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冠上珠-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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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贵妃打开早就准备在一旁的檀木盒,内中有一颗白中透红的小小珠子,里面是不知为何物的红液,外面是一层白色的柔软包膜。
彤贵妃低声道:“这个是牝元珠。圆房时用,便不怕验元帕。”
朱伊心里忐忑如鼓捶:“母妃……”北上明明是来狩猎,为何会提前带上这种东西,证明彤贵妃早知皇帝要为她赐婚。
“我儿不要想得太多,母妃只是让你安心罢了。”彤贵妃如是说道。“过两日母妃会继续教你别的。”
此时,谢映和容霆正站在偏僻林深的幽暗处,容霆递给谢映一张折叠的布纸,道:“我率人布的机关坎穽都圈在这张地图上。但是,皇上定然知道我会透露给你,所以……这图纸其实也无甚作用。”
皇帝知道容霆会透露内情给谢映,因此可能会派人另设陷阱,但也可能启用容霆设的机关,虚虚实实,难以分辨。
容霆道:“总之你行围时一切小心。”
谢映答:“我知道。”
谢映与容霆很快分开,走了没一会儿,便见前面的柏树下站着一道人影。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补上今天差的三百字
第101章
两人站至一处; 韩允嵘将谢映的四龙玉佩还给他,道:“邱庆嵩届时会按照安排行事。”
“好。”谢映颔首:“那就好办多了。”
韩允嵘道:“多亏世子的魅力够大。邱庆嵩说了; 换成另一个人,他绝不会跟着做这种事。”
谢映微勾唇角; 抬起手; 拍了两下韩允嵘的肩膀。
邱庆嵩是本次行军副都统,兼任管围大臣之一,是个偏执难缠的角色。谢映知道,
韩允嵘定是颇费一番功夫,用了他审案时发现的线索,软硬兼施,才把邱庆嵩争取过来; 绝不是单凭他的个人魅力可以办到。
大舅哥的心意; 他记下了。
谢映道:“我正要告诉你; 到时你不用分神在伊伊这边; 管好朱绰就行。”
韩允嵘沉默少顷:“我有数。”
谢映看着对方略有变化的神色,道:“不要把皇帝做的事算到他女儿头上。否则你将来会后悔。”谢映知道韩允嵘性格极其内敛,是个很难动心的人。
韩允嵘慢慢道:“我知道; 你放心吧。”
……
阳春德泽; 万物苏发。
但鹿岭的今春,却笼罩着厚重杀戮之意。
一面面的朱红旌旄; 早就插上连绵山头。牛皮大鼓发出雄浑回响,齐鸣的号角迭宕层林,八千骑士和步兵分成“东西南北”四队; 由大纛旗手率领,像潮水一样漫涌过草甸,涌入密林。马蹄奔腾与呐喊声,震得地动山摇。
行围已开始。
皇帝和诸王入林围猎时,女眷们则在大营附近骑马游玩。
公主们穿着骑服,用金缕玉环高高束着马尾,都是精神抖擞,比平时的娇俏多了几分英气。不止公主,还有此次跟随上鹿岭的王公家的贵女,个个皆是如此。
这么多漂亮的小姑娘,自是分外亮丽的景色,引得诸多守驻大营的文臣远远望来。
虽说女子不入围场,但总要在大营附近的草甸上跑一跑,否则也枉来了这鹿岭一趟。朱伊本就热爱骑马,到这样的地方,哪有不跑马的。朱绰更是跃跃欲试,想猎几只小动物。
朱伊穿着雪霞缎鸾尾纹镶银边的洁白骑装,骑的是一匹她历来中意的纯黑皮毛的马儿,柔顺的黑发落在双肩,纤柔的脖颈让人想起优美的白天鹅。
朱绰则是一身茜红锦地玉兰暗纹的骑服,胯。下是一匹淡栗色马儿,她从草甸另一端的斜坡上策马奔向朱伊,知道黑白配是对方骑马的偏好。
朱伊作这样的装扮自然是引人注目,不过,朱绰很快发现了一个问题,别的男人就算了,连韩允嵘竟也看得目不转睛是怎样一回事?
