睛看着裘昭仪,张口结舌。
  裘太后凄厉的笑声响起:“小余,你瞧见了?来人,拿刑棍!”
  说着,用力推开余姑姑,自己坐直了身子,厉声喝道:“就算打不醒你,我也必要打怕了你!”
  余姑姑看着如仇人般对立的姑侄两个,不由得双手捂眼,失声痛哭。
  ……
  ……
  承欢殿里比寻常日子要忙碌得多。
  平安想起阮贤妃这些日子做过的事、说过的话、见过的人,就觉得头皮发麻。
  “娘娘,实在是不必这样着急的……”
  阮贤妃看着她,失笑道:“平安,莫非你觉得姓邹的回了清宁宫,我还能安然地坐在承欢殿?”
  平安一惊:“娘娘不要说笑!”
  阮贤妃看着她,惋惜地摇摇头:“怎么能抱着这样大的侥幸?就算邹氏不安好心留下我,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我也不可能再有任何机会动手脚了。现在不赶紧布置后手,难道等着去了冷宫再说不成?”
  平安低下头,神色不明:“娘娘的意思,是咱们暴露了?”
  阮贤妃偏着头,轻轻颔首:“有可能。不过,应该只是咱们曾近伸手推波助澜这件事暴露了。上回我还是太托大,私下里见了戴绿枝。这是死穴。”
  平安咬了咬嘴唇,低声问:“娘娘是说,戴绿枝的人会出卖咱们。”
  阮贤妃点点头:“是。那个菊影别看平常凶悍,其实是个软骨头。给她点活下来的希望,她就能把戴绿枝从头卖到脚。”
  平安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那要不要……”
  阮贤妃看着她,露出一点怜悯的神色,啧啧出声:“真是蠢啊……这个时候孙德福肯定是张网以待,就看谁这么没脑子自己送上门去。如果你这个时候传话出去灭口,不仅去执行的人是羊入虎口,只怕连你平常对外联络的线人也要暴露了。你主子怎么会把你安排给我的?不是平常还算守规矩,只怕我都已经被你连累了呢!”
  平安通红了脸,犹豫再三,还是没有把自己见过清溪这件事告诉贤妃,只是更深地低下了头。
  阮贤妃转回头去,自顾自凝神细想接下来还需要再跟谁联系一下。
  “紫兰殿是一定不能去了,她是个聪明人,想来有法子让邵微微开不了口。只是不知道邵微微跟崔漓到底说了多少……朱镜殿里的那位肯定能给姓邹的添些惊人的乱,这个不用我操心……含凉殿倒是有个聪明人,那就得,嗯,平安,你记得,这些日子传信出去,含凉殿里得安排个人,聪明些的,心狠手辣些的……”
  “至于裘钏和沈戎,呵呵,这可就得好好安排安排了……”
  平安忽然抬起头,声音里有一丝微不可查的惶惑:“娘娘,不用管贵妃么?”
  阮贤妃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有些不悦:“说你蠢你还真是蠢!这个宫里,现在只剩了赵若芙一个可以牵制邹田田的人。我身上现在肯定已经集中了姓邹的所有的眼光——她肯定在虎视眈眈地等着揪我的错儿,好把我一踩到底。这个时候我去联络赵若芙,岂不是白送了姓邹的一个绝好的借口打压她?万一赵若芙和我一起吃了戴绿枝的瓜落,姓邹的只怕做梦都会笑醒!”
  平安只觉得头上一晕,见过清溪的话几乎就要冲口而出,可是,对阮贤妃从骨子里的恐惧,让她下意识把这件事死死地压了下去。

  ☆、308。第308章 她们

  清晖阁。
  赵贵妃失魂落魄地跪在佛龛前,手中的木槌半天都没有往木鱼上敲一下。
  香雪在旁边看着她,觉得心里难怪极了。
  清溪跟着跪在一边,低声念着佛经。
  三个人如同木雕泥塑一般,一直到了三更三点,清溪才抬起头来,回头看了一眼香雪,轻声道:“去给娘娘熬一碗桂圆汤吧。”
  香雪看看赵贵妃,站起身来走开了。
  关门声响起,赵贵妃放下木槌,佝偻了身子,低声问:“你想说什么?”
