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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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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邹充仪忙问:“可有什么大碍?”
  横翠摇头:“应该没有。只是昨晚上听事儿听得晚了,又生气又心疼,吃两剂药就好了。大夫人出来安慰我半天,还说不让告诉您,怕您忧心呢。”
  邹充仪微微叹口气,道:“难免的。老人家,听说这种事,不气才怪。祖父怎么说?”
  横翠肃了颜色,低声道:“老太爷说,事儿做得蠢,但有效。您得赶紧消了圣人对您和沈将军的那一点芥蒂。尤其是沈将军那里,如何既能维持住合作,又能不让人说闲话,让圣人生疑心。这是个大事情。如果沈将军找您,您必须想办法让他赶紧续弦。”
  邹充仪若有所思,微微点头,问:“祖父可有人选?”
  横翠摇了摇头,道:“老太爷说,最好跟咱们家一丁点儿关系都没有,但圣人最乐观其成的。他想了一宿,也没想到这个人。所以交给娘娘您了。”然后接着说道:“至于设局的那个人,老太爷也觉得像是宝王。但宫内联手的,想想看,决然不是贵妃,可也不像贤妃的手笔——若是贤妃,娘娘您现在必然已经是个死人了……”
  邹充仪冷笑一声,低声道:“这个我倒是真跟祖父想到一起去了!这事情,怕就是咱们最意料不到的那一位做的!”
  横翠低声续道:“但这个人其实并不可怕。老太爷说,她死,几乎是早早晚晚的事情。反而,老太爷让您对另外两个人一定要多加小心。”
  邹充仪一愣:“谁?”
  横翠也微微蹙起了眉,似乎也对老太爷的说法疑惑不已:“裘昭仪和崔修容。”
  自从打了赵贵妃那个耳光,一连十日,明宗再也没有进过后宫。
  戴皇后终于明白过来,明宗正在明明白白地向自己表达不满。
  梅姿也低垂着头委婉相劝:“您那日其实并没有做什么错事,但后来非要跟郭奴问那一句,就有点跟圣人赌气的意思了。圣人肯明白地把气赌回来,其实是好事。这不是明摆着给了您台阶让您赶紧接过来么?您看,是奴婢去,还是让竹心去宣政殿,请圣人来坐坐?”
  戴皇后虽然不高兴,但既然明宗已经表达得这样明显,如果自己真的不予回应,只怕就真的给明宗造成一个自己“善妒”的印象了。寻思半天,方道:“你去吧。看看宣政殿怎么说。”
  梅姿这才松了口气。
  到了宣政殿门口,梅姿调整一下情绪表情,亲切地请人唤了洪凤出来:“圣人可得空?”
  此时孙德福还在内侍省,洪凤正忙得焦头烂额,却还得耐着性子敷衍梅姿:“梅姿姑姑好。圣人刚批完折子,正在小憩。姑姑可有什么吩咐?”
  梅姿低声笑道:“这不是秋深天凉了么?皇后娘娘有些担心圣人最近燥得慌,所以备了些润肤的莲藕汤,让婢子来看看,哪天圣人有空去坐坐?”
  洪凤听了,心中一动,想一想,倒是暗合了自己的设想,忙笑着回道:“娘娘这样体贴,圣人必定高兴。小的等圣人醒了就回禀,看圣人今晚是不是去清宁宫。”
  梅姿微微一笑,又进一步:“若圣人今日没空……”
  洪凤欠身,接口便道:“那明日是必去的。”
  梅姿看他说话利索知趣,十分高兴,随手便要塞荷包给洪凤,口中道:“如此,有劳小洪公公……”
  洪凤顺手推开荷包,笑道:“皇后娘娘肯看觑小的一两回,小的就终生受用不尽了,这个实在不必。”说完,叉手施礼,道:“小的那边还有差事,也就不耽误梅姿姑姑了。”
  梅姿虽然些微有点儿扫兴,但还是顺手收回了荷包,笑道:“洪公公当年就不肯收崔修容的东西,看来果然是个至清至正之人!”
