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又掉机关里-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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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淮年一脚跨进门时,见到的便是笑得面容扭曲的程复。
她有些怯,犹犹豫豫喊了声:“程神医。”
程复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看着她,笑得越发荡漾。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周末愉快,么么哒~
☆、谈判
苏淮年本就心虚,此刻见了他这笑容,心下更是忐忑,站在门口,走不动了。
程复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主动起身上前,摸了摸她的头,满脸爱怜。
苏淮年被他这一摸吓得不轻,两眼睁得圆圆的盯着他,手还能动,脚也能动,肚子不疼,呼吸也没有问题,莫非还有更痛苦的?她万分痛苦地感受着身体的每一个细微的变化,眼睁睁看着程复从满脸笑意到充满疑惑,他特有的阴沉嗓音响起来:“丫头,你怎么了?”
“我是不是……中毒了……”
程复愣了愣,半晌哈哈笑起来,这笑声倒是与他平素表现不同,十分爽朗。
他好多年没有见到这么有趣的人了,苏淮年俏生生地站在他面前,闻名天下的机关师啊,看起来与一般的女孩子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眯着眼细细打量她,实在是看不出一点点身怀绝技的端倪。
“丫头,我没给你下毒,放心吧。”
他引着苏淮年往桌边走,乍一见一桌的美食,苏淮年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连日的奔波,根本没吃过一顿正经的饭,又哪里见过这么丰盛的菜?
程复等了片刻,见她只是干看着,也不动筷子,眼珠子一转,了然道:“放心吧,只要你乖乖的,我不会给你下毒,吃吧。”
苏淮年得了确认,这才拿起筷子,一时如同风卷残云,桌上的菜很快见了底。
程复诧异地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在心里迅速衡量了一下能吃和能做之间的利害关系,结果显而易见,他弯着眉眼,笑得分外慈祥,这么一看,倒是有几分苏永的神态了。
苏淮年吃得心满意足,乍见了他这番形容,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讷讷地放下筷子,顿了顿,才下定决心道:“程神医,先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嗯。”
嗯?这么好说话?苏淮年诧异地看他一眼,想了想,接着道:“两次蒙您施救,大恩大德,我实在难以为报。若是神医不嫌弃我的手艺,我愿意为您做一件东西,只要我能做的,什么都可以。”
这是来自天玄宫的承诺,只要你想要,只要我能做。
苏淮年满脸认真,口气也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她定定看着程复,认真等他回复。
程复定定看她半晌,忽而笑道:“丫头,你莫不是忘了,我救那小子的代价,可不是要你做一件东西那么简单。”
苏淮年一愣,下意识问道:“那您是想?”
程复却将话头一转,淡道:“其实那小子,根本不叫李玉吧?”
李玉?这当真是个遥远的名字。苏淮年想起,偶遇程复之时,她还不曾知道凌煜的真名。
程复面上有笃定的笑,两眼冷冷地眯起,又恢复成了那般阴森森的模样。
他丝毫不在意苏淮年的反应,接着道:“你已成了闻名天下的机关师,又从始至终与那小子纠缠着,我听到的内容里,与你有关的,可只有一个凌煜。”
苏淮年微微皱眉,凌煜出事后,她的性子也有了一些变化,比之前更沉稳了一些。此刻听了程复这番话,她思索片刻,坦言道:“前辈既然已知道了,晚辈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前辈想来也该知道了凌煜现下的处境。所以我想问——您,想要什么?”
程复有微微的错愕。
他眼中的苏淮年,胆小怕事,贪吃怕死,看外表永远娇娇弱弱,但正如同她那双手一般,寻常女孩子,哪有敢跟着上战场,还能做出那般惊世骇俗的东西,影响整个战局?
这与他的认知不同,但他依旧喜欢。
程复眼中寒光渐渐敛去,这丫头,越看越喜欢了啊啊啊。
他不动声色,循循善诱道:“我想要的很简单,你,留在我这里,我想要什么你便给我做什么。当然了,管吃管住,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弄来。”
苏淮年默了片刻,“多久?”
