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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玉堂娇色-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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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江之畔,风光总是好的。美人在侧,也多生许多旖旎之感——管平看着她,她侧脸对着江,半边脸还鼓着,看上去有些生气。
  
  偷窥这事儿怎么看怎么猥琐,管都督自然不会认下,又不想辜负大好时光只让她在这儿生闲气,便卖力的撑着船往深处走,一路湖光水色,映衬夕阳斜辉,自然美不胜收。盛明珠侧脸看着,片刻后又看着他。
  
  原本谪仙人也出了不少汗,多了几分烟火味儿。说不准出多了汗身上还有狐臭……
  
  这样想着好像鼻上已经涌入一股子酸涩味,盛明珠歪头看着他,她看过许多话本,里的美男子大多具有很多完美的品格,可她却一直有自己好奇的事情,“都督脚臭么?”
  
  管都督纵使在强大的心,也被她这个具有味道的问题问住了,半天没有说话。
  
  正抬眼间,却看一旁阁楼处有人话里抱着一个人形的东西正往过走,便又看着管平,管平将船往过划一段,盛明珠看了她一眼,“我从前见过江郡主那身衣服——你要做什么?”
  
  自那刘二来了之后管平缄默不语,盛明珠也没开口问这事儿。她想着之前他既将刘二一条腿都断了,如今她已是他未婚妻,说不准断两条腿。
  
  可他却把江大郡主弄来了——这里头要没点儿什么事儿那她这脑子可真的就是白长了的。
  
  管平看着幽幽水色,面庞趋近于暗,却越发深邃,“一会儿带你上去看。”有些污眼睛的东西,他还不想让她瞧见。
  
  “管平,她是郡主。”
  
  “你是陛下亲封的县主。”
  
  管平突然看着她,将她手拉至身前,似轻吻的样子,“你还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整个京都,还未曾有人敢欺到我头上来。”
  
  盛明珠手被他牢牢捏着,突然有种感觉——她即将嫁给他,而两个人好像也已经纠缠在了一起。低着头,便再未说些什么,倘使两个人绑一起,别人欺她,就不单只是在欺她了。
  
  等靠岸后,已经是半个时辰。旁边青衣过来,在管平耳边说了些什么,他松开她的手,“一会儿我派人送你回府,日后出行别避讳金嬷嬷,起码出嫁之前。我仇人不少,如今想来又要结一个。”
  
  盛明珠乖巧点了点头,管平忍不住想摸摸她,又怕她生气坏了如今气氛。
  
  ——
  
  大长公主从婢女耳中得知这事儿时,已经晚了。到望天楼时,派人将衣衫不整的江润言带回了府中,又断了刘二的双脚双手,另割了舌头。管平到时那几个婢女正把形容死狗的刘二往外拉。
  
  见是见过不少惨状如此的,青衣进来时候还是有些咂舌——这女人狠起来,还真没男人啥事儿了。
  
  “管都督,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今日之事,你可对我有个交代。”大长公主脖子上青筋骤起,如今显然是在按耐住情绪。管平坐在椅子上,陡然一笑,“自然有交代,明日我便会禀明白圣上至于以什么名义……”
  
  管平还未说,大长公主却已经在看着他,片刻后道,“果然是管都督。”
  
  捏的她一手好七寸,以她如今身份地位若真对付盛明珠自然简单。可江润言却马上是要嫁入皇家之人,倘若被皇帝知道她失贞——“这件事就此作罢,我只当不知道,管都督莫再生事端。”
  
  说罢就要转身走了。
  
  管平在她临走前道,“江郡主所做之事,便是管某忘了管某之妻也未敢忘。”
  
  大长公主回头,“润言即便有错,我想如今也自食恶果,还不够?”
  
  “自是不够。”管平笑答一句,又伸出手,“公主,请。”
  
  ——
  
  江润言人并未昏迷,只是不敢睁开眼,直到母亲派来的人将她送回到自己的闺房,才敢睁开眼睛。又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瑟瑟的准备往被子里钻,却突然被人掀开被子,又被人揪住手腕,“你为什么要对付盛明珠?你不知道她是管平的未婚妻子么?”
  
