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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2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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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漓很愤怒,悄悄令阿琚:“你找几个人,紧紧地盯着她,若有任何不妥,即刻来报。我得好好地收拾收拾她。”
  阿珩想拦,却看着阿琚跃跃欲试的神情,只好先由着她去了,然后再委婉解劝崔漓:“小娘,高才人一向是个谨慎小心不肯出头的人,如何这一回这样急匆匆地跟着裘贵妃走了?她到底是在跟咱们示威,还是跟谁表白?奴婢想不明白,小娘觉得呢?”
  崔漓心中一动,冷静了三分。自己低着头想了半个时辰,才猛然醒悟过来:糟,自己太急躁了!
  急忙令人:“追阿琚回来!”
  阿珩这才松了一口气。
  崔漓抹了一把额头冒出来的冷汗:“还好你提醒得早,我这还只是在太后和裘钏面前卖弄才干,若是下回再做得过火一点,只怕就不是拉拢高韵这么简单的事情了。你准备一下,咱们去一趟兴庆宫。”
  阿珩高兴地答应下来,去厨房亲手煲了一罐汤水。
  阿琚回来,嘴撅得老高:“小娘,怎么了?我刚把人挑好,差事还没分派呢!”
  崔漓轻描淡写:“我怕你事情做急了。所以叫你回来,吩咐仔细些。”

  ☆、448。第448章 番外:敬思皇后传(八)

  二十二
  虽然在阿珩面前承认了自己的失误,但崔漓依然不想轻易放过高韵:“你找两个精细人,一个安插进她的拾翠阁,一个放在她外头的路上扫地。轻易不要动作。咱们慢慢来,我早晚有一天,得让人知道知道,背叛我的下场,究竟是什么样的。”
  阿琚本来以为差事告吹,却没想到竟然还有更长远的大鱼要钓,答应一声,高高兴兴地走了。
  等阿珩的汤水煲好,崔漓仔仔细细地妆点自己,恢复成以往那个谦恭雅致的模样,端端正正坐在厌翟车上去了兴庆宫。
  进了门,行了礼,先把汤水交割出去:“是嫔妾亲手煲的。天凉了,太后这里有余姑姑照料,自然什么都不缺。一罐汤水只是嫔妾的一点心意,还请太后笑纳。”
  裘太后不远不近地假笑:“笑纳笑纳,我当然笑纳。”
  然后崔漓开始婉转地描补前一天的事:“说起来昨天我还真是提心吊胆的,头一回弄这样的大宴席,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该怎么着办合适。还是尚食局的局正给我出的主意,看样子倒是博了个彩头。我今日是特地来给太后娘娘磕头的,多谢您在那么多人面前肯赏嫔妾这个脸面。甚至还劳动贵妃帮我圆场子。嫔妾听起来嘴巧,其实心笨。昨日回去才反应过来,贤妃娘娘是故意要闹场,不是贵妃娘娘发话,她大约还没完呢!后来我听说,高才人去宽慰贵妃了,心里又高兴又愧疚。照说贵妃那里应该是我亲自去,如何这回竟让高才人替了我呢?她一向张罗着替我分忧,可分忧也不是这样分法……”
  崔漓看着裘太后和余姑姑一直淡淡的神色,知道自己只怕又说错话了,顿住,想了想,面露为难,低下头去,低声道:“贤妃娘娘树大根深,原来的赵氏乔氏的人,如今都以她马首是瞻,嫔妾不得已,只好冒了太后的名头行事,还请太后娘娘……”
  说着,哀求着看向裘太后。
  裘太后想了想,虽然这崔氏抢功劳的心思一刻都没有熄过,但最后这一句话却是实情,她也算艰难。便缓了缓神情,点点头,淡淡道:“钏娘爱听歌舞,你吩咐梨园多预备些西北风格的。”
  肯指点差事,这就是原谅崔漓的意思了!
  崔漓大喜,连连点头:“是是,我回去就令她们多预备些新样的曲子。”
  至少表面上,崔漓是兴冲冲地走了。
  裘太后转回头来,却对余姑姑说:“心狠手黑脸皮厚。这位崔昭仪至少占了脸皮厚这一样。还真是个当三夫人的料子。”
  余姑姑一声嗤笑:“没有眼色,便三样占全了,也不能晋她的位份!”
