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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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
此刻,内侍们已经上前来抓人,采萝前头呜呜哭着任由横翠踢打,此刻却大喊起来:“那三个抓我的人手上有功夫……”
话未说完,便被一个内侍顺手堵住了嘴。
横翠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呆住,愣愣地看着采萝被拖走。
明宗看完了这一幕,开口对孙德福道:“让丹桂先帮忙照顾贤妃,你立刻去兴庆宫跟太后要两个妥当人,以后贴身照顾贤妃。”
又过了一瞬,明宗方沉声道:“皇后醒来时,先莫要告诉她采萝去了宫正司。”
孙德福会意,招手叫人来传话去兴庆宫,自己则转身走向花期。
入夜。
邹皇后还未醒来。
或者说,邹皇后的身体还未醒来。
是的。
邹皇后已经在死去的边缘徘徊。
撞到香炉的那一刻,邹皇后便觉得自己身子一震,然后慢慢地飘向了半空。
接着便看到另一个自己慢慢倒下,额上的鲜血缓缓流出。
邹皇后只是发了一会儿呆,就明白了过来:自己又要死了。
怎么会又要死了呢?
老天好容易给了自己重新来过的机会,怎么会在这种时候,糊里糊涂就又死了呢?
邹皇后有些无措,且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便无意识地任由自已飘在半空看着。
裘太后和余姑姑已经赶了来,却挡了贵妃等人的驾,令她们休要添乱,各自呆在宫里不要出门。
花期临时打扫了邹皇后的书房给太后和明宗起坐,是以御医都到此处来回事。
裘太后看着皇帝沮丧的脸,温声安慰:“虽是在鬼门关上打了个转,好歹人还在。孩子虽没有了,但她年轻,好好调理,以后还能再生。”
明宗不吭声。
贤妃的孩子流掉了。因为月份已经大到几乎可以生产,所以贤妃自己也差点没了性命。
然,流下来的是个通体乌青的女胎。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
通体乌青意味着母体中毒。
也就是说,即便没有今日这场“意外”,孩子也是保不住的,而且,不仅仅是孩子,就连贤妃,都可能丧命。
有人在害贤妃。
大家心照不宣,讳莫如深。
邹皇后“看”到这个消息,也吓了一跳:怎么?难道贤妃不是只想要拿“推倒”当借口逼自己退位么?怎么竟然真的把孩子给没了?
上一世孩子不满三个月,所以贤妃“掉进”太液池时,天气尚冷,水寒刺骨,孩子才会没保住。怎么这一世孩子又没保住?难道说上一世就是有人要害贤妃和自己两个人?只不过不用出手,自己和贤妃就已经斗了起来?
这次自己没有任何行差踏错的时候,也不曾想要害谁。而贤妃就算想要拉自己下后座,也没必要用孩子当代价。
那么那个想一箭双雕的人是谁呢?德妃?贵妃?方婕妤?还是某个新晋的嫔御?
邹皇后在半空中忍不住坐了下来,抱着胳膊仔细地想。
左右奉御走了进来,要禀报邹皇后的情况。
裘太后示意左奉御先说。
“皇后娘娘原本只是风寒,没有大妨害,如今自己用力一撞,失血过多,所以才一直昏迷。臣看娘娘清晨必醒。太后和圣人不必太过挂心。”左奉御轻描淡写。
右奉御便一脸的不赞同,皱着眉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却守着规矩不开口。
余姑姑看了看右奉御的脸色,先问左奉御:“据说左奉御最擅妇科千金,如何又对外伤这般内行了?竟能看出是自己撞的?”然后才转向右奉御:“敢是你诊出来的?”
明宗便直起了后背,冷冷瞥了一眼左奉御,却问右奉御:“朕记得你是祖传的医治跌打外伤?”
