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文武皆烦忧-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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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霖疑惑了:“这是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管家是要风翎出事,更直接的来说是想让他出事,让他和俞千龄之间生芥蒂。只要风翎出事的消息传来,管家一准会到俞千龄面前说:他请驸马请不动,去找她却没找到,害得风翎出了事。然后按照正常的逻辑,俞千龄便会因为痛失面首找他算账,怪他袖手旁观,用心险恶,一心就盼着风翎早死。
可他与千龄之间却不是管家想的那么简单,风翎也没那么重要,倒是让瓶颈了许久的他有了对策。
时怀今对钟霖道:“钟霖,你快回去吧,我先把这事解决了,改日再和你细谈。”
钟霖对时怀今是言听计从了,闻言忙大步走了,生怕耽误了时怀今的大事。
时怀今送了钟霖,转身去找管家:“劳管家给我备车,我要去趟向大人那里。”
管家闻言有些诧异,但马上去吩咐人备车了,又问时怀今道:“驸马爷的身子可能行?其实方才那位公子说得对,什么事都没您的身子重要。”
时怀今闻言转过身来,对他一笑:“我方才细细想了一番管家你的话,这才觉出你是一番好意。若风公子真出了事,我却袖手旁观,公主难免要怪罪我,夫妻间因此生了芥蒂实在是不值当的,可我若是救了风公子,公主必定会感怀我宽容大度,夫妻关系会更为和睦。真是多谢管家提点了。”
管家闻言神色一滞,但毕竟是个人精,很快反应过来,忙道:“驸马爷提谢字可是折煞老奴了,做奴才的为主子着想都是应该的!其实你不去也没关系,我就跟公主殿下说您不知道此事,是我们这些奴才念及您身子不好,没敢去叨扰您就得了,公主也不会怪您的。”
时怀今却仍是很感激的模样,从怀中掏出一件玉佩,拉过管家的手放在他的掌心里:“管家思虑周到,我心甚悦,以后还是要管家继续费心才是。”
管家看了眼那玉,真是上好的货色,值了不少银子,面上推脱几下:“不敢不敢,这都是老奴该做的。”
时怀今却硬是塞给他:“我是个赏罚分明的人,这是你应得的。”
管家这才将玉佩收下,外面已经备好马车了:“驸马爷请,不知驸马爷要不要将太医也带上,以备不时之需。”
时怀今摇摇头:“没事的,我这身子我自己有谱,无碍。”
管家走到他身边搀扶他上马车,时怀今刚要进到马车里,俞千龄回来了,喊他道:“你这病没好呢,这是要去哪啊?”
“是公主殿下回来了。”管家又将时怀今扶了下来,忙对俞千龄道,“公主您回来的刚好,风公子今日上街不知怎的惹怒了吏部的向大人,被向大人不由分说押走了,驸马听闻此事怕风公子受委屈,忙赶着去向大人府中要人呢!”
俞千龄一听便明白了,这是向泽开始动手了,怎得时怀今病恹恹的还去救那风翎呢?这不是胡闹吗!
她扬眉道:“竟有此事!这向泽真是胡闹,我的人也敢动,平日里真是对他太客气了!”她说完又对时怀今道,“你这病病殃殃的管这事做什么?亏回去歇着吧,我去看看。”
俞千龄这么说,时怀今自然没有坚持的道理,他退了几步道:“殿下快去吧,这事都好一会儿了,怕风公子会在那受了委屈。”
俞千龄说知道了,对管家道:“照顾好驸马!别让他出来吹风了!”说罢人又翻身上马迅速离去。
管家对时怀今道:“驸马这回能放心了,公主殿下还是体恤您的。”
时怀今闻言却是神色淡淡,道:“毕竟我病死了,就再找不到一个如此听话的驸马了。”
管家偷看了他一眼,扶他回府:“呸呸呸,驸马可别这么说,不吉祥,您得养好了身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您永远是这驸马府里最大的主子。”
时怀今闻言对管家一笑:“管家真是个贴心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白莲今是风狐狸精那种好摆布的傻白甜吗?玩死你!
