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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暴力少女撩夫记-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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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你,”万日天指着范成济,上前两步,用手抓住他的肩膀,前后使劲儿地摇,“你给我再说一遍,何何何何师……呸,何晓晚是我爹的女儿?!”
  显然,向来日天怼地的万日天也不可置信到怀疑人生了:“她是我妹妹?!”                        

  ☆、第39章 不认

  万日天发誓,他真的只是去蹲了个茅厕; 怎么回来之后; 世界都变了?
  还没走回去武馆,就先看见一辆马车疾驰而过; 转眼就没了影子,接下来又追出来一个人; 好像是李哥; 那个追出来的人看了一会儿,又走了回去; 没过多久又走出来了,站在门口; 没有要走的意思,任外面太阳曝晒; 似是丝毫不惧这炎热。
  这怕是个长得像李哥的神经病吧。
  万日天兀自嘀咕了一句; 直接从侧门进去。
  谁曾想,门还没推开,就先听见“你爹啊; 可是左相爷!”这一句平地惊雷; 可实实在在让他愣住了——姐她啥时候来的?
  他前几天被关在家里闷了好久; 今天好不容易能出来浪了,怎么; 还没多久,姐就出来逮人了?
  万日天条件反射地向后一退,又觉得不对; 他怕什么怕,爹不是说了每天可以给他两个时辰出来吗?自己来得名正言顺,姐她还想咋地?
  想清楚了的他又抬头挺胸,推了门就要往里走,谁料从门的缝隙里望去,并没有他姐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反而是何晓晚和一个猥琐中年男人的背影,而那个男人还在噼里啪啦说个不停:“你可是相府的千金啊,知道这是多么的了不得吗?……”
  靠!怎么可能!
  何晓晚,是爹的女儿?!骗鬼呢吧!
  震惊之下已经懵逼的万日天终于狠狠将自己心底的话咆哮出声,也顾不得范成济跟何晓晚转头时惊恐的目光,猛地跳了出来,指着何晓晚结结巴巴地问:“她她她她,她是我妹妹?”
  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你们、你们开玩笑吧?”万日天现在只觉得自己脑子也不好使了,嘴皮子也不灵活了,两排牙齿上上下下地磕绊,话都说不顺畅一句,究竟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他傻了?或者说,这是真的?
  范成济还懵逼又认真地回答了一句:“没啊。”这消息可是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淘到的,怎么就成了开玩笑?何晓晚罗列出来的条件,彻底符合的,就只有左相爷一个人,不是他,还能是谁?话说回来,这左相爷好像有儿有女的,怎么……等等?
  好像万日天……不就是左相的公子吗?
  范成济马上接着说了下去:“没啊,怎么可能是真的呢?我们当然是开个玩笑啦哈哈哈哈……”后面声音越说越虚,显然,是自己都觉得这话接的太不通顺,实在是编不下去了。
  万日天沉默了一下,确实没办法催眠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不说别的,单说何晓晚这一双桃花眼,细细瞧来,竟真的跟万怀珊有两分相似,然而他心里面也明白,若说何晓晚真是自己的妹妹,自己最该去质问的,不是眼前的这两人,而是自己的父亲。
  所以他终于正经了一次,只是犹豫了一会儿,便道:“我去问我爹。”说完,转身就走。
  “哎!”范成济想要去拦他,结果伸手拦到一半,又觉得这好像是别人的家事,自己插一脚这算是什么,最后还是收回了手,当然,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其实是害怕左相公子一个发怒就要砍自己人头的!
  他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去看何晓晚,谁料这丫头也是怔怔地模样,过了一会儿,也径自握了拳道:“我要去找左相!”言罢,也是拧了头往外面走。
  ……
  马车在街上疾驰,万怀珊不住地掉着眼泪,湿了帕子衣袖,就拿手去揩,然而还是擦不净,最后索性不管了,任由自己一张脸上泪水涟涟,晕了妆容也无所谓。
  最后回了府,她疾步向自己的房间而去,走到一半却忽闻有奴仆低声道:“老爷今儿回来得格外早呢,说是要与夫人一道用膳,你还不快去厨房通知?”
