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身战兵-第38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重伤者,安家费,白银三百两,战死者,给家属发银五百两,打仗期间,全军将士,三倍发饷银。”
沈浩这番话马上传遍全军。
这个时空,一亩良田,值七两银子,三百两银子,可以买三十亩田,外加一处砖瓦宅子,过上小康生活。
对于普通百姓而言,这是巨大的诱惑,而沈浩招募的青壮,差不多全出自普通人家或穷苦人家。
挣扎在底层的青年,才能吃得下苦,才会为了改变命运而拼命。
五百两银子,则堪称巨款,相当于三十万人民币的购买力,一人战死,全家享福,在底层士兵看来,值!
四千兵跪在地上,叩谢沈浩的厚待。
他们不担心沈浩言而无信,这一年多,沈浩留给他们的深刻印象,一是高深莫测,二是说到做到。
养着四五千兵,如此优厚的抚恤待遇,江心洲的财政勉强承受的了,可以后要是养几万十几万的兵,光靠走私贸易,肯定不行。
沈浩琢磨着,打完这场仗,扩大海上走私贸易的同时,得把一些能卖高价钱的玩意捣鼓出来,比如好的酒、玻璃、香烟。
打扫战场的兵,将女直战死骑兵身上值钱物件,悉数上交,沈家军对战利品有着严格规定:必须上交,不得哄抢,违者斩。
在沈家军,拿着高工资,无论死活,以后都有保障,没谁耍小聪明私藏该上交的东西,再者,这些兵已被沈浩练出了傲骨,也不屑这么做。
正当沈浩的兵打扫战场时,一队大周骑兵疾驰而来,确定是友军,这队骑兵才靠拢过来。
沈浩目测,这一大队骑兵,至少三千骑,王字大旗迎风招展,大周缺马,只有西军配备骑兵集团。
这是因为西军在三十年前,从西贼手里夺下了熙河两岸野马聚集的大片草原,经过三十年,打造出大周第一支,也是仅有的一支人数上万的骑兵。
两军主将相隔七八米遥遥抱拳。
“在下乃西军勤王之师,先锋官,参将王元。”貌似三十五六岁的王元,率先报出姓名、官职,带着一股傲气。
战死在大黑河北岸的王实,是他表哥,他父亲,正是西军总管,王沁,王沁麾下,七个总兵官,四个是王家的人,剩下三个,也是王沁提携起来的,所以,王家是当之无愧的大周军界第一门阀。
王元自然有骄傲的资本和底气。
好在王家几代都对朝廷忠心耿耿,加之有北疆边军制衡,且各军粮饷,掐在朝廷手里,多疑的柴熙瑞,才没把王家视为潜在威胁。
“在下沈浩……”沈浩只是道出姓名。
不过沈浩身上的官服,王元认识,跟他身上的一样,只不过他的官服被盔甲遮住了大部分。
所以,王元不敢过分轻视沈浩,年纪轻轻的参将,要么自身实力很猛,要么家世很猛,或抱住的大腿很粗。
下一刻,王元看到被堆叠起来的女直骑兵尸体,还有沈浩缴获的四百多匹健马,不禁诧异。
“这些都是女直骑兵?”王元难以置信问沈浩。
“是,刚刚跟他们打了一仗,两千骑,有一半留在这里。”沈浩笑着回答。
“看来女直不过如此,重骑兵竟被步兵击败。”王元面露轻蔑之意,而后审视沈浩的兵,不禁动容。
倒不是这位王将军被沈家军的军容震撼,而是觉得沈家军的盔甲实在是高大上,若是穿在他的骑兵身上该多好。
他惦记上沈家军的盔甲,但听沈浩说女直败兵刚走没多久,立功心切的他,顾不上询问盔甲的出处,马上决定追击女直败兵。
连一声告辞都懒得说的王元,带着三千骑兵,去追女直败兵,他觉得能被步兵打败的女直骑兵,稀松平常,他带着三千人,一打三,稳操胜券,运气好点,甚至能全歼对方,一战成名。
