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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2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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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明宫没有皇后了,明宗短时间内看来也不打算立新后。三夫人的位置上,贵妃有了,贤妃仍在,崔氏虽然协理内宫,却仍旧只是个昭仪——德妃的位置,实实在在是空着的!说不定,耿氏就真的凭着这个孩子一举登上妃位也说不定啊……
  魏让却想得更远。
  若是让她有了孩子又占了妃位,而其他的嫔妃们又生不出来,那这个孩子必定会被立为太子然后登基为帝……
  那耿氏就有可能当皇后,当太后!
  一个大理寺司直家的孩子而已,母亲早丧,跟一个不知贤愚的幼弟在继母手里讨生活——没见过世面若此的人,难道让她就这样凌驾在自己等人之上吗?
  到时候,自己等二三品高官家的嫡出大家千金,难道要匍匐在她脚下三跪九叩么?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发现了对方眼中的杀机。
  ……
  耿才人又不傻,自然早已经想到了这些。
  父亲的官位不高,而自己却意外受宠若此,不仅隐隐有与贵妃贤妃平起平坐的势头,而且还独占鳌头有了身孕。凡此种种,这些人若没有心怀妒忌,那寻常道理上都说不过去!
  而宝王既然立意要让自己落胎,那样直白地传过了话来,而自己又没有理他——这应该代表着成功地撕破了一半的脸了吧?按照宝王一向做事的习惯,只怕接下来,就应该是贤妃出马,挑动着别人动手了吧?
  而且,以贤妃从来不会浪费半分机会的脑子,她动手的时候,必是要顺手害一下裘钏的。
  耿才人开始仔仔细细地想:这似乎是一个跟裘贵妃搭上关系的再好不过的时机啊!
  除了她,崔漓也开始动脑子。
  一般来说,贤妃那种人,是不会容许耿才人顺顺利利地生下孩子的。
  而裘钏的态度,虽然看起来是严密保护,但既然没有主动出击,那就是打算看热闹的节奏——只要不扯到裘钏身上,大约裘钏是乐得借机看看到底谁会跳出来当这把刀,然后轻轻脆脆地再将这把刀撅断……
  这必定是个机会。
  可是,这个机会用来做什么呢?
  是要帮忙让耿氏落胎,还是帮忙保住明宗的骨血,还是要跟裘钏一样,袖手旁观呢?
  崔漓正在犹豫不定的时候,却意外地得到了邵微微的示好:“昭仪娘娘这几天似乎睡得不太好,看来要多歇歇。日头大,昭仪娘娘的紫兰殿凉快,婢妾可能多来几趟?”
  崔漓心中一动,笑着又令人去邀高韵:“高美人也来吧。我这里地方大,三个人一起说说笑笑做针线,暑天长日的,也容易打发些。”
  邵微微见她又邀了别人,会意,大大方方地笑着带了自己的茶来:“我炮制的菊花茶,要不要尝尝?”
  十五
  另一个意外是高韵不肯喝邵微微的菊花茶,笑着摆手:“我一向不爱这些。不瞒两位,我家自幼贫寒,哪里喝得起这些东西?后来虽然也算勉强能喝得起了,我却被哥哥们带得爱上酸酪了。”
  崔漓噗嗤一声,低声取笑:“差了吧?若是被令兄们带的,该是爱上新丰桃花酒才对!”
  新丰桃花酒,名字风雅,却必得佐以战场拼杀过的血性和历经生死之后的豪旷。
  崔漓不懂。
  但是高韵懂。
  不过,高韵没打算解释。解释就等于指出崔漓不懂,指出崔漓不懂这个事实就一定会惹得崔漓这种清高无匹的人不高兴,何苦来哉。
  高韵腮上难得一红,低了低头,却又抬起眉来,坦然答道:“昭仪娘娘明鉴,桃花酒贵,我们家饮不起。但是,家边胡同口的老酒却的确是常喝的。”
  邵微微哭笑不得,连连摇头:“我这个分明是拿来给红粉佳人做风雅的,却原来做客的是陕南刀客不成?”
  崔漓拊掌大笑,一把推开菊花茶,令阿珩:“去,拿葡萄酒!”
