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又掉机关里-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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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试牛刀
天气变得越发寒冷,军中每人都加了衣,裹成厚厚的一团,行动逐渐变得不便。
凌煜亲自带着人料理了小波前来偷袭的西野国军,其余时间他们留在朔平镇内修养生息,时光如白驹过隙,一晃眼就已是半月后。
他们这处暂得安稳,远处战事却是如火如荼。
西野国的攻击并不顺利,鄢国国力雄厚,并非他们可以轻易撼动。眼见攻下几座城池,却又遭遇鄢国的顽强抵抗,如同凌煜这一股,甚至已向着西野国境内缓缓逼近。对于西野国而言,形势不容乐观。
凌煜背着手遥遥看着篱笆围起来的武器制作营,各军队之间有通信兵互通消息,而上京传来的命令也一日比一日紧急,他却压下了所有催促,稳如泰山地驻扎在这西野国的小镇上,此番行为,已引起了多方的不满。
已经二十日了,自他亲自将苏淮年送进去到如今,他有整整二十日未见到她。不知道武器制做的进程,不知道那图纸变作了真的是否足够强劲。军中有不少反对的声音,他强硬地压了下去,只为给苏淮年留够时日。
初冬的风已带了几分凛冽,吹过脸上,轻易能够带走几分温度。他在营外站了许久,视线中忽然有个小小的身影自紧闭的房门中走出来,毫无形象地张开手伸了个懒腰,她像是十分疲累的样子,用手捂着打了个哈欠,随后转头吩咐了句什么,士兵开始进进出出,每次都是几辆小车进去,出来时周围蒙了黑布,看不见底下的东西。
他眼眸一紧,几步之后人已站在篱笆外。
苏淮年一眼就看到了他,得意地笑着走过来道:“图纸上的东西我都做好了,你过来一下。”
凌煜跟着她走进去,宽敞的屋内堆了满地的武器,他一一扫过去,眼中从一开始的震惊到不可思议,最后几乎是发着光地看向苏淮年,半天说不出话来。
像是听到了他心里的声音,苏淮年既得意又忐忑,犹疑着道:“刚做好,还要找人试验一下的。”
凌煜点头,立刻吩咐下去,转头看到门外几辆蒙着黑布的小车,疑惑道:“那又是什么?”
苏淮年背着手笑起来,眼里闪过一抹狡黠的光,神秘道:“不可说,等上了战场自会让你看到威力。”
凌煜若有所思地与她对视了一会儿,伸出手在她头顶使劲揉了揉。手底下的小姑娘呆呆地看着她,脸上还挂着得意的笑,眼里却是纯粹的蒙,表情怪异而可笑。
苏淮年愣愣地看了他好一会,几次觉得他的力道要将她往他那里带,下一瞬却是他又揉了她的头发。她终于反应过来,头一偏,一把打掉他的手,鼓着一张包子脸一边整理被他弄得乱糟糟的头发一边抱怨道:“当我是小猫吗!”
凌煜低低笑出了声,冬日惨淡的日光将他俊朗的脸勾出淡淡一圈金边,他就在那光里笑看着苏淮年,一字一句道:“阿年,我都不知怎么谢你才好。”
苏淮年一愣,弯着眼看回去,声音泠泠如山间清泉,“那你就好好记着呀。”
大军在朔平镇停留约一个月后,终于开拔向西野国的下一座城池:风决城。
此城于西野国而言相当重要,几乎是门户般的所在。由此往皇都一路地势平坦,攻陷的难度将大大减低。更何况西野国派出了大量兵力攻打鄢国,若是腹地兵力空虚,要攻入皇都几乎是轻而易举。
萧诺带着一队人马回来的时候,正赶上饭点。
她面上都似结着冰,呵出一口气,面前立刻是白茫茫的一片。
苏淮年放下手里的碗迎上去,萧诺伸手将她隔绝在一臂之遥处,唇角的弧度却是温柔的,“我身上冷,别冻着你。”
苏淮年心里暖得快要化了。
她进了武器制做营多久,就有多久没见萧诺了。出营的那一日,她找了萧诺许久,却被告知萧诺主动去前方侦查敌情了。
她走的时候带走了一队人,回来时身后绑着一个人,身着西野国的红色战服,头顶的头盔歪歪扭扭,一张脸鼻青脸肿,显然是被揍得不轻。
萧诺对苏淮年身后的凌煜道:“风决城近日戒备森严,这个小兵是夜间从城门口抓回来的,据他交代,城内至少有十五万人,要攻下恐怕不易。”
见凌煜瞟了一眼那俘虏,萧诺问道:“要不要再审审?”
