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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2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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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纵女行凶,着免职,禁足家中自省三个月。兵部侍郎文某,教女无方,优柔寡断,着免职,禁足家中自省三个月。”
  裘钏一心等着明宗给自己出气,竟然等来这样糊弄人的处断,想起来路修仪说的“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更加生气,一摔袖子:“爱谁谁,我不干了!”
  第二天绝早,裘钏带着宫人们打点东西,一股脑,连同一人高的账簿带一簸箩钥匙,也就是六宫的种种事务,完完整整地都扔给了崔漓:“你看着办吧。”
  然后,连借口都懒得找,直接派人硬邦邦地通知裘太后和明宗:“我就是撂挑子了,谁说出大天来也没用!”
  崔漓看着半屋子的狼藉哭笑不得,起身就去兴庆宫见裘太后:“太后娘娘,贵妃只怕被气坏了,让圣人再哄哄吧?毕竟是差点儿害得贵妃和耿才人都没了性命,好歹家里人得罚一罚啊!就这么着禁足三个月,跟放大假似的——谁听了不生气啊?”
  裘太后眼皮都不抬就连连摆手:“要说你们自己去说,我可不管!回头连我都捎上!她那个脾气,我们一家子几十口子,没一个人制得住!到我这儿也一样,我从来都是惹不起,躲得起……”
  崔漓被她一通胡说噎得直翻白眼儿:“太后娘娘……”
  余姑姑站在旁边笑个不停:“崔昭仪别担心了,就先管着吧。不就是您上头还有一位贤妃么?就她那出身,别说管大明宫了,就是小门小户里柴米油盐都什么价钱,家下人等的四季衣衫,就够她好好喝一壶的。如今六局乱着,前头有邹氏、戴氏留下的烂摊子,后头有赵氏、乔氏安插的眼线钉子,她个懒散了一辈子的歌姬,她行么她?太后娘娘不让她管,是为了她好,让她藏拙,省得当真在众人面前出丑而已。”
  崔漓得了这个话,眉飞色舞,顺势就拜了下去:“既然太后娘娘是这样的意思,那嫔妾再推脱就矫情了。”
  十八
  跟裘钏的简单粗暴、直来直去比起来,崔漓打理起六宫来润物细无声,可以说是风格迥异。但是就这样静悄悄地,也迅速收服了不少人,安插了不少心腹进去。
  崔漓的贴身侍女阿珩阿琚,两个人天天忙得脚不沾地。而崔漓对待两个侍女的手段也是不动声色的高杆:令人给崔侍郎夫人带了信,直接将二婢的家人都荣养起来,一则不让接触关键私密事情,二则闲差还要肥得流油,三则最关键,一个都不许离开崔府的视线!
  阿琚却对这种做法有些反感,阿珩却高兴得很,私下里揪着她的耳朵嗔怪:“你傻呀?小娘这是防着咱们俩叛呢!”
  阿琚打开她的手,撅着嘴不满:“从小服侍到现在,家里什么龌龊事儿没见过,当然知道小娘什么意思。可是至于么?不就是管了个宫务,连三夫人都不是呢,就这样对待起身边的人来了。”
  阿珩恨铁不成钢,掐着她的脖子在她耳边低声唧哝:“就是因为想做大事,想要晋位,想要使劲儿用咱们俩,才会这样下意识地预防一切不测的呀——你个傻瓜,你到底想不想往上爬?!”
  阿琚这才反应过来,眼睛一亮,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想想想!做梦都想!”
  阿珩这才放开她,笑嘻嘻地:“那就安安心心高高兴兴地给小娘卖力做事!小娘的手段,你还不知道么?凡她想要的,没有拿不着的!”
  阿琚摩拳擦掌,再也没有功夫怨怼乱猜了。
  ……
  邵微微和高韵来了几回,眼睁睁地看着崔漓忙得饭都顾不上吃。
  高韵就知趣地告罪:“以后不来打搅你了,不然你还得分心照应我们。那些帐篇子,回头不定怎么三更半夜地看呢!”
  邵微微则不然,趁机表达关心:“不如我给你弄点醒神的东西来?”
