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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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太后听了这话简直惊到了,拉了余姑姑问:“尚食局是不是藏着什么高人呢?这都是谁教给她的?”
余姑姑也不知道,特地跑到尚食局去逛了一圈,回来的时候满面笑容,悄悄告诉太后:“尚食倒是平常,不过司酝是个神人,我看当六局哪个局的家都有富余!”
裘太后便惊喜了:“是什么人,我认得么?”
余姑姑便笑了个花开灿烂:“是咱们这里当年的那个二愣子莲芳,您一气之下发去六局打杂,不知怎么被她混到司酝了!”
裘太后便笑骂邹皇后:“这个邹田田,还真有点狗屎运!”稍一思忖,又道:“你去告诉德妃,夏莲芳我要提了做尚食,让她给我好好看着尚食局。新人怕不得就要入宫了,吃食上万万出不得差错。没有莲芳看着,我正担心哪个不长眼的这会儿作怪呢!”
余姑姑便笑着点头:“就冲莲芳当年揍宝王小屁股的劲头儿,有她坐镇,魑魅魍魉想露头就先得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她挥一拳的!”
裘太后闻言又笑开了怀:“要不怎么说邹田田有运道呢!随手指一个司酝司,也能给她家侍女找到个好窝儿!”
太后一出手,从德妃到贵妃都噎了一下,一个个暗自琢磨,不知道太后这究竟是为了自己的旧仆,还是为了邹皇后。
邹皇后却没有这个纠结,听了之后便笑了:“看来这个司酝当年就是太后心爱的人。”
采萝高高兴兴地问:“娘娘,那我再多去看采菲几次吧?说不定她就升司酝了呢?”
花期一伸手拧住她的耳朵,一边往外拽一边骂:“你还敢说嘴!不知道哪天给娘娘闯出什么祸来呢!你给我回房思过,三个月内不许你出清宁宫!”
正赶上横翠从外面进来,惊讶了一下便又笑了,先给邹皇后见了礼,方道:“内侍省把那个小内侍调去掖庭局专管誊写宫人簿子了。刚才那小子遣人来见采萝,在门口被我遇到,打发走了。”
邹皇后挑挑眉,笑道:“还是给了咱们人情啊!”
旁边侍立的丹桂便摇摇头,也笑道:“都不是傻子,这样的人情,咱们还不领呢!”
内侍省监掌内侍奉,宣制令。除了监管着神策军等他事,别有六局。掖庭局掌宫人簿籍,宫闱局掌宫内门禁,奚官局掌宫人疾病死丧,内仆局掌宫中舆辇导从,内府局掌宫中供帐灯烛;太子内坊局则专管东宫事务,此刻尚无皇子,是以内坊局暂时只有一个牌子。六局有令、丞,令为五品,丞为六品。
另外,宫中监掌天子服御之事的殿中监下也设有六局,分别是尚食、尚药、尚衣、尚舍、尚乘、尚辇六局。
与之相对应的乃是内宫宫女六局,设尚宫、尚仪、尚服、尚食、尚寝、尚功六局,分司后宫后妃等女子们的衣食住行。
另有宫正司,则专管纠察戒令等事。
宫中各大处每处各设两名五品正职掌事,按处任名,两名六品副手,及其他相关人等。
如今这个小内侍调去掖庭局誊写簿籍,倒是个好差事,惹不了事儿,还能看到很多宫人的来龙去脉;但这个差事是否关键重要,全在掖庭令一念之间,看重了,誊写有来历的人等,不看重,便整日誊写掖庭宫奴,又能知道些什么呢?
邹皇后想了想,又问:“品级可入等了?”
横翠点头:“九品。”
邹皇后满意了,点点头:“那还不错了。若有日他自己来,丹桂陪采萝去看,这孩子若可用,便给几句提醒,别得罪了人还不知道。想往内侍省伸手的,多着呢!”