凌煜摇头,对萧诺道:“你一路辛苦,先吃饭,等歇息片刻再来一同商讨。”
萧诺点点头,接过苏淮年递过来的碗筷,几乎是狼吞虎咽吃完了两大碗饭。
大军驻扎地距风决城不远,恰好是敌方了望不及之处,若是行军进攻,也不至于太过疲累。
营外西北风呼啸,营内却是讨论得热火朝天。
风决城地势险要,城内兵力雄厚,若是强攻,以他们这支目前人数勉强够五万的人而言,无异于以卵击石。不少人主张向上京请求支援,毕竟这一处极为关键,若是能顺利攻下,西野国将陷入顾前不顾后的困境,皇都岌岌可危,前方派出的攻击队伍必然要回撤来护住国之心脏。那么鄢国方面迎战的压力将会小很多,兵力若是能调过来,鄢国将反守为攻,西野国方兵心必乱。
只是根据萧诺得到的消息,西野国仍在向风决城调遣兵力,援军不知何时能赶到,他们眼下相当于处于风决城眼皮子底下,若是按兵不动相当于坐以待毙,一旦风决城察觉,出城进攻,那么他们面临的将是绝对的劣势。
凌煜转向萧诺问道:“萧诺,你怎么看?”
萧诺眼睛扫过在场的人,沉吟片刻,开口道:“若是稳妥起见,自然是等援兵的好。”原先以李老马首是瞻的几人眼中得意之色立现,她脸色一正,重又道:“只是,时间不等人,正如郑成所言,一旦风决城出城攻击,凭眼下我们这五万人的兵力,如何与城内至少十五万匹敌?依我之见,求援兵是必须,但我们不应坐以待毙,不如寻找时机偷袭风决城。”
郑成与李老都曾是凌仲的部下,如今李老不在了,那帮老骨头隐隐有以他为首的趋势。萧诺此话一出,郑成立刻投来赞赏的目光,余下的人相互对视一眼,也不吭声了。
周围彻底没了声响,欧阳奕此前一直沉默不语,此刻见凌煜沉默,上前一步道:“前些日子苏姑娘不是做出了很多新的武器么?不如问问她的意见?”
萧诺陡然抬头看向欧阳奕,她出门前苏淮年就进了武器制作营,隔绝与外界的一切联系。眼下她刚回来,竟然将这事忘了。
凌煜点头,凌小纪立即出门,片刻后回来,身后跟着一脸茫然的苏淮年,营帐内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她,她左右看了看,径直走到凌煜面前,问道:“找我有事吗?”
凌煜将眼下情形简短说了一下,苏淮年低着头沉默片刻,随后问道:“要攻城吗?”
在场诸人皆是一愣,凌煜问道:“是,不过对方有十五万兵马,我们这只有五万,人数上绝对劣势。”
苏淮年偏头想了片刻,“既然人数差距这么大,那对方应该不会坐以待毙?”
凌煜点头,就见她眼里亮晶晶的,脸上隐隐含着笑,令凌煜立刻想起初见的那一日,她脸上也是这样得意又期待被夸奖的神情。他心中微微一动,问道:“你的意思是……引他们出城攻打我们?”
周围立刻响起一片抽气声,在人数差距如此悬殊的情况下引人出城攻打自己,这简直无异于自杀啊!
苏淮年却坦然点点头,道:“将他们引诱出来,我们才有机会。”
萧诺急急问道:“阿年,你可知道这个提议有多冒险?”
苏淮年笑眯眯地回头,笑容甜美纯真,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哪里敢去照着她那一番言论做?
