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又掉机关里-第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除去一些零零散散的材料,牛皮袋中还有一个木盒,他拿出来,是一个人偶,没有上过色,五官栩栩如生,是个小男孩的样貌。
他走过来翻起苏淮年的手看,掌心指腹都是老茧,他从没见过一个女子的手是这样。
“这是你刻的?”
苏淮年抬起头见他正拿着那木偶,一把甩掉手里的抹布,冲上前将那木偶拿走,重新装进盒子里,这才点点头,眼神不善。
又露出了爪子啊。
程复突然有了兴趣,“还想不想解毒?”
苏淮年心动地眨眨眼,可是他乱动自己的东西,自己现在应该生气!那折中一下好了,她颇有傲骨地挺直了脊背,严肃地点点头。
程复又露出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
“你除了会刻这个,还会别的么?”
苏淮年探究地看着他,眨眨眼。
“会修马车吗?”
这当然会啊,苏淮年眯起眼睛笑了,重重点了点头。
程复发自真心地露出一个笑容,要不是马车坏了,谁愿意在这穷乡僻壤一呆这么多天啊!
于是约定了第二天来修马车。
本来她答应了替程复修马车,她修理的速度丝毫不亚于程复解救病患。不知从哪找来几段木头,用从村里借来的大刀忙活了一阵,将车上断裂的部分拆下重新换上,没多久马车就运行自如了。
程复自然而然起了坏心,嫌车里的木几不好看,毫不愧疚地指使她给做了个新的,没想到这孩子手巧的很,木几的两条腿固定在车壁,可以来回折叠,不用时就靠在车壁上,丝毫不占空间。这么忙了一天,程复突然有点不舍得这只心灵手巧的小猫了。
她这双手,简直是宝贝啊,若是把她带回去……程复一双丹凤眼愉悦地眯起来,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回头一看,那日救下的那小子正面无表情地走过来,他下意识挡住了正在一堆木头里忙碌的苏淮年,冷冷地眯起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程复。。。有兴趣的亲可以搜下我的另一本小说《碎锦》
假装有很多人看。。飘走
☆、粗使丫鬟是宝贝
凌煜走到近前,与程复打了个照面。那人穿着靛青色纱衣,一双丹凤眼危险地眯起,正冷冷地打量着他。他想了想,规规矩矩抱拳道:“想必前辈就是程神医了,在下李玉,多谢救命之恩。”
程复摆摆手,“举手之劳而已,老子没兴趣知道你叫什么。”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过头来细细打量他。
凌煜只觉得那目光像蛇一样,冰冷地流连在身周。他碰了个软钉子,也不恼,视线越过程复的肩膀,轻轻叫了声:“苏姑娘。”
苏淮年抬起头,见他好端端地站着,开心地起身,声音清脆:“你好啦?”
她背对着夕阳而立,周身有橘色的光笼罩下来,头发毛绒而蓬松,一双眼笑得眯起来,是两弯新月。脸颊上还粘着几粒木屑,整个人看起来有股绵软的舒适感。
好想抓过来揉圆捏扁啊!
他目光一动,一瞬即收,只轻轻点了点头。
“这是在做什么?”
苏淮年手里举着一小段木头,程复在她做完木几的时候就给了解药,只是威胁她再做个小药柜,否则不介意再下一次毒。她脚边摆了一大块木板,她正在往上面嵌上一个个小格子。
“怪大夫让我帮他做个药柜,可是马车不够大,我只好在底下垫高一层,相互隔开,上面再铺上三个夹板,每个拿起来底下就有十几个格子,合上了就是平整的地板。”
“这并不难,何必要你来做?”
程复瞬间炸了毛,“你这臭小子什么意思啊,老子救你一命,大恩大德你不来报,我让小丫头帮我做点粗活怎么了,狼心狗肺的臭小子,早知道就不救你,让你被那酥筋香折磨死算了。”
凌煜微微皱眉,“前辈方才说,我中的是酥筋香?”
程复点头,一脸嫌弃。
“原来如此。”他恍然,却又奇怪道:“据我说知,酥筋香只会让人暂时失去功力,陷入昏睡,前辈为何说,会被折磨致死?”