三千骑兵,带起滚滚烟尘而去。
骑在马上的沈浩微微撇嘴,这位王将军立功心切,多半得吃大亏。
第八百零九章 破城之日
女直战死者的头颅,全被割掉,尸体就地掩埋,若任由腐烂,多半引发疫病,这也是沈浩一路上命手下士兵埋死人的原因。
这个时代,大灾之后,必有大疫,就是因为各种尸体处理不及时。
至于让士兵割掉敌人脑袋……这是这次胜仗的最有力证明,再者,当今天子昭告天下勤王之师,杀一女直人,赏银一百两。
人头,等于白花花的银子。
正缺钱的沈浩,哪能放过。
一千颗人头,就是十万两白银。
大周朝廷垄断海上贸易,且不是太重农抑商,懂得收商税,国库充盈,兑现柴熙瑞的承诺,绝对没问题。
况且君无戏言。
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沈浩一点不担心人头砸在手里,带来的五百辆大车里,有十辆大车装着生石灰,可存放几千颗人头。
打扫完战场,沈浩传令全军就地休息。
百余哨骑散在周边。
四千兵、一千民夫席地而坐,吃着炒面、肉干,喝着水,之前与女直铁骑厮杀过的长矛兵,开始讲述那不足半柱香时间的厮杀什么感觉。
排在后边,没机会捅死几个女直人的长矛兵,瞅着别人显摆,特郁闷,全在心里憋了股劲儿。
沈浩则带着十多名军将,慰问伤员,那个双腿被女直兵用大斧砍断的伤员,已失血过多而死。
在没有青霉素没有很好止血手段的当下,重伤,意味着死亡,侥幸活下来的,十之一二。
虽然沈浩出兵前已做好充分准备,带着一支经他亲手培训的战地急救队,还带着具有止血消炎功效的草药,可面对双腿被斩断这么严重的伤,依然束手无策。
众目睽睽下,沈浩站在尸体前,鞠躬默哀。
聚在一起的伤员错愕,在这尊卑有别阶层分明的时代,底层士兵战死,主将看都不看一眼,很正常。
沈浩这么做反倒不正常。
可这不正常的做法,使伤员们热泪盈眶。
沈浩鞠躬默哀,跟在沈浩身后的军将当然得有样学样,一个个也被沈浩感动,觉得跟着鞠躬,一点不丢人。
“把他放在装石灰的马车上,我的兵,无论在哪战死,都能魂归故里!”沈浩说到最后,话音铿锵有力,俨然是对所有士兵做出的承诺。
“愿为将军赴汤蹈火!”
一个伤员喊,其他伤员跟着喊。
最后四五千人,齐声呐喊,喊声震天。
休息了半个时辰,沈家军继续前进,目标是汴京,勤王,就是去保住都城。
“粮草,各种干粮,还能维持多久?”骑在马上的沈浩,问被他喊过来的军需官,行军打仗,粮草是重中之重。
军需官肃然拱手,道:“禀将军,由于一路上,一直从各府县补充粮草,粮草与出发时相差无几,不过,肉干、鱼干、腌菜都已消耗过半。”
沈浩缓缓点头,照这么计算,粮草和各种干粮,加起来,够他的兵,饱餐半个月,若省着吃,维持二十天不成问题。
临近汴京,到处是女直骑兵,如果进不了汴京,补给会很困难,但愿汴京之围,二十天内可解。
不然,就得只身去闯女直大营,杀尽他们的高级将领,包括东路军元帅,被奚人称为魔帅的金宗翰。
沈浩如此想。
眼下这厮不去闯女直大营,是想利用勤王的机会,练他的兵,真正的雄兵,需要战争来磨砺。
距汴京越近,沈浩越谨慎,把两百斥候,全派出去,这些斥候,是秦武、姜宁、赵虎、吕战,招募来的,多是江湖上的练家子,骑术高超,身手不差,遇上女直的巡逻小队,能轻松应对。
沈浩谨慎,是不想意外发生,让他的兵处于险境,出现更多的死伤,既然把这些热血男儿带出来,他就有责任,把他们完好无损的带回去。
行军不到一个时辰,又有斥候回报,大股溃兵狂奔而来,不过这次不是步兵,是上千骑兵。
骑兵?
