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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皇家小娇妻-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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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蓁突然来了兴致,让双鱼准备一个小罐子,她要到后院的梅园采雪。用枝头上最干净的雪煮茶,煮出来的茶浓香四溢,赞不绝口。
  她刚走出院子,小脸露出久违的笑,然而这笑还没维持多久,看到对面走来的人后,慢慢收了回去。
  欧阳仪似乎变了个人,穿着白绫袄和绉纱裙,外面裹着一件牙白绣宝相花纹披风,不再总穿着那件洗得泛白的褙子。不仅如此,她头上还戴着珠花,更夺目是髻上插的金丝翠叶珠花簪子,一看便价值不菲。
  谢蓁停步。
  她像是有备而来,满脸含笑停在谢蓁面前,欠身行了个礼,“皇子妃娘娘要去哪?”
  谢蓁绕过她继续往前走,“我去哪里,是你能随意过问的?”
  她不依不饶地跟上来,“我不是关心一下你么!”
  谢蓁含笑,“我有阿爹阿娘关系,还有殿下关心,哪里轮得到你?”
  欧阳仪气噎,好不容易忍住了,故意走在她面前,金丝翠叶在阳光底下晃得人眼花,“哎,你就没发现我有什么不同?”
  谢蓁懒得理她,继续往前走。
  她在后面道:“这是表哥让人给我新做的衣裳,连这簪子也是她送的,你看好看么?我觉得颜色有点素了,不过没关系,我正好在为阿娘守孝……”
  她在耳边吵得心烦,谢蓁终于停步,粉唇弯起一抹笑,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一眼,“是挺好看。”
  她露出得意。
  下一瞬,谢蓁就笑着对她说:“你信不信你再啰嗦,我就让人把你这身衣服脱下来?”
  欧阳仪脸色一白,看谢蓁的脸色,似乎真会这么做。更何况这是六皇子府,她是皇子妃,要做什么不行?“你……”
  谢蓁收回笑,不再看她,踅身往梅园的方向去。
  *
  谢蓁的好心情被破坏干净,然而还是堵着一口气,收集了半罐子雪,这才从梅园出来。
  她小脸冻得红红,一张口便呼出一口白雾。
  双鱼一路跟着她,方才在梅园里半句话都不敢说,想劝她早些回去,但是看她那个固执劲儿,估计谁的话都不听。于是只得默默地陪着她,等她气消了,才跟她回来。
  回到瞻月院,谢蓁放下小罐子,让双鱼双雁去屋里收拾东西。
  双鱼惊道:“姑娘,为,为何要收拾东西?”
  她语无波澜,执着道:“回家。”
  她是气消了,但也更坚定了心中的想法。与其整日看着欧阳仪不痛快,倒不如回定国公府住一阵子,严裕爱怎么处置她就怎么处置她,爱送什么衣服送什么衣服。
  她不管他,随他高兴吧。
  

☆、醒悟

  听到她说回家,双鱼双雁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六皇子回来没看到人,她们这些丫鬟能有好果子吃吗?皇子妃要回家,还专门挑六皇子不在的时候,她们说什么也得拦住了……
  双鱼双雁一个极力劝阻谢蓁,一个给她倒茶消气,偏偏她是一根筋,绝对了什么事不会轻易悔改。她其实不生气了,采雪的时候就想得很透彻,阿娘说她不应该插手此事,凡事都交给严裕处理,可是严裕迟迟不处理,那她就不等他了。她先回家,何时他把欧阳仪处理好了,她再回来。
  想好以后,她更加坚定了心里的想法,见双鱼双雁没有要行动的意思,“你们究竟是谁的丫鬟?”
  两人齐齐低头,“是姑娘的。”
  她又问:“听谁的话?”
  两人抢着答:“您的。”
  她一皱眉,“那我让你们收拾东西,你们还站在这做什么?”
  于是两人不敢再有任何异议,回屋收拾东西去了。
  谢蓁坐在八仙椅上,面前是她早上刚收集的半罐子雪,原本想今日在廊下煮茶的,目下也没了那心情。她坐了一会儿,想起欧阳仪今早的打扮,叫来门外的红眉,“你去长青阁问问,表姑娘的衣服首饰,真是六皇子送的么?”
