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贼-第4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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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蠢吹南鲁。嵴弑嵛矫瘢掠溃酥谅鷐én抄斩,不出此三者。
诸臣百般模样,独独无人垂怜董卓之死。不,有一人,左中郎将蔡邕轻轻一叹。
蔡邕叹声虽轻,却与大殿内的气氛迥然不同,为王允所察,只见王允脸sè骤然一沉,责备道:“董卓,国之大贼,杀主残臣,天地所不祐,人神所同疾。中郎为天子之臣,世受汉恩,国主危难,不曾倒戈,今董卓受天诛之惩罚,而君嗟痛,何也?”
“……”蔡邕无言以对。他何尝不知董卓之恶,然他一生蹉跎,为阉人所害,绝仕十余载,年近六旬之际,正当以为自己一身抱负无处施展,终老家乡,是董卓,将他招入京中,授予高位,给予重权,可谓对他知遇之恩。今董卓暴亡,他为其叹息一声,终不为过,即使得罪王允、诸公卿,亦不悔也。
王允面部yīn晴不定,董卓既死,合他掌权,有心拿蔡邕立威,只是蔡邕其人才学甚高,名传四海,更兼其婿骠骑将军盖俊雄踞北疆,带甲十余万,威势更在董卓之上,而今董卓余党尚未根除,冒然得罪盖俊,甚为不智。不过王允xìng格刚正不阿,嫉恶如仇,要他就这么轻轻的放下,委实很难,就当他进退不得时,太尉马日磾、司空淳于嘉等人做起和事老,王允冷哼一声,借坡下驴。
右中郎将皇甫祚、越骑校尉王欣、骑都尉李肃、张辽相继归来,几人见殿内气氛有些诡异,颇为不解,以目视吕布,寻求答案,吕布轻轻摇了摇头,不作解释。几人也不再继续纠缠,都是为董贼之死而高兴。
王允深得董卓信任,以司徒领尚书令,平日就主持公卿议会,现在,作为诛杀董卓的策划人,他当仁不让走出来,领袖群伦。当然了,表面上还是要显示一下谦恭,假意以太尉马日磾,学为儒宗,海内所敬,请其以太尉录尚书事,执掌国朝。
马日磾自然是推迟了,他无功无禄,岂敢受命。
王允又荐淳于嘉,后者同样拒绝。
至此,有亲王允者出列,以王允独揽除贼功,请为录尚书事。录者,总领也,总领尚书台,总领朝政,此职一般多出现在天子尚幼,不能亲政,为国君辅佐。
王允受命后,目光转向御史中丞皇甫嵩,皇甫嵩在此役功劳显著,而且后面还有很多用得着他的地方,比如招降董卓余党,不可不厚赏。大汉国四大将军,大将军、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前者为祸1uan之源,不宜授予,而并州牧盖俊、冀州牧袁绍分别兼任骠骑将军、车骑将军,亦不可置换,乃以皇甫嵩为卫将军。
但王允非常忌惮皇甫嵩,毕竟,他在关西有着极高的威望,唯恐他成为第二个董卓,便想分其权势,四将军之下,有前后左右将军,王允又以朱儁为左将军。
王允最放心的还是吕布,两人同乡,相识数载,jiao情匪浅,知吕布非是有大志之人,以其亲斩董卓,堪为功,拜奋威将军,假节、仪比三司,封温侯。说实话,受权之重,远迈左将军朱儁,甚至比之卫将军皇甫嵩亦有过之而无不及。
上一刻还是一名无权无势的中郎将,转眼间就站在了大汉国政坛的巅峰,吕布兴奋之sè溢于言表,而皇甫嵩、朱儁则相视一眼,默默无语。
勿提城外董旻数万大军,摆在王允及公卿面前的,有两件迫切之事,一是整合宫内禁军,二是解决长安城内数千董军步骑。
王允决定两件事同时进行,于内,以并州同乡李肃为虎贲中郎将、同乡张辽为羽林中郎将,同右中郎将皇甫嵩之子皇甫祚一道,协助光禄勋宣В毡嘟S谕猓怨侍尽⒔娜嘶歧玖バN荆怨仕就健⒑肱┤搜畋胛┱滓耸殖众橛胛澜矢︶浴⒆蠼靸y一同出宫,招降董军。
送走两拨人后,王允凝眉思考,继而看向沉静的士孙瑞,后者和黄琬是王允此次除董行动的哼哈二将,任劳任怨,黄琬既然任司隶校尉,士孙瑞官职自然也不能轻了,遂举其为尚书令。又以同乡、同宗王宏出为右扶风,同乡、同mén宋翼出为左冯翊。
三辅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王允占其二,三独坐司隶校尉、尚书令、御史中丞,亦据其二。吕布势压皇甫嵩、朱儁两大名将,加上李肃、张辽共秉禁军,王允揽权之意,不加掩饰。朝中公卿,无不若有所思,此,谓国朝之福耶?还是……祸耶?
