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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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得很明白。
吃饱了撑的你吧?闲着没事儿去跟个废后争风吃醋?你不过是个贵妃,她个废后回不回宫,管你什么事儿?!
就你这么作下去,别说你的贵妃之位,就连我赵尚书,都别想再消停当官了!
——赵贵妃从小到大,就没有被自家阿爷这样骂过!
赵贵妃这一哭,顿时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清溪看了信,眉梢一挑,心道,赵尚书倒是个明白人呢!
须臾,明宗就得了消息。
洪凤一边回禀,一边忍不住皱眉头:“赵大郎被打得遍体鳞伤。不是尚书夫人拼死拦着,恐怕赵大郎至少要断一条腿。贵妃娘娘则从接到信就一直在哭。”
明宗只觉得胸中的闷气终于出了三分,冷笑一声,手里的书简往御案上一扔,啪地一声。
“活该!”
洪凤想了想,还是开口了:“小的问过师父,他并不曾给赵尚书递什么话,那赵尚书在书房看到的那张纸,应该是羽卫送过去的。”
明宗顿了顿,虽然领了沈迈的人情,但还是微微有些不满:“朕的羽卫,他就这样随随便便地用。”
洪凤低头,声音也跟着低了下去:“这些眼线,总归是会被文臣清流们诟病的。羽卫这么鲁莽,怕是以后会有隐患。两省和神策军的人从不敢这样公然出手,就是怕给圣人带来麻烦。”
洪凤在非议沈迈的做法。
而且,是站在明宗的角度上非议。
不是争功,不是争宠。而是就事论事。
特务机构一向都为文人清流所不齿,一旦被文臣发现自己的家里有这样的眼线存在,那么皇帝的名声便会一口气脏掉一半。
为了历代皇帝的名声,虽然两省布置了隐卫,神策、羽卫也都有眼线在各个关键位置上。但也从来不敢跟人明明白白地说:我在监视你。
沈迈这样一行,赵尚书如果胆子小,也许会跟明宗形成一种心照不宣的局面;但万一赵尚书心生异志,而将此事公诸天下,那一夕之间,明宗就有可能被天下人群起而攻之。
洪凤很不高兴沈迈这样冒险。
那样的局面下,明宗会很难看。
所以,明宗听明白洪凤的不高兴后,自己的感觉——怎么就那么高兴呢?!
孙德福虽然为了个女人变成了个傻子。但他教出来一个全心全意为自己的好徒弟!
明宗看着洪凤,眼神中都是信任和赞赏:“你这小子倒是想得多。”
洪凤没有抬头,所以理应看不见明宗的笑容,声音还是有些不高兴的刻板:“小的份内就该多想些。沈将军想得就比他份内该想的少了些。”
圣人,你该敲打敲打他了。
这是洪凤憋了半天还是没好意思说出来的那句话。
不过,明宗到底还是没有宣沈迈觐见。
明宗,就是不肯见沈迈。
洪凤发觉了这一点,立刻便放下了这一头,又道:“其实,这也不是小的份内的。这本来是小的师父该想的。小的不过是替师父几天。”
明宗听他提到孙德福,冷笑起来:“你师父?呵呵,他心里眼里,哪里还有我这个圣人?”
邹充仪接到了洪凤令人紧急送来的求救哀告:“洪公公说,只怕圣人换掉孙公公的决心,就在这一两天了。求娘娘看在过去四五年来,孙公公一直照应的份儿上,也看在洪凤的面子上,伸把手,打醒孙公公。”
邹充仪看着送信的小内侍叹了口气,忍不住道:“你洪公公总想着把所有人的身家性命都保全下来,可从没想想,他管这么多,圣人会不会不高兴。”
小内侍垂手低头,一言不发。
邹充仪倒有些意外,再打量他一眼,询问似的看看桑九。
桑九会意,便问:“你是哪一辈的?”
小内侍偏了偏身子,冲着桑九拱手:“回桑姑姑的话,小的不入流,洪公公刚带着跑腿。还没赐名,只是赐了个姓——”顿了顿,道:“姓洪。”
横翠在旁边,讶异极了,脱口道:“哟!这是收你当入室的徒弟了?”
