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凌风传-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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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周围没人后,他转到一条小巷,找到段玉成。
段玉成是个英俊的年轻人,与凌风一般年纪,由于底子好,加上天资不凡,在四个弟子中武功最高。凌风嘱咐他几句,送给他一张面具。与郑乾情报网的联络工作就交给他主持了。
回到大街上,凌风大步向京兆联走去。今天说不得得大开杀戒了。
他的一侧就是永安渠。
细雨丝丝似银线的洒下来,漫空飘曳,河渠灰幢幢的,沿岸的树木变成朦胧的黑影,两岸已点起的灯火化作一团团充满水份的光环,与风雨溶为一体。
前方就是凌风熟悉的跃马桥。
桥上有人。
际此风雨中,凌风再度见到清丽如仙的师妃暄。白衣似雪,背悬古剑,她难得的穿了身女装,显现出浮凸有致的身段,直似不染烟火之气的姑射仙子。
这时她静静地伫立在桥中央,背向凌风,留给他的是纤细的腰肢与挺翘动人的臀部曲线,像在注视着缓缓流动的渠水抑或不时滴下的雨滴。迎着微风,那一袭雪衣随风飘扬,丝毫不受细雨的影响,说不尽的闲适飘逸。俯眺清流,从容自若,直似要乘风而去,回归天界琼宇。
漫天雨水没能滴洒到这位仙子身上,颇令好色的凌某人失望。即便如此,凌风仍是怔住了。
上回在船上见到她时,因为有婠婠的对比,他也只是稍为失神而已,并未在脑中留下多么深刻的印象。出于原著中对双龙的同情和网络评论的轰炸,他对慈航静斋的这位杰出传人可生不出什么好感来。这回单一个背影就使他心动了,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继续前行,登上桥身。
从他的角度,恰可见她的清秀的侧脸,如川岳般起伏分明的秀丽轮廓美得令人呼吸顿止,仿若天地灵秀,尽萃于她脸庞完美的线条上。以他见惯美人尤物,亦不由狂涌起惊艳的感觉。她的“艳”与婠婠、祝玉妍绝不相同,是一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般自然、真淳、朴素的天生丽质,就像久居天阙的仙子,忽然兴至,现身水畔。
凌风走到她身侧,学她般俯视桥底,默然不语。
临近后,他清楚地感知她受伤了。是在前几日与魔门高手争夺舍利时受伤的么?
他没有问,也不敢问。这女人无疑魅力十足,稍有不甚就会令他陷入无际的情网中,再难挣扎出。
自那晚被祝玉妍的媚术激发起三婴混战后,他对美貌女子的抵抗力直线下降。没有三个家伙的帮忙,他极可能会被媚惑,但他们一冲上来帮忙,十九是倒忙,他又有性命之忧。
所以凌风不敢在情场上涉险。
师妃暄丹红的唇角飘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檀口微启,轻轻道:“妃暄是该称呼阁下为明兄还是风兄呢?”
凌风笑道:“妃暄何必执着?明宗越也罢,风清扬也罢,都只不过是个代号而已。我可以叫,你也可以叫。小弟原名凌风,余者都是化名。”
师妃暄轻扭秀长优美的脖子,首次别过俏脸朝他瞧来,美眸异采涟涟,扣人心弦,接着更转过娇躯,面向他。
凌风得窥全豹,就像她把石子投进心湖,惹起无数波动的涟漪。上回他虽有幸目睹她的芳容,却决没有这般震撼心弦。
他终于知道为何江湖上那么多人对慈航静斋的传人争相追捧了。在修长和自然弯曲的眉毛下,她那明亮深邃的眼睛更是顾盼生妍,配合嵌在玉颊的两个似长盈笑意的酒窝,肩如刀削,蛮腰一捻,纤秾合度,教人无法不神为之夺。
最重要的是,她浑身散发着一种飘渺若仙的气质,在平静和冷然的外表底下,她的眼神流露出仿若在暗处鲜花般盛放的感情,在倾诉出对生命的热恋和某种超乎世俗的追求。
以凌风的精神修为甚至在这一刹那升出甘为她去死的可怕感觉,更别说功力远不及他的芸芸众生了。这副圣洁的模样,对某些人来说也是一种难言的诱惑,若能征服这样的美女,那该是何等的幸事!