  三个人倒是尽欢而散。
  只是回到了自己的殿阁,邵微微很是挫败,把话悄悄地传给了耿才人:“我费尽心机,精心炮制的菊花茶啊,就这样折戟了……”
  过了中秋是重阳。
  重阳当日招待完了外臣宗亲,翌日小重阳内宫众人便在太液亭上取乐。
  皇帝昨儿忙了一整天,晚上又醉酒,害乏,不肯来。
  大明宫没皇后,所以裘太后头一天见多了外命妇,也烦了,要歇着。
  身为贵妃的裘钏便只得耐着性子陪着众人一起玩。
  三个月早就过去了,耿才人的胎已经十分稳当,众人起哄:“中秋不出来,重阳还不出来,怎么着,你这是等着圣人冬至大朝请你去坐席,还是等着过年我们去给你守产房?!”只好出了门。
  显然还是十分害怕,耿才人只管紧紧地跟着裘钏。
  裘钏也十分不乐意带着她,却回头看看她那胆怯哀求的小眼神儿又心软了,便令人好好地陪在她左右。
  忽然有人叫了一声:“呀,今日怎的这样多锦鲤在岸边?”
  众人一拥去看,就连一向懒洋洋的贤妃也眉梢动了动,站了起来:“哟?果然的?那可真是少见了!”也款款地走了过去扶着栏杆往下瞧。
  太液池的锦鲤到了九十月间就深深地沉下去了,容易瞧不见几条。如今已经是重阳,若说一大群簇在一起,也合情合理,可的确少见。没见过,都想看,裘钏分明已经离开了坐榻,但顾及耿才人,就又坐了回去。
  耿才人长出一口气,笑着给裘钏布菜斟酒:“连累得贵妃也动弹不得。”
  裘钏不以为意,笑着阻止:“你快算了,有了身子的人,消停坐着吧。湖上风大,一会儿就算大家不散,你也觑个空子回去吧。万一伤了风,就麻烦了。”
  耿才人连连点头。
  这边崔漓心动之下,却主动回了身笑着招手:“贵妃,你快来看,今日的鱼比往常多一倍呢!还有一条特别大的,我从来没见过!”
  裘钏毕竟年轻好奇,又有人招呼,终于耐不住,应声站起,笑着对耿才人说:“我可被她们嚷得心痒了,我去瞧瞧,马上回来,你愿意去就等人散了再去,不愿意去就乖乖坐着。”说完忙走了过去,口中问:“在哪里呢?”
  这边魏婕妤和文婕妤终于松了口气,便扭头笑着扬声问耿才人:“你真不看?下回未必看得见了!”
  她们这样做派,耿才人如何还不知道其中的蹊跷,嘴角一勾,眉梢一动,反而伸手扶了身边的小狸,也起了身,笑道:“让二位姐姐说的我实在是坐不住了,快让我瞧瞧,是什么样的鱼?”
  崔漓一看她竟然真的走了过来,顿时往后退了三步。高韵也不动声色地跟着往后退。
  而贤妃则更是早在魏、文二人招呼耿才人时就已经回身走回了座位。待耿才人离开座位走出了三四步,才笑着摆了摆手:“虽说的确好看,可说实话,锦鲤而已,谁没见过?也就那样儿罢了!耿才人要是耐得住,还是别去跟她们挤热闹。”
  耿才人已经出了席,何况,跟贤妃坐在一处,似乎要比跟众人一起看鱼可怕多了,所以就笑着点点头:“贤妃娘娘说得是。我就看一眼,马上回来。”
  邵微微这一次却没有唯崔漓马首是瞻,而是往前了行了两步,上去稳稳地扶住了耿才人的胳膊,笑道:“耿姐姐你看,最大的是一条火红的锦鲤,才是好兆头呢!”
  有她在身边,耿才人心里更踏实了三分,便悄悄地在袖子里捏了捏邵微微的手,颔首微笑。
  魏、文二人相视一笑,眼中带着阴谋得逞的得意,双双后退,口中却道:“可是呢,天大的好兆头!必定是因为今天耿妹妹带着皇嗣一起来的缘故,它们才冲着这边这样,像叩拜朝见一样。”
  这话说完时,陡然之间,观鱼的竟然就只剩了裘钏、耿才人和邵微微三个人而已!
