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贼-第4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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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杀了,抓活的……”胡封一见百姓奔逃,立刻改口道。
大部分士卒尚能听而行事,可也有一些人将胡封的话当耳旁风,依旧砍杀着、掠夺着……
胡封气极而笑,带领数百骑动冲锋,连诛上百人,一举震慑诸卒。
“瞧你们那点出息……”胡封冷笑着撇嘴,指手画脚道:“把百姓集中起来,让他们接着干活……”
原冀州司马赵昂犹豫着道:“都尉,钱财固然使人心动,但还是不要动为好。董卓盗墓帝陵,士民无不捶胸顿足,愤慨诅咒,而骠骑将军举兵伐之,天下振悦。今继董卓而掘之,恐有失天下望。为骠骑将军声誉,还请都尉三思……”
胡封面无表情的斜睨其人,淡淡地道:“谁告诉你我要挖坟掘墓了?”
“……”赵昂神色一僵。
胡封仰天叹道:“诸帝陵墓皆被董贼掘开,我是欲使百姓平复之。”
第二百八十八章 克复帝都
第二百八十八章克复帝都
胡封面无表情的斜睨其人,淡淡地道:“谁告诉你我要挖坟掘墓了?”
“……”赵昂神色一僵,眼里古怪。
胡封仰天叹道:“诸帝陵墓皆被董贼掘开,我是欲使百姓平复之。”
“平复之……”赵昂嘴角狠狠抽搐了几下,心道你骗鬼呢,看你那心急火燎的模样,明明就是想干董卓干过的勾当。但胡封以平复皇陵为借口,实收诸财宝之目的,让赵昂再难开口,而且胡封为人粗暴好杀,惹怒了他可没好果子吃。
百姓奔向四面八方,一望无际,极为壮观,就像草原上狂奔的羚羊群。盖军士卒尽出,捕捉百姓,胡封则跳下战马,坐到一方大青石上歇息。
慢慢地,他面前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最终达到两万出头。要知道胡封兵力有限,逃走的人只会比这多,而不会比这少。
实际上董卓一共抓了六七万壮男、壮女充当民夫,自高顺部离开就陷入混乱之中,有不人认为董军逃跑,肯定是其他大军到来,裹挟一些财货匆匆逃了,这些人无疑都是聪明人,知进退,懂取舍,既捞到一定好处,又免去杀身之祸。
胡封使人整理财货,结果吓了他一跳,装了满满八百辆大车,价值不可估量。自然,士卒怀里的财物他没动,虽然真的这么做了大军也不太可能生哗变,不过他不敢赌,况自己和亲信部曲也捞了不少,没道理别人都交而他们不交,自古人不患寡,而患不均。
间隙询问民夫管事者,得知高顺部向西跑了,胡封若有所思地看向雒阳方向。事实并不难猜,当即派亲信押送装载财货的八百乘大车返回小*平津,另外留下三千人监视民夫‘平复’陵墓,自带千骑、两千步卒火南下,目标直指雒阳。
留守雒阳的司马带领手下热火朝天的忙碌着,雒阳常驻人口数十万,他这一千人投进去,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南宫、北宫、永安宫,濯龙园,其宫殿、台观、府藏、寺舍相加何止万间?更别提雒阳诸市、民居,怕是十天半月也难跑个遍。
所幸他们只要在建筑关键处置放薪柴、膏油等易燃物即可。不过人数终究是太少了,大半天下来,也只弄好太仓、武库、永安宫,三者皆在雒阳东北角,近日多刮东南风,火势一起,当可以快蔓延全城。
留守司马刚从永安宫出来,就接到雒阳北谷门守卒禀报,言有大军袭来,司马猛地打了一个寒战,急忙登上谷城门,便见到一支数千步骑对着雒阳指指点点。
“北地胡(封)子邑……司马,怎么办?”一名军侯面无人色的问道。不仅是他,诸人皆是一副吓破胆的模样,胡封是当年射虎营亲卫曲走出来的豪杰,和杨阿若、庞德、车儿等人齐名,是西疆百姓传诵的传奇人物,名声不逊乃舅李傕。