  父亲回来了?
  万怀珊愣了一下,随即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怒火来,几乎将她的理智焚尽,她想大声地质问父亲,质问他良心怎么能安?平时与母亲看起来琴瑟相和,连妾氏的房都不多去的父亲,怎会在弟弟未满周岁时,就与另一个女子有了苟且?还有了一个女儿?
  是她平时所见的那一个慈父的模样全部是假象吗?
  她要去问个明白。
  此刻的万怀珊顾不上李衮淡对她的质疑,顾不上去伤心或是痛哭流涕,她只想去问问自己的父亲,他到底是怎样想的。
  然而现在自己的这副尊容显然是不可能就这样去见父亲的,所以万怀珊定了定心神,终于冷静下来,快步往自己的闺房而去。
  待绞了帕子净了面,她又匆匆换了一套衣服,略微敷了敷红肿的眼睛,连妆容都来不及画,就这样素面朝天地出了门,屏退了所有的丫鬟仆从,直往万乔的书房过去,这个时间,父亲必然是在书房处理公务的。
  行至书房门口,她顿住脚步,随后,敲了敲门。等到里面传来男子的一句“进来”,她方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父亲。”万怀珊尽力压沉了嗓音道。
  “嗯?”万乔头也不抬,继续处理着自己的公文。
  万怀珊却乍然住了口,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甚至突然开始怀疑,自己到底该不该说。最后终是万乔有些不耐烦了,率先抬头,尽量温和地发问:“有什么事?”
  “我……”万怀珊有些迟疑,最后还是抬头,一双眼睛直视着自己的父亲,“爹,您知道,何晓晚这个人吗?”
  “何晓晚?”万乔侧了一下头,似乎是在回忆,“不认识。”
  “我提过的,是衮淡哥哥的朋友,您不记得了吗?”
  “是吗?”万乔应了一声,似乎不甚有兴趣,又垂下头来,看着自己桌上的公文,时不时动笔批注几句,却再也没看万怀珊,好像不觉得这有什么重要的。
  万怀珊咬了咬唇,终于鼓足了勇气,开口道:“她的母亲,叫何美眉。”
  唰。
  万乔笔锋一错,在纸上留下了一道痕迹。
  他不动声色抬头打量自己的长女片刻,随即淡淡移开视线:“哦,怎么了?”
  “您就不想说什么吗?您认识这个何美眉是吧,听说当年您与她也是极好的朋友,可怎么,娘或是府上的其他人,竟没有一个知道的?”万怀珊上前一步,握紧了拳头,一边缓缓开口,一边紧盯着自己的父亲,不想放过他任何的情绪变化。
  万乔顿了一下,知道自己此时否认是不可能的,是以反而奇怪地反问了一句:“一个已经不重要的人,你们知道与否,很重要吗?”语气神色仍然浅淡,似乎自己说的,真是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他人虽已至中年,可五官依旧俊朗,此刻这样淡漠的神色笼罩在他脸上,越发显得不食人间烟火,然而万怀珊看去,只觉得心里越发的寒凉。
  “已经不重要?一个已经不重要的人,您是怎么和一个已经不重要的人有了一个女儿的?”万怀珊脸上笑得讽刺又张扬,眼睛里又有眼泪掉下来,“您是怎样,才能说您女儿的母亲是个不重要的人的?”
  她笑得厉害,最后变成了一声又一声的啜泣,怎么止也止不住,整个书房里,只有她哭泣的声音在回响,万乔先是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否认:“你知道了。”用的是陈述句,没有疑问。
  “……是,我知道了……所以,你准备怎么做?”万怀珊抽抽搭搭地问,一边拿手背去揩脸上的泪,毫无平时大家闺秀的风范,只剩一身被泪打湿,疲软下来的骄傲。
  皱了皱眉头,万乔却没有回答万怀珊的问题,而是颇为不满地看着她:“你这是怎么了?身为大家小姐的气度呢?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
  万怀珊毫不示弱地盯着万乔,也不擦泪了:“那我的……父亲呢?都说……女肖父,我如今……的样子,多半也是从您这儿来的!”