  红眉应下,转身就去办了。
  不多时去而复返,低眉顺眼道:“姑娘,婢子问了长青阁的留兰香兰……确实是殿下的意思。”
  谢蓁颔首,想了想,“上回六皇子送我的金累丝翡翠发簪还在么?”
  红眉说在,“您一直没戴过,就放在妆奁里呢。”
  她让红眉拿出来,托腮道:“你去送给表姑娘,就说是我的一片心意。六皇子都送她东西了,我总不能不表表心意。”
  红眉露出为难之色,“可……那是殿下送您的……”
  她抬眉,总是有一大堆的歪理,“他既然送我了,那就是我的。我要送谁他管得着么?你就送给欧阳仪,让她戴着,最好天天戴。”
  红眉说不过她,只好苦着脸去屋里取东西了。
  那个簪子她一次都没戴过,是严裕有一次向她赔罪的时候送她的,他当时心意不诚,只把这簪子放到她面前,别的话一句没有。谢蓁心里也有气,于是就一直没戴,一放就放到现在,如果不是看到欧阳仪头上的簪子,估计她也不会想起来。
  红眉捧着一个檀木盒从屋里出来,犹豫不决地看了她一眼,见她没有反悔的意思,这才慢吞吞地去了长青阁。
  没片刻,双鱼双雁收拾好行李,不敢收拾太多,只带了两天三的衣服和几样常用的首饰。
  两人还想劝她一劝,可是见她心意已决,便识趣地住了嘴。
  谢蓁已经让檀眉准备好马车,她领着几人往外走,来到门口时,严裕仍未回来。石阶上积了厚厚一层雪,她踩上去,松松软软的,一路来到马车旁,踩着黄木凳走上马车。她放下帘子,没再多看一眼,便让车夫启程。
  *
  她这次回去只带了双鱼双雁两个丫鬟。
  红眉和檀眉被留在皇子府,惶恐不安地等着六皇子回来。
  方才红眉受谢蓁命令,把金累丝簪子送去给表姑娘。欧阳仪一开始担心有诈,不放心地摸摸看看许久,见没什么古怪以后,才放心地收了下去。
  欧阳仪问她:“皇子妃为何要送我东西?”
  红眉脑子转得快,好听的话信口拈来,“我家娘娘见表姑娘穿今日这身衣裳,觉得这个簪子与您很般配,这才特意差婢子送来的。”
  奉承的话人人都爱听,何况欧阳仪是真心喜欢这个簪子,当即就让留兰给她簪在头上,“你把我头上这个换下来,戴上这个试试。”
  留兰取下她头上的金丝翠叶簪,换上红眉拿来的金累丝翡翠簪子,笑着道:“确实更衬一些。”
  她走到镜子前照了照,满意地左看右看,金累丝衬托着中间的翡翠芙蓉,确实精妙又细致。“……替我谢谢你家娘娘了。”
  红眉实在不懂姑娘为何要把这么好的东西送人,违心里说了几句好话,便从长青阁出来了。直到回到瞻月院,她还是有些忿忿不平,那簪子戴在表姑娘头上一点也不好看,那明明是六皇子给姑娘买的,为何要送给她?
  等等,六皇子买的?
  红眉似乎有些明白谢蓁的意图了……
  红眉与檀眉不安地守着院子,约莫酉时一刻左右,才听说六皇子回来了。两人霍地从石阶上坐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檀眉简直要哭,“要不先跪下认错吧……”
  红眉琢磨这方法可行,她们没拦住皇子妃,让皇子妃跑了,确实是大错。若是六皇子怪罪下来,打死都有可能。
  还没想出个说辞,严裕已经从门口进来了。下午飘飘扬扬下起小雪,他披着黑裘斗篷,肩上落了几片雪花,从她二人身前走过,直直走入厅堂。
  严裕解下斗篷,环顾屋子一圈,总觉得有些安静,问两人:“皇子妃呢?”
