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凌风传-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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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是如此,他仍不能完全摆脱烈瑕。他已尽量高估了烈瑕的厉害,想不到仍是低估了他!而低估的代价,极可能是他一条命!
烈瑕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道:“突利兄何必走得如此匆忙?”
两人在高速中一逃一追,而烈瑕仍有余力运气放声,干扰他的心神,功力确是强他一线。如果在一开始烈瑕就全力出手,再配合三人之力,突利真没有可能活着离开!现在看来,他能逃到此处,还真是运气。
夜风呼呼,天气清寒。
突利倏地从瓦背翻入一道横巷中,左弯右曲地急跑一段路,再翻上一座大宅人家的瓦顶,卓立瓦背,长枪斜指,喝道:“来吧!”
烈瑕凌空追至,一脸愕然道:“突利你是否疯了?难道你在此埋伏了什么帮手不成?”说罢,煞有介事地举目四望。
突利清晰可见其揶揄之色,冷冷道:“若非为了有空暇可以包扎我的伤口,并且恢复消耗的真气,对付你这等货色,我龙卷风突利可有逃的必要?”
像他们这种层次的交锋,动手在次,攻心为上。只要有一方气势稍弱,露出气机中的破绽,必将受到对方雷霆万钧的攻击。
生死一线,容不得半点马虎与松懈。
烈瑕用言语瓦解突利斗志,而突利却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以彻底的蔑视来激怒他,扰乱其心神。
烈瑕不怒反笑道:“也罢,让愚蒙好好见识下可汗伏鹰枪的利害!”不再废话,足尖一点屋脊,身形忽闪,有如激流闪电般向突利掠至。
“来的好!”突利放声长笑,夷然不惧,呼呼作响,立时刮出一团滚动的枪影,如龙卷风般迎上去。
烈瑕对此洒然一笑,眼中露出不屑与嘲讽,一对肉掌如穿花蝴蝶,声势凌厉至乎极点。
枪芒暴张,突利从右侧往他攻来,气劲嗤嗤,把烈瑕笼罩其内,千万道金光,像暴雨般洒下,声势虽凶,姿态仍是优美好看,只这一点便知他能威震漠北,实有真材实学。
可是烈瑕实力更是强劲,突利把伏鹰枪法施展至极尽,已是他生平使出最为精湛的枪技,纯凭感觉,骤雨狂风般地朝敌人攻去,岂知对方明明在枪势笼罩的范围内,可是十多枪剌出,却枪枪落空。
在他心中骇然之际,却见烈瑕手掌忽地慢下,显现出运行的奇特轨迹来。
突利知道这定是烈瑕某种精妙之极的掌法,不敢大意,将全身的精、气、神全集中于手上的伏鹰枪上,每枪势展开,在眨眼的高速间,连续刺出三枪,每一枪的角度均针对烈瑕的反应而略有变化,凶猛无俦,充满一去无回,同归于尽的惨烈味道。
烈瑕心神一凛,暗呼利害,他可没有对方视死如归的豪情,气势顿时一滞,手下不由稍缓,力道不复先前的完美之态,反掌下劈,正中突利枪尖。
蓬!
掌枪相交,居然火花迸溅,声震全场。
烈瑕没想到这乃是突利的全力一搏,他在心理与胆识上已较对方逊了一线,只觉对方的气劲如柱如风,集中得如有实质,闷哼一声,借力翻身上天,往后一个跟头跃回屋顶。
突利一击得手,并不抢攻,因为他已力有不殆!
而且烈瑕这掌看似平常,却也决非他可以消受,枪锋如遭雷殛,震得他往后跌退,鲜血喷出,足见此人确是难得一见的奇才,与他年纪相若,功力却要强他一筹!
一边化去烈瑕入侵而使肺腑气血翻腾不休的气劲,突利向斜下方掠去。
那里正是寂悄无人的长街。
烈瑕见此,大惑不解,他想做什么?忽然耳边传来细微的马蹄声,面色骤变,身形如电,急扑而下。
就在这时,一匹白马从左方暗黑里狂奔而至,急剧的蹄音,粉碎长街的寂静。
不知是否这两天大兴的居民对帮会间的斗争仇杀见惯见熟,习以为常,又或惊怕惹祸上身,家家门窗紧闭,竟没人探头一看究竟。
马上骑士体形高大健壮,一身的黑衣,是个英姿挺拔的青年,口里叫道:“上马!”
