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1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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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王一怔。
温郡王的脸转开去,看向门口,眼神淡漠:“那就准备按照最坏的情形去做吧。”
去做吧。
去……做……
幕僚只觉得有一股冷气从脚底板直直地冲上顶门!
温郡王,正在建议自己的亲阿爷,去除掉自己的亲祖母!
……
……
又过了一日,前一天还笑得前仰后合的明宗便笑不出来了。
吏部尚书赵盟、礼部尚书崔酲联袂上书:“附议谏议大夫弹劾邹后折!”
明宗脸色铁青地看着那两个署名,双拳紧握。
孙德福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缩着脖子站在一边。
赵盟是明宗为了赵贵妃亲手拔擢为尚书的,其实他的本领并不够。崔酲是明宗和邹皇后一起,为了崔漓当年的身孕,也是为了抗衡宝王势力,拔擢为尚书的,为此还暗示前尚书迅速地致了仕。
可如今,这两个白眼狼,竟然跟着魏冲这个墙头草,在正月初三这种时候,亲手署名,逼迫皇帝惩戒皇后!
过了好半天,孙德福终于说了四个字出来:“忘恩负义!”
明宗抬手便要砸东西。
外头横翠的声气欢快地响起:“圣人,皇后娘娘请您去用午膳呢!阿舍熬了好大一锅羊汤,香极了!”
明宗的手顿在了半空,神色怪异地看向御书房紧闭的房门,旋即,眼中闪过愧疚。
孙德福想了想,笑了:“圣人何不去看看邹娘娘?老奴觉得,邹娘娘大约是知道这件事了。”
明宗进了清宁宫坐下。邹皇后急忙上前嘘寒问暖,还殷勤地亲自给他捏肩捶背,弄得明宗大诧:“你这是做什么?”
邹皇后娇娇俏俏地作怪:“臣妾怕圣人废了臣妾啊!”
明宗脱口“啊呸”了一声,方呵呵大笑起来:“你又嘲笑朕!”
邹皇后这才咯咯地笑起来,挪到自己那边坐好,笑道:“阿舍熬了好大一锅羊肉汤,我已经令人送了一些给母亲,一些给戎儿。下剩的不敢自专,所以请了圣人来试试美味。”
明宗拧眉:“入了冬后,不几日便有羊汤,朕其实都吃得腻了。”
邹皇后抿着嘴笑:“怎么会让您吃腻?”说着眼神便瞟了出去。
邴阿舍笑着走了进来:“圣人来了?婢子熬了足足四个时辰的羊汤,若让您再不爱吃,那婢子就要去撞墙了!”
明宗挑眉。
邴阿舍上前,边说边把食案摆满:“婢子用一只鸡、一只猪脚、半口羊,借了外头煮整羊的大锅,狠狠地加了一满缸无根水。各色佐料就不用说了,直到把汤熬得乳白乳白的,才停了灶。如今这汤里,婢子只放了盐巴、醋和胡椒。您试试,若是不醇厚,不浓香,不美味,婢子就辞了清宁宫这个厨娘的差事!”
“这是婢子学着西南那边做的蘸碟儿,专门放得多多的辣椒、盐巴和香料,热油浇过,最是痛快淋漓的。您把羊肉站着这个吃,保证您酣畅!”
“这是昨儿也从宫中暖房里摘下来的小黄瓜、小萝卜,甚么料都不用蘸,您拿来爽口。”
“这就简单了,是婢子学着做的蒸饼,是紫米、黄米、大麦三种磨了面,然后用鲜蔬绿菜拧了汁子和面,有股蔬果的清香,您喝汤前先试试。不然一会儿汤味儿太重,怕是会尝不出来!”
“这是一盘子酪浆樱桃,是英妃娘娘最爱吃的。婢子试着,酸酸甜甜的,竟也是清口的上品。且红红白白的颜色,搁在黄瓜萝卜边上,也算个小装饰了。”
明宗瞧着这最便宜的东西竟然被邴阿舍这样配来,竟然有些眼花缭乱,口水四溢,便咽了口口水道:“好得很,好得很!”
