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贼-第3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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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一斑。刘宏视张让为父亲,最后张让居然背叛于他……
张让开口道:“陛下……”
“滚!”
“陛下,豫州捷报。”
“豫州?”刘宏犹豫一下,哼道:“你过来吧。”
张让小步快行,来到刘宏身侧,禀道:“皇甫中郎和朱中郎联名上奏,豫州贼波才、彭脱皆被斩杀,蛾贼死者数十万,如今豫州境内再无反贼……”
“好啊!好啊!……”刘宏边说边翻开奏章。前些日汉军先破波才,解除洛阳危机,再破彭脱,扭转豫州局势,刘宏总算能够睡个安稳觉了,这才没过几日,豫州就雨过天晴了。
奏章是皇甫嵩、朱儁联名所写,两人都不约而同让功于手下,皇甫嵩以功归司马麹义、傅燮,骑都尉曹操等人,朱儁也推荐部下司马孙坚、张等人。当然了,豫州之战怎么也绕不开盖俊,他的功劳太大了,一破波才十万军,二破彭脱,斩俘上万,三战斩杀波才、彭脱二贼,功积位。
“盖子英……盖射虎……好威风!真我大汉良将也!”刘宏开怀大笑,自黄巾起义以来,他尚是次笑出声,挥着手中奏章对诸常侍道:“记得盖子英出京时,吾言“尽心效力,杀贼立功,朕绝不吝万户侯。”言犹在耳啊……”
诸常侍纷纷附和,特别是张让,用词肉麻,把盖子英夸成了一朵花。
刘宏笑道:“赏!重赏!吾要兑现承诺,拜盖子英为破贼中郎将,封万户侯!”
赵忠急忙出言道:“陛下,不可……”
“嗯?”刘宏斜看向赵忠,颜色不悦。
“豫州蛾贼虽曾威胁京师,却只是黄巾之分支,现今贼张角兄弟尚未伏诛,就拜破贼中郎将,封万户侯,盖子英假如破张角时再有功勋,拿何为赏?爵位且不说,唯有增邑,中郎将是比两千石的官,升职只有两种选择,一为两千石郡将、国相,盖子英今年才二十出头,如何能掌得一郡大权?二为将军,这就更是无稽之谈了。”赵忠侃侃而谈道。其实这些都是虚词,盖子英能不能拜中郎将、封万户侯?当然能,前提是得来答谢我。
刘宏点点头,认为他说的有理,问道:“那依你之见呢?”
“拜为破贼校尉,封亭侯。”
校尉是比两千石官,和中郎将相同,但校尉的差别极大,比如护羌校尉,级别与使匈奴中郎将、度辽将军等同。比如北军屯骑、越骑、步兵、长水、射声五部校尉,因为能够参与朝政,主要被文官占据,再比如司隶校尉,权利大到没边了。破贼校尉自不能与之相比,仅是一介杂号校尉。
破贼校尉没问题,可是亭侯是列侯中最差一等,其上还有乡侯、县侯,刘宏踌躇道:“封亭侯是不是有些太过小气了?”
赵忠正色道:“陛下此言差矣。当年以李广战功无数,尚不能封侯,盖子英算是幸运的了。”
“行,就照你说的办吧。”
张让久在禁中,察言观色、洞悉人心之能练就得炉火纯青,趁机轻声道:“陛下……”
“既然呈完奏章,你还在这干什么?”刘宏轻声哼道,语气已不似先前那般愤怒。
张让扑通一声跪倒地上,痛哭流涕道:“陛下,我冤枉啊!”
刘宏又哼一声,“冤枉?你是说王豫州故意陷害你了?”
“陛下,王允与我有私怨。”
“哦?有何私怨,一一道来。”
张让道:“我有一个门生名王球,曾任太原郡太守,郡里有名路佛者,少有名声,而王球闻其名召为郡吏,王允嫉妒路佛骤得高位,四下散播谣言,被王球抓捕。王姓乃是太原豪族,颇有财富,买通并州刺史免去其罪。陛下,王允这是报复我啊!”
“果有其事?”刘宏一脸狐疑,要说张让背叛他,他是怎么也不信的。张让一个阉人,自己视其如父,掌握朝中权柄数十年,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大将军何进乃至三公九卿谁见了他不是客客气气的?黄巾贼能给他这些吗。
“岂敢隐瞒陛下。”张让指天誓道:“如有谎言,天打雷轰!”