突利奔了几步,接上他的手掌,立即翻身而上,稳坐其前,咧嘴一笑道:“老薛你来得太及时啦!你若是个娘们儿,哪怕长得再丑,老子也肯娶你!”
“放屁!老子这般玉树临风,潇洒倜傥,若是女人,少说也有个倾城之色,怎么会看上你这模样?”那人骂骂咧咧,与他显然十分熟谂,旋又问道:“这家伙真有这么利害,竟把你迫成这般狼狈?”
突利舔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咽口唾沫道:“废话,要不你来试试?”
“哈!试试就试试!”
那人像是受不得激,又像是艺高胆大,有挑战强敌的野望,痛快答应下来。话语刚落,衣袂飘拂的破空声从天而降,人影从天而至,随之而来的还有漫天的掌影,赫然正是烈瑕。
那人身子微侧,呼呼拍出两掌,与之不差毫厘地对上,显示其过人的眼力与独到的手法。
砰!
劲气交击下,烈瑕向后抛飞,那人则面色转白,继而铁青,但这铁青之色一显即隐,立即又变成血红之色,忽青忽红,在瞬息之间接连变换了四次。
两人跨下的坐骑一声长嘶,撒腿以更愈刚才的速度急驰,把烈瑕远远抛在后面。若是细细观察的话,可以发现适才马蹄所踏之处的石板均被震为粉末!
烈瑕终于落地,双臂仍感到被震得酸麻不已,心中暗骇,“这人天生神力也就罢了,怎么可能将我的力道反击部分给我?中原何时又出了这等年轻的绝顶人物?”看着远去已无可能追上的马儿,他忽然想到什么,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怎么样?这厮的实力还可以吧?”突利兴灾乐祸地道,说着好整以暇地收拾起伏鹰枪,今晚多亏了这个老伙计。
那人没有理会他的打击,喘息道:“这厮果然厉害,若是正面交锋,老子若不出绝招,只怕走不过百招。”虽然看去他与烈瑕平分秋色,但他知自家事,自承不敌,坦率而真诚,确是汉子。
突利神色一黯,烈瑕这厮人品虽不怎样,但手底功夫实在一点都不含糊,在他激发潜能,发挥出最高水平的时候仍不能将之击溃,是个劲敌。若此人不甘心失败,一路尾随追杀的话,那必是件令人头痛欲裂的事情。
那人似是没有察觉到他的神情,自顾自地调理内息。
白马转入通往南门的大道,空寂的长街,宁静地有如一个不真实的梦境,使人很难联想到此刻皇宫中正有一场惨烈至极点的围剿行动。
突利忽然开口问道:“老薛,你要带我去哪里?”
“当然是送你出城了!”那人没好气地道。
突利皱眉道:“今夜的大兴城安静得有些过分。究竟出什么事了?”
“你还不知道?”那人有些惊异,见突利表情不似作伪,低声解释道:“明宗越夜闯皇宫,李阀当然是要全力捕杀他了。”
突利苦笑道:“今晚的庆功宴上,李世民那小子确实没有透露半句。”心中并没有不满之意,毕竟这是李阀内部机密,两人关系还没铁到可以分享这种秘密的地步。
他对这个消息确有几分意外,南下中原不久,这里的风云人物非天下会明宗越莫属,李阀要对付这位声名远播的会主,只怕要付出不匪的带价才行。不过,这一切与他突利都没有半点干系了。
“李世民!嘿!”那人念叨这名字几声,冷笑连连,却不再言语。
突利知道是何缘故,在这方面他也无能为力,岔开话题问道:“既然李阀要对付明宗越,那么城门的戒备一定森严,我们两个人怎么有机会?”
那人微一错愕,旋又怒道:“呸!你猪脑子啊!”
