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娃是国之大事-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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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再想想,晏回心说自己真是太机智了。要不然每天来这么一回,他非得崩溃不成。
第85章 哄娃
唐宛宛带着红素和絮晚到了侧院; 刚进院门便听里头传来一阵悦耳的琴声,还是从馒头和花卷那个屋传来的; 一时还当自己听错了。
奶嬷嬷已经等在院门口了; 见到她来先福了一礼,歉疚道:“娘娘恕罪; 大清早喊娘娘起身; 实非奴婢本意。先前殿门口放了一阵鞭炮,把小殿下们吵醒了; 哭闹得厉害。我与妹妹怎么也哄不住,又怕小殿下们哭坏了嗓子; 这才把娘娘喊来。”
民间都说冬至大如年; 放鞭炮也是宫里的惯例; 噼里啪啦的动静从殿门传到这儿的时候已经不刺耳了,却还是把两个小家伙吓了一跳。
奶嬷嬷面上惶急,心里却不怎么担忧; 知道这位皇后娘娘是明理的人,不像有些夫人生完孩子只管逗弄着玩; 怎么养孩子却半点不上心,孩子正常的哭闹啊腹泻阳结啊都要罚奶娘。跟这样的主子打交道也省心,不用每天提着心吊着胆的。
“没事; 我也是刚醒。”唐宛宛快步进了内室看孩子去了,一进屋才知道为何奶嬷嬷没把孩子送她那儿去,因为馒头和花卷连衣裳也没穿好,躺在床上一个劲儿地蹬腿摆胳膊; 闹腾得厉害,奶嬷嬷拿着件衣裳只套了半根胳膊进去。
“哎乖宝怎么啦?”唐宛宛先抱起女儿来,亲亲她哭得红通通的小脸,花卷哭声一滞,打了个嗝,再咧嘴时声音小了些。
她哄了一会儿,陛下也进来了,弯腰从床上抱起了儿子。唐宛宛见他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没忍住斜了他一眼,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自己走了以后陛下做了什么坏事。
原本哄孩子是嬷嬷的分内之事,这会儿两位主子都赶来了,奶嬷嬷也不好干看着,一人催早膳去了,另一位嬷嬷又行到矮案前,接着方才那支曲子弹。
这位奶嬷嬷人生得虽胖,十指却如葱段似的,拨着琴弦时极赏心悦目,打了两月交道,唐宛宛这才注意到她的手保养得极好。
再听琴声如行云流水余音袅袅,没一个音滞涩,唐宛宛再不济也是学过两年的,不由自愧不如,这手琴艺比她以前的苏夫子也不差。
她方才来得急,没洗漱,头发只虚虚绾了个髻,这会儿又抱着孩子哄,被满屋子的琴声环绕着,硬生生被衬得俗了。
馒头和花卷好像也被琴声感染,慢慢地消停下来了。待嬷嬷弹完一曲,唐宛宛丝毫不吝夸奖:“弹得真好。”
“娘娘别取笑民妇了。”嬷嬷掩着口笑了笑:“比起我家相公,我这还差得远呢,不过是随手乱弹罢了,也只能哄哄孩子,上不得台面的。”
唐宛宛没有多问,心里却好奇极了。
年关这时候,晏回政事繁忙,跟俩孩子相处的时间比不上唐宛宛多,儿子在他怀里虽不哭了,却总是往娘亲的方向挥胳膊,看样子是想让娘抱。
唐宛宛怀里抱着女儿,有点左支右拙,只好探过身去亲了他一口,馒头咧开嘴笑得眉眼弯弯,跟弥罗佛似的。见娘亲又抱妹妹去了,笑声立马打住,在晏回怀里一个劲儿地蹬腿。
“啧,小没良心的,你爹就这么招人嫌?”
晏回微一琢磨,又问宛宛:“我怎么觉得你更喜欢女儿呢,洗澡先给她洗,俩孩子一起哭也是先哄她,难不成不待见咱儿子?”
“陛下胡说什么呢!孩子都能听明白的。”
唐宛宛瞪了他一眼,又捏了捏花卷的小手,声音闷闷的:“都是从我肚子里掉下来的肉,哪有不心疼的?我就是觉得疼我闺女的人少,我得多疼她一点。”
“这话怎么说?”