朱绰微微皱起鼻子,不满地瞪了瞪韩允嵘。
韩允嵘立即察觉了朱绰的瞪视,看到对方像只小刺猬似的,微嘟的脸蛋一看就在生气,目光更是含着警告。
但在韩允嵘看来,那样的眼神自然是一点威慑也没有,只觉得可爱。
韩允嵘便笑了笑,谢映说得对……弄丢了,他到哪里再去找这样一个心思纯透,又热情如火的小公主。
朱绰更生气了,韩允嵘他盯着别的姑娘看不说,还不知错地笑。
朱伊心里却是在想,还好韩允嵘不用下围场,让她不用担心哥哥。而谢映,朱伊总是想到地宫之行,觉得怕是会不大太平。
终于到了下午,众人的目光被行围归来的皇帝一行吸引过去,都以呼声欢迎起来。
皇帝自是骑着马在最前,诸王、世子、武官与部分文官身着轻铠,随驾在后。
谢映面容冷淡,穿着一身玄黑软甲,身后负着长弓,吸引了一众贵女的注意和热切私语。
今天是第一场行围,皇帝本是想热热身,舒活筋骨,练习队形,也没有准备今日就猎取多少猛兽,因此总体氛围比较轻松。
但一天下来仍旧收获颇丰。清点猎物时,虎、熊、豹、狼、野猪、猞猁狲……猛兽应有尽有,其他的小动物就别提了。
按理说,出师大捷,皇帝应该高兴,但回营路上,皇帝的面色却极为难看。
今日谢映曾被误导踏入铁锋机关,按照他的设想,那起码要废掉对方的腿,居然被他给逃掉了。
后来谢映与颜凤钦都被带入石阵,皇帝还派了高手刺杀,竟然还是以失败告终。
因本朝太。祖出身武将世家,起事于兵变,将“尚武”尊为先正遗风,然而诸位皇子生长于盛京,骄逸自安,荒于武艺。倒是这些个藩王的儿子们,长年居于边关,与能征善战的邻邦一线之隔,肩负着防卫敌军入侵之责,丝毫不敢懈怠。
皇帝本就没了成年的儿子,对比起来见到藩王们的儿子如此出色,脸色自然难看。
按照规矩,要按照猎获的数量和难易论功行赏。
皇帝便对诸王道:“众卿先回去换身衣裳罢,稍后到此共享今日所捕食物。”
大家自然纷纷应是。
负责后勤的厨子和士兵早就备好热锅和调料,迅速将行围获得的猎物加工成供大家食用的野餐。炙烤特有的浓郁香味,和雪白骨汤的清香,都在草甸上飘出了好远。
君臣在外围着一堆堆篝火享用野餐,女眷也在贵妃等人的大帐中会合,享用男人们猎回来的野味。
若是没有指婚一事,朱伊定然极为享受这样的生活。
她吃完了小半碟蘸酱鹿肉薄片,将番橙水掺进了清酒荼蘼白一起饮用,滋味格外的好。朱伊吃着吃着,转头看向四周,惊讶地发现刚还在她身边的朱绰不见了。但她莫名地就联想到了自己的哥哥……
朱绰现下的确和韩允嵘在一起,她将对方按在树干上,审问对方:“你今天为何要看我姐姐?”
韩允嵘知道,最好的答案就是不承认,他低头着来势汹汹的小公主:“我没有。”
“你明明看了!你说,你是不是觉得禧贞公主比我美,就对她动了那种心思?”
韩允嵘道:“公主,我发誓没有。”他知道朱绰喜欢听他发誓,所以,即使他觉得这种行为很幼稚,仍然选择她最容易接受的方式来回答。
他靠近她耳畔:“我发誓只对公主一个人动过……那种心思。”
朱绰顿时双颊滚烫,她说的那种心思就是喜欢的意思,怎么感觉经由这个男人说出来,好像变了味,这样叫人面红耳赤呢。就感觉是想和她做坏事一样。
她抬起头,见他的神情还是很严肃正经,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朱绰眨眨眼,问:“韩允嵘,你想不想亲亲我?”