随着一连串的任命下达,多方行动,只待结果,王允身上压力不由一缓,一时间思虑万千,陷入沉默,殿内一片肃然。良久,王允回过神儿来,猛然想起同志、故议郎何顒、故尚书杨瓒,及故太尉崔烈等人尚在天牢之中,当即派人去将他们救出来。
未央殿北掖mén双方一经开战,号角鸣响,喊杀震天,声传数里。随之,未央宫mén缓缓合闭,披甲卫士持戟握弩列于其上,全神戒备,董军又不是聋子、瞎子,怎会察觉不到大事不妙。
中军校尉董璜副将,族兄下军校尉董煟脸sè大变,第一时间派人向董旻禀报。随即率军猛攻皇宫,禁军在王允次子王景的带领下沉着应对,矢如雨下,杀戮甚多。
董煟使者快马疾驰,远远望见章城mén紧紧合拢,神情大骇,立刻掉转马头回返。
以诏书任命,成功接任城mén校尉一职的种辑,登楼望之,冷冷一笑……
皇宫虽然不似城墙那般坚固,但也非单靠人力所能卒下,正当董煟皱眉不展之际,便看到先前派出的使者急急归来,报告城mén关闭,不得出城,听得他心里一片冰冷。
董煟同时也意识到,这么jīng密的计划,绝非一两人所能办到,必然有大量的人参与其中。
董卓,危险了
而今该如何是好?
没过多久,宫内喊杀声停止,董煟心脏几乎是以身体不能承受的度猛烈跳动,他迫切的想要知道,董卓,是生,是死。生,自然万事皆好,若死,后果不堪设想。
皇甫嵩、朱儁、黄琬、杨彪四人立身宫墙,看着进退失据的董军,相视而笑。
杨彪手捻半尺胡须,问皇甫嵩道:“皇甫将军,吕将军由未央宫东mén出去良久,算算时间,也快到了,是不是该派人前去劝降了?毕竟,城外尚有董旻数万虎狼之众,而种校尉城mén屯兵不过三千,连同sī兵千余,也不满五千,守卫十余mén,恐有不济啊。”
“杨京兆所言甚是。”黄琬深以为然。
皇甫嵩点点头,令人以绳索放下一人,手持诏书往见董将。
董煟木然注视着昂而立的使者,听到诏书所言董卓伏诛四字,脑子顿时“嗡”的一声,后面的话,是一个字也未入耳。
陇西董氏一族的擎天柱董卓,就这么倒下了?着实让人难以接受。
董卓一死,长安士人,会轻易放过他们这些所谓的董卓党羽吗?董煟就是用屁股想也知道不会,去岁,董卓可是以异常血腥的手段屠杀数千士人及其家眷,士人信奉的是以德报德、以直报怨,必然会对董卓一系展开清洗,手段未必比董卓温和几分。
董煟麾下众都校尉、司马十余人,其中既有董卓部曲亲信,又有皇甫嵩暗自招揽,乃至为士人收买者,诸人心思各异,暗怀鬼胎,不过他们无一例外望向董煟,不管是还是否,只要一个答案。
董煟伸手微微颤抖的手,握上刀柄,凝视使者,面1ù杀机。
使者丝毫不惧,冷冷一笑道:“如今反正,或可留一条xìng命,最不济,也可保住家人,难不成……你还想困兽犹斗?”话音即落,滚滚如雷般的马蹄声响彻长安。一支千人玄甲骑军飞驰来,为者,正是奋威将军吕布。骑军并未进攻董军,而是停于百步之外,严阵以待。旋即,宫mén大开,皇甫嵩、朱儁率步骑千人出宫。
汉军虽然仅只两千,却因刚刚诛杀国贼董卓,气势如虹,一举压过人数多达三千人的董军。而即使是董卓部曲亲信,望见吕布、皇甫嵩、朱儁三人,也是心如死灰。
吕布单骑出阵,以方天画戟跳着董卓头颅,于阵前耀武扬威。
皇甫嵩微微皱起眉头,心里微叹,谓左右道:“吕将军此举虽有泄对手士气之功效,但董卓再怎么说也是为我大汉国守卫边疆几达三十余载的宿将,虽晚年有瑕,不掩其功。何况吕将军身为人子,杀贼为国,尚可接受,如今百般羞辱,却是过矣。”