  她只这一个女儿,有什么消息也素来没让府中门人瞒着她。
  
  “你明知道管平是什么样的人,如今落得这样的后果,自讨苦吃。”
  
  大长公主面首不少,对贞洁自然不看重。也很难体会到如今江润言心境,她捂着面,声音断断续续啜泣而出,“他怎么能这样对我?怎么能这样对我——”
  
  大长公主看着泣不成声的女儿,心中又气又心疼,转而看着门外,“是谁再替郡主办这件事情?”
  
  最旁边便有一个侍女哆嗦而出,她招了招手,很快便有人将那侍女拖了下去。到底是自己女儿,也只生了一个,大长公主走她身边,轻轻抚摸她头发,“不过一件小事罢了,如何值得你这般伤心。你若不喜那盛明珠,也无需这样,你与她本就是云泥之别。”
  
  “什么云泥之别,她要嫁管平了,她要嫁的人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可我呢,我却被一个癞子给——”说着就气恨不已的撕扯被子,没一会儿又哭了起来。
  
  大长公主皱着眉头,察觉出些许端倪。
  
  “可你要嫁的人,是大魏未来的君主,你才是万万人之上的皇后”。
  
  江润言却还只蒙头痛哭着,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走不出来。大长公主看了女儿一会儿,终究是摇头走出了房门。管平那里的事情还未结,她还不知要用什么来堵住管平的嘴。
  
  ——
  
  立春之后,天边彻底暖和起来了。
  
  盛谦的侍郎府邸虽然盖好了,可他又升任中书省,原本的府邸规制便不在合适了。被还发愁如何出去住,没想到瞌睡来了就有人送上来枕头,这一日门房便送上来了房契地契,另有一封书信到了盛明珠那里。
  
  “这管都督却实贴心。”
  
  盛谦看着这房的住址,没有一点不满意的。从前是大周那位公主的居所,后来就成了长公主名下的宅子,这些年一直荒废着也没人敢动。虽不知他怎么弄来的,可这宅子距离皇宫近,上下通行方便。
  
  二来就是距离管府也不愿,纵然再不舍,女儿也有成婚的时候。
  
  从这宅子到管府徒步也就不到半个时辰的路。芸娘在一旁看着,摇了摇头,“你之前还咬牙切齿的嫌弃人家管先生年纪大,又碍于陛下赐婚,不敢不同意。才不过几天,怎么就变了个人一样。”
  
  “这哪能一样,我之前不是怕陛下赐婚,他心里也不乐意么?”
  
  盛谦只是以己度人,觉得陛下这样乱扣鸳鸯帽自己这个当父亲的且不乐意,何况管平那样的人物。可如今人家在尽力的完善这个婚事,这样大的年纪,还尽力的讨囡囡欢心,前些日子还约囡囡出去,回来又送了许多礼。
  
  “也难为他,如此费心费力对这件婚事。”
  
  芸娘笑了笑,“如今也不盼什么,到底是相熟之人,他年岁又长囡囡许多——”家中又无长辈,想来总是放心的。罢了又转头,去收拾些旁的东西,却被身后人抓着手腕,便狐疑抬头看着他。
  
  盛谦知道她心里所想,片刻后便握着她手道,“今日与母亲禀了,咱们就出府。”
  
  芸娘诧异抬头,“可如今老国公还未回来……”
  
  “父亲给我写信,身体已无大碍了。”事实上盛谦从一开始便知盛老国公身子无碍,只是到底在他入宫养病这段时间出府,对宋老太君是个打击。纵然二人没多大母子感情,她毕竟是自己生母——可既生母不慈,为子若一直孝,便是愚孝。
  
  阮氏尚不知盛谦已经准备搬出府的事情,她还在想着既三房已经盛谦到中书省,还想着等过后大办一场宴,届时定有不少名流出场,盛国公府若能重现往日辉煌,想来那些铺子也定会看在三房的面子上不会催她那么紧。
  
  可万没算的是,未等元宵节过,三房一家便全都搬了出去,人去楼空,原本她所想的一切也全都成了空。阮氏去找了宋老太君,却被宋老太君回头狠狠的骂了一顿,回房之后看见盛菲菲在闺房中正绣嫁衣,便与她嘟囔几句。
  
  “这三房什么想法,只不过一个中书省尚书罢了,再高贵能高贵过国公府去这般急的要搬出去,过几日我倒要瞧瞧尚书房的乔迁礼有多少人去看。”阮氏尚气恨不过,盛菲菲放下嫁衣,心中还有些不放心,问道,“她们已经搬走了?”
  
