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贼-第4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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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干出仕骠骑将军府,越来越多的人或直接或间接向他传达通婚之意。
傅干说道:“近来定襄王世伯来信,言其有一侄女,与我年龄相近……”所谓王世伯即定襄太守王邑王文都,与傅干之父傅燮系出同门,早前并为凉州知名之士。
王文都此人是让盖俊又爱又恨,爱其文武双全,恨其不识抬举。若其识相些,也不会去边鄙之郡任太守,早就调到富郡或身边听用。盖俊问道:“你族中长辈的意见呢?”
傅干回道:“还未来得及说,不过王世伯事先已与族中长辈有所勾通。”
盖俊点点头,便不再提此事,但聊些琐事。
转眼刺史部到了,盖俊入门,巡视诸从事曹,最后碰上贾诩、荀彧,两人正同别驾王信、治中李牷、农都尉郑泰等人商讨政事。盖俊随后问道:“中原有什么最新消息吗?”
贾诩说道:“有。将军不来,下官也正要将情报送入府中。刚刚传回的消息,袁冀州率军入河间。另外还有其他几件事……”
“大兄亲自出马了?如此一来,公孙瓒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盖俊喃喃自语道。秋收后爆的冀州之战堪称一bo三折,先便是袁绍胜得非常轻松,几乎全歼公孙瓒大军,而后连克安平、渤海二地,公孙瓒只剩下河间一地苟延残喘。然而,就当人们以为纵横北疆的白马公孙瓒即将陨落,他却向世人展现了他的韧xìng,袁绍四军入河间,公孙瓒以区区数县地盘,数万溃卒,连败三路袁军,成功稳住局势。不过公孙瓒先前败的太惨了,如今再怎么挣扎也只是困兽犹斗罢了,难挽大局。
盖俊当即行往办公之所,贾诩、荀彧等人紧随其后。
见盖俊到来,室内数十上百书佐、门下掾、佐吏纷纷停下手边工作,跪地大礼叩拜,盖俊摆摆手,示意免礼,一屁股坐到州君之位,立刻有人搬来各地情报放到书案上。
盖俊匆匆浏览完冀州战报,弃之一边,拿起青州战报。
各地情报的先后顺序,是以盖俊重视程度排列。
看着这封简短的情报,盖俊直感到好笑不已,这个时空的曹操都快成流窜犯了,先在豫州和孙坚打得火星四射,如今又跑到青州折腾。对垒的,还是他一辈子的敌人,刘备,虽然后者如今还谈不上是主角。不过……他终究也一脚踏入历史的洪流。
曹孙方罢,曹刘又来,真是让人期待啊……
董卓之关中、袁术之荆州、孙坚之豫州、韩遂之凉州总体来说还算安静,并无大事生。
盖俊视线很快被徐州战事所吸引。
陶谦本来没有能力应付境内人多势众的黄巾贼,然他近来收编泰山渠帅臧霸、孙观、吴敦、尹礼等,泰山郡接山海、民多果健,历来是出精兵的地方。兼且孙坚部将朱治率军五千相助,不久前才于下邳国大破黄巾,近日于彭城国再度获得胜利,而且是决定xìng的胜利,成功将黄巾贼驱赶到北方东海郡、琅邪国一带。任谁都看得出,经此两役,黄巾再不成气候,纵然今年不灭,明年也必亡。
盖俊食指轻轻敲击着书案,陶谦料理完黄巾,就会正式加入到袁术系吧……或是,孙坚系?亦或是,其他?……历史上孙坚可是没活多久……
唉,孙坚,未来中原乃至天下所繁衍出的无数变数,都是因为你啊……
最终,盖俊聚焦益州,一个他甚少关注的地方。之所以如此,一是益州相对封闭,二是刘焉行事低调。相比于刘焉,盖俊无疑更熟悉他那很傻很天真的儿子刘璋,这是一个无能透顶,连韩馥也不如的人。他应该感谢其父给他留下了一份偌大家业、感谢关中大乱,沦为废墟,没有强大的势力存在、感谢凉州诞生出韩遂、马腾两位雄杰,彼此争斗不停、感谢得到荆州的是守户之犬刘表,而不是侵略成xìng的袁术……
中平末年,天下纷扰,凉州刺史耿鄙、益州刺史郗俭、并州刺史张懿三大州君先后死难,其烈更甚于中平初黄巾之乱。刘焉进言刺史之权柄不足以御乱,建议以宗亲、名臣出任州牧,遂获得汉灵帝信重,出为益州牧。