果然,不几日,那小内侍亲自来给采萝磕头,还硬认了采萝做干姐姐,给自己当场改了个名儿叫采萧,说要按照清宁宫的排名来。丹桂哭笑不得,便做主点头许他另用一个箫字,却无论如何不许他姓邹,道他这是给邹皇后找麻烦呢。小内侍想了想,便笑着说,那自己便随母姓,恰好自己母亲同邹皇后母亲同姓,都姓周。丹桂也百般拒绝不得。这小内侍从此便叫做周箫了。
☆、18。第18章 针锋
二月初二。
贵妃娘娘在清晖阁升座,着内宫六局、内侍省六局和宫正司的掌事都来听令。
赵贵妃如旧,打扮得雍容华贵,大约是今日有不少差事要派下去,所以表情柔和,显得端庄而亲切。清晖阁内淡淡的檀香缭绕,简直有些小兴庆宫的味道。
“说不得我这些日子要讨你们嫌了。如今皇后娘娘病着,烫手的山芋派到了我的手上。采选是大事,全宫都躲不了懒。左右也有宫规祖制,咱们上下都依着令行就是。再不要说以前怎样怎样的话,我只认白纸黑字的仪制,错他半点儿,不论是谁,各位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若是事情惊动到了我这边,那就没法子了,宫正司的大门十二个时辰都候着呢。”
赵贵妃语气端和,看似依足了规矩,然细品起来,一字一句杀气腾腾。
众掌事都是老于世故的人精,一听这番话,顿时从檀香熏就的醺醺然中惊醒了过来。
这是在威胁咱们啊!
两处六局加一司,十三家的当家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她威胁错人了吧?大唐后宫被裘太后执掌十几年,已经铁桶一般,就算被邹皇后毁了这三年,但绝大部分还是当年裘太后的班底,守的也是裘太后的规矩。而这位太后最大的不耐烦便是宫规祖制,是以虽然没有明文改掉,却私下里悄悄俭省掉了不少步骤。这是宫里人尽皆知、心照不宣的事儿。如今,懿旨上明明是说,德妃协理后宫,贵妃主理采选。今日贵妃这一番话,却是奔着整个后宫事务来了,大家心里都忍不住嗤笑,也有些不解,便都去看尚宫局的赵尚宫——这既是六局的头一位掌事,也是赵贵妃未出五服的本家姑母,按说,应该是最合适的发话人了。
赵尚宫脸上便有些挂不住。昨日千叮咛万嘱咐,直说六局均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儿,怎么今日还是这样任性!敢情是贵妃娘娘做得久了,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不成?
但事关自己,还得开口,便笑着上前一步,躬身道:“贵妃娘娘,内宫六局和内侍六局都是战战兢兢守规矩的人,采选期间需得要再严厉些,咱们也都省得,不消娘娘多费心思。只是如今这宫里的规矩,怕也是约定俗成……”
话说到这里,赵尚宫有些不知道怎么往下续,便犹豫了片刻。赵贵妃放下了脸色,戴着两只鎏金红宝戒指的手便拍上了椅子扶手:“如今我名不正言不顺,便不能戒饬不守宫规的事体,对么?”
这话一出口,大家脸上都露出了不以为然。谁说那个了?干嘛事事往那上面想?咱们分明在说太后仍在,你个做晚辈的改不得她老人家的规矩!
新上任不到半天的夏尚食便冷笑了一声。事关太后,夏尚食可忍不下!
“贵妃娘娘,您领的凤旨是采选事宜,咱们便只说采选事宜。采选事宜上出了差错,后宫上下,不仅仅是我们这些人,便是妃嫔们,也由得您任打任杀。可这后宫是从太后手里传下来的,规矩究竟如何,太后也已经交代给了协理六宫事务的德妃娘娘。您一定要按着规矩簿子行事,也先去太后那里请了旨,再命德妃娘娘下令遵行,咱们这些人才敢把如今已经行惯了的事再都改回去。不然,外头不知情的不说是您循规蹈矩持礼甚端,反倒会说我们这些人挑唆不知情的主子,专门跟太后和德妃娘娘做对,要皇后娘娘的好看,这可就不好了!”
赵贵妃被这一番话气得差点跳起来,看看不认得此人,便沉声喝道:“这是哪局的?看着如此眼生?”
众人心里便冷笑一声。这样大的事情都不知道,这样根底的人都不认得,还想拿规矩震慑咱们,真是嫌命长了!