  二十二
  裘钏意外发现梨园多了许多新歌舞,而且还都是自己喜欢看的,梨园的首领太监又说是崔昭仪特意吩咐的,心中一转,就明白了过来,微微冷笑,对高韵说:“你瞧,这是反应过来了。”
  高韵叹了口气,摇摇头:“听得说,去见了太后了。这些,只怕是太后要求的,还不是她自己想到的呢。”
  裘钏眨眨眼,偏头问高韵:“她就这样不懂得取悦人么?”
  高韵弯了弯嘴角:“所谓的清高,不就是如此么?投其所好这种事,清高的人是不屑的。他们只管把自己认为高雅的东西一股脑塞给你,并不会管你真心喜欢需要什么。这些咱们爱看的歌舞,”高韵抬了抬下巴指向梨园,“必得是真心关心娘娘的人才知道。清高的人么,是无论如何想不到的。最多,她送你盆兰花,就觉得是在用心结交你了。”
  高韵声调平淡,但话却刻薄,刻骨,入木三分!
  裘钏失笑,不住地点头:“对对,太形象了!”想到自己刚回京城那时,高官勋贵们的小娘子的做派,不由得越发大声地笑起来:“可不是!人家送你张瑶琴,送你古玩字画,送你绫罗绸缎,送你名贵顽器,你不喜欢,人家还要花容失色、泫然欲滴,哭得哟,啧啧!转过身,圈子里的人就开始嚼舌头:倨傲,倾心结交也不稀罕,粗鲁,什么的,就都传出来了。”
  高韵听了,就知道裘钏也曾深受其害,淡淡笑一笑,和裘钏对视一眼,微微颔首:“彼此彼此。”
  旋即,裘钏却把目光忽然调向了宣政殿的方向,喃喃:“贤妃当年还真没说错,这还真是万紫千红呢。有清高馥郁的,有柔顺安静的,有做小伏低的,还有撒娇撒痴的……”
  裘钏,在吃醋?
  至少是在抱怨明宗的女人太多了。
  这种时刻,高韵一般是不会插话的,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听着,一字不发。
  裘钏的目光转回来,看着高韵,忽然一笑:“高韵,你想做宠妃么?”
  ……
  明宗没过几天就接到裘钏的邀约:“崔昭仪令梨园预备了许多新曲子,表哥来不来陪我看?”
  明宗巴不得裘钏能消了气,急忙放下手头所有的事情,奔了去。
  不料,看歌舞的除了裘钏,竟然还有高韵。
  明宗有些不悦,以为裘钏是要让高韵分崔漓的宠。谁知整场歌舞,高韵除了一开始对他行了个礼,后来竟然都没瞧过他一眼。等到歌舞结束了,高韵才皱着眉头站起来,却不是跟明宗喝酒说话,而是直直冲着乐队走了过去,直接对着一个琴师道:“你这把琴是不是摔过?音儿不对啊。”
  琴师吓得噗通跪倒,哭着回禀:“是,上场前抱琴的不小心摔了一下,换又来不及,所以就凑合——求娘娘们饶命,再也不敢了!”
  高韵反倒被她惨烈的哭法吓得退后了半步,连忙撇清:“没有怪你,不是怪你!这曲子很好,琴的木头也不错,你手法也娴熟,只是我听着似是有破音,所以问问。下回换把好琴,会更好。”
  明宗一愣:“高才人精通音律么?”
  高韵转过身来,没有走近,只是遥遥答话:“不精通。不过婢妾外家一家子都是手艺人,木匠瓦匠篾匠多得是,所以木头有隐裂,我能听出来。”
  裘钏在旁边,笑着接口:“她出身低,所以安静得很。不过呢,这性情少见,又聪明,也很当得上蕙质兰心这四个字了。表哥已经宠幸过,却不知道这些——表哥,耿才人有孕也没晋位呢,不如,一齐涨涨例钱吧?”
  明宗听了,有些过意不去,忙令孙德福:“宫里就这么几个人,干嘛一直让人领这么低的例钱?你跟崔昭仪说一声,请太后娘娘的旨意去,都涨涨!”