  “你!”万乔站起来抬手就想打万怀珊,然而见自己长女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样,终究是没忍得下心动手,最后收回了手又重新坐下,将笔拾起,继续批注,“我准备怎样?什么怎样?”
  “您准备如何安置她们母女?还是说,何美眉……根本已经是您养在江南的外室?”见万乔似乎故作不解,万怀珊索性直接讲话挑明了说。
  “她们?呵,”万乔却只是冷笑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待他终于将这一篇公文批完,万乔才又抬起头来看万怀珊,见万怀珊一身的狼狈样,语气终于稍加温和:“好了,你回去先休息休息吧,放心,我不会让你母亲的地位受到影响的,你和昊儿仍然是相府最尊贵的小姐和公子。”
  万怀珊微怔。
  她想要的,难道就是父亲这样一句莫须有的保证?
  父亲怎可以这样想她?
  一句“我要的不是这个”她几乎要喊出口来,然而她一抬眼,望进万乔的眼睛里,却发现那一双风流桃花眼里流淌着的,是清冷的光——那是一双和她自己、和何晓晚截然不同的眼睛,她几乎看不出任何人间的情感,对于她这个女儿,也不过残存几丝最后的温情。
  所有的质问和控诉刹那间堵在了嗓子眼儿里,让她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来,如鲠在喉,是她那一刻唯一的感受,所以最后,万怀珊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只知道自己机械地转了身,一步一步僵硬地离开。
  这是她第一次意识到父亲的冷酷。
  回去的时候她撞上了急匆匆往万乔书房奔的万昊,她一下拉住万昊,问:“你要做什么?”
  万日天一副火烧屁股的着急样:“姐你知道何晓晚是咱妹妹不?”
  万怀珊愣了一下,明白过来万昊去找父亲,是和自己一样的目的。
  她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抓住万昊袍子边角的手指骤然收紧:“你别去找爹,没用的。”
  “没用?”万昊愣了一下,终于仔细看了眼自家姐姐,发现她双目红肿得厉害,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透,一张脸惨白惨白的,看起来整个人都不好的样子,瞬间急了:“姐,你怎么了?”
  万怀珊摇头,只道了一句:“去我那儿说吧。”随即就晕了过去。
  “姐?!姐!”
  ……
  万乔仍在书房里,继续处理着公务,刚刚听到有仆役来报,说是万怀珊好像中了暑晕了过去,夫人正往着那边赶去,恐怕没办法陪同他一道用膳了。
  眼下待处理的公文只差最后几篇,他稍微停了下笔,揉了揉微酸的手腕,正盘算着要不然过会儿去看看长女,之前她的情绪那么激动,或许是该安抚一下。
  也就是这个时候,有门房的下人敲了门,小心翼翼地说,外面有一位姓何的姑娘求见,按理说,没有提前下帖子,是无论如何也见不到相爷的,但那姑娘说自己是万怀珊的好友,硬是求着都要见上一面,万怀珊此刻还昏迷着,不好前去叨扰,最后只好报到了万乔这里来。
  姓何的姑娘?
