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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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小语并没有申辩求饶,只是静静地像个寻常幽隐的宫女一样挨了打。
这顿打挨得很惨,可小语却给邹充仪赢得了宝贵的缓冲时间。
否则,以过贵太妃的狠绝,如果知道已经有人离开求援,只怕是上来就是直接动手杀人,根本不会跟大家伙儿费这么久的话!
连同桑九横翠,心中对小语的那一点疑忌早已无影无踪,都是感激地冲她点头:“语姑娘,多谢你救了我们娘娘!”
小语勉强笑了笑,仍旧趴在地上,却对着邹充仪叩头道:“婢子既然进了幽隐的门,就已经是娘娘的人了,不替娘娘想,又去替谁想?何况,婢子只不过没有出言求饶。想我程家,虽是文臣,却也有二两铮骨。方才那情形,婢子是万万开不了口的。”又冲众人点头:“众位姐妹兄弟很不用谢我,应当的。”
过贵太妃哼一声:“惺惺作态!”
余姑姑也不理别人,只是冷冷地盯着她:“贵太妃,太后专等,请即刻随婢子来!”
忽然,外头沈刀探了脑袋进来:“请余姑姑的示下,太后那边等急了,命小的们来催请,顺便还抬了轿辇来。贵太妃何时动身?”
余姑姑偏偏头,看清楚沈刀的装束,知道是羽卫的人,醒悟这应该是沈戎托请的助力,遂道:“这就出门了。”
过贵太妃再哼一声,回头看向邹充仪:“邹氏,这一次是我,下一次,不定是谁呢!你,呵呵,总有一天!”
说完,扬长而去。
余姑姑看着满院子的伤兵,叹了口气,转身也去了。
邹充仪一口气一松,慢慢地便软了下去。
横翠的声音在她模糊的意识里大喊:“沈刀!你留个人,快拿着圣人的香囊去请王奉御来……”
☆、142。第142章 入魔
兴庆宫。长庆殿。
裘太后一人独坐,神情闲适,端然温和。
裘昭仪和沈昭容携手联袂而来,各自的两个贴身侍女紧紧跟在身后。
沈昭容的流光和飞星都是满面浅笑。
裘昭仪的沙沙一脸茫然,漠漠却额上带汗,一脸阴沉。
裘昭仪进门见礼,方才松开右手放掉沈昭容。礼毕,站定了,眼睛亮亮的,直接开口询问:“姑母,余姑姑哪里去了?”
裘太后瞥见沈昭容已经一圈青紫的手腕,再看向裘昭仪,眼中利光一闪,倒也轻轻笑了起来,面上带出了三分欣赏:“倒是杀伐决断的好性子。”
裘昭仪却根本不理这赞誉,再次逼问:“姑母,我听漠漠说,远远瞧见余姑姑和一个小宫女骑马出去了。这是去哪里了?这样紧急?不是咱们家,对不对?”
裘太后意外地看她一眼,那三分欣赏无影无踪:“自然不是。你祖父若有不安,怎么会不通知你?”
怎么,心照不宣都做不到,非要绕个弯表示你其实是在担心家里缠绵病榻的祖父么?
就为了不戳破觊觎后位、见死不救这层窗户纸,竟然连祖父的生死都随口拿来当挡箭牌么?!
就这样无情无义,就这样——无耻?!
裘昭仪根本不回应裘太后不可思议的表情,只是点点头,自顾自坐下,拍拍心口:“那就好。”顿一顿,展颜笑了,笑得春花烂漫:“我还以为是家里呢。这样我就放心了。哦,对了,姑母,我和戎儿从紫兰殿出来,听说幽隐有事,急急走来禀报姑母,看要不要派个人去瞧瞧。想不到姑母早得了消息,余姑姑是去幽隐了罢?”
