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妖姬脸似花含露)-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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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要几张白狐皮,早前就说好要来的,只因迟了一日,守卫的禁军便不允她入内,理论了好长时间,气的她咬碎一口银牙,最后还是花钱请人通知了哥哥方才被放入。
她不是不知这里的规矩,而是一向跋扈惯了,遇上不如意那都是别人的错。
“哥哥,我好想要三张白狐皮做披风的滚边和昭君套,去年那个旧了。”
她的哥哥邬至鸣很头疼,敷衍的嗯嗯两声,算是答应帮她捉那劳什子白狐,那玩意是那么好捉的么,就算捉到也不一定保证就是白的呀!
兄妹二人在这里磨磨蹭蹭,此地又与曲水亭相邻,而良骁正带着庄良珍徐徐走来。
他走的不快,尽量配合步子迈的小的女孩,又为她整理被风吹皱的帷帽纱幕,亲昵而自然。
此刻就站在曲水池畔的邬清月完全傻眼了,一把推开邬至鸣。
这个站在表哥身畔的女人怎么这么眼熟?
庄良珍!
她要疯了,怎么又是庄良珍!
贱婢!不是找好金主了吗,现在这样跟表哥算什么?别以为这里不是上谷就没人知道她那档子烂事!
邬至鸣倒未注意神情古怪的邬清月,笑盈盈上前与良骁寒暄,目光若有所思扫过隐藏在纱幕中的女孩。
“这位是?”他问。
“她是庄姑娘。”良骁这么说。
邬至鸣对庄良珍礼貌的颔首,又看向良骁:“待会子我们一起行动吧,昨天我就找你,可惜慢了一步。”他很想在皇上跟前露脸,希望表哥能帮个忙。
庄良珍注意到面色不善的邬清月正一步一步靠近,良骁显然也察觉到了,不动声色将邬清月与庄良珍隔开。
却听邬清月夸张的叫了声,这一声太尖锐,直接打断了邬至鸣下面的话。
她指着贴身丫鬟迎双笑道:“你这丫头,适才摔了一跤问你有没有事,你偏说没有,鞋子破了你都不知吗?”
迎双吓了一跳,慌忙将脚缩进裙底,她的鞋是新的。
不过姑娘说是破的就是破的,她下意识的咬住唇。
“奴婢就是奴婢,上不得台面。破鞋,就该扔掉!”邬清月格外加重“破鞋”两个音,“还不快滚!”
迎双一叠声称是,战战兢兢跑走。
好一番指桑骂槐。
邬至鸣满面绯红,轻咳一声,姑娘家一口一个“破鞋”像什么样子!
“清月,在表哥面前不得无礼。”他呵斥。
邬清月这才心满意足转首,拉着良骁衣袖娇憨道:“表哥,让你见笑了,迎双有时候就是不懂规矩。”
破鞋,就该扔掉!
哈哈哈,庄良珍应该快气死了吧!
被她当着两个男人面讽刺为破鞋的女孩轻轻撩起面纱,露出一张仿若花瓣含露的明艳脸庞,那瞬间似乎连阳光都明媚了几分,邬清月微怔。
邬至鸣看呆了。
“秋阳暴烈,别晒到。”良骁抬手为她整理。
庄良珍看着邬清月慢慢道:“男女授受不亲,知道的人觉得你们表兄妹感情好,不知道的难免要怀疑女孩家的礼仪,”她和和气气的,“你看你,把表哥袖子都扯歪了。”
她的声音比一般的女孩柔润,但一点也不娇嗲,却见鬼的好听。邬清月除了讨厌她的脸还讨厌她的声音,嚷嚷道:“你谁呀在这里教训我?”
“这要问你表哥。”庄良珍扬着下巴,稍一挑衅,邬清月的怒气值又飙了好几升。
“问什么问,刚才表哥不是说了你是庄、姑、娘!我扯歪表哥袖子又怎么了,说明我们行的端做得正,不怕被人嚼舌头,可不像某些晚上爬床白天装模作样的下贱侍婢,破鞋!”