留守司马也是胆战心惊,强逼着自己冷静,哼道:“怕什么对方只有几千寡兵,难道还惧他们攻城不成?而今已是巳时(9:oo—11:oo),再过一个时辰就是日中,到时我等放一把火,趁机突围。”
军侯颤抖着声音道:“胡子邑少年从骠骑将军周旋,素为亲爱,岂会只有数千兵?此必为前锋,后军当是骠骑将军自领,大军一至,围困雒阳,我等皆为瓮中之鳖矣。”
假司马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左右,小声对留守司马道:“太师老矣,连战连败,退守关中,大势已去,衰败之象尽显。骠骑将军亦为我凉州鼎盛,雄踞北州,带甲数十万,近来连破韩馥、公孙,气势更胜,天下皆避其锋芒,异日未尝不能入关中,取太师而代之。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不如我们……”
“……”留守司马默然。董卓之衰弱之势,他们身为其麾下,比关东人有更加直观的感受,盖俊则是如日中天,要说留守司马不心动那是骗人,他若孤身一人,肯定投之,献以帝都,高官厚禄唾手可得。问题是他的家人居于关中,握于董卓之手,岂能投靠盖俊?恐怕他这边一献城,关中一家便要遭到杀身之祸。
见留守司马不言,假司马和军侯悄悄相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杀气以及踌躇。
胡封四散斥候,渡樊濯聚、渠水、石桥等处,绕城巡查,知雒阳兵寡,当即带数骑直趋城下,呼道:“我北地胡子邑,城上谁为守将,出来答话。”
“……”留守司马不敢开口,偌大雒阳,以一名司马镇守,定然露馅,可是他又不能胡编身份,两大势力比邻,知根知底,谎言难成。
胡封脸色一沉,喝道:“为何不答?可是看不起胡某?”仍未得到回音,胡封微微眯起眼睛,沉思片刻,回头谓亲卫道:“去,去北邙招兵。”
亲卫楞了一下,说道:“北邙仅只三千兵,恐唬不住对方,且……”
“不是还有数万百姓吗,都招来。”胡封似笑非笑道。当年骠骑将军令骑拽柴扬尘,伪作盛兵,吓退羌人,解了北地危机,自此走上名将之路。今,他欲效法之,以百姓伪作盛兵,逼对手投降。
其亲卫也是北地出身,顿时明了,抱拳而走。
胡封视线再次转回雒阳城头,大喝道:“董卓叛逆,祸乱朝廷,鸩杀太后、弘农,挟持幼主,今又掘墓皇陵,人神共愤,不伐之何以振奋天下?今骠骑将军亲提十万之众临雒,大军转瞬即至,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城头一阵骚动,留守司马脸容一狞,对身后亲卫道:“射……射死他”
几名亲卫目光闪烁,咬牙开弓,数支长箭疾飞离城头,直奔胡封等人而去。胡封虽未受伤,但他的一个亲卫中了一箭,破口大骂,言打破雒阳,尽坑诸卒。
双方大眼瞪小眼,时光飞快流逝,转眼已近日中,而北方,也扬起漫天灰尘。留守司马顿时色变,此时固然离吕布吩咐的时间还有一段距离,却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再不点火,等到盖军包围雒阳,他们就走不了了,开口急语道:“快放火……”
假司马上前一步,苦笑道:“司马,大势已去,大势已去啊盖军素以骑兵见长,难道你真的以为放一把火就可以逃过盖军的追杀,安全返回关中吗……”
留守司马稍稍退后两步,拉开与假司马的距离,一脸警惕地看着他,方才他便劝自己投降,这时又泄己方士气……两人相识数载,感情较好,但人心难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多留一个心眼……
假司马视而不见,近乎哀求道:“司马,降吧。”
留守司马怒道:“再敢言降,我便斩了你……”
“锵”的一声拔刀声,留守司马脑后生风,下意识回身,只见一刀白光划过,头颅蓦然断裂,飞出老远,跌在地上。