  裘钏无意中抬头,却突然发觉出不对,脸色一变,连忙直起身来往后退。
  就在这时,耿才人忽然觉得脚下一晃——
  看鱼的位置是一片木栈道。
  扶着的栏杆也都是木质的。
  脚下的支架也是木头的。
  若是有人提前在木支架上来回锯上几锯,那么现在看鱼的人一多,就有可能压垮支架——
  耿才人心思急转,右手用力把邵微微往回一推,左手倏地伸出,一把拉住了裘钏,大喊:“贵妃快跑!”
  裘钏几乎是本能反应,不等听到这一句,已经反手扣住耿才人伸过来的腕子,臂、肩、腰、腿同时发力,脚尖用力一蹬脚下的木栈道,整个人,甚至还带着耿才人,腾空而起!
  ——就在太液池太液亭边,从来不会刻意展露自己一身功夫的裘钏,被逼到在一众妃嫔面前,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
  贤妃、魏让、文琦,甚至崔漓、高韵、邵微微,都目瞪口呆!

  ☆、446。第446章 番外:敬思皇后传(六)

  十六
  忽剌剌一声,却才众人围着看鱼的位置,就那样塌了半边!
  邵微微被耿才人推过了断裂处,跌在地上傻了眼。
  而裘钏和耿才人则是险险地刚好落在塌陷位置的边上!
  离她们最近的,就是魏让文琦二人。
  众人都惊呆了的样子。
  文琦早已吓得白了脸:竟然这样都能让她们逃过一劫么?
  魏让的眼中则闪过一丝决绝:一不做二不休,忽然一咬牙,哭着就扑了过去:“贵妃娘娘,耿妹妹,你们没事吧?”
  耿才人看着她双手平平地推过来,可眼前的情势已经是避无可避,不由得紧紧地闭上了双眼,一声长长的尖叫!
  裘钏却不像她这样柔弱,面上杀气一闪,右手猛地一揽袍服,往上一提,便露出了里头穿着的纯白色软绸绑腿长裤,单脚一抬,一脚踹了出去:“滚开!”
  手无缚鸡之力的魏让被这狠狠的一脚直踹出了丈许,撞上桌角,乒乒乓乓,掉下来无数的碗碟,连同菜肴汁水,统统砸在了魏让身上。
  顷刻之间,魏婕妤狼狈不堪。
  裘钏脸上煞气大盛,厉声喝道:“我说为什么你和文氏千方百计撒娇撒痴一定要撺掇我摆这个宴,原来是为了这个!倘若今日站在耿才人身边的不是我,而是换成同样柔弱的崔昭仪,一旦坠落,以如今水中断木的锋利,只怕两个人都逃不掉要一命呜呼!”
  高声喝道:“来人,给我把魏、文二人拿下,送宫正司!传我的话,如果审不出个一二三,让司正给我提头来见!”
  魏、文二人被这一声断喝吓得都瘫在了地上,下意识地回头去看贤妃。却发现贤妃压根正眼都没看她们俩,只管关心地去问耿雯:“耿才人可还好?”然后扭脸扬声:“快传御医!”
  而贤妃身边的贴身侍女吉祥,却笑眯眯、阴森森地看着二人,不经意地,手却抚上了脖项之间!
  乱说话,那就等着全家死吧!
  十六
  耿才人的胎虽然没动,却受了足足的惊吓,即便御医百般地说绝对无妨,她还是躲进了绫绮殿再也不肯出门。
  一直不乐意凑各种热闹、所以压根没去参加小重阳节宴的路修仪听说了事情经过,沉吟许久,起身去了裘钏那里,真心实意地劝:“两个人若是证据确凿也就罢了,若是查无实据,还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的好。毕竟耿才人怀着孩子。圣人就这一点骨血,还是积些阴德罢。”
  裘钏正是被气得七窍生烟的时候,竟然听到这种书呆子的圣母白莲花理论,自然是半点儿不依。一身乃姑母的风范,扬手一盏残茶全泼了路修仪脸上:“耿才人差点一尸两命!我也差点死在那里!我们都脱险了姓魏的还要扑上来推我们下太液池!你失心疯了?!这种贱人还要我饶她?我没有当场打死她就是为了问幕后还有谁!你什么都没闹明白就别瞎出主意,滚回去读你的四书五经!”
