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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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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劝立新后,在裘太后来说,是好事,所以在太后和圣人面前,这都是自己的加分项;但对裘钏来说,自己已经是黑名单上第一人了。
  邹充仪禁不住也苦笑起来,喃喃道:“但愿再见面时,钏娘还能喊我一声大姐姐。”
  余姑姑摇摇头,笑道:“你休想了。她那一声大姐姐,是必要换给戴绿枝的。”
  邹充仪心中一转,想起了平妻妾室们对正房的称呼“姐姐”,忍不住也呵呵笑起来:“姑姑说得好!”
  余姑姑嗔怪地瞪她一眼,自己也忍俊不禁,笑了。
  当然,邹充仪不是傻子。
  余姑姑平白地提点了自己,也是想要换一个主意的。
  怎么解现在的局。
  尤其是,怎么解太后的心结。
  太后宫里只有儿子和侄女是亲的,如果和他们都生着心结,那日子就太难熬了。
  裘太后一世英武,不料晚年当了太后,本应颐养天年的时候,却出了这样两难的境况。真是,造化弄人啊。
  邹充仪感慨地叹一声,方缓缓道:“姑姑既然跟我说了裘家的状况,于公于私,我都该托请姑姑劝太后一句:珍惜身子,毕竟,裘昭仪虽然姓裘,却不等于裘家;裘太后她老人家,才是整个裘家。万望太后多多保重,莫要本末倒置才好。”
  听到“本末倒置”四个字,余姑姑眼中微微一亮,脸上终于浮起真心的笑意来,欠身过来握一握邹充仪的手,温声道:“多谢充仪。”接着便站起来,道:“我走了。你们好生过安生日子——虽然,恐怕你这安生日子也过不了几天了。”
  邹充仪站起身来,扬声令桑九送余姑姑出去,边含笑道:“姑姑是明眼人。”
  余姑姑听着这话,脚步一顿,回身,也含笑打量了打量邹充仪,似乎饶有兴趣的样子:“充仪风华愈加盛了,是长大了的缘故么?倒是比在清宁宫时更像个……了!”最后两个字,余姑姑口中含糊了过去,但邹充仪分明听到,那是“皇后”二字。
  邹充仪不动声色,并不答这话,只笑着摇摇头:“姑姑慢走。”
  桑九回来的时候,邹充仪正坐着发呆。
  横翠也跟着进来,神色有些莫名:“娘娘,余姑姑让我也进来,说您有话吩咐我。”
  邹充仪回过神来,定定地看了横翠一眼,咬了咬牙,似乎下定决心一般,沉声道:“你传话回府,裘老将军病势沉重,让祖父一定约束好家人。此时有对外乱串的,不论是谁,一律打死完事!”
  横翠脸色一白,忙点头称是,看一眼桑九,低头退了出去。
  桑九看了一眼被关上的房门,走到邹充仪身边,压低了声音道:“娘娘,裘老将军若去世,裘昭仪封妃势在必行。”
  邹充仪冷笑一声:“封不了的,你放心吧!”
  桑九一愣,忙问:“不封她,怎么封沈昭容?圣人必不肯放过这个时机抬举沈将军与裘家打擂台的。”
  邹充仪眼底闪过寒光:“因为对圣人来说,这宫里没有秘密。所以,就算她从现在马上开始温柔娴淑,圣人也绝对不会给她超过九嫔的位份了!”
  桑九惊呼一声,忙伸手掩住口,眼中闪过不可思议:“娘娘是说,圣人必定已经知道裘昭仪想要后位?”
  邹充仪再冷笑一声,忽然扬起头来,伸手整理了一下衣襟,放平和了语调,道:“如不是听了太多我们在清宁宫里的怨怼之语,圣人如何会对我这样狠心?他本是个那样宽和厚道的人啊!”
  桑九的眼光往窗外一溜,会意,嘴角不由流露出一丝讽刺的微笑。

  ☆、88。第88章 新婚

  裘老将军的病一直好好坏坏,似乎很是有的拖。
  裘钏也似乎放软了态度,明宗却再也没有宣召。
  沈昭容依旧我行我素,但明宗和裘太后却越发地喜爱她,隔日便有大批的赏赐。
  ……
  腊月二十一,新后成礼。
  邹充仪在掖庭,看着外面夜空红彤彤的,再看看自己小院里也被张灯结彩,不由想起了前世。
  直到那个时候,自己才绝望的吧?
