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贼-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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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
“若下扬州,便可彻底摆脱袁术的钳制。我不信孙坚看不到这一点,即使他看不到,他的麾下也会出言提醒他。yù要在这luàn世崛起,扬州是其唯一出路。”
“田楷对付曹孟德已是吃力至极,袁车骑一旦遣兵过河,其必亡无疑。青州已是袁车骑囊中之物。至于兖州,公孙瓒在时,袁车骑或许会容忍刘岱的口是心非、阳奉yīn违。待明年,刘岱再敢如此,便是找死……”
傅干一番长论,将中原大势解析得淋漓尽致,一室静默,鸦雀无声。
司马懿此时除了佩服还是佩服,心道不愧是十二就规劝父亲国家昏luàn,见有道而辅之,以济天下,十七入骠骑将军府为掾属的少年奇才,这等眼光,甚是惊人。至少司马懿少异同龄,聪慧多略,平素自视甚高,所思所想却也不如傅干周详。
傅干天纵奇才不假,但也与常年跟随骠骑将军盖俊左右有关吧。毕竟,眼光,不是窝在家中就能历来出来的。
司马懿若有所思……
第三百五十五章 司马兄弟
第三百五十五章司马兄弟
诸少年热议天下时,盖俊则在客厅接见西河太守崔均,后者和以前一样,脸皮甚厚,一见面就要借阅其叔祖崔瑗的真迹《贤nv贴》,盖俊早已习惯了他的伎俩,命奴仆去书房取来。盖俊手中有凉州三明张奂之子张芝真迹,说实话,其草书意境,已迈崔瑗,盖俊平日里练习草书,多以张芝为准。《贤nv贴》更多是作为他的sī人收藏。
崔均从盖家奴仆手中接过《贤nv贴》,捧在手心,视若珍宝,细细揣摩字中意境,而后伏案挥毫,一遍又一遍,直至自己满意为止。
借由《贤nv贴》,两人聊到凉州三明皇甫规后妻马氏,她是继盖俊母亲马昭之后,扶风马氏出现的又一名以才著称的奇nv子,其书法尤为jīng妙,号称nv中第一。而且,她的品德也高,皇甫规年七十一而卒,她时年不满三旬,汉代改嫁风气极盛,十几年来,关西不知有多少士族子弟yù娶之为妻,连他的父亲也bī她改嫁,然马氏始终不肯。
董卓败退雒阳,西归长安,慕其才名,乃以軿辎百乘,马二十匹,奴婢钱帛充路,聘礼mén下。马氏拒绝过无数高mén子弟,董卓粗鄙,她就更看不上了,可对方权势滔天,未免祸及亲族,只好缞服至太师府mén前,伏地陈请无改嫁之心,言辞悲切,闻者动容。
董卓大张旗鼓迎亲,遭到拒绝,不禁恼羞成怒,令甲士拔刃威bī,谓曰:“孤之威令,四海风靡,乃不行于一fù人乎?”
马氏情知无法脱身,起身大骂董卓羌胡之种,毒害天下,而我夫君皇甫氏,文武上才,为国忠臣,你昔日不过是供他驱使的mén下走吏,如今竟然妄想非礼汝君之妻……
董卓登时懵了,他没想到区区fù人也敢当街辱她,此事可谓骑虎难下。