  路修仪被残茶泼得羞恼交加,转身就去跳太液池:“士可杀不可辱!”
  救起来,贤妃忙不迭地跑来打圆场:“路修仪也不看看那是谁,这种鬼话,劝得来她么?”
  路修仪愤怒委屈到跟贤妃竟然也说了实话:“我不是为了她好么?耿才人在她主持宫务的时候出的意外,她如果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外头会传她的闲话不懂么?”
  裘钏迅速便听到了这个解释,不由一愣,冷静下来,懊恼不迭,急忙去寻了路修仪,端端正正地拜下去:“虽然你这个主意的确够糟糕,我也绝不会用,但这事是我做得鲁莽,不应该没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我错了,请路修仪原谅我。”
  路修仪见她果真双膝跪倒举手加额就要磕头下去,吓得一撩被子从床上扑下来扶住:“你是贵妃,只有我跪你的,没有你跪我的。何况,就算是手段错了,你是上殿娘娘,教训我也占着一半的理。实在不必如此。”
  裘钏站起来,欠身道:“我家行伍出身,我做事情一向直来直去。对人也是如此,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路修仪这事儿管的没来由没道理,我肯定还是不会依着你。另外也说一声,你这个性子,我虽然不讨厌,却也不敢亲近,今后只怕敬而远之的时候多,还请你不要误会。”
  若是寻常人,一听这样一番话,只怕心里头会落下老大一个疙瘩。
  但路修仪偏生不是寻常人,竟然十分赞同地连连点头:“说得很是,做得也很对。我也极不喜欢你这一言不合就动手动脚的脾气,不过,你的行事堂堂正正、霁月光风。这座大明宫里,能让我真心欣赏的,你算第一个。以后咱们彼此敬而远之就好。”
  裘钏直撅撅地点头,抱拳,转身,扬长而去。
  路修仪也立马就平了气,安安静静、怡然自在地养病。
  十七
  还打算等着看二人争斗的贤妃傻了眼,回头当笑话说给明宗听:“你看看,这不是一个书呆子遇到一个二楞子了?亏我还怕她们俩落嫌隙,巴巴地跑去说合!”
  明宗正被魏、文二人的行径气得跳脚,听了这个事儿,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摇摇头把贤妃揽到怀里:“这多好。至少不会背后下刀子害人。满宫里都好好学学,这才是最让人敬佩的相处之道。”
  崔漓听了这种话,极度不满起来,等下次明宗来时,就少见地撒了娇:“我跟高妹妹邵妹妹的相处之道不让人喜欢么?圣人偏心。”
  明宗头一遭见美人吃醋,开怀得很,搂了崔漓倒在合欢床上努力耕耘:“都好,都好。”
  裘钏没工夫搭理借机争宠的女人们,满肚子的心思全冲着魏让文琦二人用去。
  魏让文琦二人却不肯承认有幕后的指使、有旁人的挑唆,只说是自己二人看着耿才人有孕妒忌,所以争宠而已。至于那时候裘钏和崔漓也在场,差点儿遭殃这事儿,只是巧合——咬紧了牙关,无论如何都不承认两个人的设计中早就把裘钏算了进去。
  待问到何人锯断的支架,何人松动的栏杆,两个人竟然出奇地一致的口供:“前贵妃赵氏的心腹宫人特意找上门来寻我们的,主意也是她出的。”
  裘钏急忙去找这个人时,却晚了一步——那人头一天晚上便已经投了井。
  线索干脆利落地断了。
  裘钏恼恨得几乎要砸了蓬莱殿,当即喝命:“二贱婢谋害皇嗣,罪同谋反,立即给我乱棍打死!”然后怒气冲冲地去找明宗:“你宽纵出来的道德美人们,竟然连我都惦记上了!你说怎么办吧?!”
  明宗听说了调查结果,又得知魏、文两个连声“饶命”都没来得及喊就被已经被打死了,无可奈何——但人家家里人都不知道好吗?何况文侍郎自己还想要大用呢——只好令门下省传旨:“谏议大夫魏某,行为不检,纵女行凶,着免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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