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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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77章 饮宴
沈昭容见是明宗,瞬间明白了自己父亲为何那样一番作态,心中微定,忙福身见驾:“见过圣人!”
邹充仪在院内听见沈昭容如是说,愣住了。
他不是随脚走来的,不然沈迈不会提前知道。
沈迈为什么知道?
他为什么来?
是跟着沈昭容来的?
还是为了见自己而来?
还是,他最近常常来,只是自己不知道?
明宗也不吭声,上前伸手拉起沈昭容,强扯嘴角,露出一抹笑,轻轻的握着她的手,看了小院大门一眼,又抬头看看邹充仪手书的“幽隐”二字,不做任何评论。
邹充仪屏息,却一直没有听到明宗的声音,直到快忍不住要发声的时候,只听门外明宗的声音响起:“走吧。”接着便是和沈昭容两个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邹充仪面上寡淡起来,人却恭恭敬敬地,向着门行了一个全礼:掀衣,跪倒,举手,叩头,再拜,站起。
礼毕,干净利落地起身,回房。
不一刻,烛火灭了。
值夜的内侍站在院中,愣愣半天,方微不可闻地讷讷:“这可真是莫名其妙的一场大戏!”
十月十五,仙居殿。
太阳刚刚下山,明宗突然来了。
贤妃呆了一呆,忙换了满面春风,上前娇嗔:“圣人都不知会一声就跑了来,嫔妾晚上还有事呢!”
明宗似是突然之间对她的这种直白不再着迷,只是淡淡的令人上茶,然后倒在榻上,合眼假寐起来。
贤妃心下狐疑,看明宗这做派却知道打搅不得,只得令人点了安息香,放下纱帘,再亲手给明宗搭了一条夹被,再命小宫女过来轻轻捶着腿,自己悄然退下了。
出了外间,才拉了孙德福悄问:“这是怎么了?”
孙德福笑容满面,嘴里的话却明显得假:“乏了,思念娘娘,就来了。”
贤妃心中暗骂一声老阉奴,却拿他无可奈何,只索罢了。
不一时,裘昭仪和沈昭容联袂而来,进门便都轻巧地朗声笑:“贤妃姐姐今日得请我们吃好的,否则我们就赖着不走了!”
贤妃听了这自信的声音,不由得皱了皱眉,这和自己预期的差的有些远——忽然,贤妃明白了过来,明宗来这里,就是因为这两个年轻的小娘!
贤妃的脸色有了一些变化。
然,明宗接下来的举动让她更加不悦了。
“阿阮,今晚吃什么?”明宗懒懒的躺在榻上问,连身子都没有起。
裘昭仪却诧异了一下,惊喜似的,拉着沈昭容越过贤妃进了内室,口中还在大声问:“表哥,你也在啊?”
明宗仍旧没有起身,只是枕了手臂,歪头看着携手走进来的两个英姿飒爽的小姑娘,笑眯眯的:“对啊,贤妃娘娘请贵客嘛!我是特地来作陪的!”
裘昭仪也笑眯起眼睛,回头看着随行进来的贤妃道谢:“阮姐姐,谢谢你!我们都有好些日子没见着表哥了,对吧,沈姐姐?”
裘昭仪看向沈昭容的眼神,竟有一霎时的锋利。
沈昭容却闲闲地摇头:“我前儿晚上才见的。”
明宗笑着伸手拉了裘昭仪一把,裘昭仪惊呼一声,跌入明宗的臂弯时忍不住红了红脸。而明宗接下来的调侃令裘昭仪顿时娇嗔大作:“怎?钏儿也会吃醋的吗?”
沈昭容笑容不变,接口道:“还好钏儿还会吃我的醋,要不圣人就该吃佛祖的醋了!”
裘昭仪面上晃过一丝尴尬,接着便作了不悦:“沈姐姐这是责备我信了佛祖呢?”
