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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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级九人,九人不分高下。是以宫内惯例,平日不加区分,然非区分不可时,多以入宫先后排序。贵妃娘娘与尚仪局现在的排法合情合理、合法合制。就算你二人不懂礼法,崔婕妤家学渊源,父亲做到礼部侍郎,怎么也不懂这个么?”
魏婕妤便接口道:“路姐姐也说了,规矩白纸黑字写着九人不分高下,那岂不就是说需得上位娘娘们指定了?惯例未必全对,破例未必便错!婢妾不是要争这个位置,而是说这个依据不对劲。按你这样说,崔婕妤、文婕妤和我便又该怎样排序呢?”
话音未落,旁边凌美人便一声惊呼。
大家忙转头看去,原来是崔婕妤,竟然晕倒在地了!
裘太后眼角一抽,身后侍立的余姑姑便忍不住低低喝彩:“好丫头!当机立断啊!”
赵贵妃忙高声命人:“快拿鼻烟嗅盐来!”
原本尚药局预备着贤妃,就跟了两个人来。此刻急忙过去救治,崔婕妤便悠悠醒转,勉强笑着给裘太后施礼:“太后莫怪!婢妾午间有些热着了,现今实在支撑不住,求太后赏婢妾归去。”
连借口都懒得再找,直接表示:我和皇后一样,中暑。
裘太后便一挥手,不耐烦:“一个个都这样娇弱!既然身体不适,就赶紧回去歇着吧!”
崔婕妤施施然远去。
程才人便远远地偷偷冲她做鬼脸。不就是想要躲是非么?哼,在场的谁没看出来?!且!
路婕妤看一眼崔婕妤的背影,明白过来是自己的质问让这位新妹妹立马置身事外了,便赞叹着微微点头。
裘太后看着争辩的四人,冷冷地问:“都说完了?还有么?”
四人见太后气场不对,连忙都退后半步,低头施礼:“回太后,没有了。”
裘太后便重重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才道:“大过节的,哀家懒得跟你们计较。没有明确给你们排序,是皇后的不是。她病刚好,忙乱了这一阵子,结果又病倒了,没顾上。可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你们友爱谦让一下,便都过去了。今日人多,座次再动也不值当的,添多少麻烦。你们且先按照贵妃排的座次坐了,安安静静吃酒,高高兴兴过节。排序的事情,哀家必然亲自给你们个交代。”
贤妃听了,眉尖便一挑,看着裘太后一笑,意味深长。
四人此刻当然不敢再闹,连忙施礼赔罪,回到座位上规规矩矩坐好。
赵贵妃便忙去请了明宗回来,德妃远远关注,也忙陪着丽太妃回来坐好。
裘太后便对丽太妃笑道:“我这个儿子不会管女人,乱七八糟的。你别笑话。说起来还是闺女省心,看安宁这乖巧的样子,你是个有福的!”
丽太妃忙侧身陪笑,拱了拱手:“太后忒谦了。圣人英明神武,不在乎这些小节——究竟这些小节也不该他来在乎才是。安宁倒真是乖巧,可那还不是您教出来的?”说着,又向着德妃笑:“你们看我这通身的福气,全是太后赐的!没有太后教诲照拂,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熬日子呢!”
众人便跟着凑趣,乱哄哄地称是。德妃更跟着腻声笑道:“嫔妾等也不知道沾了太后多少光,哪里还用得着太妃您指点?早就巴巴地粘着她老人家了!”
裘太后也笑骂德妃:“快打她那张巧嘴!就会说我的闲话儿!”
余姑姑则微笑着轻声提醒贵妃:“贵妃娘娘,开宴吧?”
赵贵妃忙看明宗,明宗的情绪这才微微好转,淡然道:“开宴。”
孙德福忙一甩拂尘,高声赞道:“开宴!~~”
☆、45。第45章 争礼
远处岸上看到这边手势,立刻雅乐齐奏,借着水音远远传来,既悦耳又不扰烦,令人顿时神清气爽起来。
于是明宗举酒为裘太后、丽太妃寿,丽太妃举酒为裘太后寿,安宁公主举酒为裘太后、丽太妃、明宗寿,次第下来。
接着便该到赵贵妃代表众后宫嫔妃们为裘太后、明宗及太妃、公主寿了,众人纷纷准备好酒杯,只待赵贵妃站起来讲完吉祥话,便跟着站起赞贺。
谁知便在赵贵妃觑到了空子,堆好了笑容,双手堪堪捧起酒盏时,贤妃抢先举起了酒,向着裘太后和明宗娇声笑道:“太后殿下,圣人,嫔妾替腹中的孩儿给二位上寿,祝我大唐江山永固,太后与圣人福寿绵长!”