程复几乎要忍不住笑出声了,毫不犹豫亮出爪子,“五年。”
“不行。”
满面期盼的笑僵在唇边,程复掏了掏耳朵,怀疑道:“你说什么?”
苏淮年是同样的毫不犹豫,“我说,不行,五年太长了。”
程复狠狠吸了一口气,“所以你所谓的大恩大德,便是这么个报法?”他顿了顿,又道:“还是说,你们天玄宫的规矩,便是如此?”
苏淮年抬头淡淡地看向他,丝毫不讶异他会说出这么一句话。
这么个杀手锏都没用,程复顿了顿,咬牙切齿道:“据我所知,凌煜这小子可是因陷害忠良又逃狱才被诛杀的,你这么个态度,不怕我将你们的行踪透露给鄢国么?”
苏淮年忽然问道:“前辈,凌煜这伤,要多久才能好?”
“一个月。”程复几乎是下意识地回了一句,话一出口便后悔了,现下是什么情形,自己的压倒性优势呢?他试图找回些救命恩人的尊严,谁知苏淮年站起身,认真道:“那我们便在此一个月吧,一个月内,前辈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深深鞠了一躬,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流畅得程复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她已潇潇洒洒出门转弯,连片衣角也见不着了。
程复手抖得几乎拿不住筷子,许久,怒吼一声,“啊——”
这一声怒吼声未绝,门口又探进来一个小小的脑袋,苏淮年一脸疑惑地看着他,程复立刻收敛了怒色,手抵在唇边,努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形容。
“前辈,凌煜什么时候会醒?”
她又是那副无辜的样子,程复回道:“明日便能醒。”
苏淮年在门口站定,又鞠了一躬,小跑着走了。
留下程复坐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方才,做了什么?
尊严呢?
苏淮年走出没几步,便在回廊上见到了凌小纪。
她丝毫没有注意到凌小纪脸上如释重负的神情,轻易就被他几句话带跑了思绪。
不多时,夜色悄然笼罩下来,凌煜已被人移到了客房内,苏淮年走进去,随手关了门,点上一盏灯,移了烛台到床边。
她用手指细细描摹着凌煜高挺的鼻梁,许是多日不曾打理,他唇边一片青黑色胡茬,摸上去是硬硬的触感。
明日要找前辈要个刮胡子的刀了,她满眼温柔地看着床上的凌煜,将自己的手包在他宽大的手掌中,熄了烛火,在他身旁趴睡下。
凌煜,明日你就能醒了。
她这么想着,在耳边均匀的呼吸声中慢慢沉入了梦乡。
☆、甜
天还未亮,屋内一片沉寂。
凌煜微微一动,便觉手指被软糯中略带粗糙的触感包围着,随着他的力道,那物事也紧了紧。
他微微偏过头去,因睡久了,关节活动都不大自在。
远处依稀有了些天光,他定睛片刻,便清晰看到了床边趴着的小小一团,头顶永远毛茸茸的,也许是觉着冷,整个人缩起来,分外可怜可爱。
他动了动手指,阿年下意识地又握紧了一些。
凌煜心中有一团火,极缓慢地烧起来,整个人都暖洋洋的。单手运气,内力略有不畅,但依旧能感受到澎湃的起伏。他在黑暗中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光芒大盛,映着渐渐亮起来的天光,灼热一片。
他直起上身,缓慢地将手从她掌心里抽出来,右手一抱一收,阿年被他精准无误地捞进怀里,毕竟是一直在昏睡,凌煜的力气还未完全恢复,骤然用力之下两人一起倒到床上,苏淮年这会睡得格外香甜,对这一切动静毫无所觉,只找了个舒服的睡姿,整个人猫在凌煜怀里,又沉沉睡了过去。
凌煜无言地看着下方那毛茸茸的脑袋,托着她轻轻放到一旁,另一手将被子掀过来,将她包进自己怀里。
冬日的天亮得比其他季节都晚。
约莫辰时一刻,凌小纪与严朗站在凌煜门外面面相觑,“苏姑娘还没出来?”
