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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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溪只觉得自己头上一晕,忍不住微微闭上了眼。
赵贵妃身子一晃,大惊失色:“他来做什么?!”
香雪急得冒汗:“不知道啊!”
清溪忽然紧紧地盯着香雪,问道:“香雪,你这些日子,有没有见到过贤妃娘娘身边的平安?”
香雪眨了眨眼,瑟缩一下:“怎么会见得到?她不是跟着贤妃娘娘在冷宫烧死了么?”
清溪似乎神魂不属一般,点了点头,开始出神。
赵贵妃不耐烦地一把抓住清溪的胳膊,低声急问:“他们来干什么?我们该怎么应付?”
清溪惊觉一般,抬头看看赵贵妃的脸,只觉得这张脸是如此的平庸、愚蠢。
按捺下心头涌起的种种暴躁,清溪轻轻地掰开了赵贵妃的手,微微欠身:“娘娘,婢子去后面安排一下,不论他们来做什么,您都记着,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您别担心,婢子会处理好的。”
赵贵妃手足无措地眼看着清溪袅袅婷婷地慢慢退下,行去后殿,忽然反应过来,偏头急忙吩咐香雪:“你去把我今天早晨放在梳妆台里盛阿爷刚送来的信件的那个匣子找出来,悄悄地到后头把信烧了。”说着,从怀里摸了串小小的钥匙出来,塞到香雪手里:“这是钥匙!”
香雪点着头,慌慌张张地去了。
赵贵妃低声清清嗓子,挺直了脊背,双手交叠于膝上,端正跪坐在长案之后,假作看书。
正是下午最闲适的时辰。阳光从清晖阁的天窗上洒下来,恰好落在赵贵妃的身上,竟有那么一点点像是佛光普照。
赵贵妃恰好又穿了一件金色绣六尾凤凰的白狐风毛大氅,露出里面一条白色雪缎的长裙,典雅素洁。又梳了高髻,簪着六尾金凤的步摇,配了红色的宝结,整个人显得华贵非凡。
书简长长地摊在条案上,一旁还供着一炉上好的水沉,香烟袅袅,殿内雅致安详。
孙德福带着人进入清晖阁正殿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情形。
“老奴见过贵妃娘娘。”
孙德福的礼节行的十分规矩,并不像平日里拱拱手就得。
赵贵妃看着他恭谨的样子,微微松了口气,贵妃的架子便又端了起来,矜持一笑:“这不当不正的时候,孙公公来我清晖阁做什么?”
孙德福站直了身子,塵尾一拂,昂首挺胸,朗声道:“圣上口谕:婕妤耿氏供称,贵妃赵氏,于清晖阁私设密室,或有不轨,责赵氏立即开启密室,坦承罪愆;另有侍女清溪,交通内外,违背宫规,即刻锁拿,交宫正司审理!”
无视赵贵妃瞬间变得惨白的脸色和摇摇欲坠的身子,孙德福接着厉声喝道:“来人,将清晖阁宫人全部拿下,彻底查抄!”
赵贵妃下意识地强辩道:“那只是耿氏的一面之词!她一共只来过我清晖阁两三回,怎么可能发现我这里有什么密室……”
孙德福冷淡地看了她一眼,道:“赵贵妃,清溪是宝王殿下送给您的吧?耿氏也是宝王殿下送进宫的,您的事情,耿氏自然什么都知道。”
赵贵妃的脊背一下子塌了下去,勉勉强强用双手撑住条案才不至于软倒在地,狠狠地咬住了牙,死死地盯着孙德福不语。
忽然内侍们一片扰攘,从后殿推了一个宫女出来,正是头发散乱的香雪:“回总管的话,贵妃娘娘的贴身侍女香雪正在后头火盆里烧毁一些信件,卑职们把信抢下来了。”说着,有内侍上前将烧了一半的信呈了上来。
香雪看着赵贵妃绝望的脸色,放声大哭:“娘娘!”
孙德福先抬了抬下巴,令人:“松手,放她去照顾贵妃娘娘。”一边伸手接过了信封,看了看信皮,摇了摇头:“这是赵尚书写给贵妃娘娘的家书啊。”随手递给了旁边跟随的小武:“都收好,一会儿直接交给圣人。”
赵贵妃的身子又是一晃!