  众人得了晋位份涨例钱的消息,又都知道是裘钏的求恳,看崔漓的目光便又多了一份怪异。
  人不多,所以九嫔以上的没动,其他的几位,都涨成了婕妤。
  高韵便问裘钏:“涨来干嘛?”
  裘钏笑:“涨野心,涨手段,涨是非啊!不涨,怎么知道到底谁忠谁奸?”
  高韵看着裘钏的眼神,便又深邃三分。
  二十三
  耿婕妤怀孕已经快六个月,肚子已经很见规模,满脸都是即将成为母亲的骄傲神情。
  宝王在外头已经团团乱转了两三个月,这个时候,终于把手段用到了点子上。
  耿婕妤忽然接到了自家弟弟自幼随身的一枚狼牙——这是她们部落的族长的信物——当然,宝王不知道。
  知道宝王是在用唯一的幼弟的性命来威胁自己,逼着自己落胎,但耿婕妤却只是冷冷地将狼牙仔仔细细地收了起来,让来人传了七个字回去:“大不了,两败俱伤。”
  你敢杀我弟弟,我就敢把你卖给圣人!
  宝王又气又急,在密室边砸东西边咆哮:“难道她就不怕他们家绝了后!?”
  幕僚缩了缩肩,低声道:“她们部族的传承,本来就是女子为尊。她活着就够了。何况,她现在已经有孕,若是个男孩儿,那就更加不怕,若是个女儿,她也给部族留下了圣女……”
  宝王气得直发晕。
  听壁脚听烦了的雍郎终于忍耐不住,推门走了进来:“棋子不听话,杀了就是。难道没了她,我们还做不成事了?”
  宝王来不及追究幼子到底是怎么进了密室的,只管追问起来:“那你说该怎么办?”
  雍郎冷笑:“自然是先把我的名分落下来,然后再借刀杀人,把她碎碎地消遣掉!”
  幕僚看着雍郎,心里直发寒:耿雯的母亲,可是这位小爷的救命恩人啊!竟然转眼就要杀掉人家的女儿儿子,难道就是这样的报恩法么?小小的年纪,这般心狠手辣,长大以后,那还了得?!
  可是看看宝王,也就释然了:有其父必有其子。这位小爷的阿爷,算计起自家的父母兄弟和外祖舅舅来,不也一样半分犹豫也没有么?
  宝王捻着长须想了许久,决定照做。
  次日一个五鼓,便带了雍郎去见裘太后,又是“生而知之”又是“循礼守法”,各种夸赞各种炫耀。
  果然,明宗听说,亲身赶了来,把雍郎抱在膝上好一阵喜欢,又亲口册封为:“温郡王”。
  裘太后阻止不及,想了想,便道:“既然封了他,就没有让过他上头的哥哥不封的道理。隼郎已经白身了好些年,也封了吧,省得霖儿媳妇胡思乱想。”
  隼郎是先敏敬太子李霖的独子,先太子妃守寡多年,只是安安静静地守着隼郎过自己的小日子。
  明宗连忙点头应诺,令人一并传旨。又告诉雍郎:“有个大哥哥,性情最安静温和。四叔封了你做温王,封了他做安王,希望你们俩一辈子都这样好好的。”
  裘太后欣慰,颔首:“就是这话了。”
  宝王却有些贪心,便道:“若单是封我儿还罢了,阿娘喜欢,旁人也说不出什么来。若是一同封了隼郎,万一别人闹起来呢?”
  裘太后脸一板:“还有谁能闹?老二(指福王)已经做下那等事,被我赶出京城,他是争不成的。然后就只剩了你五弟。怎么着?等你五弟的孩子生下来,难道还不能封个郡王了?何况他现在还不在京城,还争不了你儿子的风头!”
  裘太后说着说着心酸起来,哭道:“我四个儿子,一个死得那样惨那样早,一个走得那样远那样决绝。就剩了你们俩在身边,你们俩还都不让我省心!”
  明宗有些无可奈何,便嘟囔着埋怨了宝王一句:“阿兄多那一句口做什么?害得阿娘这样伤感。”
  宝王立马便翻了脸:“你这是在怪我咯?你自己皇帝做得不好,逼得小五离京出走,远赴海外。就连我们家的儿子封个郡王,都得要再拉一个分散注意力,难道也是我的不是罢?想当年跟着外祖父大舅舅出去拼命杀敌的是我,在朝里帮着阿爷稳定朝局操持细事的是先二弟,小四你天天游手好闲走马斗鸡享够了清福。如今当了皇帝,反倒事事都派别人的错,我是欠你的么?”