沈昭容懒得跟她打这种机锋,尤其是当着贤妃,直言道:“钏儿年初的生日,现下连及笄都没有,小小的年纪,又是裘家的根苗,你跑去信佛,让其他人还怎么活嘛?我这一个宫里就跟你最亲近,你倒好,现在也不跟我玩了,整天窝在绫绮殿里阿弥陀佛,我自己都要无聊疯了!你还吃我的醋?我早就醋佛祖醋的要提剑砍它了!你不高兴,来来来,仙居殿外太液池旁,多美的地儿,咱俩还没切磋过呢,正好打一架!”说着就站了起来,挑眉叉腰,一副马上就要动手的架势。
裘昭仪心中一动,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贤妃,却见她听得眉飞色舞,顿时就沉静了下来,笑嘻嘻地摆手:“我才不要!今日为了赴宴,特意换的石榴裙,万一打架打扯了怎么办?改日改日!到时候换了行头,我还怕你不成?”
沈昭容脸上大亮,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那你应了跟我打一架啊!说话不算话可不行!拉钩!”说着,另一只手的小指便伸了过来。
裘昭仪冲着她皱皱鼻子,哼了一声,真的伸了小指跟沈昭容拉钩:“我裘钏从来一个字一根钉!过几日找个好天,咱们去校场!”
沈昭容听得一声欢呼:“我还要去骑马!”
裘昭仪便嘿嘿地笑,倒在明宗身上撒娇:“表哥,你看我都和沈姐姐拉了勾呢!你让羽林的校场给我们用半天呗?”
明宗在一边一直含笑听着,表情越来越柔和,最后轻轻地抱着裘昭仪,脸上无限温柔:“钏儿说什么是什么!”
贤妃见三人这样融洽,脸上便露了些酸意出来:“啊,嫔妾来得不巧,先告退了!”
沈昭容听了,回头看贤妃,噗嗤一笑,作势:“哟!贤妃娘娘来啦,快请坐!来人,给娘娘上茶!”
裘昭仪早已笑得伏到明宗怀里,闻言探了头出来糗沈昭容:“你个调皮鬼!”
明宗笑着把裘昭仪扶起来,冲贤妃点点头,道:“这两个捣蛋鬼年轻,她们有什么不妥的,告诉我,我来收拾她们俩——都是武将家出来的急性子,万一怎么样了你,我又得罪不起舅舅和沈将军,你可就吃哑巴亏了!”
明宗既没有用“欺负”“得罪”“不敬”这种词儿,反而用了个“怎么样”。
贤妃脸上顿时发僵起来。
沈将军那番话,既然没有瞒着明宗,自然也就瞒不过这宫里的三妃,是以现在早已阖宫皆知。贤妃很明白那话是从何而来,也知道是紧跟着自己告状、明宗召幸事件的,对于沈将军到底在表达什么,自然是清楚得很。
不过,一个将军而已,又进不了内宫,自己有什么可怕的。
然,明宗当面把这个话撂了出来,就不一样了。
明宗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动这两个小娘!
否则,无论你被怎么样了,我都不会管!
贤妃忽然想到了邹充仪。
邹田田!
都是你这个贱人!
若不是有你在沈戎背后嘀嘀咕咕,她能做出这么多事情来惹皇帝注目么?会伙同她老子给我这样的下马威么?会连吃顿饭也搬了皇帝这尊大佛来么?
既然你阴魂不散,那就不要怪我将你置于死地!
贤妃心中杀机闪过,脸上却越发娇俏了笑容:“两位妹妹爽利聪慧,怎么会有不妥?若真有不妥,那也必是别人的错,奴好歹算个明白人,绝不会迁怒在两位妹妹身上的!圣人太也小瞧了人家!”
明宗、裘昭仪和沈昭容都不是傻子,一听就知道贤妃又想起了邹充仪。
裘昭仪云淡风轻,一副听不懂、听懂了也无所谓的神气。
沈昭容则微一皱眉,没想到明宗这番话又把邹充仪给坑了。
明宗却笑了起来,放开裘昭仪,从榻上下来,揽了贤妃的香肩往外走,口中称赞道:“朕的阿阮是个聪明人,朕从未小瞧。来,先给朕看看,你到底都备了些什么美味佳肴!”
裘昭仪看着他二人的背影,一时间有些愣愣的。
沈昭容连忙拉了她一把,示意赶紧跟上。裘昭仪不解。
沈昭容忙伏在她耳边低低说了一句话:“邹姐姐说,无论如何,哪怕天塌下来,也不许咱们离开圣人的视线!”
