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夫人颜色好-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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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葶苈抿抿唇,也不再问了。不过心里却是期待的。
江聘他做什么了呢?
江聘他画了幅画。
以地为纸,以雪为墨,以指作笔。
鹤葶苈呆怔地站在门口,看着那个头发上都染白了的男子,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院子被江聘戒了严,谁也不许踏上去一步。被利用完就狠心抛弃的鸡鸭委屈地缩在篱笆里,只有他还蹲在地上,穿着单衣,认真地一笔笔勾描。
他画的是她。
站在漫天梅林里,垂首低眉,宛若娇花。
鸡鸭的足是天然的梅。而她的□□,江聘了然于心。
“阿聘。”鹤葶苈靠在门框上,红着眼叫他,“你回来,雪大了。”
雪花冰冷,顺着风刮过来,吹得她鼻头发酸。
“无事。”江聘抬头见是她,很欢喜地笑,“我在画你的眼睛。得画的漂漂亮亮的。”
鹤葶苈捂着唇,看着占了半个院子的那幅图,有些哽咽。
他对于她,是真的上心。从始至终,都很用心地在讨好她。即便她总是吝于给他哪怕是半丝的回应。
她在情窦初开的时候遇上了江聘,而他恰好对她一见钟情。
后来,他们成了亲。
现在,他顶着风雪,在地上绘出她的脸。
鹤葶苈觉得,她对于江聘,可能不只是一点点的喜欢了。
最后一笔画完,江聘心满意足地起身,往她身边走。隔了老远,他便冲她挥手,让她进屋去。
鹤葶苈听见了,但她偏不听。
“你怎么想起做这事了?”她揉了揉鼻子,上前去给江聘拍掉他身上的雪,“这样大的一幅画,你又看不见,怎么画的?”
“因为我比较厉害。”江聘打开双臂,享受着小妻子的温柔,笑得得意洋洋,“也因为…我心里有你。”
他发顶也有雪,鹤葶苈掂着脚尖给他拂下去,江聘则很配合地弯下腰。
她有些发凉的手摸上他热的烫人的脖颈,温暖得身子一缩。
她又有些想哭了。
江聘拥着她往屋里走,手自然地牵上她的。他心情很好的样子,还在哼着曲儿。
“可是,雪下大了,画就没了。”鹤葶苈跟着他走到榻边,又不放心地往回走,要去看。
“外面冷。”江聘拉着她,“别出去。”
“我有些心疼。”鹤葶苈咬着唇,嗫嚅,“你画的那样辛苦,可是却留不住。”
“才不,我做的很高兴。”江聘坐下来,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用手指去逗弄她的下额,“而且,什么叫做留不住?只要我在,随时都能再画一幅出来。”
“可是…”鹤葶苈张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
“没什么可是的。”江聘垂脸去亲吻她的脸颊,“葶宝,你的心思太细,这样会累。”
“举个例子。比如我们行欢好之事,并不是非要延续血脉呐。就算没有孩子,过程欢愉便就足够了。”
他的手不老实地顺着腰线往上移动,鹤葶苈惊叫一声,甩开他的手蹦下去,转身气闷地指向他,“江聘,你白日宣淫!”