当时,益州贼马相自号“黄巾”,后称“天子”,聚众十余万,攻劫州郡,刘焉停于荆州,不能赴任,是从事贾龙一手平之,而后遣吏卒相迎。
刘焉入主益州后,第一时间拜从事贾龙为校尉,名为提拔重用,实为疏远压制。就这样,为刘焉主政益州立下汗马功劳的贾龙被驱逐出权力核心。
后刘焉见董卓入京,天下渐有乱象,于外,以张鲁入北上,杀汉中太守苏固,斩杀汉使,断绝道路。于内,则立威刑以自尊大,屠州里豪强十数人。
今年,贾龙既恨刘焉忘恩负义,又愤其sī杀益州大姓,受董卓挑拨,起兵讨伐之。两军相持犍为数月之久,势成胶着,不想上万青羌骑兵突然出现在叛军背后。贾龙至死也想不明白为何生活在益州以西高原上的羌人会帮助刘焉。
看罢战报,盖俊慨然一叹,刘焉,不愧是宦海数十载的老狐狸,比其子刘璋何止强出百倍?其手腕之高,不弱于西疆纵横捭阖的韩遂,甚至更在其上。
刘焉是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盖俊不记得,但应该是没几年好活……
要是对上这个老狐狸,应该会很头疼吧……
盖俊在刺史部呆了一个多时辰,眼见无事,便打算回家,临行前,特意跑了一趟医署,邀张仲景和他去骠骑将军府,名义上是替小舅子蔡珪妻羊男检查,实际是为卫仲道。毕竟,卫仲道外表除了有些没精神,看不出哪里有病,他若提及,恐为人怀疑。
张仲景大为疑uo,他昨天前才检查过羊男,但也不好拒绝盖俊,背起药箱,随其出。
盖俊不确定张仲景是否能够一眼看出卫仲道身怀大病,直到进了家门,都在想着到时该如何向张仲景、卫仲道开口。事实证明,医圣就是医圣,站在中国数千年历史最顶峰的医学大家,他看到卫仲道的第一眼起,就目不转睛的盯着后者。
盖俊故作讶然道:“张从事,怎么了?”
张仲景似乎没有听到盖俊的话语,径直走到卫仲道面前,视其五官。卫仲道眉毛微皱,暗怪对方无礼,但他看到房间内诸人皆是一脸肃穆,便强忍住不言。
随着时间的推移,张仲景面sè愈凝重,半晌,回头对盖俊苦苦一笑道:“使君身边,何以如此之多的重症之人?”
“……”盖俊同样苦笑。你问我,我问谁去。“有法医治吗?”
“我要再仔细看看。”张仲景说完,回过头,继续观察卫仲道。
卫仲道已经忍耐到极限,不悦道:“你说我身怀重病?我自己怎不知道,莫要……”
“卫郎君……”蔡琰打断他的话,一脸担忧地道:“这位就是替家姐医治好绝症的神医张仲景。”
“……”卫仲道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张仲景之名,他自然也听过,而且与蔡邕的交往中,后者多次提及,对他的医术推崇备至。要知道,当年已被天下无数名医断为绝症的蔡琬就是被他一手治好。
难道说,我真有大病?……
第三百四十七章 间
第三百四十七章间
蔡琰道出面前之人乃神医张仲景,正是医治好其姐蔡琬的人,卫仲道当即陷入默然。
蔡琬担忧的看一眼已得到她认可的“准妹夫”卫仲道,继而又望向侧方的妹妹,最终把目光落到丈夫身上。要说这房间中最信任张仲景者,非她莫属,比穿越人士、熟知医圣的盖俊还要信任,毕竟她曾有切身体会。
盖俊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他始终认为,医学是不断展的,汉代只是初级阶段或中级阶段。当今有些所谓的绝症,莫说拿到现代,就算放到明、清,甚至唐、宋,都有可能治愈。而张仲景,在医学上,毫无疑问已经越了这个时代。
王粲和卫仲道相交二载,自觉了解,好友除了为人懒散一些,完全不像有病的样子,不过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面sè凝重地道:“仲道,既然张医师如此说,你让他看看便是。”
盖俊亦开口道:“仲道,张医师绝非无的放矢之人。”
卫仲道不再推脱,遵从张仲景的指示,坐定蒲席,伸出右臂放到身前书案上。张仲景相对而坐,手搭其脉,眉头高高皱起,室内诸人纷纷屏住呼吸,静待结果。
半晌,张仲景起身,绕到卫仲道身侧,一边询问后者平日起居情况,一边以指戳其右xiong,道:“这里可疼痛?”