男人静了片刻,发出低低的笑声,将朱绰一把扯进怀里紧紧搂着。
君臣尽欢,待夜宴结束,谢映佯着醉回到自己帐中,就见一道黑影在帐外晃动。
他略微思索,出了帐篷,跟随对方来到暗处。四周光线极弱,两人也没打火折子。
既然是颜凤钦引人出来,自是他先开口:“还是继续联手?皇帝这一万兵马,可不是闹着玩的。”
谢映看看对方嗤笑:“莫不是你先前喝太多?”
颜凤钦对谢映的讥诮不以为杵,道:“皇帝应该是知道了,他的儿子在地宫里都是我们俩杀的,他这是拼了一切也要报仇。不过,地宫的将计就计你可是主谋,太子也是你弄疯的,皇帝恨你可比恨我来得多。”
“都杀了?”谢映淡淡道:“朱修敬不是还没死么?颜家把朱修敬藏起来,为了不就是有天做傀儡?”朱修敬正是朱绰的胞兄,淑妃的儿子。
颜凤钦干笑两声,果然是没有瞒得过对方的,他避过朱修敬这一茬不提,道:“要是我们俩都死了,公主落在不知什么人手上,还不如跟了我,你说呢?”
谢映目光冰冷:“无论你死不死,她都跟你没关系。颜凤钦,你打的什么主意,我还不清楚?”
“谢映,你要清楚,我们得先把鹿岭这一滩浑水趟过了。如何……?”
谢映的语气还是不屑:“求人就先拿出诚意。”
与此同时,一身青黑的老太监身如幽灵鬼魅一般,进了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皇帝大帐,用一种仿佛腹语般诡异的嗓音对着皇帝道:“皇上,老奴看到颜凤钦与谢映一前一后离营。老奴不敢跟随,怕他们发现,无法听到谈话内容。”
皇帝险些砸了手中醒酒汤的碗:“此二子的心计之深和忍耐力之强,委实令朕吃惊。黑寅,你认为这次的布置,能活捉他们的可能性是多大?”
“恐怕极小,直接杀死更为容易。”
帐内回响着皇帝气极而生的沙哑笑意,在夜里听着有些可怖。“谢映出生至今还没有跌过跟斗,他定然觉得一切尽在掌握。就算让他死,朕也要让他在死前先尝尝什么叫做痛苦。”
……
颜凤钦回到帐中,这时的确有些酒意冲头了,他一边除下外袍,一边叫传水,很快他停下脚步,注视着榻上被褥中隆起的一团,眯起了眼。
他走到榻边,便见女孩张着一双故作镇定,实则惊慌的眼睛看着他。
只不过,对方的嘴被白色的绢带覆着在脑后打了个结,说不了话。他掀开锦被,就见女孩纤细的手腕也被如此绑着。她身上是一套浅粉色丝面夹棉中衣中裙,颜凤钦的目光沿着她曼妙绝伦的曲线下移,穿着白色罗袜的足踝也被绢带也束了起来。两只脚不安地轻轻挣动。
颜凤钦的太阳穴突突地跳起来,被眼前的画面激得眼睛发红,他重重喘息几下,平复了片刻,才将锦被重新拉高盖住对方。
男人来到帐门,带着怒气问门外的颜征:“先前何人来过我帐中,你不知道?”
颜征一愣:“先前是周晏他们守着门,我才过来,怎么了世子?”
