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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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听到“承欢殿的干系”,贵妃身子一震,心思转一转,便又笑了:“果然皇后娘娘想得周全,本宫主理采选已经是千头万绪,怕三头六臂也顾不上其他的了。德妃安稳周到,必能将该照顾的人和事照顾得妥妥当当,不让大家担心。”高高兴兴地收了懿旨。
听到花期将此言回禀邹皇后时,采萝便冷笑:“娘娘说的果然不错!清宁宫一旦收手,其他地方又有了争斗的由头,便各种心思都冒出来了!”
丹桂一边帮邹皇后梳理长发,一边抿嘴笑道:“采萝妹妹其实聪明,只是平日里不肯动心思罢了!”
邹皇后看着采萝明显得意起来的脸,扑哧一笑,伸手拧她腰间:“傻妮子,奚落你千日蠢一日精呢,这都听不出来!”
采萝便扑上来和丹桂闹做一团。
正是又笑又闹着,外头横翠肃然的声气陡然响起:“圣人驾到!”
☆、13。第13章 病中
他怎么来了?
邹皇后便这样面带着一丝丝惊诧给明宗施了福礼。
其实明宗心里的惊诧一点都不亚于她。
十七岁的邹田田正是含苞待放的时节。
已近就寝,邹皇后青丝如瀑,直直披在肩后,身上是桃红色短袄襦裙,除了胸口绣了半枝绿梅,别无修饰。又素面朝天,纯净自然,反而衬出唇红齿白、桃腮杏眼、翠眉乌发,直让人心里暗赞一声:佳人如玉!
明宗几乎要忘了自己来的目的,眼睛差点便移不开,半天才发现邹皇后正疑惑地眨着眼睛——咳咳!我是来干什么的来着?
“听说你今天给德妃和贵妃各一道旨意,给她们分了分工?”明宗很不自在,但还是想起了邹皇后的奏折和贤妃阴阳怪气的话:皇后看来还是嫌宫里姐妹们斗得不够凶,不然也不会做这么明显的挑拨了!
完全放弃情爱的邹皇后现在对明宗的心思简直算得上是洞若观火。
邹皇后在心底苦笑,前世,自己什么都没做,全部的心力都放在了揣摩明宗心思上,可惜,一开始走错了路,便落入了执障。而现在,对情爱能够袖手旁观的自己,再次对上心思完全放在前朝的明宗,大约,可以从容得多了吧?
邹皇后脸上便也带出苦笑,双手一摊,反问明宗:“圣人您说,怎么办?两个人都找我要凤印,我给谁都不是,只好都不给。可人家要做事,总得有个凭恃,终不成让她们俩去找您或太后吧?反正我病着,说我居心叵测的人也没那个机会对面数落我,眼不见心不烦。所以我就没再请旨,自行做主给她们分了工。您要是有更好的办法,我这就改。”
明宗一听二人都向皇后伸手要凤印,不由得心底怒起,脸色便阴下来。
邹皇后看他心情不好了,便和软了声音,缓缓道:“那些都是小事。倒是您昨天的旨意上说,仅着在京七品以上三品以下官员之女应选,可是有什么讲头?贵妃可明白您的用心?她倒是说要跟我讨大章程,我哪里知道,只好推说她主理我便完全撒手了。您若有特别的意思,不妨亲自走一趟,也望慰一下贵妃,她这回肯定得大辛苦了。”
明宗心里便烦上来,一挥手,脱口而出:“她有什么辛苦的?名单肯定是从她老子手里出,她不过是装装样子,我便有什么深意,她是听我的还是听她老子的谁心里不明白呢?”
邹皇后从未听过明宗在自己面前发任何妃嫔的牢骚,这是两世加起来头一回,不由得便呆住了。
而众人早在明宗来时便识趣地都退了出去,偌大的寝殿就只有帝后二人而已。邹皇后这一发呆,便冷了场。
明宗看邹皇后呆呆的样子,愈发焦躁,霍地立起:“你睡吧,我走了。”
邹皇后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拉住了明宗的袖子,明宗以为邹皇后又要哭哭啼啼地留自己过宿,不由得凤目一瞪,就要发火。
邹皇后看他表情就知道自己又惹着他了,忙陪笑道:“圣人,您现在心火不稳,夜了,不能这样忙忙冲出去,会受寒的!”说着,扬声向外:“孙公公跟着吗?把圣人的手炉和大氅拿进来!”然后作势拽拽明宗的衣领,仰起脸来,柔声笑问:“穿好再走,行不行?”