话说出口,她又发觉不妥,更是不快。再不理他的呼唤,噔噔噔地跑出去。
江聘捂着眼睛笑得仰倒在榻上,肩膀都在颤。
他的小葶宝。很可爱。
27、章二十七 。。。
第二天的时候; 天气又冷了几分。早上的请安仍旧是免了,老夫人还很贴心地送了个金丝的小手炉。
像个小灯笼似的,阳光下会闪烁着玫瑰色的光,精致小巧。里面加一小块碳; 摸起来的感觉正正好; 能用一个多时辰。
鹤葶苈对它简直是爱不释手; 走哪去都捧着。
这样一来; 江聘的温暖大手就失了用。
不过他还是高兴,老夫人对鹤葶苈好,这是让他最高兴的事。这样的话,即便他不在府中,他的小妻子也不会受委屈。
他腆着脸跟着人家姑娘转,从东头到西头,从卧房到院外。
鹤葶苈被他缠的有些烦; 就用绣鞋的尖去点他的黑靴子。轻轻地踩,柔柔地骂; “阿聘; 你再这样围着我转; 我就生气了。”
“你别气。”江聘用胳膊在背后去环她的腰,将下巴枕在她的发旋上。一边闻着怀中美人的香气,一边还恬不知耻地去抢人家手里的小炉子。
鹤葶苈把手往前伸着不让他碰,江聘也伸着手去追她。但姑娘家个子矮些,胳膊短,很轻易地就叫江流氓给抓住了腕子。
“祖母很宝贝你哦。这个小东西我问她要了几次她都不肯给; 现下竟然主动送给了你。”江聘握着她的手,笑着往她的耳朵里吹气,惹得她在自己的怀里一阵阵发颤。
鹤葶苈被他夸张的语气逗笑,侧着脑袋仰了脸去看他,“这还要谢谢阿聘。若不是你对我好,祖母也不会这样重视我。”
她的语气太认真,厚颜无耻的江小爷也有些不好意思。
他松了手,局促地把手背到身后,搅了搅袖子,“应该的。”
想了想,江聘又加了句,“我废了那么大劲才将你娶进家,不好好宝贝着哪儿行。”
鹤葶苈抱着小手炉,看着他笑了。眉眼弯弯,好看得像朵小茉莉。
“祖母喜欢你,不止是因为我。她是真的觉得你好。”江聘瞧着她粉嫩嫩的脸颊,心都麻了。他贴过去拿鼻尖蹭了蹭她的脸,吐出的气都喷在她的下额。
“我不在的时候,你乖乖听祖母的话。她虽然看着有些凶,但心是软的,尤其对你这样好的女孩子。懂不懂?”
鹤葶苈娇笑着躲开他,轻轻点了点头,“好。”
。
天冷了,就不能再睡床了,要烧炕。
江聘屋里的炕,已经停了火好几年了。他火力旺,就算是冬天最冷的时候,一床薄被也能没病没灾地度过去。但是他的小妻子不行。
鹤葶苈是个娇养着长大的小姑娘,被子盖得再多,底下没火烤着,还是冷。要是因为这个让她着了凉生了病,江聘还不得悔死。
他总是自诩心细,可这事还得是老夫人提醒他才想了起来。被叫过去骂了一顿之后,赶紧趁着白天的时候通了炕道。
干这活的是他院子里的桂花还有鹤葶苈带来的陪嫁丫鬟阿柴。两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站在那,活生生就像两堵墙。
干起活来也是极为利落,几个小厮站在那,只能干瞪着眼,怎么也插不上手。
江聘看着她俩,怎么看怎么满意。
就这俩丫鬟,往那一站,一丈内简直人畜勿近。有她们和后院的那条大狼青在,他的小妻子肯定不会受欺负。
江聘还喜滋滋地给人俩儿起了个组合名——绝世双侠。
他跟鹤葶苈说起这个的时候,她正被炕灰呛得直咳。一边咳一边眼泪汪汪地捶他,“你怎么给人家起外号儿。”
江小爷给人家起的外号多了去了…这还是第一次因为这个被批评。
