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唐后传-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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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恭看罢,不住地赞叹,老子英雄儿好汉,强将手下无弱兵,看现在,忆当年,心里很不是滋味。遂高声叫道:“对面马上是明儿么?”
明儿是谁?就是单天长,这是他的乳名。老一辈的人,差不多都知道。尉迟恭这样称呼他,一是显得不外,二是表示亲热。哪知,单天长把眼一瞪,厉声问题:“你是什么人,竟敢如此放肆?”
尉迟恭不悦,冷笑道:“怎么,连我也不认识了,我不是你叔父尉迟恭吗?”
“哇呀呀呀!”单天长闻听暴叫道,“原来是尉迟匹夫!你还记得御果园之仇吗?当年若没有你解救李世民,我爹也不会被抓住,被害身亡。你就是罗成等人的帮凶,老单家的冤家对头,某正要将你等活擒,给我爹爹祭奠亡灵,没想到神使鬼差,竟送上门来,还恬不知耻地自称叔父,真是吊死鬼抹胭粉——死不要脸,你还不快些拿命来!”
尉迟恭被单天长骂得脸红脖子粗,面色比猪肝还难看,强压怒火说道:“天长啊,不要把话说得太绝了。不错,当年我跟你父亲交过手,可那是各为其主哇!我也好,罗成也好,包括唐天子在内,都没有心要你父的性命,无奈你父他太犟了,见谁骂谁,见谁打谁,好似疯子一般,尽管如此,众人还苦苦劝他降唐。他不应该一脚把秦王踢倒,差一点要了李世民的命。秦王忍无可忍,这才把他杀了。按理说,老单家已犯下抄家灭门之罪。可是,秦王不忍,给你爹装殓起来,派专人运回山西潞州天堂县,并拨下专款给你爹修坟立碑,四时祭祀,还加封你为四品官位,归皇家抚养。天长啊,我以为唐天子能这样对待老单家,已经够得上大仁大义,无可指责了。可是你,光想到父亲的死,却不问他为什么死的?到底怨谁?这可就大错而特错了。远的不说,就依目前而论,你公开插旗造反,争城占地,口口声声要平灭大唐,已犯下了不赦之罪。可是,唐天子仍有明诏劝你投降。唐营众将,包括我在内,仍拿你当个孩子,不忘你父的旧情。你可不要走你爹的老路哇……”
“放屁!”单天长怒道,“黑贼,少要巧言狡辩,老子不买你的账,你就拿命来吧。”
说罢催马抡槊,直奔尉迟恭。这时他就听身后有人喊:“且慢动手,把这个黑鬼交给我吧。”
单天长带马观看,说话的正是手下的爱将巡海夜叉金顺。单天长点点头说:“黑鬼骁勇,你要多加小心。”
“王驾放心吧,我全包下了。”
单天长拨马回归本队观战不提。再说金顺,催开花斑马,舞动三股钢叉,直奔尉迟恭。皂袍将刚要动手,斜刺里一马飞出,早把金顺截住,来人正是铁枪大将李如辉,方才单天长说的话他都听见了,把他气得肚子直疼,有心出战,又觉得对不住死去的五哥单雄信;有心不战,又实在按捺不住,恰在这时,换了战将。李如辉大喜,也不请令,挺枪跃马来战敌将,把一肚子气都发到金顺身上了。
二将对敌,各为其主,都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杀了个难解难分。五十回合,未分胜负。大力神项楚恐金顺有失,拍马舞棍,前来助战。这边的齐国远急了,舞动双锤,把项楚抵住,齐国远绰号空锤将,常用纸糊的大锤唬人,李元霸、裴元庆、字文成都被他唬住过。但是,时间长了,别人也就不上当了。齐国远只好使用真锤了。这些年,他的功夫也有所长进,一般人不是他的对手。老齐和李如辉的交情最厚,因此出马助战。别看这个人武艺平常,可有股虎劲儿,又龇牙,又瞪眼,连喊带叫唤,胆小的还真得被他吓唬住。就见他把两柄大锤一碰,“咣啷”一响,“哇呀呀”叫道:“小辈,报上名来!”