沈浩想到傲气的王元。
为防万一,沈浩下令停止前进、全军戒备,并让火铳营顶到前面,远距离扼杀各种威胁,可避免伤亡。
如沈浩所料,溃败的骑兵,正是王元的人马,三千骑,不到一个时辰,只剩下不到一千。
腿上中了一箭的王元由亲兵护卫着,跑在最前头。
忍痛骑马的王元看到沈字大旗,以及森严的军阵,脸色铁青,眼中充满怨毒之色,恨沈浩不告诉他女直铁骑的实力。
他的三千骑兵,被调头死战的一千女直败兵,来回冲击、绞杀,不到半柱香的功夫,斗志彻底崩溃。
女直铁骑之凶悍、战力之强,超乎西军众人的想象,当即就懵了,没命的往回逃,幸亏对方没追。
阴老子。
看老子笑话。
老子跟你没完!
王元咬牙切齿盯着沈浩的将旗。
自己大败,怨别人,这货也是个奇葩,不去想想,追击前,给没给沈浩多说什么的机会。
怨恨没有冲昏王元的头脑,带着残兵败将,绕过沈家军,能把女直两千铁骑打残的狠角色,眼下,他敢恨不敢惹。
王元连招呼都不打,带兵远去。
沈浩不用瞅王元,就知道王元什么心思,冷笑一下,命令各营继续前进,丝毫不担心遇上女直主力。
这厮料定,女直主力正卯足劲围攻汴京。
汴京城头。
禁军仅存的可战之兵带着民壮、差役,苦守这座坚城近半个多月,一个个疲惫不堪,在女直大军停止攻击的间隙,倚墙休息。
城里的大户人家,包括各国公府、侯府,都派家丁带着好酒好肉上城慰问守城的军将、兵丁、民壮。
禁军统领樊刚,带着百余御林军巡视城防,时不时皱眉,情况不容乐观,大多数禁军将士斗志濒临崩溃。
若非汴京各种城防器械完备、滚木礌石不计其数,光凭临时拼凑起来的守城力量,不可能守到今天。
可眼下,各种器械要么损坏,要么快用完,而金宗翰的八万主力,尚未出动,这两天攻城的,全是奚夷降兵。
樊刚前天建议圣上,把守卫皇城的一万御林军调到外城,可柴熙瑞不答应,认为御林军放在身边比较安全。
古往今来,外城一旦失守,等于断绝皇城的水源、粮食补给,往往是不攻自破,偏偏圣上不以史为鉴。
樊刚想到这些,黯然叹气,眼下,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负责抬尸体的民壮,一拨又一拨从樊刚面前过去,残酷的攻防之战,已使这些民壮显得麻木、呆滞,忘记向樊刚行礼。
巡视城头不到一炷香功夫,樊刚看到的尸体,超过两百具,这么快的减员速度,带给樊刚极大压力。
呜……号角声响起。
这意味着女直又要发起进攻。
樊刚赶紧摒弃杂念,一个箭步,站到垛口前,距护城河五百步的女直大营,营门大开,一队队奚国降兵涌出,开始列阵。
最终两万多人构成的二十多个方阵,排成一线,前面的兵都举着大盾,后面是弓箭手,再后面是扛着云梯的攻城主力。
一次性投入两万兵,这是之前没出现过的状况,樊刚面色凝重,咬牙吼道:“传令下去,备好金汁和热油。”
金汁。
也就是熬的滚烫的粪水。
这玩意浇在人身上,不只能烫伤,还能使伤口感染,不断溃烂,在这个时代,没有什么有效治愈方法。
由于有护城河的阻挡,女真的大型攻城器械,无法靠近城墙,不过五丈宽的护城河上,已被奚国降兵架起数十座简易木板桥,足以使攻城的兵,源源不绝涌过去,而守城的疲兵却没胆子冲出来破坏这些简易桥。
站在在垛口后的禁军统领樊刚也束手无策,哪怕他是一流高手,同样不敢贸然跃下城头去毁桥。
女直那边的高手更多更猛,跃下城头容易,再想上去,恐怕难如登天。
倚墙休息的疲惫之兵,在军官的喝斥声中,陆续站起来。
号角声不绝。