程复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知道那毒,登时心虚地摸摸鼻子,尴尬地瞥一眼苏淮年,没听到没听到,她一定没听到!
可苏淮年立刻上前来,“酥筋香只会让人暂时失去功力?不会消解人的武功修为?”
她问得认真,凌煜马上知道程复骗了她,眼中渐渐露出嘲讽之色,“前辈医术高明,想来见识远非我等所及,前辈所言的酥筋香,与晚辈所知必然不是同一种了。”
程复还在想着说什么话圆回来,苏淮年把手中的木头一扔,气哼哼地站到他面前,“我没看错,你果然是庸医!”
程复脸色由红转白又转青,还来不及反驳,那只小猫又叫道:“还是个坏心肠的庸医,专门下毒来逼我替你做这些没技术含量的东西!”
他平生最恨人说他医术不高明!程复气得嘴唇都在颤抖,颤巍巍地把手伸入怀里,掏出一包药粉就要堵住这死丫头的嘴,一个晃神,大把白花花的粉末飘散在空中,凌煜早带着苏淮年闪到了一旁。
程复眼中寒光乍现,从袖子里又摸出三根银针,快准狠地撒出去,定睛一看,他欲哭无泪,又扑了空。后颈突然扑来一阵冷意,伴随着指尖的冰冷触感,他定在原地,不能动了。
程复气得头顶快要冒烟,张口就骂,“你这狼心狗肺的臭小子,你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不是应该做牛做马来报答大恩大德吗!你家里没教你做人的基本道理吗!”
“哦?前辈方才不是说举手之劳?”凌煜双手抱胸看着他,眼带嘲讽。
苏淮年从凌煜身后探出头来,好险好险,被那些毒粉毒针沾上不知要遭什么罪!确定程复不能动了,她跳出来指着他的鼻子就骂:“坏心又狠毒的庸医!什么神医,该叫你毒医才对!没本事还要摆架子,懒惰还要摆架势!”
程复气得要命,偏偏被人定住了不能下毒,又根本还不了口,索性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苏淮年被他吓了一跳,几步跳回凌煜身后,又慢吞吞挪过去,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没反应,她将手指探到他鼻子下,鼻息温热,她拍拍胸口,“还好还好,我还以为他被我气死了。”
凌煜用手遮住了眼,不可抑制地发出几声闷笑声。
“快跑快跑,庸医的仆从过来啦!”远远走来两个红底黑纹的身影,苏淮年拉着凌煜的袖子就跑,吓得脸色发白,要是被他们知道自己的主子被他们俩弄晕了,还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端!
凌煜从善如流地由着她拉着他走远了,一直走到村子后方的空地,两个人才停下。
苏淮年鬼头鬼脑地扒着墙看了一会儿,确定没人来才松了口气。
回头就见凌煜抱胸倚着墙,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
她好像还是记忆中的样子,见了陌生人上山,毫不犹豫地放出那奇怪的木头鸟来啄他,又胆小又能闹腾。
她站了片刻,突然又啊呀一声抱住头,露出焦急的神色来。
“怎么了?”
“我的东西被那怪大夫拿走了,里面有好多宝贝呢!”
“在哪里?”