严朗小小声答道:“我一早就起来了,这门似乎是没开过。”
凌小纪低头想了一回,“想来是这几日太过劳累了,不行,我得去看看,这么冷的天,也不知苏姑娘是怎么睡的,再着凉了可不好。”
他边念叨着边往门口去,木门没有锁,被他轻而易举推了开来,他探头往里望了一眼,眼中光彩乍现,随即又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鬼头鬼脑朝里面挤眉弄眼一阵,轻轻关上门,退了开来。
“凌副官,怎么了?”
凌小纪面上的神色简直可以用猥琐来形容,他像是忍不住要眉飞色舞,偏又压抑着不肯放任五官自由行动,别扭着一张脸将严朗拉到一旁,压低了声音道:“少爷醒了!”
严朗喜得差点要蹦起来,“真的吗,那我们赶紧进去!”
他一脚刚刚跨出,被凌小纪硬生生拉了回来。
严朗疑惑地看着凌小纪,道:“怎么了?”
凌小纪嘿嘿笑了两声,随即硬生生憋住笑,将严朗的肩膀一勾,硬拽着他往厨房去,“咱们先去给少爷准备些热水。”
苏淮年在睡梦中隐隐约约听到了吱呀一声门响。
她咂咂嘴,喃喃念着:“栗子……”双手在空中虚抓一把,无果,翻了个身,却撞到了一堵暖暖的墙。
她伸在被子外面的手感觉到了冷,立刻往那墙的方向缩过去,不知满足地蹭了又蹭。
凌煜挑眉看着她的动作,正预备抓住她不安分的两只手,怀里的小小一团却突然定住,接着身子猛地一僵。
他眼里含着笑,看着她慢慢地抬起头,迷蒙的眼瞬间对上他的,不可置信般一愣,揉了揉眼,猛地睁大了眼。
“凌煜,你醒了?”
苏淮年叫起来,睡意一下子全消了。她下意识地就要往床下跑,“我去叫前辈!”
腰间却一紧,凌煜温和的嗓音带了微微的沙哑,将她牢牢扣进怀里,下巴顶着她毛茸茸的头顶,“别动,再让我抱一会。”
苏淮年的脸慢慢慢慢地红起来,一直红到了耳朵根。
凌煜粗粝的指腹缓缓摸着她柔软的耳垂,声音也仿佛被打磨过,“耳朵怎么红了?”
苏淮年双手撑着他的胸膛,清晰地感受到他另一只手扣在她腰间,掌心的温度似乎能透过衣物渗进来,腰间被他触碰的地方一片火热。
她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索性将脸往他怀里一贴,双手也环抱上去,死死地巴着他,是个死也不要放手的架势。
凌煜闷闷地笑了一声,正想打趣,怀里却传来了她软糯的嗓音,带了微微的颤,像是极力克制着什么,却又竭力平稳地道:“凌煜,你终于醒了。”
心上像是被什么轻轻撞击了一下,四肢百骸都舒爽得紧,凌煜紧了紧怀里的人,低头去看她通红的耳垂,鬼使神差地,凑过去,轻轻吻了一下。
房门再一次被打开,凌煜披着宽大的袍子站在门口,满脸胡茬,看着又凌乱又狼狈。唯独眼神很亮,如同每一次上战场之时,他总有那样强大的气场感染到身旁每一个人。
凌小纪端着一盆热水,严朗手上拿着毛巾和剃刀,一抬头,面上神情皆是一振。
“少爷!”
“主帅!”