  崔漓连连摆手,笑道:“一则我还没忙到那个地步,你们来这会儿不过是赶巧了;二则我刚开始全盘接手,千头万绪的,自然会有些乱;三则也是我懒散的日子太多了,所以生疏了些,其实以前在家里做惯了的,十天半月恢复恢复就好了——绝不至于三更半夜地睡不了觉,你们只管放一万个心。你们俩想来就来,不要添心思。我多个人分分神,倒能歇一歇。”
  高韵却不肯再来,非得崔漓闲下来想起来,使人去请,才肯来坐一坐,又不肯久坐,生怕耽搁了崔漓一样。
  但三五回之后,崔漓觉得不对劲儿了,私下里悄悄跟心腹侍女闲聊:“这高才人怎么这样守规矩?简直都过了头儿了!”
  阿珩绞尽脑汁,犹豫半天,不确定:“小娘,是不是因为你协管六宫了,她怕树大招风,被人迁怒成了靶子,所以反而不敢亲近了?”
  崔漓被侍女一句话点醒,恍然大悟,反而对高韵更加欣赏:“这小娘子脑子清楚,是个好苗子。咱以后得多跟她亲近。”

  ☆、447。第447章 番外:敬思皇后传(七)

  十九
  反观邵微微,与高韵的举止截然不同。那之后反而走动得更勤,几乎是隔天就来,小点、甜汤、补品,各种各样的东西换着花样做,每次都是眼巴巴地看着崔漓,简直就是逼着她吃。
  崔漓无法可想——总不能当面拒绝一个试图讨好你的人吧?俗语说的:伸手不打笑脸人——只好都略略用一些,心里头却十分忌讳,命传御医:“寻一个精通药物的来。”
  只是尚药局如今却大半姓阮,贤妃一听就知道是耿才人在透过邵微微给崔漓用手段,如何肯真的派内行来?便令随便选个二把刀过来瞧。
  但是事有凑巧,这个二把刀跟药膳陶家的关系极好,偏偏在毒药等东西上略知一二。把邵微微做的东西凑在一处闻了半天,就大呼小叫大惊小怪起来:“这东西里有那么两三种香料,是每样点心甜汤都用上了的。小医虽然谈不上国手,但也觉得蹊跷得慌。只是这种东西究竟是什么,小医一时半刻却说不上来,只怕还要回去查查医书药典,顺便跟知心的同僚议一议——昭仪娘娘倒是可以仔细回想一想,最近的睡眠、情绪、饮食和便溺上,有没有甚么异常?”
  崔漓想起自己最近心烦意乱的劲头儿,心中咯噔一下子,忙道:“连着有十来天了,夜不安枕。可若是用了这菊花茶,便能一觉睡到大天亮。”
  这庸医想了想,便道:“小医给娘娘开些略略清泻的药,先把这些东西留在体内的毒除一除看看。娘娘可对外说是在用些补养的药,就说御医的话,食单之外的东西一概不让吃喝。”
  崔漓点头不迭,令人好好地赏了许多珍珠玛瑙,又殷殷托付:“那么以后就多多麻烦御医了。”
  那庸医眉开眼笑地去了。
  歪打正着,崔漓名正言顺地拒绝外来的一切饮食。
  贤妃和耿才人听说了,都气得肋条疼。
  贤妃尤其不悦,想了想,咬牙:“这是她撞了大运。我就不信了,我当面难为她,她还能躲得过!”
  觑着冬至的大日子,大明宫关起门来家宴上,贤妃开始挑刺儿。
  “咦?怎么我跟贵妃的食案还不一样?这还分三六九等啊?好歹都是三夫人,总要一例看待才好吧?”
  崔漓神色温润,一丝动气的意思都没有:“贤妃娘娘容禀,因是冬至大节,六局有心孝敬,所以今次的御膳格外卖力,乃是挑着各人爱吃的上的食案。别说您跟贵妃的食案,便是几位才人的菜蔬,也是各不相同的。”
  耿才人连忙笑着圆场道:“正是我要说呢,瞧着我这些菜跟高才人的不同,我还以为是为了我单做,正过意不去;再一细看,邵才人的菜跟高才人的也不同。崔昭仪这一说,敢情,大家的菜品都是依着个人的口味来的呢!那可真真的够一通忙乱麻烦了!崔昭仪这可真是有心!”