看着这样明净的一张笑脸,明宗心里的火气不知不觉散了五分,忍不住便伸手抓了邹皇后的头发撮弄,深呼吸,也缓下了声音,道:“我懒得去看贵妃那张端庄持礼的脸,就跟我欠她老子钱似的!你明儿让人给她传个话,就说即便漂亮,也得有脑子的,不然宫里鸡飞狗跳,我饶不了她。”
邹皇后被明宗低沉的声音撩得恍惚了一下,但还是听懂了皇帝的意思,便笑着应了。明宗见她果真不似往日黏人,心头又松一口气,声音里便带上了三分笑意:“明儿去母亲宫里坐坐吧,就说身子好些,便先去问太后的安。你这几日用她老人家的名头上了瘾,便得亲自送上门去让她出出气,不然不定什么时候,她老人家便伸脚绊你一跤!”
嗯?这是在教她怎么和太后相处么?今朝是什么日子?还是吃酒了?
邹皇后感觉格外怪异,便抬起头来打量明宗。孙德福早已进来,见两人对立,便轻轻上前给皇后递上了大氅。
明宗看她仍旧一片迷惑,心上便是一懒,漫不经心地加了一句:“怎么?难道我以前没教过你?讶异什么?想想怎么谢我才是真的!”
邹皇后正伸手接了大氅,踮脚伸臂绕过明宗的肩膀往他背后披,这句调笑的话一出口,惊得邹皇后手一抖,大氅便往下滑。黑貂皮的大氅有些分量,邹皇后急忙伸手握紧皮领,便依在了明宗怀里。待二人身子一触,明宗便趁机伸手一捞,把佳人抱了个满怀。邹皇后脑子里轰的一响,眼前一黑身子一软,便要往下倒!
明宗忙紧紧箍住她,调笑道:“皇后,你还是这样没出息么?”
德福早吓得喊了花期进来。花期便上前从皇帝手中去接邹皇后,不料明宗却揽着皇后一闪身躲开了花期的手,冲着花期便一眯眼:“哟!还怕我吃了你家娘娘不成?吼贵妃贤妃时的胆子哪儿去了?”
花期没想到明宗此时居然寻趁起前账来,忙扑通跪倒,叩头于地不语。
邹皇后醒过神来,忙挣扎着在明宗怀里站好,努力平和着声音语调道:“臣妾失态了……臣妾还在‘病中’,圣人快去吧,不然尚药局的人该说话了……”
这个邹氏,到底还是没聪明起来!
明宗是兴师问罪来的,本来被哄好了三分,但听邹皇后公然赶人,多少有些悻悻,便扶了邹皇后站开,自己伸手摸了摸鼻子,嗤笑道:“朕没来的时候,你这里便欢声笑语,朕一来,你就‘还在病中’了……”回身便轻轻踢了花期一脚:“起来吧,又不是真要罚你。以后嘴巴里放轻省些,别厉害得嫁不出去了!”
花期便诺诺站起,轻手轻脚地上前虚虚扶住邹皇后。
邹皇后此时已经按捺下满怀不明情绪,稳稳地低眉福身:“送圣人!”
明宗哼了一声,伸手接过孙德福递来的手炉,转身大踏步走了出去。
直走到清宁宫外,明宗才呵呵笑起来,对孙德福说:“德福,这是头一回吧?有人把我从自己宫里大半夜地轰出来!”
孙德福便笑着凑趣叹道:“还别说,这事儿还真是头一遭。只是话说回来,皇后能做到这一点,也真的不容易了。”
明宗噙着满脸的温和笑意仰头看漫天星斗,不语。
清宁宫里却充满了低气压。
采萝冲进来,一把抓住花期的手腕,满心惶急,声音都要变了:“圣人要把你嫁出去么?嫁给谁?什么时候?为什么?!”
横翠跟在后头,闻言忙安抚采萝道:“傻子,圣人是开玩笑呢!宫中的女官哪有嫁人的时候?就算往外放宫女,也要年龄够、品阶低,花期是清宁宫掌事女官,何等身份?说上天也没有放出去配人的道理!你别动不动就这么咋咋呼呼的好不好!”