他抿抿唇,瓜怂地认错,“那我以后不这样了。”
江聘委屈时的样子很可爱,鼻子会皱起来,像是院子里桂花养的大白兔,让人想上去摸一把,顺顺毛儿。
鹤葶苈好笑地去掐他的脸,话还没说出口,又开始咳。
屋里的烟确实大,滚滚而来,院子里都被染上了烟味。她抬起袖子闻了闻,瘪着嘴看向江聘,“阿聘,我的衣裳味道都变了。”
江聘也凑过去,嗅了两下后也是皱起了眉。
可不是,他家姑娘从来都是香喷喷的。现在…一股子的煤灰味儿。
“咱们回屋拿件厚衣服,我带你去洗云斋玩。”江聘用手扇了扇她面前的灰,拉着她便往屋里走。
“可是…这样不好的吧?”鹤葶苈紧着脚步跟上他,有些担心,“要不咱们在府里转转便好了,不要出门。”
“你怕什么?”江聘笑她,“我陪着你呢,有什么好怕的。丈夫带着妻子出去玩,还是去自己开的店里,还是个文店。看谁敢说闲话。”
听着他的话,鹤葶苈的心也慢慢落回了肚子里。
是啊,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原来她是个闺阁里的姑娘,大家闺秀抛头露面是要被人在后面讲究的。
可现在不同,她嫁了人。有夫君陪着,哪里都去的得。
她望了他一眼,刚想说点什么明里暗里夸他的话,让他高兴一下。江聘这个不争气的就又开口骂了人,接着上一句,“敢说闲话…小爷揪了他的舌头。”
“阿聘。”鹤葶苈哭笑不得,用指甲轻轻去抓他的手背,“你不要这样粗鲁。”
。
新婚的三天很快就过去,转眼便到了回门的日子。
一大早,两人便乘着马车回了侯府。
鹤葶苈还记得三天前时她坐在轿子里,被抬去征西将军府的情景。
那时候,只有她一个人。目之所及全是喜庆的红,耳中听的都是热闹的喧哗,她心里却满是孤寂和担忧。
她害怕江聘对她不好,害怕老夫人不容易说话,害怕江夫人会挑她的刺…
但现在,她一点都不害怕了。
就算待会傅姨娘问起来,她也可以很骄傲地跟她说,她嫁对了人。
江聘是个好夫君。虽然各种小毛病一大堆,但这些都不重要。
他品行端正,有责任心,很温柔。最关键的是,他疼爱她。一如既往的疼爱。
到了侯府,即便鹤葶苈再不愿意,第一个去的地方,还得是倚梅院。
云天候和侯夫人都在那里等着他们,鹤望兰也在。面上俱都带着笑,但谁是真心,谁是假意,一看便知。
侯夫人不冷不热地说着客气的关心话,鹤葶苈应着。江聘紧挨着她坐,目光不离她的脸。
他的小妻子,就连敷衍人时的样子,也是美的。
鹤望兰看着江聘,有些不高兴。
侯夫人一直跟她说,鹤葶苈嫁的那个将军公子是个浪荡子。每日只知逃学,上街闲逛,招猫遛狗,不做正事。还有人送了他一个绰号,叫上京第一纨绔。
从某个方面来讲,这话一点儿不扒瞎。江小爷并不是很冤枉。
但根据着这些描述,鹤望兰很先入为主地便在脑海里勾勒出了个流氓的形象。
绿豆眼,大蒜鼻,鼓肚子,小短腿。穿着身油腻腻的绸料衣服,背着手挨个勾栏院闲逛。笑起来的时候,猥琐得不堪入目。
可为什么没人告诉她,这个纨绔长相竟是如此俊美?
而且和鹤葶苈的关系好像还很亲密似的。
这个认知让酸梅子大姑娘的心里咕嘟嘟地冒酸泡泡。
她最见不得鹤葶苈比她好。
云天候还在和江聘交谈,鹤望兰拽了拽帕子,酸溜溜就开了腔打断,“二妹夫,听老夫人提亲时说你第一次见我妹妹的时候便就中意了她。你们是在哪见的?”