“……”卫仲道摇头。
张仲景下移半寸再戳,卫仲道还是摇头。张仲景静默数息,按向右下方一寸,顿时,卫仲道面无血sè,汗如雨下,整个身体都不由自主的颤动起来。
张仲景叹而回身,看向盖俊。
盖俊剑眉微蹙,对方要表达的意思很明显,问是不是要当着病人的面把实情讲出来。由此可知,他要么就是束手无策,要么就是把握不大。
这件事盖俊无权做主,瞥向卫仲道。
卫仲道手捂xiong口,咬牙抵挡着阵阵钻心般的余痛,点头道:“张医师但讲无妨。”
张仲景缓缓对盖俊道:“此病甚为棘手,过于昔日尊夫人病症,下官无力治愈。”
“……”盖俊心中暗叹,张仲景一句话,就等于宣判了卫仲道的死刑。
卫仲道早就意识到不妙,特别是张仲景戳到他的痛处,那种痛,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然而他还是没有想到,自己所患之病竟然连曾治愈过绝症的神医也无能为力。
蔡琰脸sè大变,蔡琬温柔的挽住妹妹。
痛感宛如退潮般退去,卫仲道深深吸了一口气,问道:“张医师,我还能活多久?”
“至多三载。”张仲景想也不想道。
王粲勃然而起,说道:“张医师可曾瞧仔细了?”
卫仲道摆摆手,示意好友勿言,说道:“张医师前言无法治愈,似话里有话?”
张仲景闻言大感讶异,讶异其镇定自若于此,在骤闻自己身患绝症的情况下,还能留心观察他的话语,真非常之人也。惟有感慨一声天妒英才。说道:“我虽无法治好足下,但却可延缓足下的病情继续恶化。也许期间足下会碰到可以治好你的人。”
卫仲道面无表情道:“能够延缓多久?”
张仲景摇了摇头道:“这个不好说,个人身体不同,药物的疗效也就不同,五七八年,十年,甚至更久一些都有可能。”
卫仲道这时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片刻乃道:“那我如今该如何是好?”
张仲景沉吟一声道:“我刚刚看了一下,足下的身体状况很差,当务之急自然是阻止病情继续恶化,但同时也要服用一些调理身体的药汤,毕竟身为根本所在,身不健,则药效大减。且我需要定时观察你的病情。”
“定时,是不是说我不能离开晋阳?”
张仲景点了点头,说道:“至少要一年半载,待一切稳定,足下方可离开。”
“……”卫仲道默然,他的太学生涯,结束了。
张仲景又仔仔细细、反反复复检查其身体一遍,取来纸笔,写下三副汤药配方,其中两副为对症之药,另外一副则是调理身体之用。这些药材加起来,价钱足以令平民之家头昏眼ua,只要吃上一个月,就得卖房卖地,吃上一年,家破人亡。而且,有些药材很偏门,不是ua钱就能买到的,纵然以河东卫氏之能,也未必可以长期供应。
不过这对盖俊来说却根本不算什么,他可是天底下数一数二的权势人物,只要大汉国有,他就能够得到。他拿起药房看了看,没怎么在意,交给府中监奴,令他去抓药,府中没有,就去刺史部医署取。
待药物送来,张仲景亲立药炉煮药,见卫仲道喝下后并无不良反应,才提出告辞。时,天sè渐黑,晚饭时间将至,盖俊yù留其用餐,张仲景拒绝了,直言回去当细思用药,看看是否还有更好的选择。盖俊不做勉强,和蔡琬一道亲自送其出门。
经历这么一档子事,白天还欢欢乐乐的诸人都变得异常沉闷。
卫仲道不满弱冠,正值风华正茂,得知自己寿命无多,无论如何也洒脱不起来。草草用过餐饭,借口远来疲惫,回房休息。王粲想要陪他也被拒绝了。
晚间。盖俊斜躺书房,懒洋洋翻看着从刺史部带回的文牍,忽然听到推门声,旋即蔡琬由门前屏风转出,愁眉不展。
盖俊合上文牍,稍稍坐起身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问道:“琰儿心情如何?”
