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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汉贼-第3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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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举等人松了口气,小心翼翼抬起马腾,送入马车,医吏指挥着两人为他卸甲,为他敷药包扎。
    盖俊望着一片狼藉的战场,皱着眉头问道:“士卒伤亡情况如何?”
    盖胤语气沉重的回答:“死伤超过千人。”
    盖俊看了盖胤一眼,没有说话。他带着两千八百多人入关,现在只剩下不到两千人。
    汉军有条不紊的进入大营,黄巾军则没有回城的意思,后撤数里,以数万辆车围成一圈,充当围墙,生火造饭,救治伤员,收敛尸体,忙碌不停。
    盖俊在大营门口碰上皇甫嵩,询问道:“中郎为何停战?”
    皇甫嵩摇摇头道;“蛾贼兵强势盛,比我们想象的要难对付,开战小半日,伤亡居然达数万人。”
    长史梁衍补充道:“若继续打下去,即使能战胜蛾贼,也是惨胜,下曲尚有张宝十余万众,到时我方将无力征讨。不如以计取胜。”
    “以计取胜?”盖俊问道:“计将安出?”
    长史梁衍笑着说道:“这就要集众智了。”
    盖俊心道:“就是说还没有想出办法了?”
    后方忽然传来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并伴随着长笑,格外刺耳。不用想,必是郭汜无疑。
    “全死光了?……”郭汜听说幽州骑兵全军覆没,摆出一副猫哭耗子假慈悲的嘴脸,最终憋不住笑出声来,顿时牵动肩伤,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李?笑骂道:“活该……让你以为黄巾无人,吃亏了吧?”
    郭汜咬牙道:“他娘的要不是趁着老子?折,他能伤到我?后来怎么样?还不是被老子砍了!哎……你们说,张角怎么就那么聪明,知道咱们兄弟不好惹,去寻幽州人晦气。”
    王方恨恨道:“那是他们自作自受。”
    “就是……”
    杨定道:“幽州人经此一役,元气大伤,不值一提。”
    胡轸点头道:“皇甫中郎和盖校尉都是咱们凉州人,别让他们难做。”
    郭汜骂骂咧咧道:“狗娘养的幽州人都快死绝了,老子稀罕提他?”
    皇甫嵩很得军心,原因无他,唯体恤士卒四字而已,汉军大小军官陪同着他走遍伤病营,而后等士卒吃上热腾腾的饭菜才就餐。宴上异常安静,众人麾下都有不小伤亡,这个时候没人开心的起来,即使不在乎,也不会表露出来。
    吃罢,诸人商量对策,一番激辩后,决定采取田丰之议,即高挂免战牌,泄其锐气,待敌松懈,而后勒兵击之。
    散会后,盖俊行向自己的营地,半路上遇到一名风尘仆仆的军营使者,只见他抱拳道:“盖校尉,有您的家信。”
    “真、真的?”中原大乱,书信不通,家人定是得知豫、兖叛乱平息后第一时间寄来书信,到他手里时,已是十月。盖俊接过离家后的第一封书信,心中惴惴,加快脚步回到大帐,借着铜兽灯的光晕观看。
    这封信洋洋洒洒近万言,笔法各异,呵呵,父母、阿妹、二妻,一个不缺。
    看着至亲们参透着浓浓情感的字迹,盖俊眼眶微湿,离家整整半年了,真想立刻回到他们的身边!