赵尚宫也觉得面上无光,忙绍介道:“这是今日清晨刚奉太后懿旨上任的尚食局夏尚食,原是太后宫中的老人儿。”落后半句却是伏在赵贵妃耳边轻声说的。
话摊到了明面上。
夏尚食不卑不亢地施礼:“下官今日刚上任,难怪贵妃娘娘不认得。下官名叫夏莲芳,原本的职司是司酝司司酝。”
赵贵妃紧紧盯着夏尚食,忽然笑了一声,伸手看看自己金凤仙花染就的指甲,再抬头时,一脸矜持和煦的笑容:“原来是司酝,看来太后和皇后眼前都是红人了。采菲姑娘在你那里可好?”
夏尚食一本正经回禀:“下官还没得福缘见过皇后娘娘。采菲姑娘很好,谢娘娘动问。”
下站的另外十个人都忍不住心里暗挑大拇指,不论是什么靠山,这夏尚食的滚刀肉模样,颇值得结交一番啊。
被她这样一搅,贵妃娘娘看起来也没了立威的心思,草草命香雪分配下去了各局的采选职司,再定下每日此时于清晖阁回事,便令众人散去了。
德妃听说此事,笑了很久。翌日便传令下去,内宫六局内侍六局,各分一名正职掌事领着两名下属每日听贵妃调遣,如有大事需要调配多人的,请持贵妃手令来寻自己说话。
如此一来,贵妃行事不见便宜,反而更加掣肘,忍不住便直奔太后那里索要分权。
裘太后更简单,令余姑姑直接将她赶了出去,甩了一句:“哀家气病了,不见!”
气病了,三个字把贵妃直直顶到了墙上。贵妃只好硬着头皮再去找邹皇后。
邹皇后却诧异地拖着“病体”在床上坐起来:“贵妃行事前没有先与德妃商议么?你比她位分高,让她去一趟清晖阁,事情的轻重缓急明摆着,她又怎会冒天下之大不韪?”
赵贵妃悻悻而去。
事情传到承欢殿,贤妃掩着小腹倒在床上笑:“邹田田果然不是什么好人!赵若芙傻病也是多年都没见好转,这工夫她跑去顶头儿得罪了太后,再奚落了皇后,然后还指着这俩人给她撑腰,真不知道她这脑袋是甚么做的!”
明宗也在御书房拍着桌子叹气:“扶不上墙的东西!”转身去了德妃那里。
第二日德妃带着大队人马看望完贤妃,便浩浩荡荡去了贵妃处,两个人商议了半个上午,中午还一起用了膳,和睦亲香,看得众人都睁大了眼。
贤妃听说后,眼睛不停地骨碌骨碌转,半天想了起来,便笑个不停,招手叫了如意,附耳授意,如此这般。
又过了两三日,宫里便又有了传言,说贵妃果然还是差一层,遭德妃降伏了。采选不仅是如今宫里最大的事,还关系着以后宫里的派别到底谁强谁弱。这个工夫,一应事情都要知会德妃,贵妃这主理压根就是过场的看客,有名无实。
这个话出来,德妃处又多了几趟奉承的人群。贵妃宫里则多了几堆砸碎的瓷器。
裘太后听说,气得敲床:“这是邹田田又笨回去了,还是贤妃嫌自己做下的孽少?”
余姑姑便口不择言地叹气:“圣人装傻装多了,有点真的变傻了。”
裘太后回手一个爆栗敲在余姑姑额角:“少说话你会死啊!”
☆、19。第19章 前夕(上)
无论如何宫里宫外如何纷扰,采选轰轰烈烈地进行着。
记名之后是礼部测试。
琴棋书画礼。
测试之后是入宫面选。
这才是最重要的一步。
这才是贵妃真正要主理的场面。
赵贵妃在灯下和香雪、清溪将名单又过了一遍。
香雪便问:“娘娘,现在就准备住处,是不是早了些?”