大力神道:“项楚是也!”
齐国远狂笑道:“慢说你是项楚,你就是霸王项羽,某也不惧,我的儿呀,你拿命来!”
项楚一听,谁是你儿?也大怒道:“狂徒休走,着棍!”
锤棍并举,战在一处,四员大将,打成了两对。贾云福恐两位盟弟有失,拍马舞刀,欲待助阵,被单天长手下的吞江霸下孙亮截住,两口大刀绞在一处。望天吼朱能性起,晃双钩冲上战场,被柳卅臣横枪拦住。八个人、八匹马,杀了个沙尘滚滚,天昏地暗。两方的军兵摇旗呐喊,擂鼓助战。大地在颤抖,山谷绕回声,直惊得百鸟腾空,万兽逃避,好一个壮观、激烈的场面。
单天长见了,热血沸腾,顿起杀机,抡槊跃马冲上军阵,高声喝道:“黑贼,来来来,与某大战三百合。”
尉迟恭无奈,只好飞马出阵,前来迎战。单天长抡开重约百斤的鎏金大槊,劈头便砸,尉迟恭双手托矛往上招架。两件兵器碰在一处,“咣啷!”把大槊颠起来四尺多高,单天长就觉得两膀发酸、虎口发麻,心说,黑家伙,好大的劲儿。尉迟恭震得可比他厉害得多,就觉着两膀的关节响了一声,虎口震裂,鲜血顺着手指缝就流出来了。尉迟恭在马上晃了两晃,几乎摔于马下。正在这时,单天长的大槊又砸下来了,尉迟恭咬着牙,又把大槊举起来。二马一错镫,一个奔东,一个奔西,然后又圈回来凑在一起,尉迟恭抖矛,见心便刺,单天长用槊往外挡,尉迟恭不敢碰他的兵器,急忙把枪抽回,二人抽招换式战在一处。
尉迟恭一边打着,一边偷眼观看,他发现单天长的武艺可比单雄信强多了,马快槊沉,招数精奇,再加上年轻体壮,精力充沛,好比猛虎争食,勇不可挡。难怪人常说,英雄出少年,新人换旧人,这话一点也不假。尉迟恭又自叹道:老了哇,老了,人不服老可不行,跟人家比起来,已明显露出手脚迟钝、体力衰败了。
十几个回合过去了,单天长越战越勇,一槊快似一槊,一槊比一槊力量大,把尉迟恭累得吁吁带喘,热汗直流。恰在这时,二马又一错镫,单天长把大槊交到左手,探出右手,轻舒猿臂,“嘭”,一把把尉迟恭的战带抓住,用力往怀中一拽,嘴里说了声:“你给我过来吧!”将皂袍将走马活擒。单天长把马头一转,回归本队,把尉迟恭往地上一扔:“给我绑了!”军兵们往上一闯,把尉迟恭的甲胄扒掉捆了起来。唐军见主帅被俘,乱成一团,被潞州兵杀散。贾云福、柳卅臣、齐国远、李如辉也败下去了。潞州兵乘胜追击,一口气把唐军杀退二十多里,掠获的胜利品堆积如山。单天长恐穷追有失,忙传令鸣金收兵。
且说唐营官兵,在白河旁收住脚步,立起大旗,收集残兵败将。齐国远传令在河边扎下营寨,并派出专人向军师徐懋功告急。
齐国远分派之后,放声大哭道:“完了,尉迟元帅完了,非被单天长杀了不可。”
李如辉也垂泪道:“黄鼠狼抓鸡——准下死口,看来老元帅凶多吉少了。”
众将唉声叹气,一筹莫展,只有耐着性子等候军师。
“报——”蓝旗官急匆匆走进大帐说:“程咬金老千岁驾到。”
“啊!”
众人听了又惊又喜,急忙列队迎接。就见营门外绣旗高挑,队伍整齐,马前四将:党仕仁、党仕杰、毛公遂、吕公旦。马后四将:张公、李义、樊虎、连明。正中央闪出马鞍上端坐着鲁国公程咬金。
前文书说过,李世民两路派将,让程咬金为总督粮官,专门负责押运粮草,供应军粮,好像现在的总后勤部。
程咬金从各地征得粮草三万石,军衣两万套,火药兵器若干车,从长安起身,往阵前运送,今日正好路过定军山,与齐国远众人相遇。众将把老程接进大帐,程咬金往左右看看问道:“大老黑呢?他没和你们在一起?”