马氏并非普通nv子,她是扶风马氏nv,安定皇甫氏妻,两家家主马日磾、皇甫嵩一文一武,声望崇高,领袖关西,以董卓之权位也要敬让三分。董卓前翻因伍孚刺杀之事,施展铁血手段,大肆清洗关东士人,如今再jiāo恶关西士族,那他就真的成为孤家寡人了。杀之不妥,若纵之,不消片刻,长安必会风传堂堂太师被fù人骂得哑口无言,威名扫地。
权衡利弊,董卓杀心沸腾,不可抑制,把马氏当街仗毙。
盖俊、崔均感慨一代才nv,命丧黄泉,令人遗憾。
如果说两人只是有些感慨,那皇甫嵩、马日磾就是悲愤了,特别是皇甫嵩,原本他认为汉室多难,从不参与董卓和士人的纷争,而今,叔母被bī死,他若视而不见,还有何面目立于天地间?是以表面对董卓恭顺,暗地里则倒向士人一方。他虽然被董卓剥夺兵权,但对汉军依然有着无与伦比的影响力,似段煨、徐荣、皇甫郦等掌兵将领,皆是他的旧部。
皇甫嵩的倒戈,为后面士人刺杀董卓后,朝廷取得三辅兵权奠定基础……
匈奴及使匈奴中郎将治所皆在西河郡境内,盖俊告知崔均,原使匈奴中郎将陈纪代替马腾为度辽将军,原上郡都尉郭锐代替陈纪为使匈奴中郎将。
崔均闻言微微皱起眉头。马腾虽为汉羌hún血,然历来以扶风马氏子弟为傲,xìng格仁厚,待士以贤,陈纪更是上党名mén出身。郭锐与二人不同,其父是羌人,其母为平民,本人大字不识,一介莽夫,也不知自己是否能和他相处融洽,文武不和,乃是大忌。
盖俊自然知道对方担心什么,说道:“郭中郎是最早随孤周旋沙场的虎将,细细算来,近十载矣,孤知其为人,他绝不是一个难以相处的人,元平无须忧虑。”
“希望如此吧……”崔均心想,口中则道诺。
盖俊又问起担任西河都尉的xiǎo舅子卞秉,他手中关于西河的情报甚为详实,不过终究不比崔均亲眼所见。
盖俊可是卞秉的姐夫,崔均自不会说他不好,事实上卞秉干得确实不赖。尤其前年及去年为整顿西河盐政,卞秉六亲不认,第一个拿妻族西河王氏开刀,别驾王信的面子也不卖。随后便轮到另一个豪族郭氏遭殃,郭氏走投无路,yù拖崔均下水,让以大利,崔均本有心动,不想卞秉以弱冠之年施霹雳手段,快刀斩luàn麻,迅速解决王、郭两大家族,不给崔均chā手的机会。
因此,崔均对卞秉有些怨气,毕竟,身为太守的他才是西河之主,不过卞秉身份特殊,加之自己不占理,此事便算揭过,其余时间,两人共事还算和睦。
崔均所言基本和盖俊手里的情报相辅,点了点头,继而问起地震,今年地震损失最惨重的是河东郡,其次为北地郡,西河郡最轻,几乎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盖俊又说,明年开chūn,他会从匈奴调拨一批耕牛,送往河东郡,治所离石恰在中间,你要备好草料接应。
崔均颔首称是。
随后,盖俊又说了些琐事,日中将至,崔均婉言谢绝盖俊的挽留,起身告辞。
崔均走后,盖俊半躺半卧,合目养神,约一刻钟,盖嶷带着司马兄弟到来。盖俊接到禀报,坐起身,命甲卫放行,司马三兄弟皆有过人之姿貌,盖俊冲司马朗颔首,便把目光放到司马懿身上,大半年不见,这xiǎo子神采愈发出众了。
盖俊邀几人入座,问司马朗道:“伯达,你几时来的?”
司马朗言道:“有一会了。使君正会晤崔西河,少主便带我等四下逛逛。”
盖俊点点头,问道:“督邮为郡之大吏,事务繁琐,伯达尚能应付否?”
司马朗不由一怔,讶道:“使君知微吏出任督邮?”