然后再不吭声,大快朵颐起来。
邹皇后看着他的样子,咯咯娇笑,不甘人后似的,也大吃大喝起来。
夫妻两个就像是在抢食一样,不过一刻,便将一食案的饭食一扫而光!
明宗满足地叹了口气,然后摸着肚子笑道:“感觉,这几日,竟然今天吃得最好,也吃得最饱!”
邹皇后笑眯眯地看着他,道:“臣妾这里还有一道饭后的点心,圣人感兴趣么?”
明宗急忙摆手:“不吃了不吃了!可真的吃不下了!”
邹皇后笑容深了下去:“这道菜,臣妾保证,必能让您又惊又喜,胃口大开!”
明宗看着笑意中竟隐隐有三分阴寒的邹皇后,心中一惊:“什么菜……”
☆、355。第355章 供词(上)
邹皇后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气,素手轻轻地扬起了两张纸:“耿婕妤的供词。”
明宗这才记起,今日已经是初三,按照洪凤的奏报,邹皇后是告诉过耿婕妤,初二上午便要去看她的。
邹皇后将那两张薄薄的纸递到明宗眼前:“这里面,好生丰富啊!”
明宗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加速,喉咙发干,便扭开脸,不去接那两张纸,低声道:“德福,收好。”
孙德福犹豫片刻,上前接过了邹皇后手里的那两张纸,一眼不看,折好,珍而重之地放到了怀里。
邹皇后看着明宗患得患失的样子,有些失笑,好奇地看着他问:“圣人不看这供词,怎么处断相关的人?”
明宗摇了摇头,低声道:“这道菜,我的确吃不下。你来吧。凡与后宫相关的,朕命你全权处置。”
邹皇后哑然,却又明白过来,看来,明宗对以前发生的事情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推断,耿婕妤的供词,大约不过是证实他的推断而已。所以,他不愿意看到自己最糟糕的设想都成了真。
明宗站了起来,邹皇后却不肯起身,笑着斜倚在凭几上,道:“圣人,只怕你是非看那供词不可的。”
明宗身子一僵,脸色越发难看:“为何?”
邹皇后看着他的目光竟然有三分怜悯:“因为这里头还有你我这辈子都想不到的大事。”
……
……
魏冲弹劾邹皇后的折子虽然没有大张旗鼓,却也没有保守秘密。是以,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兴庆宫。
裘太后觉得事情的走向越来越不对头,忍不住去问余姑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余姑姑一下子想起来昨天趁着裘太后诏见过老宗亲们害乏歇息,自己悄悄地放到寝殿密隔里的三只大箱子,脸色僵硬起来:“怎么可能?大事我从来不敢瞒您的。”
裘太后便皱紧了眉头:“可是我觉得这几日朝中风向不对啊,前头贤妃闹了那样一出,后头雍郎的流言甚嚣尘上,接着就是这帮嫔御的家人罢朝,现在这个慢半拍居然大朝第二天便能上了这样一张弹劾的长折,这不是摆明了逼着咱们废后么?邹氏复立刚几天,他们怎么就这样看不上这个皇后?还是——在拿皇后试探我和皇帝的态度?”
余姑姑听着裘太后的推断一步一步走近真相,只觉得心惊胆战,暗暗叫苦。
裘太后在深宫中一呆四十年,甚么样的风浪阴谋没见过?如今虽然不是当年伎俩的翻版,某些事情上还有自己的遮掩,但以裘太后的精明睿智,和数十年磨练出来的政治嗅觉,自然是迅速察觉了事情的不对。
余姑姑只好勉强笑着解劝:“感觉上倒真是多事之秋似的。不过,您瞧瞧大明宫,圣人和皇后都气定神闲的,甚么动作都没有,您着得哪门子的急?若果真是有了大事,或者是大事的前兆,他们俩能不联袂来求教您?您就安心过年罢!管那些跳梁小丑作甚?!”
裘太后被她说得呵呵地笑:“你说得很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如今就是他们夫妻俩的宝。如果真有什么事情,他们俩肯定跑到我跟前来哭诉,让我给他们撑腰。既然如此,那我就再过几天安生日子,不去管他们这些是非!”