  洪凤心内一凛,心道皇后娘娘还真是耳目众多,面上却半分不露,只是笑着退开了。
  到得夜间,明宗果然来了。
  戴皇后满面春风,柔情相待。
  明宗本来微微有些端着,但在戴皇后百般柔情之下,还是轻松了一些,懒懒地倚在胡床上,喝了汤,随口问道:“皇后这些日子在忙些什么?”
  戴皇后忙温婉笑着道:“倒真是有些忙。正在查检打扫各处宫室。如今宫内姐妹不算多,又大多挤着住。空了好几处大宫殿。我想着放久了少人气,宫人们也容易懈怠。所以正在带着人一处一处地看,然后重新安排人手洒扫。”
  明宗伸了个懒腰,口中模模糊糊地念了一句:“弄他做什么,这会儿又没用。”
  戴皇后抿着嘴一笑,柔声道:“谁说的?圣人难道不接邹充仪回来了?”
  明宗脸上顿时一沉:“皇后说什么?”
  戴皇后神色黯然了下来,叹口气,低下头,轻声道:“臣妾刚说了一句您就恼了。您让臣妾怎么说下去。”
  明宗冷哼一声,重新倒下,把脸别开。
  戴皇后心内暗暗恨骂,面上却一片温柔无限,合身靠过去,柔声道:“您留宿幽隐三日,彤史都明明白白记着呢。臣妾本来一直等您下旨。结果您就是不说。然后臣妾才去了幽隐,本来想要探探邹充仪的口气。但她毕竟,毕竟是您的原配发妻,臣妾自己去,心里觉得格外不好意思,所以才叫上了赵贵妃。谁知道赵贵妃竟然借题发挥,邹充仪又不肯相让,臣妾才被气得没了章法,连您的面子都差点驳了。”
  说着,看明宗的身子不再那样僵硬,便伸手轻轻搂了明宗的腰,将脸伏在他背上,轻声道:“臣妾是有些嫉妒邹充仪,她都迁居掖庭了,您还这样想着她。可臣妾毕竟是皇后,是您现在名正言顺的妻子,是大明宫的女主人。这座宫里的女子,都是您的心爱之人。既然如此,那又怎么能少得了让您这样牵肠挂肚的邹充仪?不如将她接回来吧?”
  明宗听了这话,似有所动,转过身来,也伸臂搂了戴皇后在怀,问道:“你真这么想?”
  戴皇后的脸上顿时一僵,但还是勉强自己绽开了一个灿烂笑容:“您只说,我下的凤旨上,给她一个什么位份吧?总不能还是充仪的位份回宫啊!”
  明宗看着她的脸,心内轻蔑,便别开了眼睛,嗤笑一声,道:“你呀!就是瞎吃醋!”
  戴皇后听了这话,不觉一愣,但片刻后,却绽开了一个真心的笑容,嗔道:“臣妾怎么瞎吃醋了?您倒是说说!”
  明宗打了个呵欠,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一边用力地捏着她的腮,一边低声调笑:“后宫挑拨离间的手段真是层出不穷。人家不过挑拨两句,你就当真恼了朕,还跑去幽隐查看动静。朕要是不让郭奴去做个样子,你就真成了人家背后说的那个妒后了!放心吧,她是废后,你是新后,朕总不能让你这样尴尬。如无意外,朕是不会让她回来惹你烦心的。”
  戴皇后听到这里,简直是又惊又喜,腮上更是火热一片,不由失声道:“圣人此言当真?”
  明宗别有深意地笑了:“自然。”
  说完,再不给戴皇后任何说话的机会,扬声向外道:“来人,备水!”
  一把扯下了幔帐。

  ☆、172。第172章 劣迹

  孙德福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明宗虽然并没有催促,却每每用了冰冷的眼神漠然看他;郭奴虽然不敢十分劝谏,却常常偷看他一眼欲言又止;洪凤虽然不曾明确说出口,但越来拧得越紧的眉头和越来越不赞同的目光却一直在他身前打转。
  幽隐自从尹线娘掷地有声地扔下一句“见一次,打一次”之后,再也没有任何人前来探问任何消息。甚至,偶有内侍路过幽隐,守门的横翠竟然面对着刻意堆上去的笑脸都目不斜视。
  沈迈那边更干脆,把自己手里的东西全盘往内侍省一堆,连句话都不说,转身就走。
  两省大总管太监孙德福,被以往最亲密的那些人——主人、弟子、朋友们,给明明白白地置之高阁了。
  大家都不肯再多说一句话。
  大家都在等着他自己做出决断。
  孙德福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快两个月了。
  自己夜夜扪心自问:一个内侍,需要这样吗?为了一个女子,而且还是一个心不在己的女子,需要就这样明目张胆地与所有的亲人朋友为敌吗?需要就这样放弃全世界吗?