东、南、西三面的女直大营,同样有大队兵马涌出,少则两三千,多则五六千,显然是在牵制这三面城墙上的守城兵丁和禁军中的高手。
正对汴京北面城墙的大营之内,头戴金盔身穿金甲,尽显绝世强者气场的金宗翰,在数十员猛将簇拥下,走向三丈高的观战台。
这是最后一次用奚国降兵消耗对方的兵员和斗志,估摸这一轮攻势下来,守城之兵,就算不垮掉,也得斗志尽失。
这便是金宗翰要亲自登上高台观战的原因,这位女直东路军元帅,认定今天就是破汴京之日。
“元帅……”
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格外突兀。
已经走到高台下的数十人,包括金宗翰,齐刷刷侧目,十几名浑身是血的汉子跌跌撞撞扑过来,跪倒在地上。
“乌古烈,乌古闵,二位将军战死,我部两千骑,折了一半。”职位最高的汉子说到最后,或许太过悲愤、自责,哽咽起来。
两千骑。
折掉一半,主将战死。
大首领起兵以来从未有过的惨败。
数十悍将面面相觑,金宗翰眼底闪过一抹阴霾之色,眼神锐利如刀,令麾下众将不敢直视,冷冷问:“莫非你们遇到前来勤王的西军主力?有几万人?”
汉子摇头,而后硬着头皮道:“是……是四五千长矛兵把我们打成这样。”
“什么?”金宗翰猛地瞪大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第八百一十章 秘密武器
四五千长矛兵打残两千骑兵,而且是女直铁骑,不是奚国降兵,无论是奚人,还是周人,都会为此惊诧,难以置信。
大周最精锐的边军,在野战中,连萧大石的残兵都难以抵挡,而女直铁骑可令萧大石望风而逃。
以此推算,除非有神仙相助,不然四五千长矛兵,绝对会被两千女直铁骑碾压成渣,可这次败的却是女直。
从未败过的女直人,当然更震惊,这也是老谋深算从不为任何事一惊一乍的魔帅,失声喝问的原因。
跪在地上的汉子又弱弱重复一次怎么败的。
“说详细点!”金宗翰已无心登台观战,盯着跪在地上的十几人,脸上阴沉的吓人,周围数十悍将,大气不敢喘。
跪在地上的十多人,你一言,我一语,哆哆嗦嗦讲述整个过程,生怕漏掉什么,贻误军情。
金宗翰神情变幻,待十多人说完,冷冷喝令亲卫“把他们拖下去!”
十多人来不及磕头求饶,就被宗翰如狼似虎的亲卫拖走,他们打破女直铁骑的不败神话,宗翰当然不会饶恕他们。
“兀图,本帅命你,带领天勇、天雄、天威、天猛,点起五千……一万精骑,五百黑甲铁浮屠,全歼这支长矛兵,连他们的主将在内,不留一个活口。”宗翰说到最后,杀机毕露。
长矛兵打败女直铁骑,这消息一旦传开,会削弱女直的生猛形象,甚至会提振南人的军心、士气。
必须以雷霆手段将这种可能,扼杀在萌芽状态。
宗翰如此想。
一万精骑,五百黑甲铁浮屠,这是可以冲垮奚人十万轻骑兵的强大战力,且由五位悍将率领。
主将兀图更是宗翰的侄子,女直年轻一辈儿,第一高手。
这么兴师动众,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
在场的很多人暗暗琢磨着,在他们看来,乌古烈、乌古闵战败,是没把对方当回事贸然冲击的结果,说到底,是太轻敌。
再者,两千骑大半天时间,击溃十数支勤王之师,人疲马乏,这也可能是导致失败一个原因。
总之,金宗翰麾下诸将,大多不认为,这次失败是勤王的长矛兵战力太强所致,贴切的说,他们依然心高气傲。
五员悍将领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