“应该在他屋子里,是个牛皮囊,大概这么大。”她用手比划了一下,神色担忧又懊恼。
“你在这等我。”他人一闪就没了踪影。
苏淮年在原地等了一会儿,他悄无声息地又出现,手里提着正是她随身携带的牛皮囊。
她惊喜地睁大眼,急急解开来一一查看,嘴里念叨着:“那里没有人看守吗?你怎么这么容易就拿到了?”她很快查清数目,抬头笑眯眯地看他,两眼弯弯,似两弯新月。
她蹲在那里,小小的一只,头发毛茸茸的,耳朵尖尖,像极了猫咪。凌煜不由自主地伸手过去使劲在她头顶揉了揉,原本毛茸茸的头发愈发蓬松,她无意识地睁着眼呆呆看他,要多傻有多傻。
凌煜微微勾起唇角,缓慢而郑重地,一字一句:“谢谢你救了我,阿年。”
她又笑起来,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那笑容骤然收起,她脸上露出愁苦的神色来,“不知道阿诺他们怎么样了。”
马被吓跑了,萧诺一手提着凌小纪,一手拖着剑,带着一身血走了很久才找到一处水源。
她先将自己胳膊上的伤口清理了,转头看了眼凌小纪,他身上多处受了伤,早已昏死过去。她皱眉,思忖片刻后撕下一块衣角,沾了水替他清理了伤口,又用布条绑好,这才捡了木柴生火。
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半夜起了风,她被冻醒,下意识看了眼身边的凌小纪,他睡得迷迷糊糊,脸色是不正常的红。她探手过去一模,果然烫得惊人。
萧诺皱了皱眉,迟疑片刻,还是拧了湿的衣角过去给他盖在额头。
换了好几次,凌小纪的热度慢慢退了下去。
第二日是在刺目的阳光中醒来。她一个激灵,惊觉自己竟然睡得这么沉。旁边突然传来一声不适的哼唧声,她下意识地去拿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是凌小纪。
凌小纪一醒过来就呲牙咧嘴捂着伤口喊痛,奈何他武功太次,身上伤口太多,是个顾了这头顾不了那头的情况。迷茫地看了四周半晌,看到萧诺倚在一旁的树干上静静看着他,他瞬间清醒,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却牵动了肩膀上的伤口,又是一阵呲牙咧嘴,最后尴尬地咳了一声,傻乎乎地笑起来。
“萧诺,谢谢你救了我啊!”
萧诺摇摇头,走过来在他额头上探了一探,“烧已经退了,你能走么?”
凌小纪腿上也被砍了一刀,走起来一瘸一拐地,偏偏觉得自己是个男子汉,死活不要萧诺搀着,萧诺只好给他找了根树枝当拐杖使。
凌小纪逞强没多久就泄了气,苦着脸道:“也不知道苏姑娘和少爷怎么样了。”
萧诺沉默,脑子里隐隐浮现出那小小的身影,小小的一只蜷缩在自己怀里,说不出的可怜可爱。
一丝轻微的疼痛在心头骤然炸裂,她想起她最后回头那一眼,潮水般的惊恐在她黑白分明的眼里四散开来,那双眼弯起来像两个小月亮,那样的神色不该出现在她眼里。
她狠狠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无波无澜,“先去找个大夫再说。”
在附近的一处镇上住了两日,凌小纪裹了多处厚厚的白纱,躺在院落里晒太阳,天边突然远远地飞来一个黑影。他几乎立刻弹了起来。
那鸽子停在他掌心,黑豆般的两只小眼睛定定地瞧着他,任由他手舞足蹈地从它脚上取下一个竹筒,将头埋进翅膀下,不动了。
“这是什么?”萧诺凑过来问。
“少爷他们没事,毒已经解了!”凌小纪咧开嘴笑,转身就进屋找纸笔。
萧诺跟在他身后,看他飞快地在纸上写下他们的位置,好奇地问道:“这鸽子怎能找到你们?”
凌小纪一边将纸卷好塞进竹筒里,一边笑道:“这是我们凌府专门养来送信的鸽子,只认凌家人。”
萧诺心中一动,“可是有什么物件操控?”