“馒头出生就已经是太子了,有一大块封地,一辈子吃喝不愁的,而咱闺女的封地要比她哥哥小一半;再有太医医女每回来请脉的时候都是先给馒头诊,都知道他是太子,得先紧着;上回太后外祖家的几位夫人来了,看见孩子就问我‘哪个是小皇子呀’?”
“朝臣和命妇送的满月礼我看过了礼单,什么印章啊、玉笔啊都是给咱儿子的,梳子、妆奁、妆镜都是送闺女的,一眼就能瞧出来哪个更用心。”
这话一说起来就停不住了,晏回从不知道宛宛还能有这么细心的时候,听她又说:“就连针工局送来的衣裳鞋子也不一样,花卷的小鞋子上只拿彩线绣了两朵花,馒头的小鞋子上却是拿金线绣的龙纹,还坠着一颗指头大的金珠。”
晏回启唇要解释,又被宛宛截住了:“我问过红素,红素说鞋上缀珠是太子的份例,绣花也是很费工夫的,说是什么双面绣。这些我都不懂,我就觉得咱闺女的要差一些。”
说到这儿,唐宛宛挪了挪脚,在晏回鞋面上跺了一脚,埋怨道:“就连陛下刚才进门,也是先抱儿子的。”
晏回无奈:“那不是你已经把花卷抱在怀里了么,咱儿子可怜兮兮在床上,我不抱还能怎么?”
“哼,反正你们都偏心眼。”唐宛宛亲了亲女儿嫩生生的小脸,“疼咱闺女的人就我一个,她刚生下的时候就比哥哥轻半斤,这会儿看着也比馒头瘦,我得多疼她一点。”
晏回听得目露深思,寻思着赶明儿得吩咐下去,俩孩子日常的穿用必须一模一样,就算早早立了太子,他这会儿也是个奶娃娃,没必要在衣裳鞋子上绣什么龙纹来体现尊贵。
两人来的时候都没洗漱,跟孩子玩了小半个时辰,就准备回去用早饭了。晏回把儿子放回床上,刚站直身,方才还咯咯笑着的馒头立马瘪了嘴,挥着小胳膊啊啊叫了两声。
难不成是舍不得自己走?晏回一奇,试着往外又走了一步,馒头哇一声就哭了。
“嘿哟能看这么远了!”晏回听着还挺高兴。说起这事有个前情,宛宛做月子的时候天天逗孩子,有时丫鬟拿着个拨浪鼓晃荡得胳膊都酸了,馒头和花卷才会笑一下。平时睁着眼睛四处乱看,只有你把脸凑到他俩面前,才会盯着你看,稍离得远些就不行了。
唐宛宛还当他俩眼睛有问题,慌里慌张请太医去了,太医却说“孩子一天小半寸”。这话的意思不是一天长高小半寸,而是幼儿刚生下的时候只能看清眼跟前的东西,每天增加小半寸,慢慢地就能看很远了。
这会儿晏回都站起来了,离了两三步距离,馒头一看到他走就哭,说明已经能看得清楚了。晏回笑着把他捞进怀里,妥协道:“行行,父皇抱着你吃饭。”
冬至惯例是要吃一碗馄饨的。小厨房在后殿,离得有点远,放在食盒里端过来的时候就不热乎了,索性在屋右侧的耳房里架了一口小小的锅,两个丫鬟蹲着身煮馄炖。
以前晏回不爱吃饺子馄饨这类的,偶尔用半盘子吃的也是素三鲜的馅,唐宛宛却是无肉不欢。她刚进宫那时候御膳房总要端两盘子上来,一家人吃两盘子显得生分,晏回也就跟她吃一种馅了。
他左手抱着儿子,右手刚夹起一只馄饨来凑到嘴边,还没下口咬呢,便见馒头黑亮的眼睛紧紧盯着他的筷子,身子往前探了探,张着嘴“啊啊”叫了两声。
晏回微微眯眼,夹着馄饨往馒头面前伸了伸,小孩立马伸出了胳膊。
“嗤。”晏回筷子转了个向,把馄饨塞进自己嘴里了。还因为早上做到一半被打断的事耿耿于怀,见状斜了儿子一眼,“牙都没长还想吃馄炖?喝口面汤就行了。”
陛下这么说了,侍膳的丫鬟分不清他是开玩笑的还是说真的,又不敢张嘴问,当真舀了两小碗面汤端了上来。
晏回顺势拿勺子舀了一口一口吹凉,慢慢地喂进去,竟然真的乖乖咽下去了。唐宛宛笑眯眯看着,想来馒头是觉得跟父皇母后吃的东西一样了,当下不哭不闹,又是一张笑脸了。
吃过早膳两人就离开了。清晨的雾气还没有散,天色灰蒙蒙的,一口气吸进肺里当真是透心凉。
唐宛宛望了望天色,忽然想起了一事,“我记得去年冬至这日,陛下好像去京郊祭天了,今年怎么不去,黄历不好?”