谷城门上一片死寂,在场所有董军将士全部惊呆了,直愣愣的看着提着一把滴血长刀的军侯。半晌,留守司马身边的数十名部曲猛然回过神来,拔刀向军侯砍去。
军侯和十几名亲信边战边退,高呼道:“司马,快来助我……”
假司马眼瞳一缩,并未犹豫,率部而上,但却不是应军侯之邀相助,反倒同留守司马部曲配合,把刀无情地落到军侯的身上。
军侯一怔,立刻明白过来,他亲斩留守司马,功劳无疑居,假司马功劳反倒不多,而如果自己死了,他将独据献雒功劳。军侯心中悔恨万分,自己不仅成了假司马手中之刀,而且杀完人后,还要回炉熔之。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军侯人少,很快便被砍倒地上,乱刀分尸。
雒阳外的胡封亲卫指着城头说道:“都尉,你看,城上打起来了。”
另一名亲卫道:“都尉真是用兵如神,智谋百出啊略施小计,对方就开始自相残杀。”
这个马屁拍得舒服,故作谦虚道:“骠骑将军才是真正的用兵如神,智谋百出,随之七载有余,耳濡目染,稍得皮毛而已。”
最先说话的那人道:“雒阳一下,都尉最少也能升为中郎将,直接拔为将军也不是不可能。”
胡封笑得合不拢嘴,摆手道:“局势未定,不可轻下断言。”
不多久,城上探出一人,提声道:“某假司马安定人程璜,倾慕盖骠骑、胡都尉久矣。吕布逃时曾令守将多备薪柴、膏油,贵军一至,便要焚毁帝都雒阳。我数劝不能,只好忍痛杀之……”
胡封吓出一身冷汗,大汉帝都险些毁于一旦,继而心中喜悦,自己这个功劳立得可是太大了,骠骑将军岂会吝啬官爵。出声道:“程兄真乃义士也将军闻之,必有厚赏……”
“开门。”程璜回身大喝,又对胡封抱拳道:“还望都尉为在下在将军面前美言几句……”
“一定、一定……”
吱呀吱呀声中,谷门缓缓开启……
第二百八十九章 往事
第二百八十九章往事
吱呀吱呀声中,谷门缓缓开启……
胡封坐在马上面无表情,心中却是激动澎湃,董卓盘踞两年之久的京师雒阳,关东人不敢顾看一眼的雒阳,被自己收复了。
这是一件泼天大功,足以令他青史留名,骠骑将军盖俊亦会不吝官爵,加上私得的北邙之财,一日之中,功、名、利尽有,若要选大汉帝国初平二年(公元191年)三月二十七日最幸福的人,他毫无疑问将会夺魁。
胡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扭头扫向身后同样兴奋莫名的三千士卒,张臂吼道:“董卓祸乱国家,凌驾天子,至今两载矣……今我等克复帝都,乃为社稷之功者也”
“汉军威武……”
“骠骑将军威武……”
“都尉威武……”盖军将士满面赤红,举兵山呼,声音形成气浪,一波*冲击云霄。远方三千士卒及数万百姓闻之,莫能领会其意,面面相觑。
胡封按下躁动的心,挥臂道:“把腰挺直了,入城……”
“万岁万岁……”
三千步骑大军一面高喊口号一面随着胡封渡过护城河,直入京师雒阳。有很多人都是第一次来到大汉帝国的中心,怀着一颗朝圣之心,望着古老的城墙,以及城门内浮现的雒阳一角,激动得几乎窒息。
胡封第一个跨进城门,一个三十余岁,身材适中,四方大脸,面容平凡的董将带领数十人恭恭敬敬的立于门侧,此人便是假司马程璜。
“你便是程司马吧?”胡封跳下战马,不令程璜叩拜,握住他的手道:“程司马弃暗投明,真乃义士也。骠骑将军素来慷慨,必有厚赏。”
“多谢将军、多谢都尉。”程璜感谢不停。
“中年元年黄巾暴起,骠骑将军有志诛贼救国,遂建射虎、落雕二营,余有幸追随骠骑将军,战场颇立微功,乃拔为羽林郎,居雒阳一年。随后赴西疆征讨叛逆,就再无机会回到雒阳,细细算来,竟有五六年矣……”胡封拉着程璜,兴致勃勃的打量着雒阳,回忆着过去自己在雒阳留下的痕迹。
程璜听得一脸羡慕,羽林郎虽只比三百石,尚不及军中比六百石的军侯,但如果能够选择的话,他宁愿用假司马换,盖因其位低,却为进身之阶,董卓就是从羽林郎做起,终成大汉一代权臣。不过现在倒也不必了,大汉国已经没落。
胡封从回忆中醒来,扭头问道:“雒阳有多少人?”