  万乔愣了一下,随即就想起了万怀珊之前跑来质问自己的话,姓何的姑娘,何美眉,很容易就将两个人联系起来,十有八九这个何姑娘,就是自己那女儿了。
  然而他的眉眼并没有因此而温柔下来一星半点儿,反而冷肃了自己整张脸,硬硬回了两个字:“不见。”言罢便又拾起笔来,准备继续处理公文。
  那门房战战兢兢应了,又退出去,暗叹一声这姑娘运气不好,碰上了小姐中暑,没进成相府,期间又抬头望了一眼天空,霍然发现原先火辣辣的太阳已被乌云遮没,阳光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弥漫在天地间乌压压的沉闷气息,有风吹来,却并不觉得凉爽,只是让树叶簌簌地响动了一阵,徒增惊悚之感。
  “要下雨了啊。”他咕哝了一句,匆匆回了相府门口,不失礼貌地告诉何晓晚现在相爷不见客。
  何晓晚也不在意,只是一字一句地道:“那我就等到他见客。”她想,只要自己等着,左相爷不可能一辈子都不见客吧。
  门房的叹了口气,只觉得这姑娘挺倔,劝了几句,见不管用,也没再说什么了。
  直到平地一声惊雷响起,乌云翻滚着将整个天空笼罩,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那门房打了一个哈欠,以为这姑娘终于要放弃了,谁知道伸个脑袋一看,却发现何晓晚仍旧站在府门前,低着脑袋一动也不动,仍是不肯离开的样子。
  他“哎”了一声,又去劝何晓晚:“姑娘,你先回去吧,这雨这么大,淋了会生病的。”
  何晓晚摇摇头,任凭雨水打湿自己的衣服和头发,还是站在那里等。
  也不知道是等了多久,可能很长,也可能就一会儿,终于有人在她身后轻轻叹了口气,一把油纸伞撑在她的头顶上,开口道:“何晓晚,你这又是发什么疯?”
  何晓晚条件反射地回头去看,却发现正是邰阮,这人仍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样子,一袭白衣恍若世外谪仙,不过出口的话的确不大动人。她闷闷地回答道:“我要见左相爷。”
  “你要见左相爷干什么?”
  “他是我爹。”
  “……”
  邰阮愣住了,左相爷是何晓晚的亲爹?!开玩笑呢吧!他也不是没有陪过何晓晚考察过那几号奇葩候选人,怎么,连左相爷也是美男子候选人?
  “真的?”他问。
  “……”何晓晚点了点头,瓮着声音说话,“是范长老告诉我的。”
  “你今天一定要见他?”
  何晓晚继续点头。
  “那行,我带你进去见他行不?”邰阮看着小姑娘可怜巴巴的模样,不由软了心肠。
  “可以吗?”何晓晚抬头,有些希冀地看向邰阮。
  她的头发湿了大半,贴在了衣服和皮肤上,脸上还有些水渍,却更衬得皮肤娇嫩,一双桃花眼水蒙蒙的,还有那两瓣嫣红的唇,此刻都透露出别样的妩媚。邰阮不动声色将视线移开:“当然。”
  说着,就带着何晓晚上前去,从怀里掏出了拜帖:“我多带一个朋友,想来左相爷不会说什么吧。”
  原本邰阮早几天递的帖子也没说就自己一个人,若是要打文字官司也不是圆不过去,加上这门房瞅着何晓晚也心生两分怜意,是以没有为难,直接点了点头,便让他们进去了。
  邰阮今天其实是想来拜访左相夫妇的——倒不是别的,正是顾鸿那个案子。
  原先也只剩下万柳氏一个怀疑对象,前两天邰阮做了些调查,其实心中已经知道,那个木心,十有八九就是万柳氏,不说别的,只举一点来说,这万柳氏的闺名,为柳沁,这木心二字,不正是柳沁的一部分?
  所以他早早递了拜帖,今天上门,是来一探虚实的。
  不过遇见狼狈站在这里的何晓晚,的确是个意外。
  而万乔此时已去了万怀珊的住处,她还没清醒过来,整个人都虚着,万柳氏还在揩着自己眼角的泪,看着甚是心痛女儿的模样。
  他皱皱眉,却也知道现在不是说教的时候,原先他是与夫人说好要一道同邰阮用膳的,但如今出了万怀珊这码子事儿,万柳氏是不可能有那个心情吃得下去饭了,至于他,也不大有胃口。
  过了没多久,门房的仆人就已过来,说是邰阮和他的朋友正在会客厅候着,问万乔几时过去。
  他的朋友?
  万乔有些奇怪,怎么又来了个邰阮的朋友?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吩咐了一句:“先招待着他们,我一会儿就过去。”下人点头称是,随即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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