采萝看着邹皇后的脸色也不好看,嘟嘟囔囔地不敢多说了。
丹桂在门口便见大家都低着头,笑道:“这就垂头丧气了?圣人还没说重话呢!”
邹皇后在床上斜倚着坐好,伸手拉了花期,拍拍她,对着丹桂一笑,再转头看向采萝和横翠,不在意似的,轻轻道:“我都知道。你们放心。今日不过是圣人愿意在咱们面前,拿着咱们当聪明人,小露峥嵘。重头戏都在后头呢。”
花期一惊,抬起头来,眼中神情复杂:“娘娘是说刚才圣人那话不是玩笑?”
邹皇后弯一弯嘴角,却孰无笑意,眼神中更是冷漠下三分:“不,是威胁。”
☆、14。第14章 兄弟
翌日,邹皇后早早便令花期亲自去清晖阁传了明宗的话,然后让丹桂、采萝陪着自己去了兴庆宫。
才坐下没一刻,明宗来了。
联袂而来的,竟然还有宝王和王妃。
宝王是裘太后入宫的坐床喜,先帝长子。当年帝后多有宠溺,疏于管束,养成了个骄纵的性子。
宝王的长相,倒是不像裘太后,与先帝有三分相似,眉清目秀的。有人说,侄儿多类叔叔,因此,宝王倒是与先帝的幼弟达王更像一些。
说起来,裘太后亲生四子一女,女儿寿宁公主十成十随了先帝,秀雅清隽;先敏敬太子综合了父母的长处,相貌堂堂,性情谦和;当今肖母;可宝王和煦王却是一个相貌像达王,一个性情像达王。惹得达王这位皇叔常常自己调侃,说不必娶妻生子,李家的男娃娃,让先帝和裘太后已经都生完了;有一回酒后还嚷嚷着要过继兄长的儿子承自己的爵,被先帝一顿老拳打了回去。
宝王的性子却不像达王那般洒脱随和,裘太后亲自给过八个字的评断:恣情纵意,傲慢狂妄。裘太后常说,这个性子,生是被自己和先帝当年你一手我一脚地惯出来的,是以现在也不忍心苛责宝王,宝王反而愈发恃宠而骄。
邹皇后见明宗走了进来,忙站了起来给明宗施礼,又向宝王夫妇颔首:“皇兄皇嫂!”
不料宝王和王妃跟着明宗向太后行礼后,竟也大剌剌地齐齐向邹皇后点个头当作招呼:“弟妹也在。”
邹皇后心中一动,也不看别人,端端正正地仍旧坐好,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一言不发,岿然不动。
裘太后面色便一沉,看向宝王妃的眼神便多了三分凌厉。
余姑姑见明宗眼角也一颤,怕一家子起摩擦,忙笑道:“今日难得兄弟妯娌都在太后面前尽孝,婢子着人收拾一桌好菜,大家喝一盅?”
宝王一双眼便直直看向邹皇后:“弟妹病着,莫要在母亲这里吃饭,不然过了病气给母亲,算谁的?”
明宗眼中寒光一闪,神色不动地伸手端茶,轻轻地呷了一口。
邹皇后见他没有表示,便款款站了起来,向着裘太后一福身:“宝王说的是,如此,母亲和圣人、宝王且叙天伦,媳妇告退。”
裘太后并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宝王妃。
宝王妃被裘太后看得尴尬起来,忙也站起来,陪笑道:“说起来,弟妹也真是孝顺,才有起色就来看望母亲!不过不是我说你,这样小的年纪,真有个什么落下了病根,以后可怎么好呢?快回去养着吧!”就别有事没事地到处乱跑了!
在座的没有傻子,宝王妃话里的未尽之意都听得明明白白。
但邹皇后并没有特别的表示,甚至都没有理睬她,仅仅是稍稍转身,给明宗又施一礼,然后对着宝王微微笑道:“皇兄宽坐,我先走了。”并没有自称弟妹或臣妾,而是用了个很自在、自由、自强的自称:我。
说完,中规中矩地退后两步,转身,稳稳地走了出去。
明宗心中对邹皇后今日的表现十分满意,嘴角微微一扬,看她背影出了长庆殿,便转头看向宝王,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皇兄好容易有空来看阿娘,今日兄弟陪你好好喝一场!”