给他一骂,突利当下明白过来。
自己问得确是有些傻了。
他突利怎么说也是*厥的小可汗,李阀的盟友,要出个城实在再容易不过了。因为赵德言决不敢与他正面翻脸!
第201章 人品问题
凌风的元神回到肉身,发现他的精神倏地进入了前所未有的空灵境界,灵台通明至可一点不漏地回忆过去的每一件事,清楚每一件事背后的涵义。wWw、
他立时有种脱胎换骨的错觉,这种改变不是在身体强度方面,而是在类似脑域开发的智慧提升上。从这方面讲,习武确有促使人类进化,改良基因的作用。
运转道心种魔*的行功法门,体内真气立时流转不息,无有衰竭,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欢呼歌唱。
心念忽动,运起易筋经中的上乘心法。
万念俱灭。
真气倏然静止。
然后一股气劲再由丹田衍生,千川百流遍游全身经脉,如温泉般滋润他的心田。
真气要停便停,要行便行,竟完全可由他的意念控制。
凌风大喜,知道与祝玉妍一场精神双修,真是受益良多,虽只是元神交#合,但她那魅惑众生的惊人资质,实乃自己魔种梦寐以求的瑰宝,除了再度爆涨的精神力外,他对魔种的控制力无疑又深了一层。
此刻他甚至有种可以看穿上苍安排命运的感觉,这种感觉奇妙异常,他仅仅可以捕捉到关乎未来的一闪即逝的蛛丝马迹,但已令他欣悦如狂。这是否就是大宗师“秋风未动蝉先觉”般觉险而避的至诚之道?
凌风不明白,他也无需弄明白。
想起幻境中祝玉妍火般的热情和狂野,心里甜得要淌出蜜#汁甘液来。在曾与他有欢娱极乐的美女中,从没有人像祝玉妍般投入和毫无保留地奉献。两人同时到达**的那一刻,他们的心灵完美地结合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不分彼此。
那是一种无法以言语表达其万一的感觉,只有两个真正相爱,两心如一的男女才能体会到那种无上的美丽与奇妙。
凌风知晓了祝玉妍所有的心事与经历,而祝玉妍也惊讶地知晓了凌风内心深处最大的、自独孤求败破碎后再无人可以分享的秘密——他的穿越之谜。
祝玉妍也回到现实中,她的俏脸还有一丝未逝的潮红,握着凌风的手,她感到两人的精神仍在高度的契合中,她可清楚感知凌风此刻因功力恢复且精进而涌起的欣喜与对她深深的爱意。
下一刻,两人同一时间发现了原本逃逸在他们灵识感官之内的超级高手——李玄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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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利与好友顺利出城,却不知有人正羡煞他们。此人不是仍被围困的凌风,不是早已不知所踪的玲珑娇,而是石之轩的忠实小弟“胖贾”安隆!
安隆能力不弱,这不是指他的武功方面,他虽然已经练成宗内绝技“天心莲环”,但其威力实在有限,也就能稳压尤小鸟一头。
他最利害处是极有生意头脑,从他的绰号“四川胖贾”就可看得出来。他是西南方最大的酒商,也兼营其他生意,是多个行会的会长,由此附带的天莲宗的情报网在魔门中也能排上档次。
这次他不知该因这份发达的情报网感到庆幸还是哀伤。
本来像他这样的高手应该横行无忌,我是魔头我怕谁?何况此回群魔汇集,八大高手不约而同,齐聚西京,本是件盛事,可惜没人组织来个老友会,不然把这帝都闹个天翻地覆都不成问题。
他不去惹别人别人已该庆幸,哪有人敢来招惹他?不幸地是他碰上了死对头师弟辅公祏,实在头疼之极。
辅公祏是江淮杜伏威的拜把子兄弟,更是他的师弟。可这个师弟一直以为当年是他把师父害死,然后坐上天莲宗宗主的宝座,所以一心想着为师父报仇雪恨。这在他看来真是不可理喻,无妄之灾,这是何苦来尤?