师妃暄秀眸闪现讶色,不知是在惊讶凌风诚恳的话语,还是他似乎下降的定力,亦或二者兼有之,神色旋又回复平静,轻柔道:“凌兄为何自曝这等秘密与妃暄呢?”她柔美如天籁的声音,纵只是听听也觉是种难言的享受。
凌风语出奇锋道:“因为我凌风喜欢妃暄你。妃暄可愿嫁于凌某为妻?”这话光棍无理,定让她难以招架。
师妃暄知他的反击开始了,玉容静若止水,轻轻道:“妃暄不过是修道的比丘尼,来此红尘只是修习的一站罢了,怎会贪恋这人世间的男欢女爱呢?凌兄说笑了。”
凌风深深瞧着她,感受着她一尘不染的平静心境,知要破她的道心殊为不易。但他不气馁,道:“那邪王石之轩与贵派的碧秀心成就的一段佳话,妃暄作何解释?”
师妃暄并不满意他口中的“佳话”二字,澄明深邃的眼神迎上他的目光,柔声道:“秀心师伯以身饲魔,实是无奈为之。二十年前,石之轩自创出‘不死印法’,一身修为堪比三大宗师,眼看一统魔门势不可挡,秀心师伯委屈求全,嫁与邪王,这才换来江湖二十年的和平。”
凌风对她在石碧之恋的定位上觉得可笑,不知这是梵清惠的说法还是她自己的认为。但他目的显然不是为他内定的老丈人翻案,没起与她争辩的心思,眼中露出笑意道:“既是如此,妃暄以为凌某的天下会较之魔门如何?凌某如今的武功较之邪王如何?”
师妃暄明白他的意思,按她的说法,二十年前碧秀心可以为天下而放弃自身的幸福嫁给石之轩,二十年后她自然也可以因为这个理由而嫁给如今如日中天的凌风。
她避过他灼热的目光,幽幽叹道:“若到了那一步,妃暄自然不会退缩。”言下之意是凌风现在的处境并不妙,还未使得慈航静斋感到生死攸关的威胁。
凌风笑道:“妃暄不是以为凌某是魔门当代的邪帝么?你不怕凌某一统魔门?”
“看来凌兄还是不明白,目下魔门情势不比从前。”师妃暄从容不迫道,“二十年前魔门经过百余年的蛰伏,势力盘根错结,主要危险在于朝中。当时文帝初定南方,结束晋末以来两百余年的乱世,人心思治。一旦魔门一统,天下便有改朝换代之虞,黎民百姓势必再遭受一场劫难。后秀心师伯与石之轩结合后,群魔无首,经过文帝的强势手段,魔门已然元气大伤。”
“方今天下大乱,群雄并起,鹿死谁手,尚未可知。纵是凌兄可以再统魔门,亦未必能轻松得到天下。何况,”她顿了顿,像是顽皮的女孩,“石之轩前日刚得到圣舍利,功力大增,凌兄要统一魔门怕是不易哩!”
凌风听闻朝堂秘辛,有些惊讶,二十年前还有这等事情?那时石之轩不死印法大成,连祝玉妍也不得不避其锋芒,若给他一统魔门,以其天纵之资要想有所作为并不困难。只是碧秀心嫁给石之轩,真是存了饲魔的心思么?
听到后来,他面色一窘,小姑娘是看不起自己么?她的意思不外是,魔门现在不足为患,他凌风也没有足够能力将之统一!
她对魔门的不屑轻描淡写,在他看来多半有点言不由衷。魔门两派六道人杰辈出,她们静斋能够有什么底牌呢?
他得知邪帝舍利的得主,倒不意外,凭石之轩的武功拿到舍利亦在情理之中,赵德言、席应等人的武功连入微顶峰都没达到,一群只知自大的蠢材。
不过舍利里面只剩下一成元精,石之轩能否就此恢复大宗师的实力呢?他对原著中石之轩因之复元而困惑不解,元精怎会弥补他分裂人格的破绽?
