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凌风传-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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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弃舟登岸,并行在笔直延伸的大街上,道路两旁店铺林立,里坊之间,各辟道路,与贯通各大城门的纵横各十街交错,井然有序。
婠婠介绍道:“洛阳城内洛水又与其它伊、瀍、涧三水联接城内,使城内河道萦绕,把山水之秀移至城内,予人天造地设、浑然天成感觉。”
此时前方忽现奇景,一艘帆船在隐蔽于房舍下方的洛水驶过,从他们的角度瞧去,只是帆顶移动,宛若陆地行舟。
凌风欣然道:“我见惯江南的水乡城镇,多引江湖之水贯城而过,本没甚稀奇,但却少有如洛水般宽深笔直,使洛阳别具严整调谐的气象,而此城的规模,当然亦非水乡城市可比。”
他以前的一年江湖之行,多在江南打混,对此自然有着深刻的认识。
婠婠道:“来洛阳,则不可不到西苑。杨广在外郭城的西墙外,因其天然环境设置西苑,西至新安,北抵邙山,南达伊阙诸山,周围二百余里,比得上古时汉武帝的上林苑,外郭城与西苑连在一起,令洛阳更具规模。我们来时错过了哩!”
凌风浑不介意道:“总会有机会的。”
街道上行人如鲫,车轿川流不息,一派繁华大都会的热闹情况。不时有一队队甲胄鲜明的兵卫经过,使这美丽的帝都添上刁斗深严的气势。
两人步上横跨洛水的天津桥,婠婠美目瞥了凌风一眼,油然道:“天津晓月乃洛阳八景之首,最迷人是夜阑人静,明月挂空之时,携一知己把臂同游,个中滋味,当是一言难述。”
凌风想不到她平静的外表下还有如此细腻的心思,转即释然,魔门门徒并非天生离群独处,总有着对世间美好感情的向往,随口问道:“你来洛阳做什么呢?白清儿与闻采婷等人未必会回到这里。”
桥下宽达十多丈的河面,巨舟并列,以大缆维舟,铁锁钩连,蔚成奇景。而天津桥的南北对起四座高楼,更添桥梁的气势,极为壮观。
婠婠不答反问道:“那你又来洛阳做什么呢?需知你与毕玄结成不可调和的死仇,他若一心找你麻烦,以你的家大业大,造成的损失将无可弥补。纵有你的威胁在先,且不论是否有用,他的两个徒弟亦未必能寻到他的行踪。”
凌风微笑道:“你说的不错。我正是担心毕玄,所有才会来洛阳。不然我早安心闭关了,若能有几十年的时间,我把三大宗师捏扁搓圆都非难事。”
“毕玄在洛阳?”婠婠失声道。
凌风点头道:“他不只在洛阳,而且还受伤了。”看着错愕的婠婠又补充一句,“应是旧伤未愈。前几日他与宁道奇大战后,又碰上了空大师,他们这个级别的强者轻易不会受伤,一伤必是重伤,没有数日工夫休想痊愈。”
婠婠讶道:“你怎么会知道他在洛阳?”这几日他一直与她在一起,哪里得来的消息?
“是他约我来的。”凌风长吁一口气道。
婠婠面沉如水,一言不发,显然对他卖关子不满。
凌风踱步到栏杆处,看着桥下穿梭的船只道:“我若所料不差,墩欲谷定是毕玄最看重的人。”
“这不是废话么?”婠婠不屑地想,却不打断他。
凌风又道:“墩欲谷受伤时,毕玄肯定有了感应,但他处于疗伤的重要关头,故无法赶去,又知纵是赶去亦徒劳无益,故在洛阳释放气息,想用这种方法通知我解决我们之间的矛盾。毕竟今时不同往日,江湖形势波诡云谲,变化莫测,他再非屹立世界顶端的巅峰人物,与我拼斗下去只会两败俱伤,届时江都如何交战必须商量一个章程来。”
婠婠有些目瞪口呆道:“你是毕玄肚里的蛔虫吗?不会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吧?”