    万言书极长,盖俊却恨短,当他读到末端,卞薇说要给他一个惊喜。盖俊不解其意,将最后一段帛展开,一个小小的黑手印浮现眼底,
    盖俊露出微笑,伸出手轻轻摩擦着黑手印,仿佛在握着儿子的小手。
    盖俊一封信翻看数遍,心绪起伏,久久不能入睡,起身离开大帐,游荡在星空下。忽而有笛声顺风飘来,凄美、苦涩,带着一丝悲凉、沧桑。
    “是羌笛……”盖俊不自觉的想起唐诗中的名句“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向笛音的方向行去。转过一道弯,露出马腾那高大的背影,他完全沉寂在羌笛的音律中,紧闭双眼,隐有泪水。周围数十名羌人席地而坐,目露迷离,听着熟悉的羌笛、熟悉的旋律,就像回到了凉州、回到了家乡……
    一曲作罢,尾音徐徐消散,马腾叹息一声,喃喃自语道:“大木……一路走好……”
    羌人有见到盖俊者,立刻知会同伴,站起行礼。
    盖俊冲羌人们点点头,对马腾道:“寿成,你的伤势甚重,该好好休息才是。”
    马腾面色白得渗人,强笑道:“死不了,盖兄弟放心。”
    盖俊无言,拍拍他的肩膀离去。

第一百四十五章 广宗会战(七)
    天空中细细绵绵的秋雨洒在张梁脸上,冲刷掉血污泥垢,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令人直欲作呕。
    战场上,死尸盈野,足足数万具,血流漂杵,更多的人不管不顾呼号鏖战,直至倒下。倒下的人很少有人再站起来,即使他受到的并非致命伤,太累了,从鸡鸣打到日落,数个时辰里不停的厮杀、不停的厮杀,太累了……他们宁愿一觉不起,也不想再战下去。
    张梁低头看着握持长戟的手,因为脱力的关系,抖个不停。前日汉军退入大营后高挂免战牌,做起缩头乌龟,任凭如何咒骂,就是不肯出来应战。今日,汉军潜夜勒兵,鸡鸣驰赴战场,太平道将士连饭也来不及吃上一口,仓促应战,顿时落入下风,之所以没败皆因大家依靠数倍于对手的伤亡勉力支撑,还有一点,对手的骑兵尚未出动。
    “骑兵一至,就是我张梁被诛之时吧?哈哈!想要我张梁的脑袋,可不是那么容易,皇甫匹夫!……”
    皇甫嵩望着大战场,满脸疲惫,虽然他没有亲自搏杀,可是精神消耗巨大。察觉黄巾右翼出现波动,马上使皇甫郦率数千步卒前去助宗员破敌,同时命令盖俊侧击黄巾。
    盖俊点点头,飞身上马,将本部、麹义部、韩遂部,董卓旧部,总计七千铁骑出。
    “呜呜……呜呜呜……”
    冲锋号角声宛若龙吟,瞬间划过肃杀的战场,在空中回荡盘旋着。
    “隆隆隆!”
    七千铁骑兜了一个圈子,从本方左翼绕过,直趋战场。
    雨中能见度极低,不过越来越响的马蹄声告诉张伯,汉军铁骑就是冲着他来的,张口骂道:“他娘的,不长记性!前天才吃了你们五千铁骑,还敢来送死!”
    忐忑不安的黄巾士卒听到主将这么说,稍稍放心,只是心底那一丝阴霾却是挥之不去。那日有本方骑兵相助,尚且伤亡惨重,今日单靠自己,能战胜对方铁骑吗?而且,对面汉军步卒给他们的压力越来越大了……
    张伯何尝不知道这些,甚至可以说他比普通士卒更加悲观,但他是主将,他若敢露出一丝胆怯,军心必丧。
    “你个废物,想被对方马矟戳成筛子吗,长戟端直了……”
    “你他娘的弩匣里装箭了吗?我踹死你!”
    “别探头探脑,脑袋不想要了?赶紧躲进盾后……”
    “都检查一下自己的弓弦,这狗娘养的雨。”
    骂骂咧咧中,张伯有条不紊的组织着防线。
    “轰隆隆!”
    “轰隆隆!”
    数千汉骑飞马冲锋,铁蹄奔腾的轰鸣声挟带着如雷般的吼声铺天盖地袭来。
    “射……”张伯举刀怒吼道。
    由于雨势的影响,数千支利箭大多落在铁骑身前,中箭者极少。汉军奔驰中一分为三,犹如三颗流星砸入平静无波的湖面,激起惊涛骇浪。
    张伯提刀斩杀一名汉骑,拽缰上马,大吼道:“斩断一条马腿者,赏二石麦,一千钱……”与那日一呼百应、千应、万应相比,今日回应者寥寥无几,现今的形势,再傻的人也能看个通透,奖赏?先把命保住再说吧。
    “宗中郎……”皇甫郦来到宗员面前,抱拳道。
    宗员笑道:“皇甫中郎终于派人来了。”
    “三千精锐,但凭驱使。”
    “好。蛾贼受铁骑侧击,正面兵力不足,有了这三千人,破敌易也。”
    皇甫郦没有废话,直接带着三部人马开赴前线。自开战以来他一直担任预备队,身上早就痒痒得不行,屡次请战均被叔父皇甫嵩拒绝,只说时机未到。
    “终于可以痛痛快快的打一场了……”皇甫郦见到前线指挥徐荣,客套两句,便指挥三千精锐一次性投入战场,黄巾军已是久战疲兵,立时被生力军打得连连后退。
    “杀……”皇甫郦目光圆瞪,长矛洞穿对手喉咙,一脚踹飞另一人,跃入敌丛。
    一名黄巾将领连滚带爬的冲到张伯面前,哭喊道:“阿兄、阿兄……汉军又派数千步卒参战,兄弟们顶不住了。”
    张伯以刀背狠敲弟弟的铁盔,大声喊道:“顶不住就给我拿人填!手下死绝了你就带着自己的亲卫补上!”