  和裘太后一起坐在上首的明宗便皱了皱眉头:“贤妃,你不管家不知道有多忙多累,有的吃就好好吃,别乱挑剔。”
  贤妃接着明宗的话尾就抽抽搭搭地哭起来:“贵妃不乐意管,就让崔昭仪管,我就是个木头桩子也想砸着谁一下子。我倒是想知道知道管家有多忙多累呢,谁想得起来我呀?再说了,既然有那个本事胆量接下来宫务,就不要怕别人挑!”
  裘太后听着这话,轻轻地撂了筷子,脸色一肃:“你这话,是冲着崔氏去,还是冲着我来的?”
  贤妃慌忙离席跪倒伏地:“嫔妾如何敢对太后不敬?”
  裘太后淡定地又拿起了筷子,接着吃饭:“不是就好。”
  裘钏看着裘太后无视贤妃的样子,再看看贤妃青红着脸自己讪讪地坐回去,抿嘴笑一笑,转头问崔漓:“崔昭仪,这阵子听说你病了?让御医开方子了么?好些了么?”
  崔漓恭顺欠身叉手:“劳贵妃垂问。不是什么大病。自进了宫就懒懒散散的,一应事情都有贵妃娘娘顶着,如今到了嫔妾手里,就有些手忙脚乱。不过吃些汤水稳稳心神,说到底甚至算不上个病症。如今事情都看明白了,也就轻松多了。这阵子已经停了药。只是饮食上稍稍节制就罢了。”
  话说得滴水不漏漂漂亮亮,既捧了裘钏又谦了自身,既表了功劳辛苦又不直白露骨,听得一殿的人都面露微笑。
  独贤妃禁不住撇了撇嘴。
  裘钏何等犀利,立即便替崔漓找场子:“贤妃娘娘,崔昭仪这话说得有甚么不妥么?”
  贤妃一扭脸,哼一声都没有:“不曾,没有,我是傻子别问我。”
  二妃的明枪暗箭一旦施展,明宗唯有觉得头疼一条路。
  裘太后置若罔闻,回头跟余姑姑说笑:“今儿这菜的确合我的口味。我瞧着这案上还有一道脍八珍,似乎是你喜欢吃的吧?”
  余姑姑早就看到了那道菜,眉眼笑得都眯起来:“正是呢。”
  裘太后也就笑眯眯地看着崔漓遥遥点点筷子:“这个小机灵鬼儿!”
  然后就点了几个碟子,令人端了,让余姑姑:“你就在这边上支个几,跟我一起吃吧。”
  崔漓忙高声令人:“快着。”
  立刻就有人把一个早已准备好的食案放在了太后的侧面台阶下,恭敬请余姑姑去坐。
  裘太后讶然,歪着身子觑着眼看:“哟!这不都是她爱吃的么?合着早就备好了,单等我拿这道脍八珍说话了呢?”
  明宗也笑了起来,冲着崔漓点头:“果然冰雪聪明。”
  余姑姑先给崔漓微微蹲身道了谢:“多谢昭仪娘娘体恤。”然后笑嘻嘻地走下台阶坐着吃去了。
  这边裘钏反倒意外起来,看了崔漓一眼,微微笑了笑,垂下眼帘,不再吭声。
  高韵看着志得意满的崔漓,在心里叹了口气,微不可见摇了摇头,低下脸去。虽然仍旧继续在小口小口地吃菜,但咀嚼着菜肴的腮上,却隐隐鼓起来一条;而轻轻扶捏着袍袖的左手,指节渐渐发白。
  高韵,终于下定了决心。
  二十
  裘钏回到蓬莱殿,看着廊下前两天崔漓特地命人送来的一盆兰花出神。
  忽然人来报称:“高才人前来拜访。”
  裘钏一愣,便命请进。
  高韵大礼参拜,然后开门见山:“婢妾前些日子与崔昭仪走得近些。但现在看来,崔昭仪过犹不及。所以婢妾想了又想,自家还是武将的门风,不太习惯那些曲折委婉心思。惟愿今后以贵妃马首是瞻,还望贵妃不要嫌弃婢妾唐突。”
  裘钏一听,咦,这是纳头便拜的节奏啊?这是出了什么事儿么?情不自禁去问:“高才人一向喜作壁上观,怎么如今反而急急忙忙地站起队来?何况我正袖手,你便是有事,一时半刻我也帮不上忙的。”