  “人都不见了。”阮氏道,“那刘姨娘当真是个狐媚子,勾的你三叔如今为她家都不顾了。”
  
  盛菲菲垂着头,未说什么。她这几日心绪始终凝聚不定,江润言只是让她将公主府一个侍女带入盛家,其它并未做什么。可好几日都过去了,盛明珠那里安稳无忧,原先在她身边伺候了一两日的侍女也不见了,尤其公主府这两日闭门不见客。
  
  盛菲菲咬着唇,罢了,左右三房已经搬出去了,她不在想着盛明珠,以后两个人就当没牵扯。
  
    
  
    
  
    
第一百一十一章:魏祀婚事

  
  第一百一十一章:魏祀婚事
  
  盛明珠早从盛谦那里知道盛菲菲做了些什么,却并未将那日的事情告诉父母,一则前面已经有了阮氏那事,如今再说这事儿除了让父母平添许多怒恨。再者盛菲菲那脑子也只能做这些,旁的再过的事情她做不出来也没那脑子。
  
  “林木深深,却是个好宅院”,盛谦往里头走。
  
  此处宅子只是在入住之前被小修过,大的整顿还未。还是原先大周简素的风格,大魏如今尚奢华风,可盛谦是读书人,骨子里到底有读书人的清高,对这样的宅邸到甚为满意。盛明珠带着灵珠却先去看了两人日后的闺房。
  
  三房的宅院虽然也不小,可是比起这处大宅院却还是小了。
  
  盛明珠如今单独有了一处院落,灵珠年岁还小,盛谦便想让姐妹两一起住着,左右这两年盛明珠要嫁出去了,日后想住一起都难了起来。盛明珠走进院落,她闺房旁边种植许多花木,有些叫得出名字,有些叫不出名字。
  
  旁边还有秋千架,藤蔓缠绕,比之从前三房的院落更添许多匠心。
  
  芸娘也看着,素手拂过那秋千架,这宅子的图案她看过,之前许多东西都没有。想来都是那管先生后来加上的——如此用心,便是日后与囡囡做不成缠绵的夫妻,作对儿相敬如宾的夫妻,想来也能平安一生。
  
  盛明珠自己坐在那秋千架上,到底从盛家搬出来了,原想的解脱有了点,还有些出乎她意料的怅然,“祖父若从宫中回来,便见不到我了。”
  
  盛老国公素来疼爱她,如今他尚在,爹爹便立府出去。对宋老太君盛明珠心中自然没多大感情,可对于祖父她却怕老人家心中生出委屈和不满——想了会儿又暗自摇头,左右祖父身体还康健,日后常回府中看他。
  
  大不了再看看阮氏那张糟心的脸——盛明珠心中本想了无数整治阮氏的法子,可如今盛家外强中干,只靠着祖父一人撑着,倘若阮氏那里再出事儿,反倒是害了祖父。有多大的恶心也只能忍了。
  
  ——
  
  在之后便快到了皇家春日宴,可在这之前,却传来了魏帝病重的消息,而原先一直在宫中养病的盛老国公,也终于回府。
  
  盛家外头老国公知道三子已经搬出去,一切都风平浪静,反倒不平静的便是宫中,这日魏帝病情露出去后,便一直不太平了。
  
  “如何?”太医为魏帝拔针之后,王福连忙去问魏帝的状况。
  
  太医摇了摇头,又不敢让魏帝听见自己的声音,“陛下身子骨本来就是强撑着,今日又被旁人暴出病情。便如同胀气被人从中间捅破一样,只怕身子骨会比往常更差些。”
  
  “太医,就没什么旁的办法?”
  