“住口。”邬至鸣眼看良骁神情剧变,慌忙厉声呵斥,“这位是庄姑娘,你怎能这样对人说话。”其实庄姑娘说的话也很过分,居然那样说他妹子。不过他的妹子确实不对在先,即便曾经有什么嫌隙,也不该一上来就骂人破鞋啊。
“庄什么姑娘啊,她就是装、姑、娘,破鞋!”邬清月有恃无恐,瞪着哥哥气呼呼道,“你别被她的样子骗了,她是表哥的人,还跟余尘行牵扯不清,如今又死过来,简直就是苍蝇,盯着鲁公府不放!”
在她眼里,庄良珍就是个无所不用其极,一心攀附荣华富贵的女人。
庄良珍轻抚鬓角,柔柔缓缓喟叹:“原来鲁公府在你眼里竟是个臭鸡蛋,真是大逆不道啊。”
臭鸡蛋才会被苍蝇盯上。
邬至鸣的脸色刷地白了,已经失去了看良骁此时此刻表情的勇气,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捂住还要叫嚣的邬清月。
你给我闭嘴!
邬清月顿时气得火燎肝肠,一张白嫩小脸仿佛涂了炭似的黑。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是网络和谐的很严厉,作者君已经花了一天的时间修文,大家重看的时候若发现从前的吻戏没了,或者变成了蜻蜓点水那都是正常的o(╯□╰)o
☆、022
“邬清月!”良骁沉声呵斥。
他甚少如此严厉,但脾气好不代表大家不怕他。
邬清月如被当头棒喝,脑子突然接上弦了,眼珠乱转,咬着嘴唇不说话。
“你年纪也不小了,姑母又对你寄予厚望,总是这样实在不成体统。”良骁声音甚为平和,黑眼睛却幽森森的。
他不是不震怒,但擅长震怒之时保持理智。
邬至鸣连连拱手致歉,其实心中暗恼不已,只好将邬清月扯走。女人真是没一个省心的,净给男人添乱。
这段不愉快的插曲结束的很快。不过是两个丫头吵架,一个不疾不徐的点火,一个张牙舞爪嚷嚷,男人们很难理解这种莫名其妙的纷争。
现在,耳边终于清静,但两人竟也相对无言。
少顷,良骁轻咳一声,低柔道:“你将来要做很多人的嫂嫂,伶牙俐齿固然能在口头上占便宜,但回到鲁公府吃亏的还是你。”
听上去像是数落她,却也是在警告她出入鲁公府那种地方,谨言慎行才是立身根本。
也不知庄良珍有没有听进去,她默然片刻,忽然笑了:“良骁呀。”她甚少连名带姓的称呼他,那一个“呀”,竟平添一抹冰冷的柔软,“你看,我被人骂破鞋了。因为你干的好事,我却要被人骂。”听上去像控诉,可她眼中竟毫无泪意与伤悲,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我会让她闭嘴的。”良骁看着她,毫无悔意,但不能让她知道,否则可就又给她一个恨他的理由。
庄良珍朝他望去,盯着他的眼睛:“其实你比我更破。”
像是陈述一个结论,说这句话的她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良骁笑了笑:“如此说来,我们倒也更般配了。”
话音落下许久,却没有得到她的回应。
他看向庄良珍。她在看不远处欢呼的年轻人。
有人发现白狐踪迹,吆喝大家一起去围堵。
良骁以为她也想要:“喜欢吗,待会儿我捉一只活的给你。”
她目光似是有些茫然,恍惚的看向他,但很快又清明起来,良骁微微沮丧。
他不怕她闹,却恐惧她的毫无情绪。
……
辰时之后,围场的马厩便空空荡荡,只有零星几匹马停在其间吃草。
但这正是良骁要带庄良珍前来的最佳时间,再没有比今天更清净的了。
这里的气息飘荡着干燥的稻草味,小厮和负责洒扫的老头蹲在草棚下吃玉米面儿的鹅油饼,这是贵人赏下的,爷俩吃的满嘴流油,却见一个皮肤比女人还细腻的漂亮年轻人走过来,身边还跟着个姑娘。