  红眉拉着檀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边哆嗦一边求饶:“殿下恕罪……”
  严裕眉心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声音都冷了下来,“恕什么罪?说清楚。”
  两人连头都不敢抬,“娘娘,娘娘回国公府了……”
  音落,屋里静了静。
  半响无声,红眉和檀眉连哭都不敢哭了,只觉得从脚底下冒出一股凉气,冷得她们浑身哆嗦。
  严裕冷冰冰地问:“何时回来?”
  红眉摇头,“婢子也不知道……娘娘走时,带走了好几身衣裳……”
  此话一出,无异于给严裕一个重击。他眉峰低压,不明白为何早上出门还好好的,傍晚一回来人就不见了,“她为何要回国公府?何时走的?”
  红眉道:“晌午走的,目下已有两三个时辰了……婢子也不知娘娘为何要走,只知道娘娘早晨去梅园采雪,路上碰见表姑娘,回来后情绪便不对劲了……”
  他凝眸,沉声问:“她们说了什么?”
  红眉摇头,“婢子也不知。”
  他看一眼这厅堂,感觉没有她以后,看哪里都不顺眼,没来由地怒火中烧,“什么都不知,要你们何用?”他举步走出堂屋,下命令道:“所有人都跪在院子里,皇子妃何时回来,你们何时再起来!”
  红眉檀眉心中一骇,这天寒地冻的,地上都是雪,若是这么跪几个时辰,那双腿岂不废了?
  可是严裕听不进去他们恳求,寒着脸走出瞻月院,到长青阁去。
  *
  长青阁里,欧阳仪戴着谢蓁送的簪子舍不得摘下来,披着斗篷在院里走了一圈又一圈。
  听说谢蓁早上去梅园采雪,她也学着拿了一个陶罐子,踮着脚尖在收集院里桐树枝上的皑皑白雪。她仰着头,一不留神被树上掉下的雪花砸到脸上,吃了一嘴雪,雪花落进领子里,冻得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她刚抹掉脸上的雪,偏头瞥见门口进来一个身影,她看清是严裕,欢喜地叫了声表哥,迎上前:“你怎么来了?我刚收了一些雪,我给你煮茶喝吧?”
  说着把陶罐捧到他面前,满脸堆笑。
  严裕却没心情,一眼就看到她头上戴的簪子,原本就阴沉的脸顿时又冷冽了三分,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头,“这簪子你是从哪来的?”
  欧阳仪以为他在夸她,抬手摸了摸,笑问:“好看吗?衬不衬我这身衣服?”
  他咬着牙,一字一字:“我问你从哪来的。”
  她这才意识到他脸色不对劲,不知为何,竟不敢说是谢蓁送的……她咽了咽唾沫,在他面前始终不敢撒谎,“是,是皇子妃送的……她说这个簪子衬我这身衣裳,所以就让丫鬟送给我了。”
  话说完,严裕的脸色实在不能用好看来形容。
  他看了看她的打扮,似乎明白了什么,“你穿这身去见她?”
  欧阳仪点点头,“有何不可?这是你送的衣裳,我不能穿吗?”
  他问得没头没脑,“你跟她说,这是我送你的?”
  
  她没说什么,但是表情明显默认了。
  严裕怒火翻滚,眼神冰冷如刀子,每一句话都透着警告:“我不是说过,不许在她面前乱说话?”
  欧阳仪不服气,偏要跟他争执,“这原本就是你送我的,为何不能说?”
  严裕扬手,脸色难看至极,她以为他要打她,下意识闭上眼睛,熟料他只是拔掉她头上的簪子,紧紧地握在手里,似要将它捏碎,“这些东西都算在你的嫁妆之内,日后你嫁给别人,与我再无关系。”他下颔紧绷,每一句话都说得冷厉,“还有这个簪子……不是你该戴的。以后你出嫁之前,便一直住在长青阁内,不许再踏出院子半步。”
  说罢转身走出院内,留下两个侍从看着门口,“看好门,若有丁点疏漏,我唯你们是问。”
  两人忙应下。
  欧阳仪哪里料到变故来得如此快,想追出去找严裕要个说话,然而被门口的侍从拦住。
  侍从面无表情道:“表姑娘请回去。”
  她不死心,千方百计要钻出来,然而两个侍从受过严裕嘱托,万万不敢马虎,更不敢怜香惜玉。其中一个被她闹得烦了,抬手把她挥出老远,趁她摔在地上没爬起来时,砰地一声把长青阁的门关上,让另一人去找来一把锁,锁上,任凭她在里面如何闹腾,就是不肯开门。
  *
  严裕大概了解事情缘由,片刻不容耽误,让管事去马厩牵来一匹马,他翻身上马,冒着细雪便往定国公府的方向赶。
  天已擦黑,管事原本想劝他明日再去,然而劝不动,他怕去得越晚谢蓁对他误会越深,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她。他想问她为何要把簪子送给欧阳仪,更想对她解释……解释什么呢?解释欧阳仪的首饰和衣服都跟他没关系,是管事一手操办的,如果她不喜欢欧阳仪,他就让欧阳仪嫁出去,再也不让她受委屈。
  他醒悟得太晚,她还会不会原谅他?