  邹充仪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来,继续写字。
  花期、横翠、桑九都在一边,看着邹充仪的脸色,大气都不敢出。
  邴阿舍特意做了爽口的酸辣小食来,偷偷地建议桑九:“采菲姐姐送来的好雕梅酒,甜丝丝的,后劲儿却大。劝娘娘多喝几杯,醉了睡了就不想了。”
  桑九深以为然,随手脱了腕上的金丝细镯给她:“好丫头,先回去,听我的话,备好了醒酒汤。”
  阿舍不好意思地笑笑,快步走了。
  邹充仪回头看见托盘里有酒,很是挑高了眉毛,笑道:“来得好!”
  于是一醉。
  ……
  不几日,宫里盛赞戴皇后礼仪甚端,德行兼备,且温柔亲切,高雅大方,竟是古往今来少见的一位贤后。
  明宗听了传言直冷笑,午后躲在御书房冲着孙德福一个人发脾气:“当我是傻子么?谁们家的幼女能这么敦和的?那张脸假的我都懒得看了!不因为她老子和福王暗地里走得近,我娶她回来干嘛?给我当菩萨拜么?!”
  孙德福唯唯,不敢多嘴。
  半天明宗才缓过来,自己翻着白眼给自己宽心:“好在朕躬风度过人,看那妮子的眼睛就知道已经痴迷于朕。你记着提醒朕,必要在她那里待足十天。”
  孙德福再次躬身,唯唯称是。
  明宗想了想,问:“几天了?”
  孙德福小心地回:“四天。”
  明宗的眉头顿时拧成了疙瘩。
  孙德福看着明宗的表情,小心地出主意:“陛下不妨白天劳累些,皇后很懂得温柔,享受享受也蛮好的。”
  第七天,腊月二十七。
  明宗歉然地给年轻貌美的戴皇后戴上一只翠玉镯子:“马上就是新正,你忙,朕也不好一直在清宁宫待到明年,这几日不过来了,除夕新年再陪你。这是南诏刚送来的,你将就戴着玩罢!有好的朕再给你留着。”
  戴皇后忙大度地嗔怪皇帝:“陛下不要取笑。连宿七日本就逾矩了。去看看贤妃吧,她时好时坏的,怕是最近思念陛下的紧。”
  明宗正色道:“论规矩,怎么也不该她。朕先去贵妃那里看看,她病了这些日子了,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说着起身走了。
  戴皇后的腮上顿时僵了。
  孙德福跟在明宗身后,声音细细低低的:“圣人,今日还没到十天呢!”
  明宗疾步往外走,一边咬牙低声道:“给我闭嘴!朕想了三天才想出来的主意!”
  孙德福憋不住地笑,闷得声音吭吭的。
  明宗狠狠地回头瞪他一眼:“吭什么吭?你是猪么?”
  孙德福忙赔罪,顺便换话题转移明宗注意力:“圣人是要让戴家和福王生分么?”
  明宗冷哼一声,一副看透你小心思的表情,自己又跟着冷笑一声,低声道:“朕才不在乎戴家!朕是要福王在赵家和戴家里选一个!”
  贵妃姓赵,皇后姓戴。
  福王忽然两只手里看似握住了两个文臣重臣,但他忘了后宫女人的本能。
  争宠。
  戴后现在表面上看起来是盛宠,新后入宫,婆母宽容,丈夫体贴;所以,戴后下一步的目标,只要她对皇帝有一丝丝的爱慕和占有之心,那就是这些与皇帝年久长情的妃嫔们。
  也就是说,新后旧妃之间的争斗如箭在弦上,势在必行。
  但新后要立威的人选很重要。
  如果,皇帝表现得不偏不倚,那么新后看在福王的份上,会给福宁公主面子,把赵贵妃高高挂起,不理不睬。
  但,现在皇帝明确表示,赵贵妃仅在皇后之下,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远超“外面”盛传的宠妃贤妃娘娘,那么戴后的矛头,十有八九便会对准赵贵妃。
  因为赵贵妃爱皇帝,绝不会因为福王的关系就对戴后退让。
  所以,戴后也不会再忍她。
  一旦她二人对上,那么戴家和赵家须臾之间便会势同水火。
  隐约以两家主子自居的福王,就必须要选一下,到底是扶持戴后,还是支持赵贵妃。
  哪怕这种选择是暂时的,但——福王肯定要被皇帝狠狠阴一把了。
  孙德福心里一转便明白了过来,顿时堆起了笑容恭维:“圣人英明!”