说着,裘太后抄起旁边案几上放着的话本小说,重新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余姑姑垂下眼帘,走开去收拾梳妆台,抖着手将一串钥匙轻轻地埋进了描金雕凤的首饰匣子最底层。
内殿门边站着两个侍女,一个有着一双清亮的大眼睛,另一个,赫然就是云娘。
……
……
宝王府。密室。
宝王霍地立起,面色铁青,眼神凶狠:“你说耿雯已经被清宁宫扣下了?”
幕僚的脸色凝重起来:“正是。这个消息是神策军那边传过来的,应该不会错。”
宝王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看来,咱们得准备动手了。”
幕僚的眼睛一亮,脸上是压抑着的兴奋:“王爷打算从哪里开始?!”
宝王的气息也跟着粗豪起来,显然心跳也有些乱:“别急,别急,拿京城布防图来,咱们细看!”
幕僚重重一点头:“好!”
……
……
洪凤一把拎起小武的领子,脸上一片狰狞:“你疯了么?!”
小武一向不肯抬起的脸终于明明白白地露在洪凤面前,眼中是仇恨和挣扎:“师父,我一家子都毁了,我得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洪凤一愣,手不由自主松了开来:“你的记忆恢复了?”
小武有些尴尬,额上的青筋却慢慢地鼓了起来:“师父,其实我一直,都记得……”
洪凤几乎有些恼羞成怒了!
自己千小心万小心,竟然被这么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给蒙在鼓里两三年!
小武看着洪凤的脸色,扑通一声双膝跪了下去:“师父,你不要生气……当年吃了太多苦,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好装着什么都不记得。这样,至少能活命啊……后来是因为师父待我好,我越发不敢说实话了……可现如今,如果真的按照师父师公寻常说起来的,徒弟真的怕圣人和太后会心软,到时候,只怕仅仅是放逐了他……那我们武家的仇,就真的没法子报了!”
洪凤死死地盯着小武,忽然抬起脚来,狠狠地踹了过去:“小兔崽子!跟师父玩花活玩得这样顺当,有朝一日我******死在你手里都得替你数钱!”
小武不敢躲,只是低头握拳直挺挺地跪着。
洪凤却又舍不得了,脚跟微微一抬,原本冲着心口去的脚掌便蹬在了小武的肩窝上;但力道却没收,一脚把小武踹得滚出去了丈许远。
小武顿时哭了出来——是因为知道洪凤最后关头留了情——膝行着爬了回来,抱着洪凤的腿,哭道:“全天下只有师父一个人对我好!我也只对师父一个人好!师父是个心善的人,以后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算计师父。徒弟以后就要再心狠一些,再毒辣一些,把师父保护得周周全全的,绝对不让别人害得到师父!”
洪凤的眼中也微微闪过亮光,口中却不肯放松,一脚又踢开他:“少给我灌迷魂汤!哭什么哭!赶紧滚起来善后去!别人跟前可不能说漏了!我得赶紧去告诉师父和圣人做好准备,谁知道那一位会出什么幺蛾子!”
小武赶紧爬了起来,一边擦眼泪一边道:“师父还不如先去告诉邹娘娘,我觉得邹娘娘肯定比圣人和师公更恨那个人一些。”
洪凤瞪了他一眼,恨道:“我还不知道这个?!你去羽卫,把神策军那个往外通消息的人告诉沈将军,然后请他转致梁将军,那个人先不要动,看看后面还有什么用。”
小武答应一声,转身就跑,跑开两步又转了回来,拽了洪凤的衣角可怜巴巴地说:“师父,我以后都听话,你别不要我啊……”
洪凤看着他,忽然想起幼时的自己,似乎也这样拽过孙德福的衣角,心中一软,伸手一巴掌拍在小武的脑门上:“快滚!让你师公看见,一准儿一顿臭揍!”