小厮忙上前作揖,听候差遣。
良骁扔给他三钱银子,摆摆手。
小厮常年见贵人,比猴儿还精,立刻弯着腰一溜烟儿消失。
庄良珍只是扫了在场的几匹马一眼,也不问哪一匹属于丁大人,便准确无误的找到了那匹马。
这在正常人看来简直不可思议,但良骁并不信鬼神,他认为这与某种奇特的沟通方式有关。
丁大人的黑马抖抖耳朵,忽地竖起脖子,转动脑袋用右眼观察声音的来源。
这声音很友好,否则它会用左眼观察,那代表警惕和愤怒。
庄良珍走过去,撩起帷帽,仔细的看了它一会儿,她知道良骁的目光如影随形。
在她很小的时候,良骁就发觉她的天赋,比如一向生人勿近的赤雪,总是允许她触摸自己的鬃毛,但现在这样,可不单单是友好相处,还透着点诡异。
他很难用语言来形容这种诡异,尽管并未听清庄良珍说什么,但就是感觉她在与那匹马交流。
马的神情与动作不会作伪,这令他暗暗心惊。
不管人还是兽类,只要交流,必然存在眼神、声音或者肢体动作,尤其声音必不可少,他没听见不代表没有。
何况马的听力是人类的上百倍。
良骁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眸立时沉了下去。
庄良珍两手轻搭栅栏,似乎在于黑马交谈:“所以你并未见过另外三匹,它们被人关在黑色的大方块里,生病了……也很生气……因为人们的表情令它们不舒服?”
黑马发出一声轻微的嘶声。大部分的马对厄蛮族人都很友好。
果然不出她所料,江陵马场已经出现危机,虽然不足以撼动这盘根错节的大树,但也够他们头疼一阵,不,也可能是两阵。
所以那三匹马应是鲁公府搞的鬼!查起来当然很难,她像个发现坏事的孩子,笑起来。
把这个发现告诉余尘行,那家伙铁定像打了鸡血一样,最后查到他外祖家,哈哈,大水冲了龙王庙,双方都够喝一壶的。
“你们在说什么?”良骁悄无声息来到她身边。
“嗯,它说有位胖将军看上了它,一个塌鼻子的人便在纸上画了画,它就被人牵走。”庄良珍故意说的没头没尾。
良骁想了想,猜出大致过程:“近几年有御史参下面的卫所谎报战马伤亡数量,篡改公牒。丁大人当初便是以为此马染了时疫不治身亡,并未追究。事发后管理档案的主事又投缳,导致此事不了了之。”
“连登记在册的公牒都敢篡改,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庄良珍懒洋洋道,“真伤脑筋,不过这可不关我的事儿了。”
这是在林迁卫丢的马,再查一下出入林迁卫的胖将军,一切迎刃而解,至于证据,余尘行那种人只要知道结果哪里还管证据,没有也能造一个出来。
与此同时,满脸郁色的余尘行也来到马厩,此前他去找过庄良珍,春露回禀:已经随良世孙前去马厩。
太过分了!说好跟老子一起去看马,转眼就跟别的男人走了!
又想起她将自己踹进水里,余尘行决定无论如何一定要深深的厌恶这个女人。
比她厌恶他还要深。
但他一抬眸,看见了深深厌恶的女人正在与良骁说话。
秋日的骄阳被树叶筛下一层碎金,落在衣衫形成了明暗交错的图纹,良骁个子高,一直微微倾身居高临下凝视她,她神情懒散,间或仰起脸看一下,良骁就会笑,甚至伸手轻理她鬓边碎发。
庄良珍抬手整了整帷帽,很自然的挡开男人的手。
她是要嫁给他,但再不会给他亲近的机会。
讲话就好好的讲话,为什么非要动爪子?余尘行义愤填膺,脑子却一激灵,微微退却,他愤怒的是良骁一脸诈骗小姑娘的温柔,却更怕这种自己未曾好好施与的温柔,小姑娘应该都喜欢良骁这样的吧?哪像他,仗着她身若浮萍,动手动脚,得不到便羞辱她。
总之他做了很多糟糕透顶的坏事!