凌风摇头道:“之前我的想法果然不错,即使修炼出真元,对本身境界的提高依然没有用处,你的心灵依然无法感应到世间高手的气息。”
大宗师以上的强者若想潜心匿藏,再容易不过,但若释放一点气息,就是一个强烈的信号,却也不是普通高手可以察觉到的。
婠婠天赋再高,也只是早早踏入入微级别罢了,她的天魔功与凌风用长生诀、道心种魔取巧并无二致,就算侥幸成就了大宗师,与人家一步步打拼上去的三大宗师终有着一段差距。
即便事实如此,婠婠也是憋了一肚子火气,对正迎面而来的一群体形彪悍的武装大汉嫣然一笑,那几人如重邪魅,傻傻地像不会走路一般,你推我攘,乱作一团,不一会儿就倒了一片,阻碍交通。
无数行人怨声载道时都发现这个望之不似凡人的仙女,哗哗的都是流口水的声音。自然也有女子暗骂狐狸精时注意到凌风独特形相,潇洒清奇,像个食气养身的天人,不禁大抛媚眼。
凌风对美女的青睐视若无睹,不动声色间就使人流恢复畅通,所有人都像做了一个梦似的摸着脑袋继续前行,他与婠婠则在人潮里如游鱼似的自在走着,淡然自若道:“独孤阀抛弃洛阳这个根据地,齐至江都,真是不知所谓,《战神图录》岂是好得的,毕玄都没能让杨广吐出来,他们焉有办法。如此一来,只白白便宜了王世充。”
婠婠出奇地反驳道:“独孤阀南下未必就是为了《战神图录》。”
凌风默然半晌,往前走了十多步后,才纳闷道:“此话怎讲?”实在想不出独孤阀这样做的理由。
婠婠走在他身侧,似笑非笑道:“去年独孤阀的老太太尤楚红的哮喘不治而愈,轰动一时,你可从中有什么启发?”
凌风豁然开朗,又有几分难以置信道:“我家老头子真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尤楚红是独孤阀阀主独孤峰的母亲,当年练披风杖法时走火入魔,岔了真气,患下哮喘病,积年不愈,让她的武功大打折扣,不然很有可能会进窥大宗师之列。原著中寇仲用长生真气才治好她的远年旧患,舍此外再无他人有此能耐。
凌风联想到独孤凤曾说独孤求败与独孤阀联系过的话,恍然大悟,阀中一力要让她嫁给他,相当于把阀中命运交托到他的头上,像这样百年传承的大阀怎么会看得起他一个半路出家的平民百姓,为之冒上奇险?多半有独孤求败的恩惠在里面。回想大兴西寄园被祝玉妍强占的那几间卧室,竟似是专门为独孤求败设下的。
婠婠悠然神往道:“令师剑魔的名号响的虽迟,但后来被翻出的一桩桩一件件事迹都惊天动地。当日一掌劈断山头,把宇文化及吓成白痴是个开始,后来独孤阀承认他是本族中避世多年的强者,尤老太太的病就是他治愈的,宇文阀的阀主宇文伤亦对族人自承一年前曾被他一招击败,这个隐秘不便外传才不为人知。”
顿了顿道:“正因如此,才会有人推崇令师为天下第一高手,不然你以为杨广为何要在朝中大肆提拔独孤阀?”
凌风不解道:“这也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如今杨广在江都作威作福,不是又把宇文化及那白痴捧起来了么?”独孤求败在襄阳破碎虚空的事情不至于尽人皆知吧?