“你起来吧。”
“谢陛下。”
刘宏取来手巾递给他,笑道:“你看你,一把年纪了还哭,若让朝臣知道,还不笑话死你。”
“陛下,我心里委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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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军在新平城外驻扎的第五日,朝庭的封赏下来了,皇甫嵩及朱儁是汉军主将,被分拜为平贼中郎将、镇贼中郎将,封乡侯。曹操有献策、杀敌之功,迁为济南相。傅燮、麹义、孙坚三人都属于杂号司马,特转为比千石别部司马,后者破彭脱大营,更是被封为关内侯。
盖俊为破贼校尉,封都亭侯,邑千五百户。盖俊对自己的封赏没有太在意,让他意外的是,所部尚有两人获得侯爵,虽然仅仅是无食邑的关内侯,其一是盖胤,他为亲卫曲军侯,屡屡率众陷阵,战功颇多,其二是阵斩波才的杨阿若。他哪里知道皇帝刘宏颇觉对他封赏过轻,没有兑现当初的诺言,特意做出补偿。
汉军又休整数日,开拔南下。豫州最大两股黄巾领授,可境内还有不少小股黄巾及趁乱而起的贼寇,他们的任务是协助豫州刺史部剿灭这些贼人,使豫州尽快安定下来。
数十万黄巾将士都抵挡不住汉军雷霆一击,小贼寇哪敢和汉军作战,往往是一冲而溃,尚未接战就崩溃的也为数不少,战事非常轻松。
七月,诏皇甫嵩讨伐兖州黄巾,朱儁讨伐荆州黄巾。
第一百三十五章 蔡家庄
兖州黄巾虽然背靠大本营冀州,但论及规模,远不及豫州,以卜巳为的黄巾仅盘踞在东郡、陈留、济阴三郡,人数也只有数万众。
盖俊部尽为骑兵,行军度远在皇甫嵩部之上,提前两天进入兖州陈留郡,盖俊将军队驻扎在圉县郊外,领着庞德向蔡家庄行去。固陵聚之战后次日,盖俊曾派人来过,得悉蔡氏一族安然无恙总算放下心来。
到达蔡家庄,不用盖俊开口,监奴立刻将姑爷请入,同时命人去通知蔡邕。
没用多久蔡邕就大步流星赶来,人未至声已到:“子英……”
“丈人……”盖俊便要行礼,被蔡邕一把拿住,“别行礼了,让我看看……”盖俊样子比上次见面黑了一些,精甲披身,腰悬佩刀,英武非凡,点头赞道:“唔……有良将风范了。”
“什么名将,丈人莫要取笑于我。”
蔡邕皱着眉头说道;“这丈人我当得甚是开心,不过开口丈人闭口丈人却有些大煞风景了。”
一介古人尚不迂腐,何况有现代思想的盖俊,当即笑道:“那我还是如前一般唤您议郎吧。”
蔡邕听得唏嘘,一晃,他绝仕已有六年了。
两人陷入沉默,一旁静立的蔡珪总算等到见礼机会,对盖俊大礼参拜。如今蔡珪年十二,清秀俊美,风仪甚佳,很有几分乃父年轻时的风采。
盖俊看着沉静的蔡珪,不由想起当年他每次接近蔡琬,蔡珪都会撅起嘴巴,气哼哼的跑掉,百感交集道:“小珪都这么大了,时间过得太快了。”
蔡邕叹道:“是啊!”