    张伯胞弟一脸悲愤道:“我是你弟弟啊!你叫我去死?”
    “老子马上也要死了。快滚!别烦我!”
    张伯胞弟愤然而走。
    哪个当兄长的愿意弟弟去死?张伯眼角湿润,仰头冲天,任雨水打在脸庞。
    “将军……”
    “叫个屁,给我杀啊……”张伯手执一杆大旗,一马当先,率领一众士卒围攻汉骑,双方嘶吼震天,浴血搏杀。
    “杀……”张伯抓住敌人长矟,猛力一扯,将那人拽下马,刀出如风,将其砍死。跃马再战,以身上再添两道伤口为代价杀死五人,异常凶悍。
    “贼子受死……”郭汜嗷嗷吼叫着杀来,长矟猛击,张伯故技重施,却不想郭汜并非一般兵卒,而是凉州屈一指的猛将,见张伯抓住自己的矟锋,郭汜露出一抹嗤笑,猛然力,大矟脱离张伯的掌握,扫中肋部,将他击落马下。
    张伯掉到泥沟中,溅得满身是泥,怒不可遏,一个驴打滚翻到一旁,拾起地上一把手弩,恶狠狠道:“老子叫张伯,黄泉路上别忘了是谁杀的你!”
    郭汜失声嚎道:“你敢杀我?”
    张伯冷笑道:“你去死吧!”嗡的一声,一支弩箭电射般飞出,透甲而过,击中郭汜。
    “啊……”
    听到郭汜的惨叫声,凉州人眼珠都红了,疯狂杀来。
    “杀……”樊稠暴吼如雷,大矛快逾掣电,捅穿张伯胸膛,张济飞马而来,一刀枭。
    “郭阿多……”李傕跳下战马,抱着郭汜痛哭。
    “你嚎丧呢?快带老子去找医匠……咳咳……”郭汜试图动一动身子,觉胸部撕心裂肺的疼。
    “你没死?”
    “老子一定死在你的后面……咳咳……”
    主将被杀,黄巾士卒随即起更加凶悍的进攻,然而刚不可久,时间一长,渐渐支撑不住,黄巾右翼轰然而溃。

第一百四十六章 广宗会战(八)
    传令使凄然禀道:“将军……我右翼败了……汉军数千骑直逼中军而来。”
    张梁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目光萧索,心痛如绞。战场北有卢植挖掘的凿堑,连绵数十里,西面是汉军大营,南面则有清水河阻挡,东面为广宗城,看似是一条退路,可广宗城东,仍旧是密密麻麻的凿堑。
    死地。这是一方死地。要想得生只有一条路,击破对面的汉军。现今看来,纯是妄想。
    “大兄,我终究没有能够挽救太平道!……”
    “杀死张角……杀死张角……”
    数千汉骑喊着激昂的口号,向黄巾中军牙旗直冲而来。
    张梁扭头说道:“擂鼓……”
    这是送行鼓啊!
    上百头裹黄巾的汉子热泪盈眶,同时甩动臂膀,奋力敲击面前的大鼓。
    “咚!”
    “咚!”
    “咚咚咚咚咚!……”
    张梁举戟悲呼:“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轰!”