  高韵微微沉默片刻,便道:“耿才人不过两三个月就要生产,若是个皇子,顷刻间便是一面大旗。我若是到了那个时候再站队,只怕就来不及了。原本崔昭仪寻我,我也可以顺水推舟跟她亲近。但是刚才的宴上,一则贤妃娘娘对她已经有了动手的念头,二则她自己也聪明伶俐地过了头儿,野心一看可知,三则,”高韵顿了顿,轻轻咬唇,还是直言道,“一笔写不出两个裘字,太后娘娘便是再欣赏她,也不会高兴看到她踩着贵妃出风头。”
  高韵知道裘钏还是不会接话,低着头,也不抬眼看裘钏,低声道:“我阿爷是底下熬上来的,为人方直木讷,加上不愿意休掉我出身卑贱的母亲,所以多被同侪排挤。我这样的出身,若说还能有一个人不嫌弃我,大约就是贵妃娘娘了——您从小在西北长大,应该看多了努力生存的穷人,也看多了战场拼命的大头兵。何况,您是裘老将军亲手教大的,而裘老将军当年,正是白身从军,凭着真本事一刀一枪有了如今的地位……”
  高韵的话越说越乱。
  裘钏笑了,轻轻地欠身,伸手抚住了她的肩:“好了,我明白了。”
  高韵抬起头来,眼中蓄着满满的泪。
  裘钏拉了她起身,低声取笑:“头一回做这样低头投效的事吧?瞧瞧,一向最冷静的人,心慌得都委屈哭了呢!”
  高韵咬着唇不吭声。
  裘钏又笑了,捏她的手:“都说我是全大唐除了公主最骄傲的女子,其实呢,便算上公主,我也是个最骄傲的人。”
  高韵抬起脸来看她。
  裘钏的脸庞在发光。
  裘钏接着淡淡笑道:“我是太后的亲侄女,辅国大将军的亲孙女,当今圣人的亲表妹,阿爷镇守西北,二叔经略蜀南,三叔在礼部游手好闲——论起来我的家世,大唐还真没有什么人能入我的眼。”
  裘钏顿了顿,笑着又握了握高韵的手:“唯有你,能想得到,其实我从西北到京城,既看多了穷苦百姓求生的挣扎,又经多了底层士兵拼杀的惨烈,甚至带大我的祖父,骨子里也还是当年那个念着从军行的小将军——我很尊重你们,很敬重你们。但有一个前提,”
  裘钏的笑容中也有一丝脆弱,“你们也要尊敬我,也要看得起我。”
  高韵在心里轻轻松了口气,扬起了嘴角,开口:“我也明白的。贵妃有自己的底线和骄傲,自然也有自己的处世原则和智慧。我选择贵妃娘娘,就是因为钦佩您的这种行事。我相信,贵妃最后,一定能得到所有人的敬重。”
  裘钏听了这话,笑意慢慢从嘴角扩到了整张脸,整个人,粲然,欣喜。
  二十一
  裘太后回了长庆殿就坐在那里生闷气,余姑姑上来想要劝。
  裘太后终于憋不住发起了脾气:“我抬起她来是跟贤妃打擂台的。连钏娘都知道,所以帮她撑场子。她倒好,转过头来算计我,踩着钏娘出风头——又不是她忙,又不是她的功劳,连多分几句功劳给尚食局都不肯!”
  余姑姑也不满崔漓今日的做派:“就是说呢!瞧瞧后头笑得那叫一个雍容华贵!就仿佛已经当了皇后似的!”
  裘太后越想越气,又怕裘钏误会,令:“去看看贵妃做什么呢。”
  一会儿人来回禀:“跟高才人携手赏花,看梨园的歌舞去了。”
  裘太后和余姑姑听得直发愣:这是,什么节奏?
  不一刻,两个人反应了过来,拊掌大笑:“最促狭的就是钏娘了!姓崔的殚精竭虑、忙忙碌碌,我们钏娘反手拉了她最想拉拢的人,一起吃喝玩乐优哉游哉去了。气死她!”
  ……
  崔漓倒真是气了个半死。
  不过,不敢气裘钏,毕竟是她不厚道在先。她气的是高韵。
  自己那样想要抬举她,她却转身就投了别人,还投的这样迅雷不及掩耳,这样明目张胆堂而皇之。
  崔漓很愤怒,悄悄令阿琚:“你找几个人,紧紧地盯着她,若有任何不妥,即刻来报。我得好好地收拾收拾她。”
  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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