良骁就不会这样,讲话又好听,和和气气的,从来不骂人,所以更不会骂她咯。
在如此强烈的对比下,也难怪她是如此的讨厌他。
不对啊,良骁也不是啥好人,他可没少伤庄良珍的心!余尘行忽然想起这点,终于找到了平衡感,重新挺直了腰,却不敢看她的眼睛。
良骁早就发现余尘行,目光落在他脸上,又落在他脖颈。
余尘行显得很轻松,视线却在良骁唇上一怔。
相对于良骁擦破的那层皮,余尘行的脖子就是一圈大牙印,还涂了点药膏,又因为男人的衣衫多是圆领,藏都没地方藏。
倘若不是愤怒到极点,珍珍不会咬人脖子,良骁眼睛眯了眯。
余尘行心虚的别开眼,只觉得脖子上的牙印仿佛被人撒上灯油,又点了火,从里到外都要被良骁的目光烧化。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明天不更,后天正常更新。谢谢大家的理解和支持~
收到三位小天使的地雷了,谢谢谢谢,会在下章一起放出来感谢你们~
☆、023
围猎不过持续了四日,就发生了两件大事:第一件余大人受伤了;第二件余大人发现了私贩战马案的线索,在右军都督府出了好一番风头。
可惜他有伤在身,无法出门浪。
余夫人,也就是鲁公府的二姑奶奶,心疼的连喝两碗参汤方才缓过气。
她的心肝儿不就是打个猎,怎么好端端的就从山上滚到山下?!
最后还是被他的表哥良骁拖了回来,问他什么也不说,头一沾枕头便睡。
问良骁吧,良骁倒是一脸淡然:“他明知不是自己的猎物也硬要上,又不肯听劝,终至于此。姑母也该找个人管管他了。”
这孩子确实浮躁了点。
但一提这个余夫人便愁上心头,两个宝贝儿子,一个盯着佳阳,死活看不上别人;另一个沾花惹草,死活看不上佳阳。一时间还真不知该是什么样的人才能管住他。
余尘行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猛地坐起身,对良骁笑道:“表哥,你还是先把自己的事管好再操心别人为妙,我可没玩够,也不需要人管,将来要管我的人肯定也不会跟你有关系,而且我是真看不上你那个心眼多表情还呆板的美人。”说罢愤然蒙进被中。
他曾在平章干过一件坏事,把柄全在良骁手中,如今被他打了还不敢伸张。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良骁当着庄良珍的面打他,打之前慢慢的卷袖子,还提醒庄良珍:如果害怕就去旁边玩儿。
庄良珍怎么可能会怕,无波无澜的看他一眼转身离去。
这件事算是告了一个段落。
余尘行傲气惯了,还曾扬言对庄良珍没兴趣,再亲眼目睹她跟良骁站一起,心早就凉了半截,等伤一养好便埋头投入公务,有什么事情用到庄良珍也是派下人前去沟通,等闲不再接触她。
余夫人见小儿终于有了一点大人的样子,不由感动,便将暮烟赏了他。暮烟乖巧聪明,是她看着长大的,又与余尘行有过少年时的主仆情谊,由她伺候在侧,很让人放心。
是以,最近的余尘行风头无量,正是官场情场双得意,快活之余他又故意把双槐巷的宅子以翻倍的价格卖给良骁,良骁明知他是故意的,居然也不为难他,甚至当场付清银子,而且还多出一张银票,这是感谢他此前对庄良珍的“照顾”。
终于甩掉了双槐巷这个包袱,余尘行感觉特别轻松,特别高兴,心想,等案子了结之后再跟那女人完全断掉联系。
而良骁送了余尘行这么大一笔钱倒并非人傻钱多,只是摸透庄良珍性格,人一旦失去安全感,便断不会任由不信任的人安排自己,只会更加趋向能够掌控的人或事物,比如余尘行,所以双槐巷令她感到安全。那么他何苦还要在这件事上与她撕扯,直接把她住的地方买了便是。
……
庄良珍在双槐巷从容不迫的住了一个多月。
春露觉得她好可怜,因为她的“未婚夫”良世孙隔三差五会来一次,但从未提及带她回鲁公府的事。
其实以庄姑娘的条件,完全够格做一房美妾,但如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