颜凤钦缓慢道:“罢了,如果过来的是黑寅那进过棺材的老东西,你们也没人挡得住。”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最近不能修仙,会努力保证日更,昨天的300字补上了
第102章
颜征从对方难得一见的震怒中回神; 问:“世子可是有什么物件放在帐中丢失?”这不应该啊,重要之物都有人专程保管; 从不会放在无人处。
颜凤钦挡住颜征往帐里看的视线,道:“你守在这哪也别去。”说完掩上帐门; 又折回帐中。
朱伊感到床榻一陷; 心越发高悬,她听到了颜凤钦的话,不知他接下来会如何。她看向背对自己坐着的男人,察觉到对方的身躯有种蓄势待发的紧绷,似乎陷入极其煎熬的矛盾和犹豫。
朱伊已经有谢映了,对男人这样的反应不再懵懂无知,因此; 她很害怕; 不敢出声; 惟恐颜凤钦下一瞬靠近她。
但她更怕的还是自己体内的异样感觉; 绵软无力,燥热难忍,朱伊死死咬住下唇; 阵阵酥麻扩散到她四肢百骸。
帐内的空气仿佛凝结; 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
颜凤钦低头看看自己的反应,心里把皇帝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现在躺在他身后的不是别人; 而是他最想得到的女人,且是以这样被迫奉献的无助姿态呈现在他面前,令他既怜惜她被皇帝如此利用; 体内蛰伏太久的兽性又破闸而出。
他自认不是正人君子,也不是完全为了顾虑朱伊的感受。去湖州的路上没有逼迫对方,不过是因为他对男女之事向来有所偏好,喜欢你情我愿的欢纵,而非一方强逞。
也是因认定朱伊逃不出他的掌心,谁知偏偏就有这样巧,天底下唯一一个能跟他抢女人的男人出现了。以至于他也后悔过,在掳走朱伊的最初,就该占了她再说。那他后面也能名正言顺地与谢映争夺所有权。
如果他现在顺势要了朱伊,那恐怕也只能要这么一次了。鹿岭之行凶险异常,皇帝暂时占据主动,盼的就是他和谢映相互残杀,若遭谢映和皇帝先后出手,他几乎没有胜算……但是,只要他能忍下来,以靖州快要完成的杀手锏……
颜凤钦终于放开快要被他捏碎的床沿,转过身看向朱伊,却不由怔愣。
从去湖州那会儿他搜身看朱伊身上有没有银子时,他就知道她有多诱人,但女孩现在的模样,着实比他想象过无数次的画面还要极尽妍态,足以让他理智全失,只剩疯狂。
朱伊的脸庞染着异常潮红,额间香汗点点,一双眼却极力保持着清明。她的胸脯明显地起伏,轻颤的身体虽然包裹得严实,却无法掩盖本身的玲珑有致,只叫人想撕开碍事的衣料看看,里面到底是何等令人迷醉的风光。
朱伊觉得这样的感觉,就好像是谢映有时温柔缠绵地折磨她。不,比那时还要强烈,身体里有一团火,烧得她的脑中一阵接一阵的眩晕。
她先前想着谢映在与她亲密时说过的浑话,因此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此时在意识模糊的情况下,便不自觉地叫出了谢映的名字,却因嘴巴被覆着无法清晰发出,只能变成模糊不清的嘤咛。
这一声细弱的娇声,让颜凤钦脑中最后一根自控的弦也断了。
谢映却被叫到了魏宁王帐中。
父子三人围坐在一起,魏宁王看向只要一到自己面前就心不在焉的小儿子,道:“谢映,你要记住,今天的关键时刻,还是你的大哥对你施以援手。你向你大哥道谢了吗?”
谢映瞥谢邵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并不答话。
谢邵看谢映片刻,道:“父王,在地宫里时,多亏了阿映指路,我才能得以安然脱身。兄弟之间何用言谢。”
魏宁王望向谢邵满意点头,他就是爱看两个儿子兄友弟恭的画面。道:“你们都要格外警惕。谢邵你再去探探阮谕的口风,必要时‘助’他一把。”
谢邵答是。
魏宁王又对谢映道:“禧贞公主已赐婚给颜凤钦,你就不要再动心思,须知天涯何处无芳草。可别让我知道你在外面争风吃醋的丢人。而且……”而且他的小外甥女朱黛竟然也钟情谢映,他这小儿子倒是很像他年轻时,易招桃花。这样也好。
沈星流这时进了帐来,在谢映耳边低语两句。魏宁王和谢邵就见谢映脸色骤变,连招呼都不打地疾步离去。
魏宁王一愣之后气得大骂,谢邵安抚了魏宁王两句,又道:“父王,那我也去找阮谕了。”
魏宁王被谢映气得头痛,便也不再留人,道:“去罢去罢。”
而颜凤钦正一手捉着朱伊柔滑的双腕不让她动,一手轻轻梳理她披散的黑色长发,俯身在她耳旁道:“公主,我从来都不是君子。”他觉得自己快没法忍了。
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样一副令蜂狂蝶乱的靡艳模样。
但是,颜凤钦眼中的惊艳和迷恋很快被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