  今年的新正大朝顺顺当当圆圆满满,虽然仍旧不算热闹热烈,但新后的风姿礼仪,还是得到了大多数命妇的赞赏。
  对比起去年新正大朝时邹皇后所受的冷遇,戴皇后心满意足。
  “梅姿,竹心,兰香,菊影,你们四个记着,本宫是皇后,除了太后,宫里没有人能越过我去。所以,你们四个要小心,事情要办,礼仪规矩还不能缺了半点。明白了?”戴皇后很是记取了采菲采萝的教训,对着四个陪嫁侍女耳提面命,无论如何要保证自己不至于被身边的人连累——千万不能像邹皇后一样,竟然为了一宫的奴婢自请退位!这种事,她戴绿枝是无论如何做不出来的。
  躬身称是的同时,梅姿上前低声禀报:“福王请您忍一忍赵贵妃。”
  戴皇后脸色一变,冷笑一声,脱口道:“这是选了赵家了?”
  梅姿低头,继续道:“福王还说,如果实在忍不了,就随您的意思办。不用顾忌公主。”
  戴皇后面上一缓,半天才又娇哼一声,低声道:“算他是个明白人!”
  竹心此刻踌躇一下,却上前劝道:“娘娘,至尊莫如皇后。如果踏踏实实的,您这一辈子,就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了。都到了这一步,又何必要听福王一个闲散王爷的?”
  兰香在一边也重重点头,劝道:“娘娘还是劝劝阿郎,跟福王划清界限,安稳地做皇帝的老丈人,比什么不强啊?”
  若没有短处捏在福王手里,到了今天这个地位,谁又何必要跟他个泼皮破落户打交道?
  戴皇后咬了咬牙,板起脸来:“才进宫还不到一个月,这两三年间给你们立的规矩就都忘干净了?竹心兰香,各罚左手手板二十下!下次再多口,本宫就直接掌你们的嘴!”
  菊影利落地打完两个侍女的手板,再次静静地站在一旁。
  梅姿此刻再次低头向前,请示:“娘娘,陛下今年初五要设宴款待宗室,这个并没有任何先例可循,您看?”
  戴皇后冷笑一声,眨眨眼,道:“请贵妃和德妃来,本宫需要帮手。”

  ☆、89。第89章 骂战

  初五,宴罢。
  福王去看望贵太妃,福王妃多饮了几杯,一个人慢慢往宫外走。
  从戴绿枝当了皇后,自己的日子忽然间不知道好过了多少倍。
  权势就是一切啊!
  福王妃忽然很感慨。
  然后,她就想起了邹皇后。
  哦对,现在应该只叫邹充仪即可了。
  福王妃忍不住伸手掩住了口,轻笑不已。
  只会端着个臭架子,以为谁会怕她呢?
  说起来,碍于礼数,大家躬身施礼叫一声皇后娘娘;可实际上呢,邹皇后,连同现在的戴绿枝,这满朝的命妇,有谁不是在眼底心上,先存了三分轻视,才来审视一番的?
  咱们这群人,委实是半丝半毫都不敬畏所谓的皇后呢!
  邹田田当年闹腾得够凶了吧?结果如何?还不是被算计得滚去了冷宫清醒?!
  想着想着,脚下有些踉跄。
  贴身侍女忙上来扶住她,体贴地道:“王妃今日多饮了几杯,该找个地方歇歇再出宫。不然,一会儿马车上怕要颠得难受呢!”
  福王妃不在意地一挥手:“这点酒,算什么?”
  贴身侍女看了看福王妃的脸色,问:“娘娘刚才想起了什么,这样高兴?”