  孙德福揪着自己的头发问自己:你疯了么?你是内侍。你本来就不可能拥有女人。何况,那个女人,真的值得你如此吗?
  花期知道孙德福在查谢缤纷的死。甚至,花期明目张胆地派人来告诉孙德福:“我家小妹许给孙公公老家认作干儿的那个侄子可好?”
  孙德福见过花期小妹一次。面目和花期有七分相像不说,性情也更加和婉善良。
  孙德福真心觉得自己的侄儿能娶到那小娘子是孙家的祖坟冒了青烟。
  可是,花期为什么这样做?
  她已经是沈迈的侍妾了。她的妹妹原该有一个更好的归宿才是。
  何况。
  孙德福看着自己手里沈迈送来的卷宗。
  她不是姓武么?
  她不是心心念念恢复这个姓氏的荣光么?
  她难道不应该给自己的小妹结一门更加显赫的亲事,以令自己的家门更加兴旺发达么?
  她为什么要把小妹许配给我的侄儿?
  她是不是——
  孙德福知道自己所想入非非的这“是不是”三个字之后的内容压根就是白日做梦。
  不可能!
  多年共事,他怎么会不了解花期?
  花期的心里,不可能对自己有任何的一丝一毫的依恋、不安、舍不得等等正面的情绪。
  她只会——
  只会厌烦自己……
  孙德福抬起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蒙住自己的眼。
  他不想看到真相!
  不想!
  不想!
  谁都别来告诉他!
  孙德福什么都不管,仍旧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自怨自艾。
  沈迈却不想闲着。
  戴皇后和赵贵妃办的事儿第一时间就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沈迈虽然没想着去修理戴皇后,但赵尚书把明宗气得砸了御书房这个消息,却让老沈找到了个出气的地儿。
  沈迈坐在羽卫的处所里翻了半天赵府和福宁公主府的纸条,做阴险状,自己嘿嘿地乐了半天,然后亲自动手誊抄了一份断章取义的,令人:“把这个,扔给赵尚书。”
  入夜。赵府。
  赵尚书在书房里抖衣而颤。
  书案上,两张纸,端端正正,记录得都是赵大郎的事。
  “元正,夜。公主语驸马:太后昏聩,圣人狂妄,彼可取而代之。驸马对曰:福王可。”
  “元宵,夜。驸马私通侍婢。公主察觉,驸马急杖杀侍婢。公主怒息。”
  “三月初四,午。驸马宴宝王宾客,极言公主看重,可为福王、宝王之桥。”
  “三月初七,未时。尚书携夫人出府,赵大郎****前贵妃侍女,该女现为外院采买之妻,掌管尚书夫人四季衣衫。”
  “六月初一,夜。驸马与公主饮宴,贺邹氏被废一载。并同诅咒太后、圣人、邹氏及寿宁公主。”
  “八月十七,夜。驸马宿刘氏处。并言:财路已断,她又无子,若非太后重情义,必休之。”
  “八月二十三。驸马得两侍妾,欣喜若狂,痛饮达旦,当夜与二女同宿,公主不敢管。”
  “九月初六。赵大郎与福宁公主回尚书府,私窃赵尚书文印,得空白手令两张。三日后,售金三千金。”
  诅咒当今及太后,罪同谋逆。
  私杀人命,****母婢。
  勾连不轨,卖官鬻爵。
  跟这些比起来,骄奢淫逸、无情无义都已经算是小事了。
  如果按照这个来,别说赵大郎了,就算是赵尚书一家子的脑袋都算上,都不够明宗一刀砍的!
  赵尚书一边抖着声音怒气攻心:“孽子!孽子!”一边在心里笃定这是内侍省的隐卫送来警告自己前日对圣人的不敬的!