裘太后看着她泰然自若的笑容,听着她这样长篇大论的谎言,失望地摇了摇头:“钏娘。聪明人不是这样讲话的。”
裘昭仪垂下眼帘,慢慢敛了笑容,再抬起头时,面色淡然,眼神犀利,定定地看着裘太后,脊背挺直,唇角平平:“姑母,聪明人就不应该吃回头草。”
裘太后不再看她,反而招手叫了沈昭容到身边,拉了她的手腕,低下头看那圈青紫,有些心疼地亲手给她揉捏着,口中道:“戎儿说给她听。”
沈昭容回头看着孤单执拗坐在绣墩上的裘昭仪,静静开口:“钏儿,他不是人,是龙;她也不是草,是人。至于太后,不错,太后是神,冷静,理智;但同时,太后也是人,有心,有情。钏儿,你原本身份贵重,人品高洁,在外头自然是众星捧月、一呼百应。我虽比不了你,当年亦尝过类似的滋味,真的是,飘飘欲仙。可是钏儿,你要知道,咱们进宫了。你我,现下,连人都算不上,只不过是这座大大的大明宫里的两只蝼蚁,安分守常,就活;痴心妄想,必死。钏儿,你真的走火入魔了。回头吧,回头是岸。”
裘昭仪没想到这番话能从沈昭容嘴里说出来,更没想到姑母对沈昭容已经怜惜教导到了这个地步。
自然,裘昭仪根本没听进去沈昭容在说什么。大道理而已。自己能说得更加动听。
但是,裘昭仪很在意一件事——自己的位置,至少是在姑母跟前的位置,正在渐渐地被沈昭容取代!正在被眼前这个,曾经那样鲁莽无知,却得了邹充仪背后屡屡教导点拨,以至于现在如此巧言令色的,莽夫之女,沈戎,所取代!
邹!田!田!
裘昭仪在心里咬着牙恨恨地念这个名字。
你几句佞言,皇帝不到半月便另立新后,打了我个措手不及,以至于我没了后位。
你搬弄手段,沈戎这个粗鄙之女趁虚而入,在太后面前百般谄媚,以至于我没了姑母。
下一次,是不是你回到大明宫翻云覆雨,我就会没了性命家族!?
裘昭仪对邹充仪隐隐的忌惮,终于正式变成了嫉恨。
裘太后看着裘昭仪脸上的阴晴变幻,长叹一声,摇摇头,下意识地把沈昭容搂到怀里,似乎在寻得一些温暖,眼神转向别处,口中冷漠地下逐客令:“裘昭仪,你退下吧。仔细想想,如果能想明白错在哪里了,再请旨进兴庆宫。”
裘昭仪看着舒服自在地依偎在裘太后怀里的沈昭容,站起身来,忽然诡异一笑,问:“戎儿,你不怕有朝一日,因为你太得太后的宠,被裘家和邹家,联手弄死么?”
裘太后面色如常,甚至讥讽一笑,拍拍沈昭容,道:“戎儿,告诉她。”
沈昭容睁着两只大大的眼睛,皱了皱直直的小鼻子,笑道:“裘家是太后的裘家,邹家是邹姐姐的邹家,她们俩现在唯一最疼的就是我,我怕什么?我实话告诉你,我有她们俩疼惜,我连圣人都不怕!”
裘昭仪的表情更加诡异起来:“那么你这番话,也不怕圣人听到?”
沈昭容看着她,带着一丝同情怜悯,笑得更加明媚了:“我在这座宫里活得这般自在,靠得真不是你们家的表哥、当朝的圣人,我靠得是自己的善良安分。因为我的善良,我赢得了太后殿下;因为我的安分,我赢得了邹姐姐。钏儿,也许你嗤之以鼻,可同样的,我可以告诉你,就是因为我的善良安分,圣人才对我另眼相看。所以,就算你把刚才咱们说的话,断章取义地告诉圣人,也没有任何用。因为跟你比起来,圣人更相信我。”
裘昭仪的表情在听到沈昭容最后一句话时,终于破功,瞬间便阴沉下来,紧紧抿住嘴唇,转身快步走出长庆殿。
沈昭容见她的背影一消失,赶紧一骨碌从太后怀里爬出来,小心翼翼地盯着裘太后呆愣愣的脸,小声问:“太后娘娘,我把钏儿气成了这个样子,真的好吗?”