右奉御急忙施礼,肯定地回答:“皇后娘娘风寒高热,已有数日不曾正经进食,平日本来就柔弱,病来如山倒,此刻必是全身乏力。臣问过当时的宫女,说皇后娘娘与贤妃娘娘直说了两刻钟的话。依臣的判断,皇后那时恐怕已是手足俱软。那样的话,得多大的力道才能撞成如此这般模样?臣认为,皇后娘娘应是被人推撞到香炉,才会有这样重的伤。如今风寒入体,又失血过多,娘娘本身似乎也哀伤过度。臣看着,恐怕……”原本十拿九稳的声调,此刻忽然迟疑起来。
明宗听明白了他的话,脸色大变,无限狐疑。
邹皇后看着明宗的表情,心里的不屑明明白白在脸上化作冷笑。
终于知道你宠爱的贤妃也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了吧?这种时候想要趁机谋害皇后,竟然还早已给皇后准备好了黑锅!后宫争宠,就因为你这个当皇帝的尊卑不分、是非不辨!
裘太后和余姑姑显然更重视另一个重点,焦灼地对视一眼,余姑姑催问道:“恐怕怎样?你快说!”
右奉御便微微叹口气,声音低沉了下去:“得看天意了……”
☆、59。第59章 魂魄(下)
裘太后捻着佛珠的手便一顿,伸手先把佛珠扔给余姑姑,方正色道:“哀家不信什么天意!你给哀家全力去治!哀家了解皇后,她虽然昏迷,但必定仍旧心系大唐,心系哀家,心系圣人!治好了,哀家准你独领尚药局!”
邹皇后听着这话,心里便是一暖。
终究还是太后更顾着自己些。
左奉御便不以为然,忍不住道:“太后毋需担心,皇后娘娘无妨,明晨必醒的!”
裘太后转头冷冷地看他,直看得左奉御双腿打颤扑通跪倒,方才森然道:“若皇后有个什么,哀家必要你这庸医陪葬!”
明宗却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了,直接一挥手:“德福,带他去宫正司,你亲自审审,贤妃的胎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德福恭谨称是,手下人毫不含糊,一拥上来三四个,堵嘴的堵嘴,绑人的绑人,推搡着惊恐万状的左奉御便要走。
裘太后却道:“就在清宁宫审吧,小余一起去。”
明宗心中一转,明白裘太后这是不想幕后的阴私事被太多外人知晓,便颔首同意。
余姑姑便同了孙德福带着人下去了。右奉御也趁机告退。
邹皇后此时很有些好奇,也想跟去听听,看左奉御能招出什么来;可就在这时,花期有了动作,邹皇后心里一顿,便没动地方。
花期在一边服侍着,此刻柔和下了表情声音,上前小意问道:“既然娘娘醒来还早,不如太后和圣人都先歇歇?想来我们娘娘也会担心二位的身子的。”
裘太后点头,对明宗道:“你去睡吧。这里有我呢。明日你还要上朝,别要熬得太晚了。”
明宗坐着不动,摇摇头,半晌方道:“睡不着的。”
花期看着明宗微微低着的头,泪水慢慢溢满眼眶,缓缓跪倒,强撑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婢子跟圣人请罪。婢子那日说错了。圣人心里是因为看重娘娘,疼惜娘娘,才容不得外头有一丝一毫对娘娘的诟病,才会气成那个样子。是婢子小人之心,求圣人一定保重,您好了,我们娘娘才能真的好!”
裘太后对那日花期的顶撞早已知道,闻言便叹口气,接着劝明宗道:“是啊。你可不能熬垮了,不然让皇后心里怎么过得去呢?”
明宗不吭声,先抬手让花期起身,怅然若失,喃喃道:“她要真明白,怎么还有这样一场大病?说到底,还不如一个侍女懂我的心……”
邹皇后只觉得作呕。
翻脸无情也是你,故作姿态也是你,“情深似海”还是你!谁不知道你这时候的睡不着是因为贤妃?花期和太后为了你的面子拿我说事儿,你还真有脸接话!
邹皇后此刻真的很希望自己是贤妃,能双手叉腰破口大骂,将心中的不满郁闷一口气宣泄干净!
裘太后挥手令花期也退下,方轻声问道:“你说邹氏有结交外臣之心,查实了没有?”
这一声问,简直就是在邹皇后耳边响了一声炸雷!