盖俊笑笑,任命是他亲自批的,岂有不知之理。其实类似任命,他根本就不会过问,一般都是由太守推荐人选,刺史部别驾、治中、主薄三人合议定夺。但司马朗不同于旁人,他是盖俊所看重的人才。
去岁司马朗以弱冠之年出仕,任太原郡仓曹掾,主仓谷事,盖俊从太守委进那里得知,他将仓曹上上下下几十号人管得服服帖帖,便想给他加加担子,两个月前任命他为督邮。
督邮为郡太守的耳目,主要职责是巡视境内,督查诸县官吏,这个位置最是锻炼人。盖俊打算让他于督邮任上历练个一两年,或招入幕府,或外放地方,那时,他也不过才二十三四岁。
司马朗缓缓说道:“太原是并州第一大郡,有十六县,包括并州刺史部治所晋阳,各县长吏颇欺我年幼无知。不过给在下一年时间,在下必会将诸县一一折服,不叫使君失望。”
“说得好。”盖俊抚掌赞道。“孤拭目以待。”
聊至饭时,奴仆来报饭菜准备就绪,司马朗见此,就要带弟弟离开,盖俊止之,留他们一同用饭,言是家宴,并无旁人。
司马朗犹豫不决,盖俊连旧jiāo、西河太守崔均都没留,自己留下是不是不太妥当?然而盖俊根本就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强拉着他去往餐厅。
刚才在房中,盖俊一直在和司马朗说话,这时行在路上,才稍稍和司马懿攀谈几句。不得不说,这xiǎo子比上次见面更加内敛,行止温文尔雅,回答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一丝máo病来。
在旁人眼中,司马懿也许只是一个沉稳有礼的少年,但盖俊作为穿越者,可是知道,这厮乃历史上大名鼎鼎的晋高祖。其忍功之高,直追袁绍,而狠厉过之。
盖俊不是没对他起过杀心,神不知鬼不觉除掉一个寄居晋阳的少年,对他来说轻而易举,一句话就可以了。不过盖俊没这么做,理由当然不是什么狗屁的人才难得,所谓人才,手中工具耳,“三国”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才。盖俊只是认为没有这个必要,只要他在一日,司马懿就掀不起风làng,也许等到天下太平,他连权力的mén槛都没mō到。
抵达餐厅,盖俊向父亲盖勋介绍司马兄弟,盖勋昔日在京都为官数载,历任shì中、五官中郎将、河南尹,和司马兄弟父司马防相识,因两人皆以耿直公正著称,倒有些sījiāo。
司马防家教极严,诸子,不命曰进不敢进,不命曰坐不敢坐,不指有所问不敢言。盖勋见司马三兄弟礼数甚周,大为羡慕,连连夸赞,感叹有子如此,夫复何求。马昭则在旁帮腔附和。盖俊、盖缭气极,自顾吃饭,充耳不闻。
饭毕人散,心知盖俊不久就要接见文武,不宜打扰,司马朗请辞,这次盖俊没再阻拦,送至餐厅mén口,谓司马懿道:“xiǎo子,孤再问你,要不要入府?”
盖俊也就是随口一问,本来没抱什么希望,出人意料的是,这次,司马懿想也不想同意了,就像去年拒绝他的邀请,毫不犹豫,似乎就在等他这句话。
不仅盖俊微怔,其兄司马朗也傻眼了,来时明明还摆出一副坚决不肯屈身的模样,怎么转眼间就变卦了……
盖俊洒然而笑,这不正是他希望看到的结果吗……
第三百五十六章 正旦
第三百五十六章正旦
并州,太原郡,治所晋阳。
大汉初平三年(公元192年)伊始,这是盖俊统治并州,入主晋阳的第三个正旦,可以说,盖俊为并州带来的改变,是前所未有的,而晋阳士民,感受最为明显。
首先,便是为祸甚烈的鲜卑、屠各、匈奴相继衰落,自檀石槐自立为王,鲜卑侵略成xìng,连年南下,烧杀抢夺,无恶不作,致使北方五原、云中、朔方、定襄等郡十室九空,汉民惟有聚集到几座零零星星的xiǎo城苟延残喘。而屠各、匈奴前些年更是两入太原郡,杀并州刺史张懿,晋阳以西几乎化为焦土,形势严峻、或者说恶劣到极点,比之凉州尚且不如。而今,莫说晋阳,连边地也少有战事,百姓得以修生养息,恢复元气,这些全拜盖俊所赐。
其次,晋阳城外表还是那个原来的晋阳城,内中,则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某些士族子弟甚至公开说,这是一座即使是治世也不会出现的城市。不仅因为它的干净、有序、美观,在街上,你绝对看不到半个乞丐游儿,就连京都雒阳、长安也做不到这一点。