  明宗大怒,但当着裘太后,却不肯把话说破,只是冷冷回道:“大兄知道如今的皇帝是我在做就好。”拂袖而去。
  裘太后这边不等明宗走出长庆殿,满脸愤怒,都不怕还当着雍郎了,从胡床上跳起来就是一个耳光抽在宝王嘴上:“你找死么?这种话都敢说!”
  余姑姑急得抱着雍郎直哭:“大郎,怎么能这样说话?怎么能说这样话?这不是逼着小四跟你生分么?好好的兄弟啊……”又怕吓着雍郎,一个劲儿地摩挲他的头顶。
  宝王却不领情,一把抢过雍郎,丢下一句话:“终究还是偏着他!”愤然出宫。
  事情闹得这样大,自然有人趁愿。尤其是贤妃、耿婕妤和邵婕妤,想着那个景儿都想笑。
  但日子还要继续过。所以中间自然需得有转圜的人。
  余姑姑想了好几天,小心翼翼地去问裘太后:“不然,让达王出面说合……”
  裘太后手一颤,一把掀了食案:“你嫌我死得不够快是不是?!”

  ☆、449。第449章 番外:敬思皇后传(九)

  二十四
  裘钏虽然人在蓬莱殿,但也听说了这场事,也在暗自琢磨,到底让谁来说合。
  高韵看她恍惚的样子,想到了是这件事,不以为意,便只是低头看棋谱。
  裘钏扭脸瞧着她一副万事不上心的样子,忍不住嗔她:“都不帮我想想法子的。”
  高韵噗嗤一声笑,抬头,戏谑:“事情一旦跟圣人搭上了关系,贵妃的脑子立马停摆。”
  裘钏脸一红,扑上去拧她的嘴:“让你嚼舌头!”
  高韵赶紧讨饶出主意:“能帮忙的人多了,达王殿下,寿宁公主,裘家一家子,哪个不行?偏你们这么当事儿!越当事儿,越是事儿,都不知道吗?”
  裘钏听了这几个人选,这才坐了下来,叹口气,细细地跟高韵分析:“达王殿下就是因为是先帝的亲兄弟,人又聪明能干,所以才在先帝即位之初去国游历,走了十几年,等天下稳当了,才肯回来。这时候让达王去劝宝王兄,那简直就是火上浇油,肯定是不行的。”
  高韵一想,也对,只怕宝王会以为裘太后和明宗在暗示,要赶自己一家子出京城——再联想到前头福王的事情上去,不要直接把宝王气疯了?
  裘钏接着说:“寿宁本来是个再好不过的人选。既是两个人的亲妹妹,又是个能说会道的人。两个哥哥面前撒个娇、骂个街,也就把事情圆了。可偏偏,咱们这位大唐公主最标榜的不是骨肉亲情,而是女则女戒。若是说出个女子不干政,不肯管,那还算好的。就怕她一高兴,端起个礼义廉耻的架子来,教训宝王兄什么君君臣臣的话,那顷刻之间,宝王兄就能跟她翻了脸。”
  高韵皱了皱眉,真心的,全天下的人都觉得寿宁公主太过奇葩,怎么裘太后和先帝都是那样真性情的人,就能生得下、养得出这样一个把虚名当毕生奋斗目标的闺女来?还真是,若是让她去说合这件事,算了,那肯定不叫说合,那叫挑拨——雪上加霜。
  裘钏叹了口气,低声续道:“至于我们家——说实话,我是很不想让我们家搀和到皇家兄弟之间的事情中去。”
  高韵连连点头,脱口而出:“贵妃太明智了。”
  裘钏愁眉:“可是我左想右想,实在是没有其他人能帮得上忙了啊……”
  高韵又想了想:“安宁公主?不行,她娘是丽太妃,只怕宝王殿下不会给她那个面子。先太子妃?也不好,事情就是从隼郎而起的,先太子妃若出面,宝王殿下必会认为圣人故意要打他的脸。朝臣们,只怕就更没那个分量了。可也不能让宗亲们出面啊,辈分大的有倚老卖老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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