程璜垂眉低道:“千人。”
胡封一脸讶然,他早知雒阳人数必然不多,估计也就三四千人,没想到实际人数更少,当即脸上笑意微微收拢,口气冷下几分,不复方才那般热情。自己这边全部相加只有六千士卒,还要管理数万百姓,若对方有三四千人,他或许会顾忌一些,着力拉拢程璜,但对方只有一千人……
胡封走到太仓附近,见薪柴、膏油遍及,知程璜所言不假,董卓确有焚毁雒阳之心,想到万一哪个士卒心怀不满,放上一把火,到时他想哭都来不及,小心总无大错,脸上又重新挂上亲热的微笑。
胡封第一步令三千士卒接过城防,次则留下程璜,派亲信将董军上千人出城,与到来的三千步卒、数百百姓会合,再返北邙。这时董军才现盖军兵力有限,不过是一偏军而已,心情不禁变得复杂起来,然而事已至此,不接受也得接受。
胡封巡视太仓、武库,董卓离开雒阳时搬走了大部分,但因为其原打算死守雒阳,抵御孙坚,粮食、器具皆有大量囤积。粮食约三十万石,足够两万大军大半年之用。器具则有大小弩一万具、弓四千、甲胄四千、盾五千、环刀五千、长戟长矛一万,连弩车及大型守城器具八百余架……
胡封重游南北宫,他以前任羽林郎不是站班便是在寺舍,休沐日则随盖俊出宫,从来没有好好的游览过皇宫,此时看到什么都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
胡封最后来到嘉德殿,踌躇一下,坐上皇帝及董卓都坐过的位置,目光炯炯的望着堂下,虽然殿中没有一人,不过他还是体验到了一丝上位者的心情……——
函谷关以东官道,谷水北岸,战场上杀声震天,箭矢如蝗,冲锋的号角声一遍又一遍地回荡在空中。
庞德声若炸雷,一矟刺穿马,锐利地矟锋再度贯入董军司马的肚囊,董军司马出一声凄厉地嚎叫,活活痛死。
“第四个……”庞德用力拔出大矟,带出一蓬鲜血,右臂微微颤抖,断断续续先登奋战两个时辰,勇猛若白马庞令明者也感到疲累了。
“杀……”董军司马十数名部曲亲卫青筋暴起,睚眦欲裂,飞快刺出长矟、大戟。
庞德咬牙再喝一声,舞矟摧断数支长兵,扫落数人,胸口又挨数击,不禁张口喷出鲜血。周围董军士卒见此,眼中划过一抹兴奋,攻势愈急。从兄庞柔带领十数人飞马而上,矟刺刀砍,击杀数人,驱散敌卒,解了庞德危机。
金铁交鸣声、刀矟入骨声、急促号角声、暴烈马蹄声时时环绕李蒙耳中,此刻他的形象甚为凄惨,头上的铁兜鍪划痕重重,有一条甚至劈开了厚重的铁皮,能够清晰看到从间一条触目惊心的刀伤,口鼻溢血,身遭数创,左大腿及膝盖下侧各中一箭,身上伤口更是不计其数,锥心的痛,更让他心痛的是己方渐有不支之势。
开战前,李蒙麾下足有五千铁骑,而盖军则为四千,两成的人数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足以改变战局。然而短短两个时辰的战事,董军倒下两千人余,折损近半,盖军伤亡不满千,换句话说,董军人数上的优势已然转变为劣势。
一波*眩晕之感袭来,李蒙咬牙支撑,若非全身的剧痛不停刺激着他的神经,说不定一早就昏迷过去了,再次穿阵而过,吼道:“撤吹号撤……”
“呜呜……呜呜呜呜……”象征着撤退的牛角号生响彻原野,董军将士皆是松了一口气,穿过盖军骑阵,狂奔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