上一章的评论真是可怜,淇哥哥都要怀疑人生了!小仙女在哪里!
第71章
第七十二章
俞千龄虽然知道都是怎么回事,但还是要做做样子,急急忙忙赶去了向府。
向泽虽然官职不高,背后毕竟有飞鸿楼撑腰,偌大的宅子比一般的四品官还要气派,俞千龄倒是第一次到这里来。
“你这里不错嘛,风景雅致,庭院宽敞。”
向泽令人给她上茶,道:“跟驸马府还不是没得比?殿下的公主府也快建好了吧,到时候更是没得比了。”
向泽不提,俞千龄都快忘了自己还有座公主府正在建设之中。因为她当时婚事定的太急,她爹临时赏赐了驸马府给他们,一则是要给时怀今涨涨士气,二则是俞霸天不想让闺女住二手的宅子了,所以公主府是选址重建的,要花费不少的工夫,这才暂住驸马府。
“到时候乔迁宴请你去,让你见识见识。”
向泽闻言冲她抛个媚眼:“自然要去了,上次殿下大婚都未请我,我可记着呢。”
俞千龄最看不惯他这样,白了他一眼道:“行了吧你,风翎怎么样了?”
向泽闻言咂咂嘴,满脸是对风翎的嫌弃:“愚不可耐,根本就是个没有用的棋子。他还以为自己是受夏国那位之命来勾引你的,全然不知自己被旁人利用了,更不可能知道背后操作他的人是谁了。”
这倒是在俞千龄预想之内:“风翎蠢笨至极,根本不必费心思就可利用,想用他来挑拨我与驸马关系的人,自然不会因为他而暴露了自己,那风翎这人你就随意处置了吧。”
向泽摇头叹气道:“殿下真是无情,好歹是在您身边伺候过的人,说打杀就打杀。”
俞千龄啐他道:“你少胡说八道,那种东西我连碰都没喷过?是他自己包藏祸心,不知悔改,想方设法挑拨我与驸马的关系,这种心怀不轨之人我留他到现在已是宽容大度。”
向泽配合道:“是殿下宽容大度,海纳百川。”
俞千龄才没闲心听他贫,直接道:“你到底是怎么把他绑来的?速速说来,我不能在你这里久留。”
向泽这才将来龙去脉一一道来。他虽然没正面见过风翎,却对他有所了解,知道他一身狐狸骚味,便训了一只狗专扑这种气味,因而吓到了风翎。那风翎自做了俞千龄的面首以后,在外面十分招摇,遇到一两个贵人都不放在眼里,更不会在意一条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狗。于是受了惊吓的他立刻叫仆从把狗乱棍打死了,等狗死了向泽才跳出来说是自己的爱犬,暴怒之下把向泽绑了回来。
“殿下,我此计可妙?”
俞千龄闻言蹙眉摇头:“外面本就传我风流多情,此番过后又要传我薄情寡义了,一个伺候过我的‘身边人’却不如一条狗。”
向泽对她笑:“殿下想要的不就是如此吗?一个霍乱天下、薄情寡义、连身边人都不屑一顾的公主,以后他们该更怕您了。”
俞千龄倒是想得开:“算了,反正我也不在乎这个。”她站起身,“我回去了,你有事派人送密函给我,这几日先不要走动了。”
向泽随她起身,点头说明白,继而走到她面前小声道:“殿下,我还有件事要禀明。”
俞千龄道:“别墨迹,说。”
向泽附到她耳边,小声嘀咕道:“我的线人说,刘燮已经开始着手找前朝河南王的遗子了,看来他是真的要‘反俞复吴’了。”
俞千龄闻言皱起眉头:“早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那遗子找到了也不过是棋子,你派出人手去,务必要比刘燮先找到那遗子。”
前朝的亡国君主其实并非正统,原本要继位的是河南王,却因不及前朝亡国君心狠手辣,被害死了,据说他还有一子遗落在民间,找到他,当时尾随河南王的朝臣自然会臣服刘燮,真是一手好算盘。
向泽伸出手指头冲她捻了捻,俞千龄真想呼他一巴掌:“知道了,到时候好处少不了你的,升官发财还不是指日可待!”