谁知凌煜沉声道:“好,就照苏姑娘说的做。”
“苏姑娘莫不是想用前些日子新制的武器用于攻城?”他脸上浮现出赞赏的神色,那些武器在军中一经试用,威力是从所未见的大,他已然对苏淮年佩服得五体投地。此刻听她这样说,立刻猜到了她的意图,当下出声表示赞同。
还有人想出声反驳,萧诺深深看了苏淮年一眼,声音低沉道:“我也赞同。”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昨天没更新~前面小修了一下,标注了修的大家可以点进去再看一下,不看也没什么,另外,男女主重逢时女主十五,男主十八~昨天锁文掉了一个收,好熏疼(委屈脸)答应我不要轻易弃文好吗!
☆、生死之间
一轮圆月,几点残星,暗淡的光线下,黑底红字的鄢国旗帜在低空飘扬,哨兵站在高高的了望塔上,一刻也不敢松懈。
夜已深,寒风悄然掠过低矮的营帐,几片枯黄的叶随风打着卷,在空中漫无目的地飘荡。风渐止,叶停在地面,片刻之后,伴随着一阵轻微的落叶被踩碎的声响,一个黑影掀开帘子,悄然进了里间。
空气中有几不可闻的淡淡馨香,萧诺脚步很轻,走到床边时,苏淮年睡得正酣。
她在黑暗中看了她半晌,慢慢伸出手抚过她柔嫩的脸颊,沿着眉眼一路向下,最后食指微弯,停在她小巧的下巴处。
她眼中似有挣扎一闪而过,但那神采很快寂灭,她似以往每次唤她那般俯首在她耳边,轻轻喊了几声。
苏淮年从喉咙里发出几个不甚清楚的音节,入目是一片黑暗,惊觉一旁有人,她迷迷茫茫地看过去,耳边很快传来萧诺熟悉的嗓音:“阿年不怕,是我。”
天还未亮,士兵们有条不紊地集结成队,向着不远处的风决城出发。
队伍中央是十余辆二轮马车,其上装着苏淮年这些时日制成的各式武器,而在其后,那三辆被视作珍宝般保存的木马车上以黑布蒙着,不知其内是什么。
苏淮年就坐在其中一辆黑布木马车上,两手扶着两边的围栏,随着队伍晃动着前行。
距风决城越来越近,约莫还有三里的路程,队伍戛然而止。
苏淮年被震了一下,扶着车站稳后往前眺望,凌煜骑着他淡金色的汗血宝马行在前头,右手高高举起,因停止得突然,几匹马被死死勒住,暴躁地扬起前蹄。
一阵慌乱后,她终于看清,目之所及处,高大的城墙之上血红的旗帜高高飘扬,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城墙上黑压压的一片,只能看清个模糊的轮廓。
苏淮年猛地站起身手搭在眉骨上睁大了眼去看,城墙上那一片黑色似流动的黑水,在土黄色的砖石墙上涌动不休,若是细细分辨,竟像是涌动的人头。她皱紧了眉头,这情形在意料之外,他们原本打算趁着天色暗沉尽早赶到西决城城门外,佯攻一阵,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待敌军回过味来,看清他们的人数,必然会直接开城门攻出来。此刻虽事发突然,却也算不得坏事。
苏淮年逼迫自己将心里隐隐的不安压下,伸长了耳朵去听,前方渐渐传来动静,是凌煜下了令,提前摆开阵型。
身周响动不绝,苏淮年远远看着凌煜骑在马上的高大身影,忽然想起出发前,她手忙脚乱地整理好自己,抬头乍见凌煜走到她面前,伸手替她理了理衣领——她身上也穿着鄢国的玄色盔甲,是后来请人照着她的身形量身定做的。
晨风冷冽如刀,凌煜的手却是暖暖的,停留在她头顶,透过肌肤传进来,几乎要将四肢百骸的寒意都驱散。她睁着迷蒙的一双眼定定地看他,凌煜的嗓音带着些微的沙哑,听上去也是暖融融的,在她耳边嘱咐道:“待会我让凌小纪贴身保护你,战场上难免有意外,若是情形危急,就头也不回地跑。”
此刻她坐在硬邦邦的马车上,似乎看到前面的他微微侧了侧脸,她看了许久,没等到他转过来,却等来了一脸严肃的凌小纪。