齐国远把大嘴一咧:“四哥呀,尉迟元帅他,他……呜呜……”
老程脑袋“嗡”了一声:“怎么,他死了不成?你倒是说呀!”
贾云福道:“四哥,你先别着急,是这么回事。”
他就把战场上的经过讲了一遍。老程听完把脚一跺:“混蛋,你们都是混蛋加三级!”
李如辉愣道:“此话怎讲?”
老程道:“单天长是谁,还不是你们的侄儿,你们的嘴是干什么的,不会好好地劝劝他吗?”
柳卅臣道:“他得听劝哪!老无帅也劝了,他张嘴就骂,六亲不认,比秃尾巴狗还横,谁忍受得了?”
“饭桶!一帮饭桶,看我的。”
老程是个热心肠的人,他感到问题严重,如不赶快设法把尉迟恭救出来,他的性命就难保了。他思考片刻后,对众将道:“这样吧,我亲自到定军山去一趟,非把老黑要回来不可。”
说罢站起来就走。齐国远急忙把他拦住:“四哥,不行啊。那单天长可不是东西了,把咱们都当成了仇人,你这是飞蛾投火,自寻死路。”
张公、李义也说道:“齐将军之言是也,老千岁还是不去的好。”
“废话,全是废话,我不去,你们又不敢去,谁解救尉迟恭?”
一句话,把大伙都问住了。老程道:“事到现在,不是鱼死,就是网破,不豁出去是不行了。你们在此牢守营寨,不要挂念着我,如能把尉迟恭要回来,当然是最好了。
倘若要不回来,也就没有办法了。”
“四哥,你没想想,单天长能饶得了你吗?”众将担心地问。
“这个……也很难说,为了尉迟恭,我也豁出命了。事不宜迟,去晚了就麻烦了。”
老程在辕门外上了马,直奔定军山。齐国远不放心,率领五百马队,一直把他护送到山下。他拉着老程的手说:“四哥,千万要当心哪!您估计什么时候能回来?我好来接你。”
老程道:“不必了,还不知我这条命保住保不住呢,你赶快离开此地吧。”
老程说着,双脚点镫,一人一骑,飞奔山口,早被守山的军兵发现了,“呼啦啦”往上一闯,把老程围住,十几张硬弓弩箭对准老程的前后心。几名刀手把蝈蝈红的丝缰抓住,其中有个头目,横刀问道:“你是干什么的?竟敢深入营寨重地!”
“把他拉下来,剁了他,剁了他!”
另外几个军兵喊叫着。
“你敢?!”老程把大肚子一腆,眼珠子一瞪,高声吼道:“瞎了你们的狗眼,连单天长的干爹都不认识了。还不快给他小子送信儿去,叫你们王爷快来接我!”
老程真有点儿唬劲儿、把这些军兵都给震住了。那个头目把牙一龇,点点头说:“是是是,对不起,对不起,请问老太爷贵姓高名?”
老程怒道:“放屁,我的名姓也是你们随便问的吗?”
“是,老太爷千万别生气,容我等前去禀报。”
第七回 一言为定
程咬金怀着复杂的心情,来到定军山前,口口声声说是单天长的干爹到了,叫单天长率全队迎接。其实老程说的都是实话,当年他与单雄信果然是这样定的。那段书叫“三贤馆旧友重逢”。只因瓦冈山散将,老程、秦琼、罗成三人无处投奔,后来流落到洛阳与单雄信相遇。那时单雄信已在洛阳招了驸马,扶保洛阳王王世充,王世充把妹子王赛花许配给他,单天长就是赛花夫人所生,那年只有几岁,乳名叫明儿。程咬金三人,经单雄信的引荐,暂时也保了王世充。单雄信为了收买他保洛阳王,不惜将自己的驸马府三贤馆让给他们住。老程闲着没事,常到驸马府去看单雄信,也与明儿常见面。老程非常喜爱他,一见面就叫明儿,明儿也离不开老程,动不动就去三贤馆找老程玩儿去。
后来单雄信就说:“四哥,您要是喜欢这个孩子,就收个干儿子吧。”
老程大喜:“对,我早就有这个心思。明儿就算咱哥俩的儿子,等他长大了你给他娶个媳妇,我给他娶个媳妇,你给娶的媳妇生了孩子姓单,我给娶的媳妇生了孩子姓程,这叫一子两不绝,亲上加亲!”