香雪赶忙跑上去抱住了赵贵妃:“娘娘,娘娘,您可要撑住!”贴着赵贵妃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道:“您忘了清溪是怎么说的了么?您得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您是外头最好的人选,只要您活着,就一定能住到兴庆宫去!”
赵贵妃精神一振,不错!
清溪说得好,自己是宝王给温王准备的最合适的养母,只要自己活着,他们最后就会把皇后的凤印给自己,等到温王登基,自己就能以皇太后的名义住到兴庆宫里去!到时候,自己一定不去住那个偏远的长庆殿,还要把那个地方夷为平地!自己要把先冯后的牌位清掉,搬去住最大最气派的交泰殿……
赵贵妃的精神有些亢奋,所以这些胡思乱想让她瞬间看起来竟似已经陷入了疯癫的状态之中!
孙德福看向她的目光微微地带了些怜悯。
赵贵妃,大约是所有的后妃嫔御中,除了邹皇后之外,最爱明宗的女子了罢?
可惜,她入英王府,本身就是个“换亲”的结果。
或者说,她是先帝为了安抚过贵太妃,从赵家讨来的又一个平衡的工具。
既不是为了她贤良淑德,又不是为了赵家高雅清贵,更不是因为明宗本人对她的喜爱。
而明宗本来就是个清冷的性子,女子于他,不过是闲娱的乐子而已。尤其是在发现邹皇后的独特个性之前,明宗对所有身边的女子,或者有善良,却的确从无情爱。
赵贵妃付出的太早,太多,太深,而明宗对****这种东西,又领悟得太迟,太浅,太少——甚至少到了仅仅对着邹皇后一个人才有那种愿意生死相依的感觉。
而同时,赵贵妃的要求又太高——她竟然希望明宗也爱她!
帝王这种生物,难道是你能向他要求公平要求爱的么?
佛家七苦,赵贵妃稳稳地占了求不得一项。一求就是十几年,十几年,都没有得过一回……
内侍们的再次通报打断了孙德福的遐思:“禀总管,清溪自缢于房中,留书一封。”
孙德福意外地挑了挑眉,两根手指捏起那张叠成了双燕模样的纸,眨眨眼,顺手也递给了小武:“这个回头给皇后娘娘看。”
小武看着他的手势,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踌躇了一会儿,才随手从桌上抄起了一本佛经,将双燕夹在了里头。
☆、366。第366章 贵妃
众人终于搜到了密室——竟是藏在赵贵妃寝殿的密隔里,入口被赵贵妃改到了自己的大床后面,帐子一遮,谁都看不见。
待到挪开大床,打开密室的门,众人看着里头的情形,都是倒吸一口凉气,忙去回报孙德福:“总管,您快来看看,大家伙儿可是不敢进去……”
孙德福面露疑惑,但看到赵贵妃面若死灰的样子,知道只怕事关重大,疾步奔了过去,打眼一看,孙德福自己也心内如遭重锤!
“师公……”跟着颠儿颠儿跑过来的小武差点撞上孙德福的后背,不自觉地摸着自己的鼻子,小武从孙德福身后探出头来,一俟看到密室,便不由得将眼睛瞪得溜圆!
我的老天!
孙德福只觉得自己的腿有些发颤,偏头看看小武,低声道:“你小子不招眼,赶紧的,去报圣人,让他亲自来一趟。这场面,我也不敢做主的。”
小武只觉得自己的头皮发麻,忙忙答应一声,转身撒腿就跑。
长案之后,香雪抱着赵贵妃瑟瑟发抖的身子,不停地安慰、打气:“娘娘别急,娘娘别怕,圣人不会杀咱们的……”
……
……
明宗听到小武结结巴巴的描述,脸色大变,立即赶了过来。
待一阵风似的进了内殿,赵贵妃看见他,就像是看到救星一样,又惊又喜:“四郎!”