盖俊说道:“议郎,琬儿有孕了。”
蔡邕有若五雷轰顶,怔了半天,容颜大喜道:“真的?几个月了?”也无怪他失态,蔡邕为人一向豁达,然而女儿不孕始终是他的一块心病。
“当在年末或明年正月出生。”盖俊笑着说道。
“太好了、太好了……”蔡邕喜得团团转。
“阿姐……”蔡珪视线微微有些模糊,最后一次见到阿姐,还是两年前。
蔡邕半天才平缓心情,盖俊望着安静祥和的蔡家庄,说道:“张角振臂,天下大乱,兖州当其冲,琬儿担心了许久,坐立不安,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蔡珪轻声说道:“黄巾军虽是犯上作乱,却甚为敬重父亲名声,屡屡绕蔡家庄而过。”
“哦?还有这等事?”盖俊闻言颇感惊异。
蔡邕点头道:“非只我一人,州内凡才学之士,黄巾皆不讨扰。”随后蔡邕问起豫州战事始末,盖俊没有添油加醋,如实解说,听得蔡邕父子大为感叹,也为盖俊高兴。年二十三,已是比两千石校尉,封列侯,遍观数十上百年就找不出第二位来。
盖俊边行边不住擦汗,七月酷暑,内衣被汗水浸湿,滚滚热气从铠甲缝隙钻出,鬓角、额头沾满汗水,难受至极。趁蔡家准备餐饭,盖俊强拉着庞德洗凉水澡,看着庞德下身,暗笑这小子年纪不大,东西不小呀。庞德被盯得不好意思,缩在木盆里不吭声。洗过澡后,当真是神清气爽,两人换上一袭红色轻袍,由蔡家女仆梳理束,盖俊则戴上进贤冠。
盖俊跨门而入厅堂,蔡邕眼眸一亮道:“这才是闻名天下的射虎灭蝗盖子英啊。”
蔡邕一家四口都到齐了,盖俊先向岳母蔡氏行礼,而后将目光转到蔡邕身旁的女童身上,女童自然就是大名鼎鼎的蔡文姬了,自盖俊进来,她就一直盯着他猛看,眼中全是小星星。她今年八岁,披亮眸,脸庞形似瓜子,丰满洁白,带着些许婴儿肥,让人感慨她未来必与其姐蔡琬一样,美名远播。
盖俊说道:“这是琰儿吧,与前年见时变化真大啊。”另一个时空,蔡文姬的人生际遇十分悲惨,丧父、丧夫,被胡人掠走十数年,中年别子归汉,千载之下,犹令后人同情……今世,盖俊绝对不会让这些事再生,只凭一点——他是盖子英!
蔡邕为她选的丈夫是个病鬼、短命鬼,盖俊细细思索着身边与她年龄相近之人,庞德不行,蔡邕多半开不上。卞秉?他的出身立刻就会毙掉。盖俊想到了身在家乡的白水,他年纪比蔡琰大三岁,正合适,而且蔡邕很欣赏那小子,可白水当年坚持留在敦煌,拒绝拜蔡邕为师,自己把路断了,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
“姐夫……”蔡琰嫩生嫩气的声音打断了盖俊的臆想。
蔡母笑着打趣道:“你不是常常说要让你姐夫教你琴艺吗,怎么见到人反害羞起来?”
盖俊落座问道:“琰儿也开始学琴了吗?”
蔡邕哭笑不得道:“我每日弄琴,也不见其上心,自前年子英来时弹奏《平沙落雁》,这丫头便开始嚷嚷着要学琴。非我自夸,琰儿琴艺天赋不下琬儿,远胜劣子。”
蔡母催促道:“琰儿,还不为你姐夫弹奏一曲……”
“诺。”蔡琰小小的身体端坐一张书案前,神情严肃,手抚七弦,亮丽的琴声徐徐响起,缓缓流淌,四溢开去,充盈着大堂每一处角落。盖俊眼前仿佛浮现一幅画卷,上面云际水町,沙海苇丛,大雁徘徊,组成一幅绚烂的清秋雁归图。
琴声渐渐归于平静,盖俊回味良久,谓蔡邕道:“琰儿天赋高绝,异日必迈我等。”
“此我心也!”蔡邕开怀大笑。
盖俊和蔡邕一家用过餐饭,聊到日斜暑退,起身告辞,出了蔡家庄,蔡邕一送再送。
“黄巾卒起,八州叛乱,此世祖光武中兴汉室以来从未有过之乱象,天下人言滔滔,阉人为求自保,纷纷召回在州郡任职的宗亲、子弟,颇为收敛。当此时,议郎海内大家,难道公卿就没有征辟议郎之念吗?”