其他好处,还有很都很多,比如大开州学,免除赋税等等等等……
清早,天sè依旧一片漆黑之际,盖俊于睡梦中被妻子蔡琬唤醒,他róu了róu眼睛,竟难得没有抱怨,简直堪称奇迹。
往时,盖俊说不定会立刻翻脸,但今日不行,今日他将在刺史部接受河北文武百官朝贺,时间,必须是清早,这是规矩,更改不得。
盖俊实在不习惯这么早就起chuáng,在蔡琬的催促中,懒洋洋打了一个哈欠,磨磨蹭蹭下chuáng,连鞋子都穿反了。
盖俊平日哪怕睡足觉也是这副德xìng,蔡琬早就见怪不怪,翻了一个白眼,蹲下身为丈夫穿好鞋子,接着从衣竿上取来昨夜就准备好的大裘,加于其身,系好理平。最后,把盖俊带到梳妆前梳洗。
“盖郎……”蔡琬一边为丈夫梳头、一边轻声呼道。
“嗯?”盖俊还处在半梦半醒间,mímí糊糊用一个鼻音以为回应。
“你真的要带魏奴同去?”蔡琬婉柔的声音中带着些许迟疑。
“不是你说我偏心吗。”盖俊哼哼道。当他几天前对蔡琬说要带长子盖嶷参加朝会,蔡琬便有些吃味了,夜不能寐,说盖嶷既然去,盖谟也要去。盖嶷虽仅十岁,智若成年,盖谟则确确实实还是个孩子,带去干什么?不过盖俊也能理解蔡琬的担忧,他带上盖嶷,根本没考虑过什么立嫡、立庶,然而落在旁人眼里,难免会加以猜测。
“……”蔡琬听得哑然。
随着盖嶷走入河北文武的视野,嫡庶问题迫在眉睫,而当他入主长安,这个问题,就再也避不开了。挑选接替人,数千年来,无论是明君,亦或昏君,多经历过其苦,此时的盖俊,终于能稍稍理解他们的心。唉手心手背都是ròu啊掐哪都疼。
盖俊越想心头越烦闷,语气不由加重:“琬儿,不要总是胡思luàn想,徒劳无益,何苦由来?”
蔡琬听出了盖俊言语中的不耐烦,两人成婚十余年来,恩爱非常,像今天这样的情况甚是少见,一只手就能数过来,由此可知,盖俊是真的生气了。当下默默端起象征着诸侯身份的九旒冕冠,戴到丈夫头上。
盖俊见蔡琬面sè有些黯然,不免感到后悔,人家仅仅说了一句,自己便冲她发火,好没道理。起身扶住妻子的肩膀,温言说道:“琬儿,你只需知道,魏奴是我的儿子,我绝对不会亏待他。”说罢,盖俊转身离开卧室。
盖俊破天荒起了一个大早,可惜,在赴行的诸人中,他仍旧是最后一个,连十岁的盖嶷、八岁的盖谟都在他的前面。
盖俊和父亲盖勋见礼,不过今天他才是主角,左右手分别拉着二子,登上一辆装饰最为华贵的马车。相比于略显沉闷紧张的盖嶷,盖谟却不知紧张为何物,上车后紧紧黏在盖俊身边,东张西望,问东问西。
盖俊搂着盖谟,心有感触的捏了捏他的xiǎo脸,又看向端坐笔直的盖嶷。手心手背都是ròu,如果非要强行区分,他会说,他欣赏盖嶷的才华,可是,他更疼爱盖谟。
数乘马车在羽林、虎贲、甲仗、班剑的拥簇下缓缓驶出骠骑将军府,外间,上千玄甲jīng骑早已等候多时,一前一后拱卫马车行往刺史部。
当盖俊一行到达刺史部mén前,数以千计的河北文武恭候于道,齐齐伏地,山呼叩拜,场面无比壮观。
同时,鼓吹鸣,奏乐起……
盖俊带着盖嶷、盖谟钻出马车,顺梯而下,径直跨入刺史部。
刺史部为并州办公之地,另后面设有官舍,供官吏及其家眷居住,很大很大……形象一点说,约占晋阳城总面积的六分之一。盖俊走进议事殿,足足huā去一刻有余。
上百大戟士纷纷涌入,贴墙而立,盖俊被引领着行到州君之位坐下,二子坐于两侧,王粲、司马懿、郭淮等人则列其后。马超执戟而立,他及其手下上百大戟士,惟一的职责就是负责盖俊的安全。傅干为骠骑将军府掾属,属长史贾诩,堂下有他的位置。
盖俊目前麾下大致有两大系统,中央,地方,中央一为骠骑将军府,二为并州刺史部,前者以长史贾诩、司马荀彧、从事中郎荀攸、戏志才为首,后者以别驾王信、治中李牷、主薄杨俊为首。地方同样化为分二,一为诸两千石太守,二为诸领兵将校。
治中李牷是并州的大总管,和协律都尉杜夔一道,主礼仪。
“觐见州君……”拖着尾音的喧唱传出,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