抛去这些突如其来的纷杂念头,他忽地因她罕有出现在她脸上的顽皮神态而心弦剧烈颤抖一下,瞬又平静下来。那一刹那她就像仙子跌到了凡尘,可是丝毫不减其绝代芳华,反因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息而显得更加娇艳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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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八月中秋,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月圆人圆!
第163章 惜花之人
凌风好奇道:“妃暄既知石之轩为祸更甚,他武功若恢复以往的大宗师之境,亦或更上一层楼,为何毫无担忧之色?”
按说,一个恢复巅峰状态的石之轩绝对会是正道武林的恶梦,原著中师妃暄等人千方百计要阻止石之轩吸收舍利元精就是明证。WWw!可他从师妃暄面上丝毫看不到紧张,这并非伪装可致,那会是什么原因呢?
他与祝玉妍、独孤凤两女消失了几日,师妃暄应该猜测到他们有可能去炼化元精,但绝不可能知道他们已经吸纳元精的绝大部分。
莫非她们静斋还有什么后手?正道方面可以出动阻拦石之轩的只有了空、四大圣僧与宁道奇,以这几人的本事,要给石之轩来个千里追杀倒非难事。
师妃暄笑而不答,忽然岔往别处道:“凌兄可知几日前为何宁真人会没有出手,放任凌兄进入杨公宝库?”
凌风对此亦是不解,道:“愿闻其详。”
师妃暄叹道:“宁真人是代凌兄挡过一劫哩!”旋即檀口轻吐,讲明前因后果。
原来毕玄此回南下是为了一部《战神图录》,他不知从何处探得此书藏于杨隋皇宫,便去江都寻杨广交涉。杨广哪肯答应,可一时间朝中无人可与之抗撷,便有人提议拿江湖上名声正盛的明宗越说事。杨广自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当下赦免了明宗越的罪业,封为天策上将军,代为答应八月十五的约战。赌注便是《战神图录》。
现在李阀进取关中,也有跟随的突厥战士。自邪帝舍利的消息传来后,群魔云集大兴,毕玄也前来凑热闹。当日毕玄一路跟踪凌风,亲眼见其打开跃马桥中的机关,碍于约战就没有出手,想要跟随入宝库。宁道奇正在一侧,现身相阻,一番激战,自是凌风料想不到的了。
凌风这才知道当时两大宗师均在暗处跟随自己,冒了一身冷汗。若给他们跟踪入了宝库,自己这条小命怕是也丢在那里了。
他明白,宁道奇非是与自己有什么交情,只是相较自己,毕玄得到邪帝舍利的危害远甚,以其天纵之资,说不定会参悟通透,那样对中原武林可是盛大的灾难。
凌风不解道:“宁道奇为何不代杨隋与毕玄与一战?若给毕玄得到《战神图录》,一样是件惨事。”心想莫非是想借毕玄之手除掉自己?还有毕玄没有强抢到《战神图录》,反是听任杨隋定下约战,其中定有他所不知的玄机。
师妃暄温柔道:“那前提是凌兄能有命参加江都的大战,不是么?”
凌风闻此,立即推翻她借刀杀人的猜测,原来她是想要提前安排人劫杀自己,那么就不会再有江都之约,毕玄也就得不到《战神图录》了。相比让宁道奇与毕玄一战,两败俱伤而言,让宁道奇或者了空来杀自己显然更加划算。
连他自己也奇怪的是,他居然没有因此生出怨忿之心,反是感兴趣道:“妃暄是在提醒凌某此际正处于巨大的危险中,并随时有可能送命,是么?”
师妃暄玉容泛起怜悯的神情,避开他的目光,投往永安渠北端远处,叹道:“妃暄真不愿与凌兄作对哩!”算是回答凌风的问题。
凌风傲然道:“妃暄认为宁道奇确有能力杀掉凌某?”这话一半是源于自信,一半是试探对手是否宁道奇这个大宗师。
雨点骤大。
师妃暄轻垂螓首,转看向渠水,雨水滴打在她的身上立时蒸腾起来,远远看去有如仙气弥绕一般。她潇洒耸肩道:“若妃暄所料不差,凌兄的武功尚未踏入三大宗师一般的境界。妃暄毫不怀疑,假以时日,凌兄定会成为超越三大宗师的存在。但现在毕竟与多年成名的他们还有一定差距。宁真人要全力出手的话,凌兄还是自谋多福吧!”