明宗冷漠地看了她一眼,鼻子里冷冷地哼了一声,脚步仅是微微一顿,便又快步跟着小武走向了后殿。
赵贵妃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费力地在香雪的搀扶下爬了起来,踉跄着便去追明宗,口中哀戚分辩:“四郎,妾不是无故为此的,妾是有缘故的……”
明宗站在密室门前,彻底地呆住,只觉得自己的手脚都是一阵发凉!听见赵贵妃的话,抖着手指指向密室,音线都跟着手指发颤:“这个东西,你能有什么缘故,还敢说得这样理直气壮……”
密室里,整整一面墙,都是裘太后的画像!
而那画像上,裘太后的额头、口、双肩、双肘、双手、胸口、小腹、腰间、双膝、双脚,都密密地插着不知道多少长针、长钉!
画像下面安放着供桌,供桌上,香炉里是满满的香灰,灰上搁着一绺长发,原该摆贡品的地方,竟是一碗已经稍稍凝结的鲜血!
巫蛊!魇镇!厌胜!
这就是这种场面的称呼!
而密室的地上,已经不知道洒过了多少次鲜血,也不知道到底清理过多少次,原本铺设的雪白的大理石,斑驳得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颜色了。
密室的墙角里,还有一个小小的供桌。一只小小的婴儿鞋子放在那里。香烛、清水、果品,一应俱全。
赵贵妃惨然一笑,踉跄着走进去,扑倒在那只小鞋桌前,喃喃自语:“乖宝,阿娘来看你了。你别怕,你阿爷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发这样大的脾气,等他都知道了,保证会重新对咱们娘儿俩好的……”
说着,抖着手又去燃着的烛上点香。
明宗和孙德福瞬间明白了过来:这是赵贵妃给自己当年被打落的那个胎儿立的供桌!
明宗阴沉着脸,咬着牙低声道:“她疯了。”
孙德福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挥手令众内侍侍卫都退下,只留了小武和香雪在旁边——这种皇家的龌龊内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赵贵妃的手抖得厉害,几乎要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把香插进了香炉之中。
转过身来,看着明宗,似嘲讽,似绝望,苦笑一声,抖着声音开口:“四郎可知道我当年那一胎,究竟是怎么掉的?”
明宗心中一动,板着脸冷道:“不就是悠悠入府后给你下了药么?”
赵贵妃惨笑一声:“悠悠一个小小的民女入府,她哪里懂得落胎该用什么药?那碗汤里的红花是我事后放的,就是为了让她背这个黑锅罢了。”
明宗大惊失色:“你说什么?!这样说来,悠悠也不是自尽的了?”
赵贵妃的脸上一片扭曲:“我正失子,怎么可能看着那样一个贱人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明宗强压下愤怒,冷冷地看着她,沉声道:“那么,是谁落了你的胎?”
赵贵妃的脸忽然变得狰狞可怕,整个人也绷直了,就像一柄即将投出去的标枪,单手直直地指向密室墙上的画像:“还不是你那飞扬跋扈任性妄为自私自利的母后!她死活看不上我,看不上赵家,就因为先帝将福宁尚了我哥哥,就把对过贵妃的一腔妒恨都挪在了我赵家身上,又格外高看你,唯恐我这个她眼中无德无能、没有骨气的下作女人生了你的长子,竟然一碗鸡汤绝了我这一世的希望!”
明宗顿时大怒,吼道:“我母亲那样盼着我早日生子,听说你怀孕后赐了那样多的东西,还私下里跟我说如果你果然那样快便生儿子,定是宜男之身,不妨立即扶为正妃!她又怎么会害你?又是哪里来的什么鸡汤?!”
孙德福正皱着眉毛苦苦回想,闻言不由低声提醒明宗道:“老奴记得,贵妃娘娘有孕之后,太后确实曾经诏她进过宫,当时怕她路上不适,还特意请了宝王妃全程陪着的……”
明宗一愣:“宝王妃?”
孙德福自己说完,也立即明白了过来,再看向赵贵妃的眼神,便是一片同情。
明宗心中的愤懑无以复加,不由得单手握拳狠狠捶在挪在一边的大床架上,仰天怒啸!
孙德福见明宗气成这样,不由嗟叹起来,低声道:“贵妃娘娘,只怕是宝王妃事后告诉你,太后不想你生孩子的吧?”