裘昭仪身子一震,大惊,转头看着沈昭容,眼神中都是惧色。
沈昭容躲开她的视线,低下头,声音压得极低,仍旧微微打着颤:“钏儿,我很害怕,你要小心。”
这十个字,既解释了自己为什么会私自见了明宗,又善意地提醒了宫中的凶险,更十成十地表达了自己的恐惧以及对裘昭仪的亲近之情。
不得不说,沈昭容是个冰雪聪明的人!
裘昭仪顿时手上一紧,抓着沈昭容的手便有了一丝力度,也轻声回道:“别怕,还有太后呢!”
沈昭容抿紧了嘴,用力点点头,回握住裘昭仪,向外走去。
宴上自然是山珍海味。
待月上中庭,贤妃又传了清歌来听,格外醉人。
沈昭容却觑见自己和裘昭仪身边斟酒的人忽然静静地换了两把银壶,转头看看,上首的明宗和贤妃却仍旧是刚才一直用的金壶,心中一跳,便出言笑道:“圣人,我要吃你壶里的酒!贤妃姐姐必定偏心,给你的酒一定比我们的好吃!”
明宗定神看过来,看看侍女手里的银壶,再看看沈昭容眉间的惧色,刹那间便明白了,脸色不由一淡,不待贤妃说话,长袖一拂:“来,朕的酒与贤妃的是一样的,将这两壶酒与她们俩的酒换过来。”
☆、78。第78章 月舞
此言一出,不仅贤妃,连裘昭仪,甚至孙德福,脸色都变了。
按照以往的惯例,贤妃是必要大闹一场的。
然,今日,她只是脸色难看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因为今日不同往时,今日发话的,是明宗。
孙德福硬着头皮一抬手,早有内侍上前,竟真的换了金、银二壶。
沈昭容不再说话,低头吃酒。
裘昭仪本是此刻最该岔开话题的人,却也不吭声,闲闲地置身事外,手中的筷子却放了下来,慢说酒,连菜也不吃了。
明宗看着做派绝类德妃的裘昭仪,额上青筋暴起,手中的酒樽便放了下来,淡淡地说了一句:“朕饱了。”便站了起来,竟是立时便要走。
贤妃再冷静,此时也忍耐不住了,坐在那里带着哭腔道:“陛下,您不吃盏消食茶再走么?”
明宗一手一个,左右携了裘昭仪和沈昭容,回头看了看贤妃,微微一笑:“不了。这一大摊子,你慢慢收拾。朕去绫绮殿消食。”
说着,三个人竟就这样慢慢踱步去了!
贤妃跌坐在榻上,面白如纸。
一个小宫女上前,低低的声音劝道:“娘娘寝殿坐吧,这里乱。”
贤妃木然点点头,站起来,木木地走回寝殿,坐到窗下榻上,才喃喃出声:“圣人的心,不在我这里了。”
那个小宫女竟一直随侍过来,闻言低声道:“圣人什么都没说,还有转圜的余地。”
贤妃轻轻冷哼了一声,整个人似乎也随着这一声活了过来,那双黑漆漆的紫葡萄一般的眼睛滴溜溜一转,往日风采依旧,唇角扬起,冷笑道:“就是因为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查,才是认定了我要害人了!”眼风飘向那小宫女,森然道:“不要落下把柄!”
小宫女低着头,轻道:“放心吧。肯定不留痕迹。”
贤妃这才懒懒地倚向榻边凭几:“不过,也不错,至少看得出,裘、沈二人已生嫌隙,咱们只要加把劲儿挑一挑,早晚又是一场龙虎斗!”
小宫女顿了一顿,又道:“娘娘还是想想办法,没有圣人的宠信,宫里的日子不会好过的。”
贤妃剜了她一眼,嗔道:“还要你来教本宫怎么在后宫生存么?”