黄琬面sè冷清,不以为然道:“皇甫将军此言差矣。去岁董贼暴晒世宗之尸,至今想来,犹然切齿。是以,仆不认为吕将军行止过分,相反,太轻了,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董贼。”
世宗即汉武帝刘彻,黄琬搬出世宗,bī得皇甫嵩哑口无言。
董煟见董卓头颅悬挂吕布戟上,任由赏玩,气得面部扭曲,破口大骂道:“太师待汝不薄,誓为父子,狗辈岂敢背叛?今日便是拼得一死,也要杀了你这无耻xiao人”言讫,“锵”的拔刀出鞘,背后跟着也有拔刀声,董煟以为是随从,未加理会。然而,很快后颈就是一凉,扑倒地上,失去意识前,才知道被人偷袭。
击董煟者,军司马、汉阳人陈瓒是也。其为皇甫嵩旧部,当后者找上他,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以为内应,不为其他,就为昔日老母病重,而皇甫嵩得知后,给钱一万,救活老母。一万钱,对于现在官至司马的陈瓒来说,不值一提,可是那时,他仅是一个管着十名士卒的xiaoxiao什长,一军之中,像他这样的人,成千上万,毫无利用价值,也就是说,皇甫嵩根本就没想过要他报答。皇甫嵩待其如此,还有什么说的,莫说当内应,就是要他的命,他也二话没有jiao出来。
陈瓒眼见局势大定,未免董煟困兽犹斗,徒增伤亡,便出手偷袭,将他砍杀。
这一幕,太过突然,着实惊呆了董军诸将。
董煟亲卫自觉护主不力,眼睛猩红,挥刀扑来,yù置其于死地。
陈瓒出身贫寒,由区区一介斗食什长爬到比千石军司马,甚至挤入董军jīng锐之列,靠得就是一身足以称道的勇武,只见他暴喝如雷,左砍右劈,连斩数人,所向披靡。陈瓒部曲很快反应过来,迎上董煟亲卫,双方杀成一团。慢慢地,助阵也罢,援手也好,甚至是遭到无妄之灾,反正参战人数越来越多,最后董军将领全数卷入其中。
战斗异常短暂,却极为惨烈,陈瓒身中四刀,甚至左耳也被砍掉,但他杀伤更具,手刃校尉两人,司马两人,兵卒六七人,率众将董卓一干亲信尽数格杀当场。
陈瓒微微喘口气,以粗布草草包裹住血流不止的左耳,提刀径直走到董煟尸体面前,俯下身,一手按头,割去其,而后命人安抚士卒,便带着诸将向皇甫嵩行去。
皇甫嵩看着浑身浴血的陈瓒,翻身下马,硬拉起他,说道:“陈司马不畏危险,亲斩董煟,避免一场恶斗,有功于朝,我必上书天子,为你请功。”
陈瓒抱拳称谢,随后为皇甫嵩介绍诸人。
皇甫嵩一一颔,进而目光望向后方数千董军,招降其等,加上宫内禁军,朝廷便掌握了万余士卒。虽然人数仅是城外董旻部的一半,但侄子皇甫郦不出意外,此时已率兵一万南下,会合隐藏于长安以东霸陵附近士人sī募的两千余死士,双方实力相差无几。而己方,占据大义,董旻纵然有惊世才能,也无力回天。
第三百六十六章 定势
第三百六十六章定势
自从听到兄长董卓说“我遇不测,你当如何”云云,董旻的心就一直不能安宁,右眼皮也是跳个不停。带兵回营的途中,董旻频频回顾长安城,心想有子瑜(董璜)、吕奉先相随左右,周围盛兵不下数千,而士人无权无兵,应该威胁不到兄长才是。
……希望是我多心了。
董旻回到军营,巡游校场,草草而过,观ji歌舞,目中无神,饮酒吃饭,食不知味,反正无论做什么,都是不能专心,董旻不禁气闷,只得驱散诸人,独留帐内长思。
“不对……”
董旻越想越不放心,呼来shì卫,命他遣人去长安查探情况,不等后者领命,忽听帐外有人以急事求见。