  

☆、坦诚

  谢蓁坐上马车离开不久,身后的胡同便有人骑马走出来,缓缓跟在她身后。
  马上的人一身石青锦缎长袍,身躯挺拔,正是高洵。
  自从上回李氏死后,他就一直觉得六皇子府要出事,偶尔得空便来附近转一转。大抵是他一身正气,不像歹人,门口的下人竟没有怀疑过他。今日军中无事,他便和仲尚一起出来,仲尚回家办他父亲交代的事,他便又来到六皇子府最近的这条街上。
  没想到真能遇见谢蓁。
  谢蓁气鼓鼓地从府里出来,身后的丫鬟还带了两个包袱,她踏上马车,马车往定国公府的方向驶去,一看便非同寻常。高洵不放心,没等她走多久便跟了上去。怕被人发现,所以保持一定距离慢吞吞地跟在后面。
  马车走了一段路,来到一条街上。
  这条街人并不多,两旁多是住宅,路上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
  刚穿过一条拱桥,街上的人多了一些,然而谢蓁乘坐的那匹马却忽然不受控制,嘶鸣一声横冲直撞起来,往人群里冲去。
  街上行人受到惊吓,纷纷往两旁逃去。
  马车撞翻了路旁的菜摊,失控的马却仍旧没停下,接着往另一个方向撞去。
  车厢东倒西歪,隔得远远的都能听到里面的惊呼声。
  高洵一骇,忙握紧缰绳冲上前去。
  那匹马像是忽然受了什么刺激,一边嘶叫一边乱冲乱撞。高洵快马加鞭赶到马车前面,顾不得危险,伸手便要去抓马的缰绳。
  然而那匹马前蹄乱动,险些踩到他身上。
  情急之下,他只好夺过路边卖糖人的扁担,从侧面击中马的前蹄。马受重击,身子向前倒去,这才慢慢安静下来。
  他顾不得许多,忙跳上马车掀开车帘,看向里面的人:“阿蓁?”
  车厢里两个丫鬟惶恐不安地看向他,她们把谢蓁护在中间,大抵是受过惊吓,身子抖得很厉害。
  谢蓁抬头,小脸煞白,看到他的那一刻颇为震惊,“高洵?你怎么来了?”
  他没法解释,只好扯谎道:“我在路上看到马车失控,便上前搭救,认出了这是六皇子府的马车。”
  她露出感激,虚弱地笑了笑,“谢谢你。”
  高洵看出她的不对劲,她额头冒汗,手一直扶着左脚脚腕,他脱口而出:“你的脚怎么了?”
  双鱼替她解释:“方才马车撞到墙上,我家姑娘不甚扭伤了脚。”言语里都是担忧。
  高洵立即紧张起来,“我带你去看大夫!”
  说着就要走进马车。
  毕竟男女有别,谢蓁摇头拒绝:“不用……双鱼双雁陪我去就行了。”
  他的心思被揭穿,眼里闪过一丝狼狈,“路边有医馆,我陪你过去……这事不能马虎,万一没处理好,可能会落下一辈子的毛病。”
  谢蓁实在疼得厉害,便没有再拒绝。
  双鱼双雁扶着她过去,高洵便在后面默默地跟着,不远不近。到了医馆,大夫说不太严重,回去用冷水敷一晚上,再热敷三日,另外开了一种药膏让谢蓁每日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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