赵贵妃摇摇头,叹气道:“太后搬出德妃来,就是怕我这件事办得太漂亮,所以要给我个掣肘,我便如她所愿,刚愎些,无知些,也省得全宫的女人都冲着我来。邹田田能称病,我不能。但事情还是要办,再难办、再难看,也要把份内该办的都办了,不能出纰漏。如今准备住处,已经有些晚了。清扫装饰,门窗榻几,被褥帷帐,哪一样准备起来不要工夫?六局不在我手里,做不到如臂使指。所以还是早些吧!”
清溪不喜说话,看赵贵妃郁卒,便看了一眼香雪。
香雪会意,接下去道:“娘娘说六局不在您手里,我看六局似乎也不在德妃手里,皇后又称病,难道还有力气暗地里管着不成?”
赵贵妃冷笑一声:“我早先也以为邹田田已经把六局拿到手。这番折腾倒也不错,到底看出来了,六局,根本就在一直太后手里!而且,恐怕太后还是淑妃的时候,六局就姓裘了!这二三十年,谁都没能拿走!”说到最后,怨毒阴沉,与平日里大方有礼的模样判若两人!
清溪又看了香雪一眼,香雪不知道该怎么劝,只得回了个焦急的眼神,清溪便静静开口:“娘娘,没了内宫六局,还有内侍六局,殿中六局。”
赵贵妃嗤笑一声,轻蔑地看她:“你主子真当圣人是傻的吗?!殿中监的大太监孙德福自幼伺候圣人,内侍省从先帝那时起,就在圣人手里,那是先太子特地给自己弟弟留的,圣人早就牢牢握住了!”
面选时,一般看宫里上位者的心情。
有心情的时候,太后会来,圣人也会来;皇后说不得,当仁不让的主持人,究竟要留谁,怎么留,给什么位分,都是皇后最后拍板。关说的各路人马也都会把信儿汇总到皇后这里,皇后综合了各方的意思,最后给出一份名单。这份名单,才是大唐后宫最后的格局。
偶尔有得宠的妃嫔们想看,请了太后圣人的旨,悄悄的来看看热闹,给自家看中的人打打气,也是有的。但也要看皇后这个主持人的心情,倘若皇后心情不好,一句“事关朝廷体统,妹妹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能让妃嫔们都消停呆在自己宫里养神。
不过,如今邹皇后告病,主持的是赵贵妃,谁会出席谁不会出席,似乎是由她说了算。
她先去请裘太后。
裘太后照例没有见她,着余姑姑在长庆殿门口告诉她:“坐着喝杯茶歇歇,然后就去忙你的吧。哀家想去瞧的时候自然会去,不用提前准备什么,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这话说得看似和蔼,其实严苛。
太后驾临,座次怎么改,果品怎么上,茶点怎么摆,问话谁来问,问什么,问谁,顷刻间就要大变动。事先做好的安排有可能一瞬间完全打乱。赵贵妃也是第一次代表大唐后宫,代替皇后行使职权,一切在计划之外的事情,对她来说都是刁难。
所以,赵贵妃很清楚,裘太后非常不喜欢自己,刁难起来连掩饰都不肯做。
赵贵妃看起来伤心、实际上愤怒地谢绝了兴庆宫的茶点,铿锵地走了出去。
一直走到了太极殿。
她来请明宗皇帝。
明宗听她说裘太后没说定去不去时,皱了皱眉,问:“你到底是哪里得罪母亲了?她似乎从咱们进宫就不爱理你。”
赵贵妃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还不是因为嫔妾伤了身子再也不能生育,偏偏还占着贵妃的位子!”
明宗见她又提起旧事,心里一阵烦。
当年是因为若芙有孕不能服侍,乔二又生重病,自己便看中了一个小家碧玉,千方百计弄到了身边,谁料到这女子进府承恩三日便给赵若芙下了猛药,然后沉湖自尽。从此以后,赵若芙再也不能生育。自己也懊恼得很,三个月未近女色。自家阿娘急了,才命宝王哥哥四处寻觅了阿阮来,方渐渐解开自己的心结。
自己为此事内疚很久,甚至因此一举便封了赵氏做贵妃,又擢了她老子做吏部堂官,一切都是在补偿她不能生育。
可为什么她这一件事颠来倒去纠缠了十来年,动不动就归结到这一件事上,没完没了没完没了没完没了!!!
明宗越想越烦躁,便沉下脸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