  好容易镇定下来,赵尚书越想越怒,拍着桌子道:“去,给我把那个孽子找来!”
  一边想着明宗上次的口谕——儿子女儿都给人家当枪使——看来自家闺女又在宫里惹祸了,而且,本来不该她出头的事儿,她偏要搀和……
  赵尚书想到了邹充仪。
  心中叹了口气,只好又提起笔来,写了一封措辞严厉的信,让人送去宫中。
  人刚走,赵大郎摇摇晃晃地回来了,满身酒气,一脸不高兴:“阿父,大半夜的,干嘛非要我今日回来?福宁近日老实了许多,难道我们还有什么事情能招惹得到您不成?”
  赵尚书看着他这副惫懒模样,眼睛都红了,一把无明业火从脚底板直直冲到顶门,也不问话,也不解释,直接一巴掌先打倒在地上,怒喝家人:“来人,给我把他绑上,拿大棍来!谁敢往夫人那里送一个字,立刻打死!”
  赵大郎一瞧赵尚书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心中道糟,只不知道是哪一件事发,想要讨饶,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想要拔腿就跑,但几个小厮已经上来摁住了双臂,便急忙高喊起来:“阿爷,阿爷!妹妹可就我这么一个亲哥哥!阿爷,求您看在妹妹的面子上!”
  赵尚书心中悲凉,只觉得自己统共就这么两个得意的儿女,谁知道女儿命苦,眼看着就要失了圣心,可唯一能依靠的这个嫡子,竟然又这么朽木不可雕——老尚书不由得老泪纵横,一把夺过小厮递过来的棍子,搂头盖顶地朝赵大郎的肩背砸去:“若没有你,你妹妹和我还能多活几年!”

  ☆、173。第173章 值么?

  赵贵妃在清晖阁已经哭了好几天了。
  那日去幽隐,是皇后和自己两个人。
  顶撞圣人口谕的,是皇后。自己什么都没说。
  可到了最后,自己挨了耳光,被骂成“蠢货”。自家的阿爷被口谕秘密训斥。
  而皇后那里,不仅没有一字半句的责备,反而不过十日而已,圣人已经去留宿了!
  听说,还明明白白地告诉了皇后:邹充仪不可能出掖庭。
  这到底算什么?
  算什么?
  自己难道就是用来挡枪的么?
  清溪也在叹气。
  赵贵妃真的是,不聪明啊。
  既然跟皇后一起去,那就应该事事请示,事事让皇后出头。尤其是关键时刻,伸手发令的,无论如何,也不该是赵贵妃。让她带着香雪,就是让她把很多该说不该说的话,都让给香雪来说,赵贵妃自己,蛮可以敲个锣边,最好还能借着香雪的话头儿,把话柄递给皇后,这才是上上之策。
  谁知道她竟然会赤膊上阵啊!?
  现在还要伤心愤怒于圣人把火儿撒到了她头上——
  你挑的刺儿,你下的令,你差点儿打了人——你心甘情愿被人当枪使去幽隐撒泼。
  何况,那个是稳坐钓鱼台的皇后,好歹要留三分面子。
  圣人一肚子的怒火,不撒到你们家身上,难道还撒到邹家去不成?!
  主仆俩正在各自胡思乱想,香雪怯怯地递了个信封进来:“家里让直接呈给娘娘的。”
  赵贵妃一愣,胡乱擦了擦泪,便拿了信过来拆。看不三五行,手里的信直接飘落地上,自己则倒在床上,伏着软枕,放声大哭。
  清溪和香雪互视一眼,清溪上前一步,捡起了信。
  是赵尚书斥责赵贵妃的信:“……上不思侍奉太后夙疾于两侧,略解圣人烦忧以温柔;下不思辅佐皇后协理六宫杂务,和睦妃嫔遏止争宠旧俗。反而以身试法,争锋于莫须有;亲手触禁,施妒于世外人。真乃本末倒置、是非不分……”“……长此以往,为祸宫廷,我赵家有何面目再立于朝堂,尔又有何面目再舔称贵妃?!”等等。
  话说得很明白。
  吃饱了撑的你吧?闲着没事儿去跟个废后争风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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