“懒,今年不想去。”
唐宛宛瞠大了眼睛,“陛下说什么?”
晏回好笑地说:“怎么,朕就不能躲个懒了?每天元旦要祭天,孟春祈谷立冬问苗要祭天,二月二亲耕礼要祭天,星辰异象要祭天,旱涝要祭天,登基封后立太子都要祭天。求这个求那个,老天爷看见我这张脸也该烦了,让朝臣代劳便是。”
“哼,陛下偷懒还要找借口。”到底是同床共枕一年多的老夫老妻了,唐宛宛只听了一耳朵,就看透了陛下的小心思。
晏回也不辩解,笑着搂着人回了寝宫。唐宛宛挥退了丫鬟,又问他:“陛下,那两个奶嬷嬷是什么来头?”
晏回捏捏她的脸:“以前没上过心,这会儿想起来问了?”
唐宛宛轻咳一声,不好意思地说:“两个嬷嬷是太后和陛下过了眼的,肯定是妥当的,我也问不出什么了呀,今天瞧见了有点好奇。”
晏回不明所以:“怎么了?”
“人家随手弹的曲儿都那么好听,谱出曲来也定是佳作,会弹琴会作曲,会背论语会背诗经,上回她哄孩子的时候背了两篇小赋,我一句都没听过。平时说话走路也温温柔柔的,这样的人该是官家出身才对,怎么会是个嬷嬷呢?”
晏回总算明白她在说什么了,不由失笑:“你当如何?她二人本来就是官家出身,还是一对姐妹,丈夫都是翰林院的书学博士,一来官位低微,后头没什么势力牵扯;二来这样明礼的人家,懂规矩明分寸,才不会教坏了朕的孩儿。”
“那……她们的孩子怎么办?”能当乳母的定也是刚生了孩子不久,孩子至多刚满周岁,还是需要人照顾的年纪。
晏回随口说:“又不是贫苦人家,想来是请别的奶嬷嬷照看。”
话落他见宛宛目露深思,忙补上一句:“你可别把朕想成以势压人,朕可没强逼着人家进宫奶孩子的,是人家自己乐意来的。”
“我还没那么想呢,陛下真是。”唐宛宛笑得不行,猜着陛下以后肯定会对这两家人多提携一些,可心里还是有点同情。
这入了宫,怕是得有一年都见不着孩子,当母亲的见不到自己孩子,肯定想得厉害。又问了问是哪家的,让宫人赏了些小孩能穿用的东西下去。
第86章 春节
临到年关了; 宫人分批回家探亲去了,宫里愈发冷清得厉害; 又不像民间那样处处张灯结彩热热闹闹的; 只在红砖墙下头和廊檐下挂了些红灯笼,亮堂是亮堂; 可总觉得少了几分味道。
以前宛宛没嫁人的时候宁愿跟着管家跑遍京城订年货; 也不愿意在家里窝着。这会儿总觉得一点年味都没有,宫外再热闹; 隔着一道高高的红砖墙,传不到宫里来。
好在有两个小包子陪她玩; 倒也不觉得无聊。
腊月二十六这日; 晏回早早封了笔; 这意思是皇帝从今日一直到正月初五都不用上朝,也不用批奏章了,歇几天过个好年。
他进了门在屋里环视一圈; 开口就问:“你们娘娘呢?”