雅乐声中,场中气氛忽地一凝。
赵贵妃惊愕得愣住了,脸上的笑容僵硬到终于不见,接着便是泫然欲滴。
一片鸦雀无声中,裘太后淡漠了脸色,放下了手中的酒盏,转头看向明宗。
明宗则万分尴尬!
等贵妃带着众人行了大礼,这整个的正经礼节程序就走完了!到那时,即便贤妃在德妃之前说话,也不会有人太介意。可现在不同,这种刻意的跳跃绝对称得上是僭越了!
可贤妃也会取巧,她说的不是自己,而是替腹中的孩儿!
公主上寿毕,下该谁?皇后不在,皇子自然最大。就算是越过了贵妃、德妃的次序,也算不上是特别的过错。
贤妃太嚣张了!
……
可惜,贤妃忘了一个人。
路婕妤。
路婕妤等着太后和皇帝出言斥责,可二圣却迟迟不开口。
迟迟不开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知道这不合规矩,却又不想责备;意味着他们不知道怎么办好。如果这时候有个人出来笑一笑,打个岔,或起个哄,一起举个杯,事儿可能就过去了。
路婕妤按着性子又等了三息。
仍然没有人说话。
贤妃心里也有些不落实,便又撒着娇笑了一声:“圣人?”酒盏也举得高了一些。
路婕妤终于忍不住了,噌地立起,喝道:“贤妃娘娘,你是在逼圣人失礼么?”
程才人悄悄抬起低着的头,看了看路婕妤的方向,眼中满是看戏时的兴奋。
赵贵妃听见路婕妤出头,暗暗松了口气,和德妃对视一眼,各自低下头去,一声不吭。
贤妃便猛地回头,斥道:“大胆!”
裘太后手中的筷子往桌上便一放,淡然道:“不妨一听。”
路婕妤昂然:“贵妃娘娘今日是代皇后娘娘主持御宴。如今大礼未成,贤妃便冒失开口,分明僭越。此是其一!”
裘太后看一眼脸色越来越不好的明宗,垂下眼帘:“其二?”
路婕妤继续:“按照三夫人次序,贵妃为尊,次德妃,最尾方为贤妃。如今贵妃德妃二位娘娘都未开口,贤妃娘娘就上寿于太后圣人,孰为无礼!此其二。”
裘太后慢慢拾起筷子,又捡了根嫩芹细嚼,漫声问道:“可有其三其四?”
路婕妤脖子一梗:“即便是皇子在此,欲上寿于太后圣人,也当在贵妃德妃之后。婢妾愚钝,实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庶子能灭过庶母的次序去!此其三。如今丽太妃、公主在座,贤妃却单问太后圣人,一则无视上殿,二则越辱皇嗣,是可忍孰不可忍!以上四条,条条在目,请太后圣人明察!”
贤妃早就气得花枝乱颤、眉眼通红,尤其是听到“庶子”“庶母”这样刺耳到刺心的词儿,不过是碍着场面未敢撒泼,堪堪等到路婕妤停顿,刚要出声,却听得路婕妤出座又道:
“婢妾以下犯上、不识大体,咆哮御宴、体统尽失,实在无颜,恳请太后圣人一并责罚。”
一句话,任谁再有怒火,也都被咽在了喉咙中。贤妃直被堵得气噎脸白,顿时坐倒哭泣起来!
程才人便在自己座位下轻轻地用力挥了挥拳,低低的声音忍不住从牙缝里逸了半丝出来:“痛快!”
虽然因有乐声,贤妃又哭声甚大,众人不曾理论这两个字,坐在她右手边的高才人却瞥了她一眼。
程才人忙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
那边丽太妃看场面一僵若此,忙强笑道:“罢了罢了,孕期的女子,礼数粗忽也有的。往后这些外头的事儿还是让贤妃避着些,太容易出乱子。路婕妤也坐回去吧,正直虽不错,却也要有分寸。大过节的——太后您看?”