  清溪看着赵贵妃,端端正正地跪好,叩头,然后轻声回答:“娘娘,我之前见过贤妃的侍女平安。我不知道这一次会面会不会被圣人注意到。如果有,查过来,奴婢不会出卖娘娘,娘娘也不要保全我。只当什么都不知道就好。”
  赵贵妃一惊,回头看着清溪,眼中流露出不可遏制的悲哀:“清溪,我们该怎么办?”
  清溪微微翘了翘嘴角,低声道:“娘娘,您别担心。奴婢打包票,您不会有事的。”
  赵贵妃苦笑摇头:“怎么会?我跟邹氏作对这么多年,她如今挟浩大声威复后,我只怕第一个开刀的就是我。圣人和太后这个时候只怕对她是言听计从,我怎么会没事?”
  清溪低声笑道:“娘娘忘了一件事——”
  赵贵妃微微一愕,抬头看着她,声音中充满了不确定:“什么事?”
  清溪低声道:“娘娘,圣人是个多疑的人。裘太后当年再怎样的时候,也没有动过太贵妃的位置。后宫需要平衡。邹氏不可能一家独大。”
  赵贵妃的思路被这几句话慢慢引导到了理智的路上:“你是说,圣人和太后会留着我跟邹氏打擂台?”
  清溪微微一笑:“如果邹氏足够聪明,她会主动留下娘娘给自己当这个天平的另一端。如果真的把您也扳倒,那么圣人和太后必定会制造一个更加厉害的人物给她当对手!”
  赵贵妃豁然开朗。
  香雪端了桂圆汤回来的时候,赵贵妃已经盥洗完毕,坐在床上了。
  抬手拿了桂圆汤饮下,赵贵妃看着香雪莞尔一笑:“去歇着吧。我很好。”
  香雪愣住。
  清溪在一旁也早已换了睡衣,轻轻推推她的肩:“去睡吧,今儿我值夜。”
  ……
  ……
  魏充媛心神不定,即便阿慎劝慰,她也不信。
  阿谨终于忍耐不住,上前问道:“小娘,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咱们什么都没参与,什么都没做。即便以前为皇后效力,那也是因为她是皇后。您是圣人的九嫔,难道不就该效忠于圣人的皇后么?姓邹的再怎么样跋扈,她能一口气把大明宫变成她一个人的吗?”
  “何况,如今只有戴皇后被赐死,贵妃和贤妃都分毫未动,连训斥都不曾有。奴婢就不信了,姓邹的敢一上台就把两位妃位的都得罪了。如果她不敢,那又怎么会动到咱们的头上?之前咱们跟她,可是有过和解的。后头也再没有得罪过她,她拉拢咱们还来不及呢!”
  魏充媛不耐烦地一挥手:“就算你说得都对!可是,戴绿枝的梅姿、菊影都还活着,难保不把咱们当年跟着戴绿枝商量时的话都学出来。何况,元正去仙居殿,我不是还挑衅了沈昭容几句么?她是邹氏的心腹,必定会说我的坏话的!”
  阿慎这一次却跟着阿谨说话:“小娘,婢子觉得阿谨说得很对。邹皇后复位,必定以安抚为主。只要咱们这段时间不吭声,不动作,以她的性子,只怕不会横生枝节的。小娘还是安心吧。这几日都煎熬瘦了。”
  阿谨接着道:“就算那两个贱婢都活着,又怎么样?除了沈昭容,谁没在戴绿枝跟前说过邹氏的坏话?这个时候追究这些小小不言的事情,太后和圣人一定嫌弃她小心眼。她肯定不会这样做的。”
  这几句话打动了魏充媛。她终于松了一口气,露出个笑脸:“阿谨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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