“天意如此,还能若何?”蔡琬坐下叹道。“卫郎君出身大族,相貌既好,才学亦佳,实是阿妹良配,谁能想到会身患绝症。幸好两人相识短暂,并无情谊,若如当年之你我……”蔡琬说到这里,双目一柔,往日回忆纷纷涌上心头。
盖俊亦心有触动,轻轻拥住妻子,握住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脸颊。
“盖郎……”
“……”
两人依偎温存良久,蔡琬轻声道:“张医师不是昨日才登门为弟fù查看吗,盖郎何以今日复请?且直入客厅而不是去弟fù所居之院……”
“这么敏感作甚……“盖俊心里苦笑,硬着头皮编谎话道:“啊,我是见其面无血sè,精神不振,恐有隐疾,便叫张从事过来给他瞧瞧。此事,关系着内妹终身幸福,不得不加以重视,小心些总无大错。不意其果有隐疾,还是绝症。”
“是吗。”蔡琬心里还是有些怀疑,却也未作他想,拍拍轻袍下层峦叠嶂的**,心有余悸道:“多亏盖郎考虑周到,不然,阿妹嫁过去,恐怕不及双十便要经历丧夫之痛。此,人生之大悲、人生之至悲也。”
盖俊不愿看到妻子因此事心情不豫,故意调笑道:“立此大功,怎能无奖?一会儿,你当好好犒赏犒赏我。”
两人同榻共眠十数载,蔡琬自然不会听不出其话中深意,脸一板,斥道:“我都为阿妹伤心死了,你还有心嬉闹。”
盖俊振振有词道:“何谓嬉闹?此,人伦也。”
蔡琬狠狠白了他一眼,把头扭到一边生闷气。
盖俊重新抱住妻子,说道:“琬儿,别生气,我不是见你心情不畅,想要逗你开心吗。再说,此事未成,你当高兴才是,天下俊杰多得是……”
蔡琬挣扎一下没挣开,便安静下来,说道:“似卫郎君这般称人心意的哪有几个。唉我们当尽快通知父亲。”
盖俊道:“此事由我们说不太好吧?还是等卫仲道自己开口。”
蔡琬想想也是,她是关心则乱,没想到这一点。“盖郎所言……”
“咚咚咚……”一阵富有节奏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盖俊和蔡琬相视一眼,随即扬声道:“谁?”
“主人,刺史部送来冀州紧急情报……”
“进来吧。”盖俊说话的同时松开蔡琬,轻轻揉弄眉头。因为冀州是他最为重视的地方,所以他先前有言,只要冀州传来重要情报,无论多晚,他都要第一时间知道。昨日的情报显示大兄袁绍刚刚出兵,yù胜公孙,绝不会这么快,那究竟是何事呢……
很快,盖俊就知道何事了。
自古及今,间谍,都是一个势力不可或缺的一环,刺史部有校事从事一职,掌侦察刺探,属别驾管辖,多在境内监视百姓,以防叛乱。天下大乱后,在盖俊的授意下,校事从事编制不断扩充,很快大汉十三州皆有据点,不过由于经营不久,能力有限,但情报收集上也比天下大多数势力强出一截。
冀州间者经过月余努力,终于探知,东武城一战,袁绍骑兵动用了马镫、马蹄铁。
“……”盖俊气得脸sè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