战争打响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
朝阳渐渐浮上来,身上的每一片盔甲都似泛着红光,映着一张张年轻的脸,无所畏惧般冲向敌方阵营。
凌小纪不住张望着前方的战况,身旁的马也似感应到了他的急切,来回踱着步子,从鼻孔里不断喷出温热的气流,他们随着人群前进,只是速度要慢上许多,渐渐地就与前方拼杀的士兵分离开来,凌小纪一边关注着前方,一边还要目测距离。眼看着差不多了,他跳下马车,一声令下,士兵们开始有条不紊地架起武器。
十人一组,臂长三尺的巨臂弩一字排开,成摞的木矢堆在一旁,往前十步,士兵四人一组,两人在旁架起每面含三个孔洞的盾牌,一人在盾牌后拉弓,箭矢松松透过三个孔洞刺出去,一人在其后准备箭矢。
苏淮年站在两道防线后方,细细审视了一遍。此次时间匆忙,这一批巨臂弩数量不够,才临时制了这许多箭盾。其余的士兵在试手上的武器,都是经过苏淮年改良过的,由于相对而言工艺较为简单,苏淮年教了他们方法后由兵士自行操作。
她摸着下巴思索一阵,目光转到黑布蒙着的那几辆马车上,悬着的一颗心渐渐放下来,其他都只能说是加强版,唯独这些,这世上绝无仅有。
后方准备得有条不紊,前面却已杀红了眼。
风决城内的十五万人尽数涌出,单在人数上就死死压制住了鄢国一方。
凌煜对上的是西野国的一名大将,名唤过从雨,正是过从云的胞兄。
自过从云惨死在凌煜手下,过从雨就主动请缨率兵来了风决城,要与凌煜一战高下,为自己的胞弟报仇雪恨。此刻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几乎是招呼也不打,上来就对着凌煜穷追猛打,一招一式皆是下了死手。
凌煜抿紧了唇,从萧诺带回来的消息他已知道面前这人是谁,若是与过从云相比,这过从雨的武功显然是更好一些,但是这兄弟俩都是一样的急躁,只过了这么几十招,过从雨破绽连连,已是双臂染了血。
过从雨赤红着双目,全然不顾身上带了伤,几乎是用了不要命的打法,非要置凌煜于死地。而凌煜分神去看他身后,黑压压的一片暗红色盔甲正如洪水般涌过来,此刻正是刻不容缓,他握着剑与过从雨硬碰了一招,伴随着铿的一声响,两人双双后退了几步。凌煜勒住缰绳,调转马头高声喊道:“撤退!”
身周的士兵立刻开始后撤,他们一早便得了吩咐,等的就是此刻,当下立即掉头,跑得比兔子还快。西野国士兵尚未反应过来,待迈步欲乘胜追击时已与他们隔了些距离。
自古乘胜追击就是拼的心理防线。溃逃的一方往往因追兵追得急,乱了方寸,四散开去跑错了方向而被后方追兵斩杀。眼下却是鄢国方有条不紊地直直朝己方方向撤退,单拼脚力,又占了先机,西野国竟一时追赶不上。
人群中不知何人惊呼了声:“萧副将!欧阳城主!撤退!撤退!”
凌煜回头去望,萧诺所处之处距他较远,竟似浑然不知所觉,带着手下的士兵与对方战得正酣。眼下西野国几乎是尽数涌出了城,他们这一群人立刻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他远远看见萧诺被几个人缠住,先前那紧追不舍的过从雨绕过去与她对上,萧诺手下的兵一个一个倒下,欧阳奕正挤过人群朝着萧诺处去。他眉头狠狠一皱,对一旁的郑成沉声下令道:“加速撤退,照原计划进行。”
话音刚落,在一众小兵的惊呼声中,凌煜调转马头朝着萧诺处疾驰而去,他整个人如同一枚激射出来的箭,带着遇神杀神,遇鬼杀鬼的气势,自一众追兵中直往前去,但饶是他武艺过人,双拳难敌四手,身上仍是被兵器刺到。浓郁的血腥味渐渐弥漫开来,他似浑然不觉,眼中看着萧诺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