裘太后这才抬起眼皮,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贤妃,伸手朝路婕妤挥了挥:“吃饭吧。”
赵贵妃此时敬酒不是,不敬酒也不是,抬头求救似的看向明宗。
明宗知道她是委屈的,想想也是自己太偏心所致,便叹口气,举起了酒杯,先对裘太后道:“阿娘息怒。”接着又谢丽太妃缓颊,最后一举杯:“来,今日皇后不在,朕替她领着你们,给太后、太妃上寿!祝吾母寿健如松,福泽万年!”
众人忙都站起,贤妃也慌忙擦了泪举起杯,跟着赞贺:“寿健如松,福泽万年!”
安宁公主见众人坐下后仍旧静默,便俏皮笑道:“阿兄,你忘了安宁了!如何不祝安宁青春永驻,貌美如花?”
赵贵妃会意,忙笑着举杯,道:“这个该嫔妾代劳!来,祝咱们的安宁公主貌美如花,青春永驻!”
众嫔御便再举杯。
德妃待众人说完,又凑趣笑道:“嫔妾再加一句,祝公主早日嫁得如意郎君!”说着,还向安宁公主眨了眨眼睛。安宁公主顿时红了脸,酒盏丢在了案上,转向裘太后,娇嗔道:“太后,您的话再不错!德妃这张巧嘴,真的很该打一顿了!”
裘太后就大笑起来。
宴上的气氛方才和缓了三分。
却不料,不过一刻,方婕妤和邻座的文婕妤又嘀咕起来。不过几个回合,声音便大了些。赵贵妃忙凌厉眼风扫将过去!二人面上都是微微瑟缩,然,还没来得及安静下去,文婕妤身边的侍女便“一不小心”“失手”泼了方婕妤一身的酒水!方婕妤尖叫一声,脱口骂道:“你这个歹毒的贱人!”
场中顿时一片寂静。
程才人远在席末,几次三番无人注意,便干脆双手托腮,兴致勃勃地继续看起戏来。高才人忍不住瞪她一眼。程才人惊觉,连忙坐好,继续观心去了。
裘太后忍无可忍,手中的酒盏便掷了出去,霍啷一声,砸个粉碎!同时怒喝道:“简直是无法无天了!来人,都给我掌嘴四十!”
说完,也不管众人,也不管结果,一伸手按在余姑姑腕上,怒气冲冲拂袖而去。
众人忙都站了起来,目送裘太后离去。接着丽太妃叹口气,念叨一声:“大过节的都不让太后安生……”携着安宁公主也走了。
赵贵妃看一眼明宗,便命除方、文二人外,其余人皆退下。
德妃见众人顾不上,便悄悄拉一拉魏婕妤,缓缓而去。
明宗看着被吓的嘤嘤哭泣的方、文二人,一张脸气得铁青铁青的,恨恨不已,咬牙道:“不必去宫正司,就在这里打!”
赵贵妃无法,只得命人拉住二人,即刻掌嘴!
不过三五掌,方婕妤便告晕倒。
明宗气得直跺脚,又不得不令:“御医,过来看看!”
——贤妃自是不走的,争座打架的这两个,众所周知,可都是她的人!
一位御医忙过来看诊。
然手指搭上方婕妤腕子没一忽儿,忽然便是一滞,额上便见了汗,忙招手喊另一位:“你也过来看看!”
明宗和赵贵妃、贤妃忙问怎么了。这御医却只是摇头,不肯说。
待另一位御医也诊完脉,二人低语片刻,方才一同跪倒,高声道:“恭喜圣人贺喜圣人,方婕妤乃是喜脉,已然二月有余!”