裘太后垂下了眼帘,轻轻叹气:“能醒就好。”
沈昭容轻轻蹲下身子,两只手扶住裘太后的膝盖,仰头看着她,两道浓浓的翠眉微微蹙起,满眼担心:“好太后,咱们不气这些没良心的家伙。您听邹姐姐的话,您得好好的,您才是裘家,钏儿可不是。您要是倒了,裘家就完了,就钏儿这野心,保不齐就被什么人拿来当枪,那才真是尸骨无存。可若您好好的,裘家做后盾,钏儿再怎么闹腾,旁人心中有三分顾忌,自然不敢拿她怎么样。那样,才是真正的保全钏儿之道。”
裘太后看着她,伸手柔柔地捧着沈昭容红润的小脸,怜惜地勉强一笑,轻声道:“好孩子,我有数。忍不住伤心罢了。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正说着,余姑姑面色怪异地走了进来。
裘太后看着她,微微错愕之后明白过来,轻声问:“可是在院子里遇到钏娘了?”
余姑姑点头,又咬咬唇,方略带了些心酸道:“钏娘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沈昭容见到余姑姑,顿时又惊又喜,连忙问好:“余姑姑好。姑姑,邹姐姐怎么样了?”
余姑姑见问,只好强笑了一声答道:“一院子的人挨个儿挨了打,她也被打得快死了。还好我去得及时,便晚一刻,贵太妃也就一棍要了她的命了。如今正乱着请大夫,应该问题不大。”
沈昭容听到一院子人都挨了打,吓得一个机灵跳了起来,待听说问题不大时,方拍拍胸口长出了口气。
裘太后也松了口气,便问:“钏娘刚才说什么了?”
余姑姑眼里便有些酸涩,下意识地抬手按了按眼角:“只对着过贵太妃冷笑,说她一家子都不中用,从福宁到贵妃,从福王到她自己,里里外外点了那么多火,都没能烧死一个废后……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裘太后呵呵一声冷笑,道:“你知足吧!她好歹还留了些良心,没让她爹特意送来保护她的那个高手漠漠亲自出手拦阻你去幽隐,就已经很不错了。”
沈昭容吃了一惊,脱口道:“太后怎么知道钏儿让漠漠去拦人了?”
裘太后冷哼一声,道:“漠漠是她爹为了怕宝贝女儿受委屈,特意从小给她配的一个高手,每年都会有三个月的时间被带走秘密训练。年前我家三弟来看我,还把这事儿当笑话儿说给我听。可知那个漠漠是何等高明的功夫。钏娘张嘴就说是漠漠看到小余带着小宫女飞马而去。可小余早就走了。那样一来,漠漠必是恰好在兴庆宫门口瞧见了小余和那个尹线娘的背影。但漠漠并没有追。可若是钏娘真的给漠漠下了死命令必须拦住去救幽隐的人,只怕漠漠当时就会赶上去把小余从马上掀下来!然,那个漠漠只是在兴庆宫门口等了你们一同进来,可知是她并没有势在必得的心思。”
沈昭容欲言又止。
裘太后看着她的表情,微微一皱眉,目光中便有相询之意。可沈昭容此刻又不愿意再雪上加霜,忍不住将脸转向了别处,避开了太后的眼神。
流光心中有数,插嘴道:“太后娘娘容禀,那是因为婢子告诉裘昭仪,来兴庆宫求援的是桑九姐姐。大约漠漠姑娘没想到来的竟是一个她不认得的小宫女,所以没有追赶……也未可知。”
余姑姑听到这里,眼圈立刻红了,默默低下了头。
裘太后愣了一会儿,低低叹口气,强打起精神,笑对沈昭容说:“戎儿去瞧你邹姐姐吧,我知道你挂念的很。我呢,也得见见这次的罪魁祸首呢。”
沈昭容忙施礼告退,口中安慰:“太后娘娘不要动气。”
裘太后冷笑一声,一肚皮无名火顿时有了发泄的方向,一掌拍在凭几上:“不动气?我几次三番不理论,她们一里一里地越发赶上来了!我倒想要不动气,可是她们总容不得我!来人,请过贵太妃进来!”
☆、143。第143章 起复
明宗得知幽隐遭劫时,刚好传了午膳上来。
洪凤满头大汗地跪在地上,说着说着带了哭音:“……邹娘娘被几个内侍奴才强摁在地上,当着满院的人打了十三棍,横翠说血色渗得满裙子都是。后来,后来……”
明宗的脸色已经一片铁青,听到这里,忍不住一把掀了膳桌,怒吼:“还有后来!沈迈干什么吃的!他怎么还没去?”