宝王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一张俊脸上各种不以为然,压根没搭理明宗,反而接着自己的话题对裘太后道:“这个邹氏甚是不懂事,病着还乱跑,阿娘以后少理她!”
余姑姑看宝王妃竟然若无其事地坐了回去,还坐得老神在在,不由得心里叹口气,摇摇头,自行转身出去吩咐备酒。
裘太后看着宝王妃的表情,只觉得自己的额头青筋突突跳得心火蹭地燃起,借着余姑姑往外走的工夫,便沉声道:“廖氏,我们娘们好容易一会,连皇后都躲了出去,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还在这里坐着?你是想让皇帝避开你这个长嫂,还是想让哀家给您宝王妃单开一席?!”
不骂勤的,不骂懒的,专骂那不开眼的。说的就是宝王妃了。
宝王妃被骂得脸色煞白,战战兢兢地站起来,手足无措。
宝王脸色也难看起来,便咳一声,痞声道:“阿娘,这毕竟是我媳妇……”
裘太后连过渡动作都没有,霍地抬手把茶碗“啪”地砸到了他脚下,瓷水四迸!
“那你有没有想过邹氏是你弟弟的媳妇,是当朝的皇后,是你和廖氏应该跪下磕头的一国之母!?”
裘太后猛地转向廖氏,目利似刀:“妻贤夫祸少!如果你担当不起宝王妃这个当朝第一王妃,哀家现在就可以换人!”
吼完这句,裘太后连正在口中劝解着“阿娘莫气,大兄和长嫂又不是成心……”的明宗一起挥手:“都给我滚!”
余姑姑慌忙从外面跑回来时,明宗一脸不自在,宝王一脸阴沉,宝王妃一脸灰败,三个人一言不发正往外走,余姑姑喊都喊不住。
余姑姑忙进了长庆殿,见一殿空堂,裘太后一个人坐在胡床上,气得闭目流泪。
余姑姑忙上前轻轻地摩挲着裘太后的肩背,柔声安慰:“不急,不气,不管,不想……”
裘太后紧紧咬着牙闭着眼,不一刻,便软弱毕现,低低地哀哀哭出声音来:“这是,做得什么孽……”
邹皇后换了大衣裳,摘了簪环首饰,一头秀发松松挽个倾家髻,舒舒服服地窝到床上厚厚的大红缎面绣七彩鸳鸯的被子里,轻轻叹一声,惬意无限。
采萝也赶着换了衣服,正跟丹桂嘀嘀咕咕:“娘娘越来心越宽了。宝王和宝王妃那么跋扈,我瞧着娘娘眉梢都没动一下。”
丹桂看一眼闭上眼睛假寐的邹皇后,抿嘴一笑,并不搭话。
邹皇后则自动自觉地解释给侍女听:“看见他们俩我就知道圣人为什么让我今天去兴庆宫了。”
这摆明了是让自己去当炮灰的。
自己被羞辱了,似乎没面子的是皇帝;但实际上,没面子的是太后,落了下风的是宝王,惹了太后厌烦的是宝王妃。反而是自己,因为无辜被牵连,倒能得到太后的怜惜。
明宗就是打得这个主意吧?
自己不过是杆枪。
邹皇后一丝笑容都没有,一丝欢喜都没有,一丝动作都不想有。
母子夫妻兄弟之间,过成这样,没意思。
没意思极了。
丹桂却选了这个时候说话了:“宝王是长兄,太后不溺爱幼子,反而对这个长子多有忍让。偏生宝王自己又不肯收敛,一味的以第二个达王自居,自命风流高贵——宫里的流言太多,圣人也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无奈之下,才让娘娘转移一下他的视线。娘娘是圣人的妻子,要体谅圣人。”
邹皇后听这番回护之辞,分明是余姑姑的口吻,不由得冷笑一声:“体谅?我是妻子,自然体谅丈夫;可谁来体谅太后,谁来体谅我?”说完又一摇头,再次闭上眼睛,转身朝内:“罢了,不提了。谁让我是皇后,既然有些事非我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