她的无礼让云天候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他开口想要斥责。江聘却是摆摆手,毫不在意的样子。
心里道道多的数不清的江小爷,有着他自己的计较。
鹤望兰这话明显的就是找茬,若是他现在姑息了,这小泼妇说不准以后就拿这个当话头,总要找机会刺他。
倒不如干脆利落的,现在就把她给解决掉。
拿捏人家短处和痛点的事情,江小爷门儿清。对于这个他半分看不上眼的大姑娘,他这双眼睛更是利得很。
瞧了眼她粗壮的能比得上鹤葶苈两个的胳膊,江聘挑挑眉,慢悠悠开了口。
“第一次见到葶葶,是在洗云斋。那日上京诗会,结束后我正巧看见她上马车时的场景,一见便就倾了心。”
鹤望兰仔细想了想。那日的诗会她是知晓的,本欲也想去,奈何她摔了腿。
她斜睨着眼撇了撇嘴,没说话。
鹤葶苈有些坐不住了。她伸手扯了扯江聘的袖子,啼笑皆非。
怎么就这么能编,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江小爷兴致大起,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勾着唇角接着往下白话。
“当时我直觉心中一震,这世上竟有如此玲珑之女子?楚腰纤细,长发飘扬,从背后看,就像那盈盈垂柳。真是闲静似若娇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
他这一口一个纤细,玲珑,还弱柳扶风。鹤望兰听得脸色愈来愈沉,就连侯夫人都有些尴尬不悦。
胖姑娘经不得人家在她面前夸瘦的美。尤其这个胖姑娘的气性还出奇的大。
江聘意犹未尽,还搜肠刮肚想了句诗,“盈盈一握若无骨,风吹袂裙戏蝶舞。”
“爹,娘,我身子不爽利,失陪了。”鹤望兰受不了了,她把杯子往案上砰的一放。抬了屁股转身就走。
傲慢,无礼,任性。
云天候也来了气,手指着她的背影厉声呵斥,“你今晚给我跪祠堂,不许用饭。”
“岳父何须动怒。”江聘笑着去劝他,“大姑娘这也是个性情中人。纵观古今,哪个有大才能之人不是特立独行?该夸侯夫人教的好。”
侯夫人的脸色刷的变得青黑,哆嗦着唇说不出话。只能靠在椅背上抚着胸口生闷气。
“让姑爷笑话了。”云天候长叹了口气,摇摇头,歉疚地拱手。
鹤葶苈简直傻了眼。
她夫君这张嘴还真是没白张。半炷香的功夫,得罪了两个人。
28、章二十八 。。。
傅姨娘的故园里; 即使是冬天,也是花团锦簇的。
红的粉的黄的,叫不上名叫的上名的花儿挂满了整个院子。
江聘跟着鹤葶苈踏进院门,瞬时就傻了眼。
寒风送过来阵阵清香; 萦绕在鼻端。混合着身旁美人的发香; 甜甜腻腻。
和一群糙汉子生活了十多年的江小爷哪见过这等香艳之色。他院里除了鸡鸭; 就是鹅狗; 弄得跟个乡下菜园子似的。
如此寒冬美景,他见了只剩下赞叹。
“葶宝…姨娘的手真巧。”江聘轻轻用指尖点了下门口的那簇山茶花,又放到鼻底嗅了嗅,“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时,你就捧着这样一朵山茶。”
和第一次邂逅,已经过去了快要一年。
那时候,□□还未满园。她骂他是登徒子; 他厚着脸,非要追着问她的姓名。
现在; 初冬的雪花飘飘扬扬。他娶了她为妻; 她羞涩地站在他的身侧; 柔柔地唤他阿聘。
时光悠悠转转,在有缘人的手指上,缠紧了红丝线。
“你别不正经。”鹤葶苈瞧着了相熟的丫鬟揶揄的神色,有些不好意思,悄悄用胳膊肘戳了下他的腰。
“哪里不正经。”江聘很委屈。他牵过了她的手,笼在袖袍里暖着; 慢悠悠往院里走,“我们家葶宝手也巧,随了姨娘。”
是很巧。今个早上,她为他绾发。手腕翻动着,随随便便就是一个整齐漂亮的髻。
她纤细的手指在他黑发里穿梭的样子映在镜子里,足够江聘美滋滋地过一天。
两人刚前走了刚两三步,傅姨娘便就急匆匆地迎了出来。
她从早上天微亮时便就开始等,可等人真的来了,她又站在门口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激动,欢欣,有些手足无措。
攒了一肚子问候的话儿,到了嘴边,就只成了句轻轻的,“葶葶。”
傅姨娘一直是那样的好气色,可落在了鹤葶苈的眼里,她的姨娘却是哪哪儿都憔悴了。就连眼尾处的纹路都多添了几道。
这三日,她的姨娘定是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她。
二姑娘的眼睛有些涩。她挣开江聘的手往前跑到傅姨娘的面前,娇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