  “就是有办法那也是治标不治本。”
  
  魏帝年轻时候上战场受过的伤不计其数,原本活到这个岁数已经算是长寿。他本就没什么大病,天人五衰,本就是人之常情,他也只是个太医,并非神仙。
  
  “从前那药,再给朕配上几贴。”原本闭着眼睛的魏帝突然从卧榻上起来,倒吓得原本在私语的王福和太医连忙跪在地上,上头魏帝揉着顿疼的额头,眉心终年拧着,“朕说,从前那药,再给朕配上几贴。”
  
  太医回过神,忙道,“陛下,这药却不能再吃了。本是稳固的身体的药,可陛下身子如今越发虚弱,吃了虽表体强健,只怕——”只怕会越来影响寿数,剩下这句话他不敢说,魏帝心里却清楚。
  
  “朕让你配,你就去配。”
  
  魏帝一瞬间看着天地是花的,只使劲儿睁开了眼,才好不容易恢复清明。对于一个皇帝来说,清醒的寿数远大于混沌的活着,他还有很多未完成的事,他还有他未整顿好的大魏江山。
  
  太医再未说什么,只恭敬退下。一旁王福还未走,魏帝看了他一眼,“还有何事?”
  
  王福摆着拂尘上前,“春日宴快要到了,皇后娘娘要问陛下,这遭还办不办?”
  
  “办,为何不办?”
  
  王福还立在一侧未走,魏帝看着他,眉头皱着,“你什么时候说话这般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话快说,朕乏了。”
  
  王福这才硬着头皮,“今日长公主本来要见陛下,被皇后娘娘拦着。又差奴婢跟陛下请道旨意——”王福说道这儿顿了顿,才道,“说是请陛下赐婚给江郡主和七殿下。”
  
  大魏的长公主便是司马昭之心,人人皆知。她一个女人家如今却捏着大魏三分之一的兵权,为着什么谁也知道,魏帝想了想,又笑了,“你去问祀儿,若他愿意娶,便替朕把这道圣旨拟下。”
  
  说着便拥着被子躺着,眼睛随着一侧香炉冒出的烟气看着上头。倘若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便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又能做的了些什么?王福等了一会儿,却没等来魏帝细说这事儿怎么办。
  
  心里头便知又是一个难题,想着要如何拿捏分寸说出口,很快又去了魏祀宫中。
  
  ——
  
  春日宴是拓跋人自己个儿的宴会,盛明珠只听说有许多拓跋美女的舞蹈连同新鲜衣物,却没看到。只是回来时候听金枝说起,“陛下给江郡主赐婚了,赐的是七殿下。”
  
  一旁金嬷嬷平时寡言少语,伺候人却是贴心的很,旁边的核桃夹碎了只剩下包干净的核桃仁。盛明珠含在嘴里,眼光微微动了,“江郡主这般年纪,又这般身家,想来除了皇家,也没哪处容得下她。”
  
  如今却与梦中什么都对的上了,魏帝本就是之后的帝王,江润言马上要嫁给魏祀了。盛明珠又从托盘上摸核桃仁,却摸了一手的碎核桃皮,她手重,核桃壳干儿碎,手指便被重重的划了一下。
  
  “不吃了,撤下去吧。”
  
  心中微微有些烦,盛明珠榻上起身。这几日她心情本都好好的,刚从盛国公府搬出来,不用见着那些讨人厌的脸,也不用想那些烦心的事儿。可越躲避有些事儿反倒来的更快,魏帝和那江大郡主已经定亲。
  
  成亲怕不远了,如今魏帝已然病重,寿数也不长。
  
  她不喜魏祀,一是因为梦中本身就带有的偏见,二则是因为那次她被魏祀与柳飞池合起来捉弄,后虽然管平救了她,可若管平那日不来呢,她或许真的会死在那里,或许真的会有野熊出没,想到这里盛明珠便觉得浑身一股阴气皱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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