婠婠哂道:“杨广命不久矣,连出昏招,其性情已不能拿正常人的心理揣度。不过江湖上把明宗越与风清扬等同起来,并认定是独孤求败的徒弟,只是最近几周发生的,源头当然是李阀。”
李玄霸在江南得到独孤求败剑意的传承,对此事了如指掌,传播这个信息对于拉拢魔门与慈航静斋都有着显著的作用,可怜以情报著称的胖贾安隆并不知晓,对凌风一直怕的要紧,因为任人都知他是石之轩的忠实小弟,自不会告诉他,他的情报网又是以商贾为主,却探听不到这些仅限上层流传的消息。
凌风心想,来隋唐一趟不见杨广真算枉至,两个月后定要见识一下这个毁誉参半,极毁又极誉的昏君。而独孤阀对他另眼相看,不可能简单因为独孤求败是他师父,势必又有复杂的利益牵扯,真是麻烦。
他总不至于天真地以为人家一大家子跑到江都是为他打前站,“嘿!他们抱有何种目的与我何干?”这时候无论什么猜测都是苍白无力,无济于事的。
这样想着,忽道:“我已经说出我来洛阳的本意,你呢?是不是也该开诚布公了?”他根本不信她眼巴巴来整治阴癸派的鬼话。
婠婠一怔,竟乳燕投怀,撞入他的臂弯之中。
软玉温香在抱,凌风摸不着头脑,只得将她拦腰搂起,她那玉&乳纤腰贴上身来,只要是男人,没有不动心的。何况她又长得美艳绝伦,娇颜媚诱之下,他哪还忍得住?彷佛怀抱着一个火炉,又热又烫,端起她小嘴,低头寻找她的香唇,就要吻下去。
这样的举动在人头攒动的大桥上大胆之极,称之为伤风败俗也不为过,要不是他自有手段可以改变射往他身上的视线,凌风的脸皮也不够在此现眼。
婠婠移过俏脸,让他亲了个空,娇笑不已,浑身乱颤,少顷将螓首埋到他宽阔的胸膛上,星眸半闭,说出的话却无比正经:“你可知我在大兴时曾见过巨鲲帮的红粉帮主云玉真?”
第250章 王大将军
“是又如何?”
凌风嘴唇贴上婠婠细长的脖颈,嗅着她柔软秀发弥漫出来的兰花般的馨香,一掌拍到她诱人的翘臀上,看着她火烧般的脸颊道。wwW;
经她暧昧的挑逗,这时他的情&欲猛烈膨胀,什么事情都不愿细想了。云玉真早投靠了他的天下会,可现在任什么职位凌风居然一无所知,她到大兴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婠婠还不知他的状况,被他拍的脸红心跳,高耸的胸脯起伏着,娇软无力地仰脸瞟他一眼,再发力抱紧腰背,腻声道:“杨公宝库中的倾国财富你不打算运回江南了吗?”
鼻孔充盈着婠婠的体香,更感到她秾纤合度,曲线美妙的丰满**,实具无限的诱惑力,引得凌风绮念丛生,腹中气血蒸腾,好不难受,涩声道:“你该不会说云玉真有背叛我的意思吧?”
婠婠摇头道:“那倒不是。不过她到了大兴,却不与你这会主联系,反而隐匿行踪,偷偷摸摸,你不觉得奇怪吗?”
凌风暗怨那羲和究竟在他身上做了什么手脚,心里不断念叨“红粉骷髅”的四字真言,灵台顿时清明许多,撇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她有心建功,想给我这上司一个惊喜,也在情理之中。”
婠婠露出一个大有深意的笑容,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你不会把她也拿下了吧?”不待他回答又若有所思地道:“定是这样了,以你的色狼本性,怎会放过到口的美&肉?”
凌风伸手在她的脸蛋拧了一把,意犹未尽,缓缓地顺着她身子的曲线向上爱抚,恶狠狠地道:“好啊,我就先吃了你这个小绵羊!”
婠婠忍不住娇&吟一声,樱唇吐息,如麝如兰的香气拂在凌风脸上,轻轻道:“婠儿自然是不介意的,就不知祝师泉下有知,心中做何感想?”
凌风像给一团冰雪浇到天灵盖上,什么念想都没了,一时兴味索然,随手把她放到地上。
婠婠没有一点打扰气氛的不好意思,整个娇躯伏到他的背上去,两手改为紧箍他的腰腹,幽幽地道:“婠儿也不想这样的,可是人家今天真不方便哩。”
凌风感到她柔软又充满弹性的酥胸紧压着他,心中微荡,但岂会轻信于她,没好气地白她一眼道:“以后不要拿玉妍开玩笑好么?”