向泽这才满意的收手,又问俞千龄道:“殿下找到那遗子要如何处置?”
这个嘛……
俞千龄沉思片刻道:“先找到再说,务必不要让人伤了他性命。他若是愿意归顺,自是极好的,不愿意的话……那就要另行处置了。”
向泽点点头:“我明白了。那殿下还要见见风翎吗?他方才可是哭着喊着要见您呢,把您对他的宠爱描绘的可歌可泣,臣都害怕他了~”
俞千龄蹙眉道:“少贫嘴!我见他做甚?走了。”说罢大步流星离去,真是半点也不迟疑。
向泽依靠在门廊上,看着她的背影咂咂嘴:“无情的女人。”
*
俞千龄回到驸马府的时候,时怀今与管家正在前厅等她,俞千龄见时怀今还没去休养,气道:“你怎么坐这里等着?病重了怎么办!”说罢又骂管家一句,“你就站在旁边干看着?怎么照顾驸马的!”
管家连声说不是,时怀今拦道:“殿下,是我擅作主张要在这里等的,不干管家的事,风翎怎么说也是自家兄弟,我心里担心他。”说罢四下看了看,没看到风翎回来,便问她道:“风翎呢?”
俞千龄闻言十分不耐,道:“以后不要提他了!真是个混账东西,一天到晚顶着我的威名在外面为非作歹,真当什么人都是他能惹的了?我看这种不懂事的东西也不必回来了。”说罢拉起时怀今道,“一个个的都不听话,快跟我回院里休息去。瞧你这病恹恹的样子,后院这点屁事都管不了,还要我操心,这才一个风翎,以后人多了你怎么办?”
时怀今闻言垂下头,模样看着十分委屈。
这时管家上前好言相劝:“殿下,您不要怪驸马,是老奴无能不能替驸马分忧。”
俞千龄闻言冷哼了一声:“你们倒是主仆情深!滚去弄饭,回来都没一口热饭吃,你就是这么当管家的?想我把你革职?!”
管家闻言赶忙告罪下去吩咐了。
俞千龄气冲冲的带着时怀今回屋,门一关上,她冲着时怀今怒道:“你操那狗东西的心做什么?自己身子怎么样,心里还没点谱吗?还有心思去操心这种鸡毛蒜皮的事,病着还想出府,你可真能啊!”
时怀今现下已经不怎么怕俞千龄了,没理会她的指责,抬头问她道:“殿下是把风翎交给那位向大人处置吗?”
俞千龄一听这个有点语塞,毕竟是她还没来得及和他说,便让向泽接手了本要他掌管的事了。瞧他,都叫她殿下了,这是又生气了,真是个气包男人!
时怀今见她不答,又继续质问她道:“殿下是信不过我吗?还是我做事不合殿下心意?”
俞千龄对上他执拗的脸,叹了口气,拉他坐下:“瞧瞧你,眼中越发没有我了,这都敢质问我了。”
时怀今紧盯着她的双眸:“我不是质问,我只是想知道我哪里做的让殿下不满意了,使得殿下将此事交给了别人。”
俞千龄现在真是拿时怀今没办法,气不能气,骂不能骂,万一他又一个不顺心病重了,更糟心的那个人还是她。
她握上他的手,心平气和道:“你误会了,我这是为你好,心疼你呢。”
时怀今脾气还挺大了,抽回了自己的手问她:“不知殿下何意,请殿下明示。”
俞千龄感觉自己这暴脾气都被他打磨平了,竟也没生他的气,还把他拉过来抱住亲了一口:“咱们好好说行不行?别一口一个殿下的,多生分。”
时怀今似是被她哄好了一些,语气放软下来:“那你说吧,到底为何?”