洪凤连忙抬手用袖子抹了把脸,急道:“后来是余姑姑去了。线娘早在贵太妃进院的时候,发现踹门的几个内侍都有功夫,觉得事情不对,就带着流光一起从厨房的窗子翻了出去求救。虽然沈昭容被裘昭仪拦住,强行带往了兴庆宫;但线娘脚程快,求见了太后娘娘,余姑姑便亲自去了幽隐。就在贵太妃让人杖毙邹娘娘时,余姑姑飞马到达救下了邹娘娘。如今贵太妃被余姑姑和沈刀带去兴庆宫了。”
明宗待听到这中间还有裘昭仪的事儿时,脸色黑成了锅底,牙齿咬得格格响。
孙德福见状,小声开解:“圣人别多想,裘昭仪那个,大约不过是吃醋……”
明宗不理他,只问洪凤:“兴庆宫那边怎么说?”
洪凤咬了咬牙,不敢抬头,硬着头皮禀报:“太后娘娘给沈昭容揉了半天腕子,令裘昭仪无诏不必再进兴庆宫。”
明宗冷笑一声,心中反而一松,瞪了孙德福一眼:“你听见了?若只是吃醋,太后会这样大动干戈?”
又转向洪凤喝问:“你就没去问问沈迈,他这样袖手旁观,不怕朕砍他的脑袋么?”
洪凤微微放松,声音里便又多了委屈:“奴婢真去问了。沈将军说,之前以为贵太妃只是出气,她一个长辈,拿着小辈儿的奴才撒撒气,也是应当的。待听说邹充仪也挨了打,他急忙去看,正好赶上横翠拿了圣人的香囊求情。他以为事儿能了了,也就慢了慢。谁知道贵太妃一脚把圣人的香囊踩了个扁烂,还说是假的。然后他才知道贵太妃就是来杀人的,慌了神要救时,见余姑姑来了,他就不好再出面。所以只派了沈刀去打打下手,请大夫什么的。”
明宗顿时气乐了:“敢情他还一脸的不得已,是不是?”
洪凤委屈地道:“是。还踢了奴婢两脚,说奴婢胳膊肘朝外拐什么的。”
孙德福觉得徒弟的戏要过火,连忙断喝:“说完正事了么?说完了就滚!瞎掰什么?沈将军是不好管太多幽隐的事儿,就这么着,为了前次从寿宁公主手里救下邹充仪,外头就一片胡说八道的!既然余姑姑来了,他一个男子外臣,自然是能避则避,能躲则躲了!”
洪凤抬头看了孙德福一眼,神色端凝,又低下了头。
孙德福心里咯噔一声,知道自己必是会错了意,忙住了口,陪笑着转向明宗:“圣人心里必有一杆秤,咱们当内侍的,少瞎说,必是没错的。”
明宗白了他一眼,冷道:“洪凤说得不多,朕看到的,倒是你,半个字都没少说。”说着,又转向了孙德福,啧啧出声:“我说老狗,你最近奇怪得很,怎么给沈迈说起好话来,不遗余力了呢?”
孙德福嗫嚅半晌,先转头冲着洪凤一声断喝:“滚!”
洪凤诺诺退下,关紧了门。
孙德福这才一脸讨好地看着明宗笑道:“老奴这不是,看着圣人最近很是倚重沈将军么……”
明宗又哼一声,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又一指地上:“都收拾了。朕吃不下。”
孙德福忙令人收拾,待房间里清净了,才轻声问道:“圣人,您瞧着,贵太妃这一闹,是不是也是个好机会呢?”
明宗斜睨他一眼,呵呵一笑,骂道:“老狗,倒好脑子!”
孙德福嘿嘿一笑,回道:“跟圣人久了,不敢擅自妄揣圣意,但总是能想到三分。”
明宗咳了一声,回到御书房,在御案前坐下,拿起朱砂笔,一挥而就,扔给孙德福:“着门下省未时就把旨意传下去,不得有误。”
孙德福眼珠儿转一转,笑道:“圣人,老奴有个馊主意,您听听?”
明宗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说。”
孙德福贼兮兮地凑过来,悄声道:“门下那群人,其实怕太后得很。您不过就是想让这个旨意快点儿成定局。不如这样,老奴送去时,只说是太后逼着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