☆、46。第46章 私语
兴庆宫第一时间差人请走了裘钏。
于是乎,太液亭上御宴争座,方婕妤被掌嘴却诊出身孕,消息迅速传遍整个大明宫。
邹皇后忙令沈戎也立刻回去,闭门谢客,五日内非宣召不得出门。
然后命人熬好自己“应该”吃的药,备好清心解暑的绿豆莲子汤,单等明宗到来。
漏已三转,花期等已经开始怀疑邹皇后的判断时,明宗果然低着头信步而至。
邹皇后早已令人挽了清爽简单的双鬟,换了一身冰丝绣竹叶的纱裙,摘去一切累赘饰品,干干净净地坐在窗下写字。
明宗进门时,便看到美人如玉,绿窗红烛,白纸黑墨,翠管青丝,满目清凉扑面而来,不由心里的躁郁便减了三分。
横翠和声通禀:“圣人驾到。”
邹皇后便回头一笑,放下笔,想要站起来行礼,明宗已经走到她近前,便摇摇手,过去扶着她的肩头,看纸上清丽冷隽,却是李商隐的《嫦娥》:“云母屏风竹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明宗心下便又是一松,有了开玩笑的心情,便低声笑谑:“皇后后悔称病了?”
邹皇后脸上一红,也不答话,且低头躲开明宗的目光,回身命花期:“给圣人端汤来。”
花期正在门口与孙德福悄悄笑话,闻言忙应道:“娘娘,您不是特意端了冰在那里的么?”
明宗便回身视线一扫,果然,案几上赫然用冰碗镇了一大盅绿豆莲子汤在那里。
邹皇后面上便带了三分羞恼,冲着花期微露雌威:“皮痒了的家伙!”
明宗哈哈大笑,一把揽过邹皇后,倒在美人靠上,伸手够了绿豆汤,大口吃尽,慨叹一声:“舒服!”才又笑着在邹皇后脸上狠狠嘬了一口,啵的一声。
邹皇后大羞,恼得瞪了明宗一眼,抬头却看见房内已经人踪全无。便不得不起身将空了的冰碗放好,又拽了自己的手帕给明宗擦嘴擦手,细致轻柔。
明宗便躺在铺了竹簟的美人靠上,闭目假寐。
邹皇后拿了团扇在一边轻轻扇着,并不说话。一时,场面静谧安宁,温馨自然。
半晌,明宗方叹口气,轻声道:“方婕妤也有孕了。”
邹皇后虽然已经知道了此事,但从明宗嘴里听到,手上还是微微一颤。但很快恢复正常,缓声道:“是好事。恭喜圣人。”
明宗“嗯”了一声。
邹皇后想了一想,接着请罪:“上回分香料闹腾时臣妾没有想起来干脆给她们排好上下,是臣妾失职。如今闹得太后生那么大一场气,又把人丢到了丽太妃面前,臣妾实在惭愧。不如圣人您罚臣妾一场吧?”
明宗却不睁眼:“你都已经称病了,还怎么罚?何况这顺序没法排,我又不是不知道。”
邹皇后看着明宗,脸上便多了两分怜惜。忍不住挪过去,轻轻地给他按揉起太阳来。接着轻声道:“现在就可以排了呀!崔婕妤不惹事,魏婕妤肯忍让,路婕妤虽然没分寸,却知礼节,方婕妤有了孕,文婕妤押尾。多明白的次序。”
明宗第一次享受皇后的按摩,觉得虽然青涩,却柔情无限,不由得舒服得想要呻吟。耳边又听她轻声细语,便忍不住伸手抚了一抚她的素手,轻声道:“这个好。”
邹皇后不知道他是在说自己的按摩还是刚刚说的排序。想了想,便又转开话题:“四郎,大姐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明宗脸上放松的表情便是微微一滞,腮边一僵,半天才慢慢道:“你可知道,有人在悄悄地向朕求娶安宁?”
是安宁,不是长宁。
大长公主的事情还没完,就有人又开始打小长公主的主意了。
邹皇后听了,眉头也皱起来,却并不问是谁。过了一刻,才愁容叹气:“四郎,不说了,妾身觉得全天下都是烦心事……愁死人了……”
明宗听得这样知心的话,心神便微微又一松,抬身坐起,抬头看着邹皇后,轻轻叹气,伸手拉她,情思无限:“好,不说。”
……
半个时辰后,邹皇后在房内轻轻咳了一声。
大家开始轻手轻脚的忙碌,端水的端水,递布的递布,无声进门,无声退出,无声关门。
夫妻两个安稳躺在大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