结交外臣!
这是多大的罪名?
身为中宫皇后,内命妇之首,大唐后宫、皇帝住地的真正当家人,竟然结交外臣!这是想做什么?除了谋反,还能想做什么?!
邹皇后吓得一骨碌爬起来,双拳紧握,瞪圆了眼睛等着明宗的回答。
明宗沉默片刻,道:“虽然桩桩件件都指向此事,但查无实据。”
裘太后也默然了,半天方轻声叹气,道:“儿子,皇后难当啊……我六局没给她,你不宠她,她在后宫谁都支使不动,不拉些关系,她的日子过不下去啊……”
邹皇后被裘太后这番话说得悲从中来,几乎要放声大哭!
太后,太后!只有您最知道我!只有您最体谅我!我要是还能活下去,一定好好孝敬您!
明宗脸色阴沉下来,咬牙道:“那也不能结交武将!她祖父门生满天下,若再加上个羽林卫,说要架空我,还不是一眨眼的事情!”
邹皇后听了这话,终于明白过来:还是为了采萝!
采萝!已经押去宫正司的采萝!天哪!
一念及此,邹皇后顿时毛骨悚然,顾不得听裘太后和明宗接下来的话,拔脚就往宫正司跑!
因是魂魄,其实一动念间,便到了地方。
邹皇后还没来得及往下看,迎面便看见采萝正痴痴地坐在宫正司上空发呆!
采萝的魂魄……
又来不及了么……
邹皇后只觉得一阵脚软,颤声喊道:“采萝……”
采萝的魂魄茫然地回过头来,看是她,忽然哭了起来:“小娘!您来得正好!他们凭什么二话不说,直接就杖毙我?吉祥还要审一审呢?怎么对我却连问话都不问一句?我还没说咱们库房失窃的事儿,我还没说那几个宫人手上有功夫,我还什么都来不及说,他们直接就打死我了!小娘,小娘,您一定要帮我讨回这个公道!”
邹皇后飘过去,伸臂将采萝搂在怀里,两个人抱头痛哭!
直哭了好一会儿,采萝方反应过来,忙拉开邹皇后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邹皇后:“小娘,您怎么来了?御医不是正在救您吗?难道——”
邹皇后拉着她的手,颓然坐倒,看着宫正司里正在审问吉祥的场景,目光游离:“就算活着又怎样?皇帝不相信我,还以为我要用你去笼络沈将军……如今先杖毙了你,下一步,恐怕就是废掉我……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的,我好没用……”
采萝便沉默。二人一起呆呆地看下面。
只听吉祥惨叫:“不要再问了,我不能说不能说!”
宫正司的行家里手却不理她的哭叫,上前再给她钉一根竹签进指甲,边问:“你家现住在长宁公主的采邑里,选你进宫的却是煦王妃的亲戚,你要攀扯,可以任选一家,为什么还说不能说?”
吉祥便哭:“不说死我一个,说了会死一家子……”
行刑的狞笑:“谋害皇嗣罪同谋反,你说了只死你一家子,不说便是你来背黑锅,那就是九族!”
☆、60。第60章 徘徊
邹皇后便指着崩溃大哭的吉祥给采萝看:“你看,这些人,宫里不说成千,也有几百,防得住么?即便是事后能问出人来,又有什么用?贤妃的孩子没了,我也快死了……宫里要这样防一辈子,我怎么防得过来?”
采萝便拉着邹皇后的手劝:“可是小娘,再苦再累,也得坚持啊!您自己说的,您倒下了,接着就是咱们府里!您不怕死,我也不怕死,可咱们得死得值,得死了也让人不敢动邹家!婢子的阿爷阿娘都还在,上面有哥哥,下面有妹妹。您也一样,祖父祖母、父母兄长。一整个邹氏,其实全得您撑,您忘了么?”