婠婠温柔地道:“若婠儿不曾随你去洪荒,是断然不会相信你那荒诞不经的话的。就算有那几分相信,也会怨你为何明知两处时间换算厉害,祝师在那里定是度日如年,而你却犹在这里徘徊,像一点不担心她的安危似的。现在看来,你也是有苦难言,洪荒实在太危险了。”
凌风心道:“你能明白就好。我又何尝不想单枪匹马杀上天,灭了伏羲那丫的,抢回我的老婆。凡事都要循序渐进,谋定后动,从羲和说的帝俊可以开辟天界,伏羲罗列三十六天的本事来看,我过去还不够人家填牙缝的,此刻当然是要提升自个儿实力要紧。”
忽然神色一动,挣脱她的环绕,扬声道:“王将军,明某久候多时了。”
婠婠轻咦一声,收回玉手,没事人一样将目光投往临近那个四名健仆抬着的华丽大轿。
轿内传出声音道:“明会主果然名不虚传,王世充这厢有礼了。”
须臾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即从轿中出来,一头卷发,瞳眼中隐泛青蓝,不类中土汉人,大约四十几岁,著着一身官服,像是刚上完朝或例行公事,脸上带笑,神色恭敬,毕竟洛阳距离大兴不远,该得到的消息都得到了,凌风他不可敢怠慢。
现在王世充统领全城兵马,在洛阳算是权势滔天,但此行看起来胸怀坦荡,随行高手全然不见,那四名轿夫也只是粗通武功。以他的身份,这可是极为低调了,真不知他是对自己还是对凌风有信心。
需知近年来刺客猖獗,许多高官大将都人人自危,真恨不得每天全副武装,甲胄不敢轻离身上片刻。他倒好,浑身轻便,那官服看去似个文官的装备,他这样装扮是否意在透露什么信息呢?
凌风却不思考这个颇有技术含量的问题,他对这个原著中两面三刀的笑面虎不大感冒,也不回礼,径自负手前行,道:“王兄果然了得,明某才到东都不及一个时辰,就被你逮个正着。”
他这话有点揶揄的意思了,若非他存心引他来见,王世充焉能找到他。
不过他的话显然有些深奥,王世充这么一个善于揣摩人心的主却没听出来,身形紧蹑在凌风背后,略缓半步,怡然自得地道:“明兄客气了,全赖有越王的信任,同僚的帮趁,群策群力,才能有了今天的成果。”
凌风无语,又听王世充神情肃穆,望向东南方向道:“今上英明神武,慧眼识英才,你我二人能同殿为臣,共为爪牙,大隋有我们这些忠义之士相佐,他日平定贼寇,靖清宇内,自不在话下,真乃社稷之幸,苍生之幸也。”
“同殿为臣?共为爪牙?”凌风就要吐血了,这都哪跟哪呀?好一会儿才想明白,原来这家伙说的是杨广为了应付毕玄而封他为“天策上将军”。他干咳一声道:“王兄,你我今日相会,只为私谊,至于皇帝陛下仙福永享,寿与天齐的奉承话以后再说吧。”
婠婠扑哧笑了起来,而王世充带来的四个汉子则面无表情地抬起轿子隐没到人潮里。
王世充碧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向婠婠这个大美人遥施一礼,颇有风度,扭头连连说道:“是极是极。不知明兄有何指教?”
凌风怎会不知这厮心里打的小九九,装出一副领导询问下情的模样道:“指教倒没有,请教却是有的。听说王兄奉旨对付瓦岗军,如今成果如何?”
要说这王世充也是个厉害角色,本姓支,乃是西域胡人,父亲早寺,母亲改嫁于王粲,故冒姓王,利口善辩,涉书传,好兵法,且明习法律,累迁至江都通守,几年来镇压了数次起义,朱燮、管崇、孟让、格谦及卢明月等全栽在他的手里,被誉为当世名将。
兼之又是隋廷五大高手之一,故今年瓦岗寨势大难制,占领兴洛仓,进逼东都时杨广命他为将,统率诸军十余万屯洛口拒战。他也够胆,在皇命加身的当儿还路过王通老宅,忙里偷闲地听了次石青璇的箫音,双龙就是在那里才头次与之相见。
王世充也像凌风的好下属似的,有问必答道:“明兄从西京来,想必有所不知,数日前瓦岗寨翟让将大龙头之位推让给李密,现在众贼上下一心,整军大发,怕是不日就要进犯东都了。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