赵贵妃怔住了,呆呆地:“不错,是大嫂对我说,太后私下里跟她嫌弃我的出身,说我上赶着给四郎做妾,一点儿都没有大家闺秀该有的矜持骨气;还说四郎是她亲手教养出来最得意的儿子,长子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我这种下作女人生出来;说太后特意赐的那碗鸡汤只怕有不妥,因为她瞧见余姑姑端给我鸡汤的时候,曾经隐晦地冲着太后娘娘点了点头——而且,一切如她所说,我回到府中,腹中便开始隐隐作痛。这种痛一直持续了十来天。我一开始还以为她危言耸听,结果,我越来越痛,那天,终于落了胎……”
赵贵妃说着,整个人都倒在地上,伏地放声大哭。
金色的大氅拖在地上,雪白的长裙散成半圆,赵贵妃憔悴的容颜,就那样伏在红黑斑驳的大理石地上,哀哀欲绝。
“我那苦命的孩儿……”
孙德福看着伤心扭曲的赵贵妃,又看看在一边愤怒阴郁的明宗,叹了口气,低声劝明宗:“圣人,赵贵妃果然还是受人蒙骗。既然咱们都知道,一起头儿这个局就是宝王做的,这会儿还有什么可气的呢?”
明宗紧紧地闭一闭眼,长长地出了口气,方转向赵贵妃:“若芙,从你的孩子,到魏让凌珊瑚的孩子,都是大兄令人弄没的。甚至,我前几年一直都没有子嗣,都是大兄从我在英王府的时候,就悄悄地想法子改了我的膳食。我是不能吃芹菜的……”
赵贵妃身子一抖,猛地抬起头来,脸上都是不可置信:“你不能吃芹菜?!”
明宗看着她的反应,心中又是一紧:“你知道?”
赵贵妃张口结舌:“是,是大皇嫂说,男人吃芹菜有助生育,令我悄悄地增加了你膳食单子上的芹菜!”
明宗此时已经完全麻木,不怒反笑:“赵若芙,你到底是有多蠢!”一甩袖子,喝命孙德福:“彻底搜查她的内殿,所有可疑的东西都不要放过!”
背转身去,看都不再看赵贵妃一眼,平声道:“看在你我十几年的情分上,我留你全尸。来人,不必再问,即刻赐白!”
赵贵妃此时方才完完全全地明白了过来,自己竟是从十几年前便被人当了对付明宗的一柄暗剑,凄然大笑,如泣如诉:“原来我这么多年都蒙在鼓里,枉我自诩聪明……难怪我暗暗诅咒太后这么多年,她却半分损伤也没有!原来我压根就咒错了人!原来他们一直都拿我当傻子……先是福王,接着是宝王,现在,连——”
赵贵妃忽然噎住,猛地抬起头来看向明宗的背影:“四郎,我知道除了宝王殿下,还有一位妄图谋逆之人,你饶我性命,我就告诉你!”
明宗忽然拔步便走,越走越快,竟是与来时一样,一阵风似的,不见了踪影。
孙德福怜悯地看了赵贵妃一眼:她这最后一句话,彻底地打消了明宗对她仅剩的那一丝怜惜。
“贵妃娘娘,一切都在圣人的手掌心里。您想要挟他,是一丁点儿用都没有的……”
赵贵妃身子一抖:“你说四郎早就知道……”
孙德福看着她,摇摇头,走到她跟前,低声说了几句话,方抬起身来,看着她,轻声道:“贵妃娘娘,您是,自己来,还是老奴亲自伺候您上路?”
赵贵妃惨然笑了:“真是,讽刺啊……我阿爷在殿上,口口声声地逼着圣人废了邹氏,给她赐白,转眼间,竟然是他的亲生女儿我,被赐白了……”
赵贵妃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绝望的味道。
“不!我绝不会被赐白!我不会走邹氏的路!三尺白绫,早早晚晚,都会让邹氏缠在脖子上!邹氏,我在下面等着你!”
赵贵妃忽然声嘶力竭地尖叫起来。
孙德福还没反应过来,赵贵妃忽然发力,拼劲全身的力量,狠狠地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