小内侍低着头,不吭声。
桑九笑了,接着问:“你别怕。家是哪里的?”
小内侍叉手继续回话:“幽州的。半年前才辗转被卖进宫来的。洪公公帮忙打听了,实在找不到来路。所以才可怜小的,让小的跟着公公姓。”
横翠同情起来,上前便塞了个小包到他怀里:“怪可怜。洪凤最是个心善的,你跟着他吃不了亏。这个是他往常爱吃的点心,你给他带回去,自己也吃些。以后有什么鞋袜要帮忙的,直接回来找姐姐们。洪凤都不跟我们客气的。”
小内侍到底还是被横翠吓到了,身子一阵阵发僵。
桑九笑起来,拉开横翠,笑道:“说了让你别怕。回去问你洪公公就知道了。我们这边没事了。回去让你洪公公多保重身子。”
小内侍低头应诺。却不就走,微微转身,面对着邹充仪躬下身子去。
邹充仪看他还记得要讨自己的回话,心里十分满意,笑道:“果然是好孩子。你跟你洪公公说,我知道了。让他放心。”看着小内侍,又笑道:“你也一样,以后有事,随时来幽隐。我让人给你开门。”
小内侍显然觉得有些意外,身子又顿了顿,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看了看邹充仪。
于是邹充仪便清晰地看到了小内侍的面目:一张娃娃脸,两只眼睛显得过于肃穆,鼻子直直的,唯有一张嘴长得不漂亮,嘴唇厚厚的,显得有些憨。
邹充仪心里一阵恍惚,这孩子的眉眼,怎么有些眼熟。
桑九却已经瞧了出来,心内一惊,却没有说出来,只是面不改色地笑着对那小内侍道:“行了,你快去吧。我们得赶紧办你洪公公交代的事儿了。”
小内侍连忙低头施礼,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邹充仪看着他的背影,脸色微微地沉了下来:“这孩子到底是什么人?”
桑九看了看茫然的横翠,轻声道:“怕是洪凤特意送来让咱们看看的。婢子觉得,鼻子像花期。”
邹充仪冷冷地哼了一声,森然道:“如今这奴才们啊,手一个比一个伸得长!沈迈前脚替圣人教训了赵尚书,洪凤后脚就替本宫找来了武家人!本宫怎么觉得,这大明宫的天,快要翻了?!”
桑九和横翠都觉得后背一凉,不约而同急忙都把头低了下去。
邹充仪深深呼吸,一刻,平静下来,方道:“横翠去一趟内侍省。把花期以前绣的所有手巾都送去。问问孙德福:值了么?”
孙德福看着手上的手巾。
那是大约二十几条各种料子的素色手巾,长的、方的都有,甚至还有两条汗巾子。
都绣着自己以为是特意绣给自己的翠绿的竹子。
各种姿势,各种长短。
有的倚石,有的伴草,有的迎风,有的被雪。
孙德福的手不停地抖,抖得连双腿都忍不住抖落起来。
横翠看着他煞白的脸,心下也忍不住可怜起来,叹口气,轻声道:“这是她所有的东西了。别的她觉得贵重的都带走了。只有这些,她不稀罕。”
孙德福双手抖得更加厉害了,厉害到,双手都捧不住那些绣品了。
手巾子们飘然落地。
那些竹子被弃若敝履。一个个没了骨气似的,躺在地上,无精打采。
横翠看着孙德福,半天,才又叹了口气,道:“娘娘让我问公公:值了么?”
孙德福只觉得心头如被雷击,眼前一黑,喉头一甜,一口血喷在了地上,染红了那一堆绣着翠竹的素色手巾。
如竹上,开满了桃花。
桃花劫。
☆、174。第174章 唠叨
孙德福跟明宗告假三日。
郭奴也陪着告假。
明宗讶然之余,不由得回身便踹了洪凤一脚:“吃里扒外的东西!”