小宫女却不急,温声道:“自然不是,是婢子有些发急娘娘以后的生活。”
贤妃伸个懒腰,娇声道:“我知道。行了,你去吧,太后那俩人这会儿腹痛得也该好了。”
小宫女躬身施礼称是,低头退下了。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抬起头来将五官展示人前,然,一把软糯的声音却甜甜地令人心痒。
待她走了,贤妃换了表情,皱了皱眉头,心下暗忖:太后的那两个人,还是要拉过一个来,不然,手脚始终放不开。
至于有没有拉过来的可能,贤妃从不担心。
出了仙居殿,明宗放了手,沈昭容便退后半步,裘昭仪却又回手握住明宗宽厚的手掌:“表哥,我给你煮茶吃吧。”
明宗看向这个往日最娇憨的表妹,裘昭仪满脸的温柔,很像心情恬淡时的邹田田:“好。”
沈昭容知趣地要走:“那嫔妾告退,圣人好走,钏儿再会。”
裘昭仪却并不放她:“你也一起来吧。暖暖再回去。我知道你现在手脚准都是凉的。”
沈昭容看向这个往日最娴静的姐妹,裘昭仪清沥的眼神,很像胸有成竹时的邹后:“钏儿……”
裘昭仪伸了另一只手挽住她,声音平和,却不容置疑:“来吧,我还有话跟你说呢。”
明宗看着裘昭仪瞬间的改变,心中一沉,眼神幽深起来。
煮茶吃茶,没什么特别。
甚至,裘昭仪几乎没有讲什么话。
茶毕,三个人对坐沉默。
明宗耐不住,站起来要走。
裘昭仪也不留他,也起身送客,口中却说了一句话出来:“我忽然能体会到邹太傅与您对坐半个时辰却一语未发的心境了。”
明宗顿住脚步,半天才嗤笑一声,一摔袍袖:“你懂什么?!”
看着明宗大踏步离去的背影,裘昭仪不急不躁,转回头,问沈昭容:“你还有什么话想要告诉我没有?”
沈昭容猛然发现,自己忍受不了裘钏这样高高在上的口吻了,于是变得彬彬有礼:“回禀昭仪娘娘,没有。”
裘昭仪定定地看着她,淡淡发话,却令沈昭容浑身一震:“你不服我当皇后?”
沈昭容后来再去幽隐时,沈迈将军不再相阻。
邹充仪和沈昭容俱都明白了:圣人已经默许自己二人结交。
但当日裘昭仪那一句问话,沈昭容却并没有透露给任何人。因为她不知道,这句话,究竟是裘昭仪自己的意思,还是裘太后和裘府共同的意思。
不论是谁的意思,自己和邹充仪的关系已经不能再变。
再变,就是反复无常了。
人生在世,坏了一件十件百件事都不妨,怕的是坏了名声,那就连坏事的机会都没有了。
所以那天沈昭容连头都没低,只是笑着反问了一句:“你喝醉了吧?”就紧跟着明宗的脚步离开了绫绮殿。
沈昭容想要告诉父亲这件事。
但以她对父亲的了解,恐怕父亲不仅给不了靠谱的建议,还会让她继续去寻邹充仪问计。
可沈昭容潜意识里,不愿意过早地为邹充仪树下裘昭仪这样强悍的敌手,所以,她不愿意告诉邹充仪。至少,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所以,沈昭容在幽隐又碰到父亲的时候,两父女便只是闲聊了。
月上中天,幽隐在前,沈昭容和沈将军索性坐在路边的大石上,都是练武的身体底子,不怕冷。
“阿爷最近吃酒多不?”
“就吃过两,三,嗯,四,不对,五回,六回吧……”
“阿爷吃酒就醉,少吃些。”
“啊,嗯,嘿嘿,邹大郎捎回来的酒,都被邹二郎拿来给我吃了。已经吃完了,不吃了。”
“……眼看着入冬,人家必要再往家里捎年货,阿爷不许厚着脸皮特意跟人家要去,可记得了?”
“嗯?我怎么没想到?乖女儿好提醒……”
沈昭容娇嗔未已,沈迈忽然拉了她一把,示意她噤声,眼神警惕地往幽隐后院的方向扫去。
梧桐露冷,秋霜渐浓,寒月如钩,天凉如水。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是细细的踏歌声。
沈昭容不由得便站了起来,看了一眼跟来的流光和沈迈的亲随沈剑,两个人明了地立在原地。沈迈早已轻悄地循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