凌小纪神秘一笑,“不可说。”
☆、这个神医有点疯
凌煜接到飞鸽来信的时候,夕阳刚隐去最后一丝光辉。
苏淮年做好了晚饭,刚出来就看到他手心里停着的鸽子,通体白色,只在头顶有一小撮灰。
“这是你的吗?好可爱!”她伸出手去摸鸽子小小的脑袋,被狠狠啄了一口。
她啊地轻叫一声,那鸽子黑豆般的两只小眼睛不善地盯着她,十分不好相处的样子。
凌煜摸摸鸽子的脑袋,一手托着一用力,鸽子扑腾了两下翅膀,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这是我家里养的鸽子,凶了些。”他将手里的小纸晃了晃,“小纪他们没事,明日我们就启程与他们会合。”
苏淮年立刻露出高兴的神情来。
晚饭有虎子送来的野兔子肉。她加了些花椒在里面,熬成一锅香气四溢的汤。
凌煜觉得自己嘴角又有了湿的趋势。
珍而重之夹起一筷子,鲜香的兔肉嫩得不可思议,几乎入口即化。他连着吃了好几块,味道竟似比记忆中的更好。
甫一抬眼,苏淮年托着腮看他,推推桌上另一盘青菜,“慢点吃,别噎着。”
凌煜暗咳一声,真心赞道:“你的手艺很好。”
苏淮年笑得眼睛眯了起来,餍足得像只刚被顺了毛的猫。
饭吃了一半,门外突然喧嚣起来。两人走到外面,程复带着两名手下被人群包围,满脸的不耐烦。
“神医,帮我娘亲看看她的腿吧……”
“神医,求求你帮我儿子看看吧,他年纪还这么小啊……”
程复沉着一张脸,整个人阴沉沉的。
苏淮年站在一旁嘀咕:“庸医……”
程复眉一挑,她吓得立马躲到凌煜后面。她胆子实在是很小,白天趁着一股热血指着他鼻子就骂,等平静下来才开始后怕,他有那么多毒粉毒针,自己沾上哪一样都小命不保啊!
程复笑眯眯地看过来,长眉细眼努力眯成和善的弧度,淡定淡定,把她骗回去再好好治不迟。
“好香啊,你们在吃什么?”
他不请自入,看到桌上摆着简单的几个小菜,中间那一大碗兔肉汤散发着浓浓的香气。
“加双筷子。”
诶?苏淮年犹犹豫豫看着凌煜,他点了点头,她才战战兢兢去拿了,远远放在桌上,马上又躲到凌煜背后,露出一个脑袋。
“小丫头,坐下一起吃。”
苏淮年头摇成了拨浪鼓。
程复耐着性子刻意放柔了声音,“你放心,我不给你下毒——我保证。”
她仍然不敢走过去。
程复越看她越是欢喜,胆子这么小,以后必然十分听话。逗弄人什么的,他最爱不过。
凌煜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大大方方走过去坐下,她这才紧挨着他坐了,时刻盯着程复的举动,有什么不对的,她马上就能逃跑。
“前辈来此有何指教?”
程复摆摆手,夹了一块兔肉。“嗯!”他发出满足的叹息,腮帮子不断鼓动,转眼间就清空了剩下的肉。
“小丫头,这是你做的?”
苏淮年犹豫着点了点头。
程复啧啧两声,这丫头真是个宝贝,做得了工匠下得了厨房,这么心灵手巧,若是能养在医仙堂,他还有什么好愁的?他声音柔得快滴出水来,“小丫头,跟你打个商量。”
“什么?”苏淮年露出疑惑的神情。
“你也知道,我是医仙堂堂主,虽然先前有些误会,但你如果愿意去我那里,我可以既往不咎。”
苏淮年平复了一下因他恶寒的声音而起的满身鸡皮疙瘩,“去你那里……做什么?”
“去我那里……我教你医术如何?你只消做做家具,做做菜,我就将我所学全都教给你!医仙堂的医术人人皆知!如何,是不是感激涕零,不用太感动,你多报答我就是了。”
苏淮年忍着要翻白眼的冲动,这人看着有四十多岁了,怎么处处把人当痴呆?还是说,他本身是个痴呆?她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同情地摇了摇头。
“我不去。”
程复简直要气急败坏,“为什么不去?我给的条件不够好吗?这样吧,你若是答应去,我就免费供应你吃住,并且免除你打扫的义务!”
苏淮年瞪大了眼,想把她骗过去做苦力,还当她是傻子?她哼了一声,脸一扭,“不、去!”
程复一改方才温柔的神情,细长的丹凤眼重又眯起,露出一个冰冷的笑,细细地端详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走了。
苏淮年长出一口气,“真是怪人。”
凌煜看着程复拂袖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