洪凤硬生生受了这一脚,脸上皱得跟包子一样,然后一瘸一拐地仍旧低头不吭声跟着明宗到处走。
第四天,孙德福到宣政殿销假。同时呈上了药香案的调查结果。
结论到底是什么,除了明宗和孙德福,外人不得而知。
但是,郭奴回了幽隐,洪凤退回到宣政殿的院子里继续帮着明宗和孙德福笑眯眯地守门,大家都有目共睹。
幽隐长出了口气。
沈迈也停了一回每日清晨的骑射。
自然,也有很多人,恨恨不已。
戴皇后就觉得事情要糟,气得在清宁宫打骂宫人,背转身又跟梅姿发牢骚:“这个姓邹的,怎么就阴魂不散呢?孙德福都成了半个死人,她还能给拽回来!”
梅姿却小心地提醒她:“洪凤出身幽隐,如今羽翼渐丰,娘娘要未雨绸缪。”
戴皇后不以为意地一挥手:“上回不是你说的么?不是他帮忙,圣人还来不了清宁宫呢。没事,一个被孙德福压制了多年的小内侍,一旦本宫给他出头的机会,他必然不会不接着。”
梅姿欲言又止,只能自己在心里悄悄地叹气。
自家主子这个刚愎自用的性子,到底何时能改啊?
贤妃听说了,却觉得很好,懒洋洋地跟平安说闲话:“顶好皇后和邹氏势均力敌,不然,下一个就轮到咱们倒霉了。”
平安笑着不答,却给贤妃沏了碗最香的桂花茶来。
贤妃便也笑了,横了平安一眼,娇嗔:“小丫头,惯会装神弄鬼的。”
赵贵妃听说了此事,终于明悟自己之前是被皇后当了挡箭牌,暗自悔恨不已。只好****跟清溪抱怨。
清溪却觉得,赵贵妃此时被冷落,也不算什么坏事,所以,再次沉默了下去。
孙德福回归的第二天晚上,明宗闲步到了幽隐,心情显然十分好。
横翠打开门,先看到孙德福虽然憔悴却恢复了惯常表情的脸,不由便是一愣,待反应过来,便抿着嘴一笑,竟没有先招呼明宗,反而对着孙德福行了个礼:“公公,您好了?”
明宗在后头看着,呵呵地笑,骂道:“德福,连个小丫头都能这样随意奚落你了呀!朕看你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孙德福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只是微微笑笑,回头道:“老奴不过是圣人的一条狗,什么脸不脸的,老奴没脸。”
横翠却听不得这话,忙着先给明宗蹲身施礼:“见过圣人。”
站起来时,却接着便去驳孙德福的话:“公公这话不对。”
明宗抬腿往里走,一边笑问:“哦?哪里不对?说来听听。”
横翠先翻了孙德福一个白眼,方道:“咱们都是主子的下人,说起来,我横翠也是我们娘娘座下的一条走狗。可那又怎样?我就觉得自己有脸。而且,因为跟着我们娘娘,我这张脸,还十分的珍贵。寻常人打不得,普通人驳不得,便是别的主子们想要给我没脸,也得看看我们娘娘乐不乐意。”
停了一停,竟然直直地看到孙德福脸上,道:“孙公公,我说话不好听,您别不乐意——您是内侍,是给圣人端茶倒水的下人,可您也是两省大总管太监,是陪着圣人从小长到大的人,是事事、时时、处处都在圣人身边捧剑的人。说得轻些,您是御驾最得用的奴才,说得重些,您是圣人最贴身的近人,是吾皇最后一道安全的屏障。我们线娘说得好,您是给圣人帮了一辈子忙的人,我们幽隐是真心地敬重您。”
说到这里,明宗已经不由自主在正房台阶下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眼睛熠熠发光的横翠。
横翠却仍旧直直地看着孙德福:“公公若也这样妄自菲薄起来,当自己不是个有脸的人。那您让全天下那些离圣人更远、却格外想要报效圣人的人怎么办?公公,您是我们这些下人里最尊贵的一个人。或者说,您是全天下的奴仆里,最尊贵的那个人。我们都看着您呢。您得有脸,您必须得觉得自己特别有脸,不然,我们这些人,这样长的一辈子,还有什么奔头?!”