俞千龄叹了口气,看着他仍有些赌气的脸,觉得自己真是费心不讨好。
作者有话要说: 直男龄:行行行,你病娇你有理。
白莲今:呵,更有理的还在后面呢!
第72章
第七十三章
时怀今起身坐去了她对面,就那么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看这势头好似她不说,她以后就别想碰他似的。
俞千龄不禁开始回想,这男人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怕她了?还记得他之前多么隐忍退让,乖巧懂事,转眼间就成了现下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想一想她又觉得好笑,前几日她还劝他任性一些,放肆一些,现在他真放肆了,她却有种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时怀今见她不说却笑,蹙眉问她道:“你笑什么呢?”
瞧这口气,还是当初的时怀今吗?
俞千龄收敛了笑意,道:“瞧你,现下问我话都要离我远远的,三堂会审似的,我有那么十恶不赦吗?”
时怀今看了看自己左右,左右两把空椅子,他坐中间,确实有那么几分三堂会审的威严,他放柔了神色:“我没这个意思,只是哪次我要和你正经说话,你总做些不正经的事含糊过去,这次我希望你能清楚明白的跟说我。”
她有这样吗?俞千龄回想了一下没想起来,道:“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坐正了身子,板正了态度,道,“我前几日见了向泽一面,谈及了风翎的事,这风翎近些日子实在有些招摇,竟敢收人重礼借我威名替人办事了,想必此事你也知道。”
时怀今点点头:“那人与朝中之人并无牵扯,不过是市井中人,因而我也没有插手。”
俞千龄不悦道:“事是小事,可纵容下去便是大事了,我已容不得他。向泽得知你来处理此事,倒是提醒了我一番。你与旁人不同,你是我的驸马,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我不能让你因为风翎这种小人手染纤尘,我不能让你身上溅上污血。向泽毛遂自荐,我便将此事交于他了。”
俞千龄这话说得好听,时怀今却不知她是真这么想,还是觉得他没有用,所以借此搪塞他。
“那为何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呢?”
这回俞千龄有些歉疚道:“这不是刚定下来你就生病了,我就给忘了,向泽定下策略以后也没提前跟我知会一声就动手了,我也是他动手才想起来这事,我对风翎本也不上心,哪会总记得他的事?”
可她可知他在风翎身上下了多少工夫?他一直等着风翎牵扯出那背后之人,却被她轻松一决定给中断了。不过,现下倒也是阴错阳差牵扯出了管家,虽然不知管家是奉了谁的命令,但也不算之前的付出一无所获。
俞千龄见他不说话了,脸色还有点不好,小心问他:“还生气?我这也是为你好……”
时怀今这还是第一次瞧见俞千龄看他脸色说话的样子,心中的情绪平复了一些,道:“我在你心中是温室中的娇花吗?这点小事你还怕我做不了?”
俞千龄皱眉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也不是说你做不了,我是不想你沾染那些脏东西,你在我心中该是纤尘不染的,旁人与你比都是淤泥。”
她说的很认真,时怀今也在她眼中看到了真诚,可他却不知她如此看他,他是该喜还是该忧。若他是女子怕是很喜欢听到这样的话,可他是男人,他不想只是站在俞千龄的背后,他也想做点什么,能与她比肩而立。
终究时怀今还是没再继续和她探讨这个问题,他知道再说多了,怕是俞千龄便要不耐了。就转了话题道:“经此一事,我发现管家是内鬼。”
“管家?”
时怀今将方才发生的事讲给了俞千龄听:“如此想来,之前他将风翎安排给你,便是早就怀了挑拨你我的意思,只是没想到我会如此宽容大度,这才从风翎那里下手。”
这驸马府建立之初在选人上费了不少功夫,府中之人往上数三代都是身世清白的,管家更是如此,却没想到他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