  福王妃顺口道:“想起了邹氏……”随即发现自己说多了,忙又刹住。
  贴身侍女微微愣神,转瞬又想起了花期,然后想起前几天有个什么人的侍女在自己跟前说的那些话……
  “王妃怎么想起了她们?那连主子带侍女都高傲得下巴不知道往哪儿指的东西们!也配让主子您惦记!”
  侍女的愤怒刻薄令福王妃不由一怔:“这是怎么了?”转头看向自己的贴身侍女:“敢是受过她们的委屈?”
  贴身侍女的眼圈儿便红了:“当年怕给主子添堵,都不敢说……婢子自己就罢了,当下人的,被谁骂不是骂,只是当年那一宫的宫女也拿自己当皇后,婢子很是听过一些她们不敬福王和您的话,现在想起来,就越发令人生气罢了……”
  福王妃心底恍惚间有了一股冲动,犹豫片刻,还是抬起头来,坚定地下命:“来人,去掖庭!”
  今冬着实冷。
  已经正月,仍旧天降大雪。
  朝堂之上,大臣们口口声声瑞雪兆丰年,这是好年景的好兆头。可就没人说一句:赶紧给穿不起棉衣的人准备救灾吧!
  所以横翠带着一众内侍宫女扫清了庭院、堆好了雪人、你追我赶地打雪仗的时候,邹充仪正在正房屋檐下皱着眉头看天。
  桑九陪着她一起皱眉。
  花期也在外面,却懒得跟众人一起玩闹,回身看到邹充仪神色,便开口问:“娘娘怎么了?”
  邹充仪抿一抿唇,皱眉道:“天色不对,恐怕后头还有雪。”
  桑九跟着叹气:“前头这场雪一下一化还没完,后头如果再来一场大雪,那可就太冷了。”
  邹充仪点头,声音放轻了许多:“是啊。宫里不觉得,外头那些穷苦人、流浪汉们,可就难熬了……不知道朝上的官儿们知不知道提前准备一下子管管……”
  桑九嗟叹着摇头:“如今还在假期呢。谁有那闲心跑去管这个?”
  大唐官员的新正假,从除夕开始,新正、初五,一直到十五才算休完。
  “得管啊!不论是谁,都得管给圣人看看才好啊!不然,真的大过年的有了冻死人的消息,那从圣人到大唐的面子,可就都被丢尽了……”邹充仪叹息。
  花期眼中明晃晃闪过一丝不解。
  已经不是皇后了,反倒开始操这天下的心了。
  充仪这是打算回清宁宫了么?
  花期的眼睛微微一亮。
  正在此刻,幽隐小院的门外忽然一片敲门声:
  “福王妃路过小院,探望邹充仪,即刻来开门!”
  ……
  福王妃穿着朝服来的。
  妆容发髻,裳服配饰,无一不是二品郡夫人的规制。
  毕竟又是宗室媳妇,颇有些雍容华贵的派头。
  然,就这样的浓妆艳抹,这样的隆重威严,一旦到了裹着素色狐狸皮大氅、一身清淡装扮的邹充仪面前,也不过一个暴发户的感觉罢了。
  福王妃似乎终于能够扬眉吐气了,所以到了邹充仪面前,格外矜持,高高抬起了下颌,目不斜视一般,直直地走到正房中最正中的位置上坐下,方淡淡地瞥向邹充仪:“怎的还不给本王妃见礼?”
  邹充仪看着福王妃的做派,一开始微微有些发愣,后来明白了过来,虽然心下觉得厌烦得很,看着那张做作的脸,也好笑起来。听了这句话,干脆笑眯眯地上前蹲身万福:“见过福王妃。”
  桑九和花期顿时一脸怒容。
  想当年给皇后行礼的时候,福王妃总是最恭谨的。
  即便是宗室媳妇,即便是皇帝的二嫂,可福王毕竟不过是个闲散王爷,再做出礼贤下士、虚怀若谷的样子来,也不过是先帝庶出的儿子,福王妃总是腰杆格外挺不直。
  说到这一点上,她还不如福宁公主。好歹福宁公主有自己身为李家公主的骄傲,就算不仗着福王,也是在京里横着走的架势;到了邹皇后面前也从未低过头,轻蔑不屑总是明白地挂在脸上,邹皇后也拿她半点办法都没有;甚至在裘太后面前,福宁也是想说什么说什么,就算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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