明宗听着这话,赞叹不已,看着孙德福渐渐氤氲的眼睛,也有些鼻酸,笑道:“德福啊,真的觉得这辈子白活了吧?好好跟人家学学!别让你主子我,在她主子跟前,觉得自己不会调教奴才!”
正说着,桑九已经挑起门帘,笑吟吟地接了出来:“见过圣驾!”
明宗进门去了。
孙德福有些呆愣地立在门外,回头看着横翠:“你这是……”
横翠叹口气,低头给孙德福福身深深施了一礼:“公公,横翠都是肺腑之言。您是个难得的有才能有善心的好人。您自暴自弃,咱们一院子的人,都觉得格外可惜。”
“婢子舔着脸说一句,毕竟跟那个人半生的姐妹。所以,如今冒昧,必要替她多谢您的厚爱。但婢子也必得发自真心地说一句:好公公,她真的配不上您。您是块金子,她却只是个银包铁的簪子而已,无论如何都戴不到您这两省大太监的发髻上。”
“圣人到底有多倚重您,您心里是清楚的。我们娘娘到底有多尊重您,您心里想必也是有数的。至于外头到底有多少人恨您,婢子想来,您也未必不明白。这种时候,您要真是就此消沉,您得让圣人多伤心、我们娘娘多失望?您得让多少不相干的外人看了热闹?亲者痛,仇者快,那个景儿立马就能实现。”
“您快好起来吧!不论那个人想要如何利用您,不论别个人想要怎样陷害您,您都活得跟以前一样意气风发,一样从容不迫——那才对得起您自己个儿的前半辈子啊!”
“您得,您得争口气啊!”
横翠说到最后,几乎已经是苦口婆心了。
尹线娘看看躲在一边、几乎要哭出来的郭奴,扑哧一笑。
孙德福本来听得越来越沉默,却被这笑声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来。
却见尹线娘笑着拍手道:“呀哟哟!孙大总管也被横翠姐姐婆婆妈妈一回啦!太好了!我还没见过谁能逃得过横翠姐姐这种唠叨呢!上回桑姐姐差点一头撞到门框上!”
孙德福自己也听得嗤地一声笑,半天,笑骂道:“德行!老夫还真不明白么?真是线娘说的,唠叨死了……”
说完,赶苍蝇似的用拂尘轰横翠:“守你的门去!”
☆、175。第175章 大限
明宗坐在邹充仪对面,脸却扭向窗户,格外用心地听外头的动静。
邹充仪和桑九相视一笑。
明宗听了个全套,笑嘻嘻地转过头来时,就看到主仆俩正在默契地挤眉弄眼,便笑着骂道:“又在我眼皮子底下弄鬼儿呢!?你们这一个院子,就没一个好人!”
桑九噗嗤一声笑,却做了神秘状,悄声道:“圣人,您这样英明的天下之主,怎么就爱来我们这坏人呆的地方呢?”
明宗哈哈大笑,手里的酒盏哗地泼了桑九一脸:“臭丫头,当着满院子的手下,朕让你也狼狈一回!”
邹充仪看着愣住了的桑九,也笑起来:“该!你以为圣人真没脾气呢?他怎么就爱来咱们这儿了?不就是物以类聚么?”
桑九听了,便又是噗嗤一声笑,摆手往外走:“婢子瞧出来了,这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婢子给主子们倒地方,这就去换衣裳。”
明宗早已伸手去拧邹充仪的香腮:“好啊!你敢说朕也是坏人!”
桑九一边拿手巾子擦着脸上的酒水,一边笑吟吟地走了出来,瞅着横翠的背影,对孙德福笑道:“如何?孙公公领教了吧?我们横翠不动心思就罢了,万一对着谁起了看重的意思,那人可万万不要出半点儿错。否则,就等着她催动内功施展她那百战百胜的唠叨大法吧!你去问问洪凤,都被横翠唠叨哭过!”
孙德福心里只觉得一阵阵地暖,眼眶便有些湿,笑着竟然欠了欠身:“我知道的。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