凌风得到答案,并没有欣喜,宁道奇与了空都差不多少,一道一僧,武功绝顶,甘给静斋作打手,都不是什么好鸟。他哑然失笑道:“妃暄今日候在此地,就是为与凌某说这些么?”
虽然她已受伤,但距上次与婠婠大战后,她的武功有了长足的进步,怪不得她能看透他的境界。
他的武功确实还逊三大宗师半筹,如何突破那层境界他没有半点头绪,每念及此,他都十分怀念有老头子指点自己时的日子。即便如此,但他自忖有三分归元气在手,未尝没有一战之力,配合上他强大无匹的精神力,大兴城四通八达的水道,要逃走该不成问题!
令他奇怪的是,四大圣僧似乎没有告知她此事。是因为几个老和尚对宁道奇的充足信心吗?
师妃暄微笑道:“妃暄只是心生感叹。凌兄并非大恶之人,观凌兄用语,也不是魔门中人,是么?”
凌风摇头道:“不瞒妃暄,当日我习得魔门武功时曾立下誓言,算是入了魔门。不过,我对魔门好感欠奉倒是真的。现在门中弟子所作所为哪与‘圣’字沾得上边,我自是没必要往他们脸上贴金地称之为‘圣门’。”看向她绝美无俦的面颊,“妃暄的意思是,凌某非死不可,是么?”
师妃暄眼神毫无焦距地投向远方,道:“若凌兄改为支持明主,未必没有一线生机。但妃暄知道,以凌兄的性情,定不会同意。”
凌风嗅着她独有的清新芳香,吁口气道:“虽然我很想答应,但又知那是不可能的。眼下时局发展,并非我可以左右。”
静斋摆明阵仗要把他留在大兴。若今日师妃暄没有告诉他宁道奇追杀一事,他还可以从容离开大兴。但此刻不同,若他就此离去,避而不战的心魔必将使他武功再无寸进。
以前他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但修习武功后才发现其中的玄奥之处。
追求天道重的是心灵的感悟,心性的磨砺。当他武功远逊于对手时,逃走远遁是理所应当之事,而武功与对手相近时还怯战,那必会为心灵上蒙上层不可磨灭的阴影,对日后修炼真气、比武对决都有着极大害处。
这也是凌风对本身武功的自信所在,若没有创出三分归元气,他早逃得远远的。什么狗屁天道,哪有性命重要?
所以他必须与宁道奇做过一场。
另一方面,他的决定要关系整个南方的局势。眼下天下会的基业并不是他打下的,其中还牵扯宋阀与江淮军,即便他不愿参与这场争霸游戏,他也不能自私地做主。纵是要投降李阀,那也是日后的事了。他决不能轻易许下承诺。
所以凌风已不能离开大兴,也不会改投她那所谓的“明主”。
他对此不想多谈,道:“凌某冒昧问上一句,妃暄口中的明主,是否指李阀的二公子李世民呢?”
师妃暄心神一震,娇躯微颤,轻声道:“凌兄果然厉害!”
凌风苦笑道:“这个没有多难猜吧?此回李阀能够一路急进,怕是多有贵派的功劳。单单一个李阀还没有这么大的能量。据说李渊长子李建成对佛门有所偏见,何况锦上添花哪有雪中送炭来得动人?”
师妃暄扭过头,皱眉瞧他好一会儿,忽然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道:“凌兄是在责怪静斋的选择么?”
凌风心中升起一种奇怪的情绪,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摇头道:“任何门派都有其存在的理由,为了生存,如何选择都无可厚非。”
他忽地失去了谈话的兴致,这帮女人以天下为己任,本身并没有错,但不该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到别人身上。为了铲除异己,无所不用其极,这与寻常的政客有何区别?
难怪有人称之为“慈航妓寨”。尤其是当她们为了所谓的大义而要杀到自己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