单雄信满口应承,把明儿叫过来给干爹磕了头,老程为这件事还在三贤馆大排宴席祝贺。这件事老一辈的人都知道,单天堂当然更不会忘了,所以老程说这话理直气壮。
那个头目听了,满脸赔笑说:“老人家稍候,容小人到里边通禀。”说罢撒脚如飞,赶奔中军送信。
单天堂的中军宝帐设在定军山的半山腰上,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此刻,大帐里的人正在紧张地忙碌着,原来帅帐变成了灵堂。正中央悬挂着单雄信的画像,还陈列着单雄信生前的遗物:盔、甲、战袍、宝剑、弓箭、金钉枣阳架、马鞍、印鉴和一部分兵书、用具。
帅案变成了灵桌。上摆银制的神器:香炉、宝鼎、蜡、香筒,蜡上插着一对十斤重的牛油素蜡,香炉里插着三根长眠香,还摆着各种供果祭品。香案正中摆着亡人的灵牌,高三尺,阔七寸,上写着公正的楷书:“故先父单雄信之位”几个大字。案头上放着黄表纸,灵桌前放着拜垫,周围挂满了挽联素帐,整个大帐布置得庄严肃穆,令人生悲,满营众将皆戴重孝。
单天长头顶麻冠,身披孝袍,腰系麻绳,手执哭丧棒,哭得两只眼都肿起来了。在大帐外排列着八十名手下,一个个袒胸露臂,腰系白孝带,怀抱鬼头刀,满面严肃,杀气腾腾。尉迟恭被绑在一个十字形的木架上,赤身裸体,发髻被吊到铁环上。几个刽子手,光着膀子,扎着围裙,站在两边,手里提着牛耳尖刀、板斧、钩子和铆头,全是解剖人身体的凶器。在尉迟恭面前,还放着一只木桶、水瓢和一个凉水盆。几十名火头军正在张罗素斋素饭,出出进进,穿梭不断,都在紧张地无声无息地忙碌着。单天长手拄哭丧棒,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单等着素斋齐备,马上就把尉迟恭凌迟处死,开膛摘心,祭祀亡灵。他要不是这么折腾,尉迟恭早就死了。
这时,报事的头目跑到单天长面前说:“启禀王爷,您干爹来了,叫您率全队迎接。”
“什么?”单天长一皱眉,“他叫什么名字?”
“这……不知道,他老不说,我们也不敢问。他说对您一提,您就知道是谁了。”
“噢,是他?”
单天长想起来了,肯定是程咬金无疑了。
“他来做什么?不用问,一是劝我降唐,二是为了尉迟恭。”
他冷笑了两声,心中暗道:嘿嘿,姓程的,真要为了这两件事,你是枉费唇舌,自我麻烦。遂问道:“来了多少人马?”
“回王爷,就是一人一骑。”
单天长又沉思了片刻,忽然心头一亮,有了主意。吩咐声:
“金顺何在?”
“未将在此。”
巡海夜叉过来施礼。单天长道:“祭灵之事暂停,没有我的令,先别杀尉迟恭。”
“遵令。”
“朱能、孙亮。”
“在。”“在。”
“随我下山。”
“遵令。”
单天长仍然是满身重孝,绰槊上马,带着孙、朱二将,军兵一千,飞马来到辕门,抬头一看,可不是吗,孤单单冷清清就是一人一马。马上端坐一人,身高体胖,满面红光,肚子大得出了号。头戴三山王冠,身披杏黄色团龙锦袍,得胜钩上挂着一柄车轮大斧,手中提着牙骨嵌银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