若单一个辅公祏,他安隆并不畏惧,毕竟他这位师弟从小习武天赋就不怎样,八大高手中也没他的位子,脑子又有些一根筋,不然在强者为尊的魔门,师父临死前也不会选择让安隆接任宗主。但若辅公祏加上一个武功并不逊他多少的“子午剑”左游仙,那事情就大条了。
当然,这些还只是开胃小菜。当他费尽千辛万苦从如吃了春药的两个家伙手里逃脱,来到宗内置在大兴的产业澡堂里蒸澡,心安理得地享受地主阶级的腐朽生活时,他接到一个让他目瞪口呆的消息:李阀要全力对付明宗越!
事实上江湖上许多人不愿意招惹明宗越这个煞星。
一来他的武功很高,足有好几层楼那么高,像李密这样的一代豪雄也在他手里栽个大大的跟头,而铁勒曲傲派遣到中原的卧底任少名给他在数千好手的重重包围中硬生生结果了性命,足以让人生出敬畏之心。
二来他的脾气不大好,说白了就是有些心狠手辣,对遇上的不平之事、不忿之人,从来是有杀错莫放过,根本不卖任何人面子,单凭“血手阎罗”四个字就可知其风评如何。
三来他很年轻,年轻得让人用脚趾头一想他背后定有个怪物级的师父或者门派。
后来从阴癸派与林士弘处流传出一则消息,坐实了明宗越就是去年风骚一时的牛人“剑圣”风清扬。而多数人都相信一点,风清扬的师父就是传说中一剑劈断山头的天下第一高手“剑魔”独孤求败。
貌似慈航静斋还传出他修炼过魔门至高无上的武功道心种魔*,谁敢说他与那似死非死的老不死圣帝向雨田没有关系?
宋阀中人还曾说过他有套极强的违背武学常理的武功太极拳,而教他这拳法的师父叫什么张三丰……
如此一来,明宗越更是牛叉的不得了,创立了天下会,把中原武林搅得乌烟瘴气,还扯旗造反,在南方算是不小的诸侯,将来登基称帝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让安隆想不明白的是,就这样一位要武功有武功,要背景有背景的超级高手,以慈航静斋与净念禅院为首的白道要除魔卫道,一心想击杀人家还情有可原,毕竟这些正道底蕴深厚,说不得宗派里会有什么后手,可是他们魔门中却有许多人竟争先恐后地想打他的主意,凑凑热闹,甚至恨不得踩上几脚才开心。
魔门若是在鼎盛时期自然敢捋捋他的虎须,可是如今四分五裂,凭他们的实力,那不是典型找死的行为吗?他们修的究竟是魔还是贱?还是说他们脑袋给门缝夹了,或者被驴踢了?
像他安胖子就比较和气,那次为石老大夺取邪帝舍利的事才小小打扰了下人家的属下。
可就是这样,李阀还是精心策划了这次的围捕行动。得罪便得罪吧,令安隆真正不安的是,诱饵居然是阴后祝玉妍!
饵做到这个份上,代表着李阀与阴癸派,甚至整个魔门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李阀凭什么敢如此冒犯魔门的魔威?在安隆的印象里,李阀在四姓门阀中一直是垫底的笑料,要钱没钱,要高手没高手,否则他怎有胆子来这风雨飘摇的帝都?
若是李阀有慈航静斋的全力撑腰倒罢了,可安隆调查地清楚,今夜的围剿并没有静斋什么事。
更为诡异而可怕的是,短短一日间他们魔门中的其他人如辟尘、席应等人如在人间蒸发了,彻底在他的情报网眼线里消失。而他也再不能联系上石老大,如失了主心骨,心立时凉了半截。
本来他的正当身份是商人,按说不会有什么危险,但魔门中有人吃里爬外,若是泄漏他的行踪,李阀中人再有心对魔门来个一锅端,他岂不冤哉枉也?
今夜诡异而压抑的气氛使他不敢再在此逗留,一心想立即出城,不想却没有找到任何机会!
他不是凌风,没有凌风变态的精神力,可以从容躲避弓箭,没有凌风超强的武功,可以轻松击败与他同一级数的几大高手。所以他很是苦恼!
就在他想着要不要壮士断腕,拼着暴露这里情报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