小武看出了他眼中的温和,嘻嘻一笑,转身撒腿跑了。
洪凤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转身疾步奔向清宁宫。
☆、356。第356章 供词(下)
清宁宫。
明宗看着手里的证词,身子抖得孙德福扶都扶不住,一跤跌坐在刚刚站起来的坐榻上,脸色苍白。
邹皇后看着明宗,心底甚至有了一些悠闲的感觉。
明宗只觉得口干舌燥,抬头看向邹皇后,声音有些沙哑:“你都看了。”
邹皇后点头:“是我一句一句亲自问出来的,在场的除了燕娘线娘,和两个宫正司的行刑宫女,再没有旁人。”
明宗手一松,两张纸轻飘飘地飘落在地上。
孙德福看着那两张纸,心惊肉跳。
邹皇后挥手:“都退下。”
这一次,孙德福和横翠急忙一起躬身,快速地退出了大殿。
邹皇后站起来,走到明宗身边,先蹲身下去捡起那两张纸,方才叹了口气,坐到明宗身边,抱着自己的双膝,面色茫然。
惊惧过后,是愤怒。
明宗的愤怒在众人退出之后,完全地爆发了出来。
明宗腾地跳起,抬手便砸!
清宁宫内殿响起了一片乒乒乓乓的声音,不一刻,已经是一片狼藉。
明宗摔扔着瓶瓶罐罐,打砸着家具器皿,满眼通红,额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齿,状若疯魔。
邹皇后就坐在那里,看着他砸。
直到明宗累得手抖脚软,站在那里呼呼直喘时,邹皇后方站起来,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的腰,低声道:“四郎,我可怜的四郎……”
明宗低下头,轻轻地握了邹皇后交叠在自己腰间的双手,低声道:“田田,我好像,自始至终,都是孤家寡人,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邹皇后用下巴轻轻地在他背上磕了一下,责道:“我不是人吗?我不是一直都在你身边吗?你这样说,我会伤心的。”
明宗转过身来,把邹皇后紧紧地搂在怀里,轻声道:“田田,如果不是你一直坚持,只怕我连你也要失去了……田田,你答应我,以后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邹皇后抬起头来看他的脸,眼睛亮晶晶的:“四郎,其实,也许,一开始,我们都是一样的,怀抱着一切美好梦想而来。但日子就是如此,慢慢平淡,种种琐碎,磕碰摩擦,矛盾龃龉。妻妾多了,相处起来就是会伤心多于温暖。这样的生活,有些人能坚持,有些人坚持不了。四郎,我是因着你的保护和母亲的偏袒,才能坚持下来。而她们的身份天生令她们不可能拥有我的这些特别礼物。她们没有,所以她们没能坚持。这很正常,我甚至都无法责怪她们。”
“四郎,我无法在这一刻答应你永不离开,因为我不知道,将来还会发生什么。就如同钏娘,她从小就爱慕你,所以你才在年少时有感觉,才会想让她入宫陪你。可是现在呢?不过四年,那样直率飞扬的钏娘,那样美好年轻的生命,就这么扭曲着香消玉殒了。你再看看戎儿,她那么善良,那么简单,那么聪明,还有她家阿爷和你我太后的重重保护,可又怎么样呢?眨眼之间,一生都无法生育了。还有崔漓,听得说如今心如枯槁,整日礼佛——她曾经是那样高雅的一个小娘子啊!”
“我也是人,也是个女人,还是个无比软弱怯懦懒惰的女人。如果有朝一日,再有其他比我更聪明、更爱你、更鲜艳颜色的女子入宫,你有了她们,是不是还会像今天这样信任我、倚重我、呵护我?如果你不会了,那么就算我安静地留在大明宫,当然我也做不出耿雯证词上的那些事情,可只怕,我也不会像今天这样,全心全意地,留在你身边了。”
“四郎,你明白吗?心死,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明宗看着她,带着些痴迷,带着些疑惑:“田田,你是在,为她们求情么?”
邹皇后失笑:“求情?怎么会?可以说,我与她们仇深似海啊……”
前一世,我就是被这些人害得家破人亡,如今,终于到了我跟她们清算血仇的时候,我又怎么会有一分一毫的心软?!
明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