“急事?”董旻心思一动,马上把人招入进来,原是守mén屯长,从对方口中得知,不久前营外有百姓徘徊叫骂,守mén士卒捕来细问,才知长安不知是何原因,十余座城mén竟是全部封闭。
“城mén全关了?”董旻冷汗“唰”的一下淌下来。这就是他不安的来源啊
此事太明显了,长安城内肯定生了针对兄长董卓的大规模叛1uan,甚至是兵变,盖因,主管长安诸城mén的城mén校尉麾下屯兵多达三千人,是长安城内仅次于中军校尉董璜的势力。先前,城mén校尉乃是董卓和他的族侄董秉,而今城mén紧闭,那他肯定是遇害了。
怎么办?怎么办?……
董旻面有急sè,来回踱步,突然谓shì卫道:“去,马上击鼓聚将,合兵。”
“你是说,长安封城了?”问话之人,是一个年过四旬的将领,他躯体粗壮,脸如紫铜,目光平和,身上散着一股冷若冰霜的沉着气息。此人,正是中郎将、幽州辽东人徐荣。作为军营副将,地位仅次于董旻的人,他几乎是和董旻同时得知消息。
“是。”报者恭敬地回答。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徐荣说罢,轻轻合上眼睛。即使得到这般惊人的消息,也不能使他稍有动容,冷静如此,实属可怕。
半晌,徐荣喃喃自语道:“计划周详至此,可谓算无遗策了,王公“王佐”之名,果然不是虚传,兼以皇甫将军的威势,看来董公这次,十有**是很难逃过这一劫了。”
皇甫嵩前不久曾sī底下和他接触,隐隐有所暗示。不得不说,徐荣当时颇吃一惊,董卓之所以始终屹立不倒,就是因为他的对手皆是眼高手低的士人,而皇甫嵩可是名著关系的名将,虽然如今不掌兵权,但潜在实力极为可观,他一但加入反董阵营,就截然不同了。
不过皇甫嵩固然待他不薄,但董卓又何尝差了,徐荣难以抉择,只能装作听不懂。其实这样也tǐng好,武将就该有武将的责任,最好不要参与朝堂争斗,不然,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突然间,鼓声炸响,旋风一般传入帐中。
徐荣暗道一声来了,起身走出大帐,带上三五名亲卫,向中军帅帐行去。路上,徐荣蹙眉思考,董卓若是真为长安文武所杀,那他就该好好考虑一下后路了。
董旻乃是董卓胞弟,两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可能向朝廷投降。而他却不同,他虽受董卓恩惠,但仍是朝廷将领,没有必要为董卓赔上xìng命。
望着中军帅帐,徐荣心里默默地道:“叔颖,希望不要走到兵戎相见那一步……”和刚强偏jī的董卓不同,董旻为人宽和,徐荣与他相识数载,jiao情还算不错,不到万不得已,他真的不想杀董旻。可惜,事情的展变化不会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徐荣步入帐中,诸将到者半数,每个人都是一脸凝重,愁眉不展,董旻,则和族侄董岑等董氏宗人jiao谈,这个时候,他所能信得过的人,也就只剩下自己的亲人了。
看到徐荣到来,董旻停下话语,径直走上来,双眼死死注视着他,一字一句道:“子盛,长安生叛1uan,城mén皆闭……”
徐荣心知董旻这是在试探他,一个回答不好,就将落得血染大帐的下场,因为,他是大营内惟一可以威胁到董旻的人。而董旻,目前虽然还能掌握大营军权,但恐怕只有老天知道他能维持多久,根除隐患,宜早不宜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