蔡邕张口,终是咽回涌到嘴边的话。
临别前,盖俊改口道:“丈人,就送到这里吧。”
“子英慢行。”
盖俊飞身上马,追赶远处的庞德。
蔡邕叹了一口气,转身返回。盖俊驻马回,夕阳下,蔡邕影子一点一点变长,凭空生出一丝悲凉。盖俊怎会不知蔡邕之所想,阉人遭到打击不假,却仅是暂时潜伏起来,蔡邕若出仕必遭打击,性命堪忧。
第一百三十六章 旬日定兖州
盖俊从蔡家庄出来,不等皇甫嵩步军到来,和麹义、傅燮晚间出,长途奔袭数百里,击溃盘踞在陈留郡北长垣县一带的黄巾贼,而后东入济阴郡,五天三战,斩数千级,俘虏过万,济阴寇盗流贼纷纷销声匿迹,生怕屠刀落到自己头上。
盖俊接连平定两郡,皇甫嵩部还在陈留的路上,便把目光投向北方的东郡。
兖州东郡横跨黄河两岸,紧邻河北冀州,不过张角兄弟被汉军压缩在巨鹿郡广宗县动弹不得,自身尚且难保,就更别提支援兖州黄巾了。前不久事态有所变化,汉军临阵换将,似令黄巾看到希望,然代替主将卢植的董卓亦是知兵之人,黄巾难挽大局。
正是在这个非常时期,兖州黄巾领卜巳听闻斩杀波才、彭脱二帅的盖射虎率兵北上,横扫陈留、济阴,兵锋直逼东郡,不禁大惊失色,赶紧点齐兵马,准备渡河逃入冀州。
卜巳带着大量辎重平民,队伍行动极慢,最终被盖俊堵在黄河南不远的仓亭。
望着前方混乱不堪的黄巾队伍,盖俊摇摇头,同是一方渠帅,卜巳与波才相比差太远了。难怪起事近半年,仍是不成气候。再细看,不由对卜巳另眼相看,他将百姓收拢于内,而令战士排阵于外。当然,这个所谓的阵在盖俊眼中不堪一击,他欣赏的是卜巳没有让普通人充当挡箭牌。
欣赏归欣赏,盖俊绝没有放过卜巳的意思,从腰间拔出环刀,向前一指,无须开口,四千余铁甲骑士排列整齐,动冲锋。
黄巾军脸色惨白,身体哆嗦个不停,他们耳中,听到的是上万只马蹄踏地形成的巨大声浪,眼中,看到的是数千铁甲骑兵铺天盖地驰来,仿佛黄河决堤,不可阻挡。
卜巳眼中充斥着绝望之色,别人投降或许能够活命,他不行,他是兖州太平道领,且杀伤不少当地豪族。
三百步,盖俊率领骑兵转向,黄巾军的正面防守周密,堵满了辎重大车,强攻无益,侧翼则尚未布置好。
“射……射……给我射死他们……”大夏天里,负责侧翼的黄巾将领郭成汗如雨下,内心却感到冷,刺骨的冷。他出身贫民,对高高在上的官吏既恨又羡,太平道起义可说是天赐良机,一辈子碌碌无为的他忽然成为掌管上万人生死的将军,他不想死,他还没有活够……
卜巳确实差波才远矣,当波才攻占数座豫州武库,连克大城的时候,卜巳还在领着万把人躲避兖州官军的追杀,等他兵力上了规模,正待一展身手,盖俊又来了。因此兖州黄巾装备极为简陋,仅卜巳亲卫千人装备铁甲,另有弩数百,皮甲数千,至于弓,竟然是以猎弓为主,杀伤力可想而知。数千支长箭破空而来,射在甲上、盾上叮咚作响,和挠痒痒无甚区别。偶有人脸部、颈部或坐骑中箭摔落马下,也无法令奔腾起来的钢铁洪流稍稍停顿一下。
“射啊……射啊……”黄巾将领郭成一边挥舞着刀,一边歇斯底里的嚎叫。随着铁骑临近,地面震荡得越来越厉害,黄巾军耳中尽是隆隆巨响,哪里听得清他喊什么,不过为了自己小命,卖死力施射,可惜他们付出的努力没有换来多少成果。
“嗡!”
冲进数十步,汉军终于反击,上千支棱形箭疾飞上天空,遮住烈日,旋即下坠,砸进密集的黄巾方阵。身无寸甲的弓箭手立时出痛苦的哀嚎,倒下一大片,骇得其他弓箭手连连后退,然而后面都是人,他们如何挤得进去,第二轮箭雨如数落到他们头上。
固陵聚之战盖胤腿中流矢,伤势还未痊愈,虽然他主动请战,但盖俊为保险起见不敢用他,杨阿若阵斩波才获封关内侯,勇武军功都不缺,盖俊让他暂代盖胤统领亲卫曲。
“锵!”
杨阿若抽刀出鞘,鬼面,黑刀,战场上的杨阿若狰狞可怖。亲卫曲见他动作,纷纷收起弓,取出挂在马鞍侧方长达丈八的马稍,细长黝黑的矟锋使得黄巾军头皮麻,几欲转身不战而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