    汉军铁骑迎头撞上黄巾中军,有如山洪轰击堤坝,形成天崩地裂般的巨响。洪峰一波一波涌来,堤坝渐渐出现裂缝,轰的一声,决堤了……
    “杀……”
    双方将士目光如炬,互相交叉,殊死搏斗,一直到死。
    张梁麾下头号猛将张锴呼号向前,长戟扫中一骑,又砍倒一马,骑士跌落下来,被张锴亲卫扑杀。
    “铛!”张锴长戟斜挡,一声闷响,兵器上传来不可抗拒的大力,被冲得向后跌去。
    盖胤眼中划过一抹奇色,陈彪杨阿若同时跃马而出,一矟一刀临头。
    张锴看着儿臂粗的铁戟被对方战刀削得仅连一丝,怒极使力,把戟掰断,低吼一声,左手持铁棍格开陈彪长矟,右手高举戟头狠剁。
    陈彪左手从身后拔出一柄短戟相持,两戟小枝纠缠,陈彪借战马之力把张锴带个踉跄。
    脑后有恶风袭来,张锴心里大懔,急忙躲避,头顶一凉,似有雨水滴落头上,他可是带着兜鏊出战。张锴心有余悸,再晚一丝,脑袋必被对方砍掉。
    “嗖嗖嗖!……”
    无数绳索飞来,张锴舞戟抵挡,终是百密一疏,被套住脖颈,接着喉咙一紧,被拽倒拖行,张锴亲卫欲要上前,汉骑岂肯避让,双方暴吼着杀成一团。
    “喔——喔——喔——”一名羌人手拽缰绳,御马飞奔。张锴在泥浆中滑行,刀矛雨点般落在身上,痛得他想要大吼,却不能声,最终被分尸无数,踏成肉酱。
    汉军左翼击溃敌人,开始向中路倾斜,配合中军合击敌人。中路黄巾军皆是嫡系,死战不退,不过他们从昨天晚上起就没有吃过东西,又打斗整整一日,力气不济,死命硬抗一阵,终究抵挡不住,向后败散。
    张梁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汉骑,又看了看全军崩坏的防线,双目微阖,好似入定。
    “那是张梁贼子帅旗,杀……”
    雨越下越大,张梁背后大旗被雨水打湿,卷缩着,但隐约间尚能看清人公二字。
    张梁蓦然睁开双眼,手中一紧长戟,声嘶力竭吼道:“杀……”
    上千亲卫齐齐暴喝:“杀……”
    双方犹如两头愤怒的公牛,猛力顶撞,头破血流。
    盖胤捉刀入围,低吼一声,上血在雨中划出一条线,四颗人头冲天而起。
    左右为盖胤挡住偷袭,他只要面对前方,扬刀、血迸,扬刀、血迸,如此反复,就像飓风一般横扫而过,留下一地残肢断尸。
    “张梁,匪……”
    盖胤歪头躲过长矛,反手砍中敌人,目光死死盯着旗下雄立的身体。七八名黄巾甲士举戟相刺,血光一闪,戟锋尽摧,盖胤挥刃,三四人中刀哀嚎,余者皆死。
    周围压力骤降,破出重围了。
    先是盖胤,陈彪、车儿、杨阿若、胡封、庞德等人先后破围而出。
    二十步,距离张梁仅仅二十步,只要眨眼的工夫!
    “杀……”
    张梁右手持戟,左手缓缓拔出腰间环刀,率领身边仅存的数十名亲卫直迎上来。
    厮杀,残酷而血腥的厮杀,漫天大雨被渲成血色。
    张梁不停前进,四处都是敌骑,舞戟、挥刀,不知杀了多少人,也不知被砍中多少刀,当他觉再也迈不动步,轰然而倒。
    盖胤纵马来到人公大旗前,一刀斩断,大旗拍在泥泞的大地,溅起无数水珠。
    盖俊指着远处大喊道:“那是张角旗帜,那辆马车中必是张角贼子,给我杀……”
    众人依令而上,让他们感到意外的是,张角身边的防护力量极弱,杀光亲卫,胡封第一个跳上马车,举矛就向里刺。
    盖俊气得大骂道:“你个白痴,我要活的。”
    “没有刺到。”胡封回头干笑两声。小心翼翼用矛挑起车帘,其内空空如也,诸人不禁面面相觑。
    “跑了?”盖俊皱紧眉头。“不管那么多了,赶紧把张角的旗给我砍了。
    象征着大贤良师的旗帜一倒,黄巾军瞬间崩溃,相对完好的左翼掉头向南疯跑,如无头苍蝇似的左军及溃败的中军也随着跑。
    汉军没有急着追击,南边是清水河,今日又下大雨,蛾贼绝对过不了河。
    皇甫嵩带着大小将官匆匆来到张角的马车前,听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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