凌煜淡淡点头,看到两人手中拿着的东西,侧身将他让进屋。
因他的这一动作,凌小纪一眼便见到了站在后面的苏淮年。她一张脸通红通红的,与凌小纪对视一眼后迅速低下头去,再不肯看他。
凌小纪心领神会地一笑,将东西放下,转头细细端详凌煜。
他这些日子瘦了不少,两颊微微的凹陷进去,随身披着的衣袍也宽宽大大,更生出几分形销骨立之感。
凌小纪的眼睛有些酸涩,凌煜走到他俩面前,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他点点头,响亮地吸了一下鼻子,衣袖随意一擦,眼中湿湿润润,却已恢复了些笑意。
苏淮年一脚跨出门去,道:“我去喊程前辈。”
凌煜点点头,拧了温热的帕子,细细擦了一遍,一边对着镜子比划手中的剃刀一边道:“这些时日,发生了什么?”
片刻之后,程复老大不情愿地坐在凌煜屋内,一手搭上他的脉搏,一边嫌弃地审视他。
凌煜坦然与他对望,不多时他便收了手,将手笼在宽大的袖子中,傲然道:“体内还有些余毒,需以药慢慢排出。再休养一段时日即可。”
凌煜眉眼从容地望着程复道:“此番多谢前辈施救,晚辈感激不尽。”
程复不耐烦地摆摆手,说出的话丝毫不留情面:“我可不是冲着你,若不是因为这丫头,你死在外头我也不会救你,臭小子。”
凌煜面上不见愠色,依旧恭敬道:“即便如此,还是要感谢前辈。只是晚辈有一事不明,还望前辈能坦然相告。”
凌小纪在旁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方才他可是绘声绘色地将这老头觊觎苏姑娘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少爷,如今少爷已经醒了,他可不惧怕这色老头!
程复皱皱眉,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点点头,示意凌煜开口。
“晚辈想知道,这回前辈肯搭救,可是要阿年答应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端午节快乐~
☆、继续甜
程复一口茶水险些喷了出来,他简直不能想象这个小子怎么能坏到这样的程度!他指着凌煜的鼻子开骂:“上次救你,你不但不报恩还整了我一通,这次我将你从鬼门关拉回来,你就是这么个态度?你们凌家就是这么个教养?”
凌煜微微挑眉,随即看了一眼一旁的苏淮年,抱拳歉然道:“凌府的教养自然不是如此,只是前辈行事不能以常理推断,正是因为凌某领教过,才分外注意。若是有冒犯,还请前辈见谅。只是事关阿年,凌某需要知道得清楚。”
程复眼神复杂地看着凌煜,眼神几乎要将他生吞活剥,他打量了凌煜一会,又看了看苏淮年,从鼻孔里冷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程复眼看着就出了门,凌小纪在一旁义愤填膺道:“苏姑娘,无论这色老头要求你做什么,你都不必害怕,现下少爷已经醒了,咱们不必怕他。”
苏淮年这才反应过来,愣愣地转向凌小纪道:“色老头?”
凌小纪满脸严肃地点点头,苏淮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纪哥,你误会了。”
屋内的视线一时集中在她一人身上,苏淮年坐下来,仍抑制不住面上的笑意,原原本本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霎时一片寂静。凌小纪满脸尴尬,他脑中早已预演了一场大戏了,到头来竟是他一个人的妄自揣测?
他低声道:“那日我见他那样的眼神,谁能想到竟只是看上了苏姑娘的手艺……少爷,这可如何是好?他救了你的命,咱们却把人得罪了……”
苏淮年安抚道:“放心吧小纪哥,你不是说你家少爷醒了,不必怕他么?再说了,我已答应了一月之内为他做东西,他不会为难我们的。”
屋外寒风凛冽,苏淮年面上却是三月春风般的笑意。一张小脸红扑扑,笑得娇俏可人。
凌煜盯着她看了一会,眸色渐渐转深。
她仍未察觉,兴高采烈说着这些时日遭遇的事,现在一切困难迎刃而解,那路上遇到的许多艰难,回望过去唏嘘万分,唯独不见了悲苦。
凌小纪还沉浸在失误的懊恼中,冷不丁袖子被人扯了扯,他回过头去看,严朗正对着他挤眉弄眼。他顺着严朗的视线看过去,一眼便瞧见了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