邹皇后硬把手从采萝手里拽出来,低声道:“我累了……何况,我这样笨,这样软弱,还不如眼一闭,投胎去个小门小户,安生过一世。”
采萝看着邹皇后要转身,高声喝道:“小娘!你就这样自私么?谁不累?谁是生来就能当皇后的?谁没有软弱的时候?您为什么不能再努力一些?再狠毒一些?老太爷早就传话给您,这宫里没一个不是可杀的,让您不要心软!您听进去了没有?还没有尽全力,就想半途放弃!小娘,你对得起这许多人将身家性命交付的信任吗?”
邹皇后想到前一世也是采萝让自己一定要活下去,忍不住哭道:“可是采萝,我连你都保不住!我又一次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在我面前!我受不了!我受不了!”
采萝也放声大哭,边哭边嚷:“那您还不赶紧回去给我报仇!难道我就白死了不成?”
邹皇后也喊回去:“可我又能怎么办?贤妃这一胎他们查不出来,废后势在必行!我拿什么给你报仇?何况,还不知道是谁干的!”
采萝的目光忽然变得凶狠,飘上前一把抓住邹皇后的胳膊:“谁说废后不能翻身的?武皇后去过感业寺,杨贵妃当过女道士。你凭什么就不能从冷宫回清宁?不知道是谁干的?那就把她们都杀了!反正都害过咱们!既然没有无辜的人,那就让她们都下阿鼻地狱去!”
邹皇后看着采萝的目光,不由心悸:“采萝……”
采萝步步紧逼:“我如今不天真了!您自己说的,陪嫁库房失窃的事情,连花期横翠都瞒着,就是因为她们一个掌着钥匙,一个管着巡卫!如果这事情没有她们俩中的一个帮手,是绝对办不成的!——这还是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也这么信不得!小娘,这宫里,难道还有别人不可杀么?”
邹皇后被她的话勾起了伤心,呜呜地哭了起来:“我有那么糟糕么?为什么连陪嫁的侍女都会背叛我?我对你们不好么?真的不好么?”
采萝被邹皇后的眼泪弄得也感伤起来,苦笑道:“小娘,谁没有三亲六眷?谁没有私心贪欲?谁没有一念之差?连我,不也是一心想着嫁给沈将军么?不是花期一番苦劝打下我这个妄想,只怕那些人也会找上我吧?”
邹皇后哭声顿时一歇,抬头惊道:“怎么?有人找过谁?”
采萝无奈地看着邹皇后,摇摇头:“您该问,谁没被找过。找我的那个是采葛,因为她已经去了浣衣处,我就没再搭理她。后来出了失窃的事情,本来我是想偷偷去找她探探口风的,结果花期又早禁了我的足。”
邹皇后心往下沉,口中问道:“这么说,找花期和横翠的,还不是采葛?”
采萝点头:“横翠跟我说,找她的是贤妃身边的吉祥,花期姐姐听见了,笑说找她的怎么是德妃的人,还说怎么两个妃子分工合作得还蛮巧。”
邹皇后听得头皮发炸,怒道:“你们怎么从来都没告诉我?”
采萝看着她叹气:“怎么说?您已经够难了。何况,人家虽然是拉拢,可却是堂皇正大地结好,谁敢说这个也有问题呢?”
主仆俩正说得热闹,采萝的身形忽然一虚。
采萝自己脸色一变,忙推邹皇后:“您快走!怕是勾魂使者来了!莫让他们看到您!”
邹皇后木然,不肯:“让他们带我一起走好了。”
采萝顿时放声大哭:“小娘,你走了谁给我报仇?你走了谁去搭救采菲?你走了谁去找出那个害咱们的内贼?!您得替我剁掉她一双害自家姐妹的手才罢!好小娘,快走,快走!”
邹皇后听见这个话,想起了前世那个抱住自己头脸的采萝,那个一迭声让自己一定“活着”的采萝,想起了自己对采萝生出的疑心,不由歉疚之心大盛,捂着脸又呜呜哭起来,一边又只得咬着牙,听从采萝的话,慢慢飘远。
却听得采萝远远地悲戚地哭喊:“小娘,活着!活着!”
怕真的被地狱的勾魂使者发现,邹皇后此后一直窝在清宁宫裘太后身边。
因此,余姑姑密告裘太后左奉御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