红素笑盈盈说:“在隔壁逗小主子呢,今天小皇子会翻身了; 娘娘高兴得不得了。”
先前医女说的话晏回已经熟记于心了,这会儿又拎出来默念了一遍:三抬四翻六坐,七滚八爬九扶立; 周会走。
嘿,好小子,翻身比别家孩子早一个月,果不愧是朕生的。
晏回这么想着; 乐颠颠地进了内室,还没转过屏风就听到宛宛在哼一首儿歌:“小孩儿小孩儿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嗯嗯嗯嗯嗯嗯嗯;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二十五宰鸡还是卖肉来着?……哎哟娘亲把后面给忘了,咱换一首。”
晏回翘了翘唇角,刚转过屏风就看到宛宛胸前有个小包子在拱来拱去的,好像是饿了。
晏回脚下步子一顿,微微眯了下眼,心说穿靛蓝色锦绸,确实是馒头不假。
他挥退了身后的丫鬟,大步行到床边把儿子拎起来了,低斥一声:“坏东西,每天六顿还不够你吃,你自己瞅瞅,都要长成一个肉球了,衣领子都没你脖子粗,还得针工局给你做个棉大褂穿!”
馒头还瞠着眼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娘亲离得越来越远,被奶嬷嬷接过了怀里。馒头刚张嘴要哭,立马又因为熟悉的奶香味而屈服了。
唐宛宛笑成一团:“咱儿子不就是饿了么,陛下跟他较什么真?”
晏回睁着眼睛说瞎话说:“咱闺女每天吃六回,他都吃八回了还不够。奶嬷嬷喂的量是正正好的,你再喂一顿半顿的,吃撑了可怎么是好?你看馒头现在这么胖,没听过小时候越胖的孩子长大越笨么?”
“真的假的啊?”唐宛宛听得心里发虚,把陛下这话咂摸一遍,又觉得有两分道理。娘亲说她小时候就胖,果然长大了就不精明,唐宛宛立马打定主意以后不偷偷喂儿子了。
花卷舞着小拳头“啊啊”叫了两声,晏回低头亲了亲她的小拳头,心都软得化了,果然女儿才是爹娘的小棉袄。
他在宫人的服侍下褪下鹤羽大氅,唐宛宛瞧着好奇:“去年冬天陛下穿的这件大氅,今年怎么还不换?”
“去年那件早脱毛了,这是另一件,只是跟去年那件做得一模一样。”
这鹤羽大氅是用仙鹤的黑毛做的,仙鹤身上只有俩翅膀尖上头的毛是黑色的,做这么一件大氅,要拔光十几只仙鹤的翅膀尖。
京城的仙鹤不多见,晏回的珍禽阁里养着十几只,这会儿都光秃秃蔫巴巴的,也不知道是天冷冻的还是被拔了毛气的。
不过宛宛喜欢,拔些鸟毛又算得了什么?
晏回正这么想着,便听唐宛宛感慨道:“陛下怎么老是穿一身黑?除了龙袍和寝衣,陛下别的衣裳大都是一身黑,大晚上的只能看见你白惨惨的一张脸,瞧着怪渗人的。”
怪渗人的……
晏回脸上表情僵了一瞬,心里暗骂了一句,心说这还不是因为你?他在宛宛面前穿过的衣裳颜色其实不少,宛宛却只在去年冬天,在他穿着上一件鹤羽大氅的时候夸过他“陛下可真俊”。
晏回为这么句话记了一年,此后的常服都换成了黑的。
这会儿她又不喜欢了,得,又得换。谁让宛宛最喜欢好看的东西?有时候看到模样俊俏的公公她都要多瞧两眼,惋惜人家怎么就做了太监。
从腊月二十四到正月十五,每一天乾清门门口都要放鞭炮,白天放,晚上也放,噼里啪啦地放够一刻钟才停。
馒头和花卷听习惯了,就算在长乐宫门口放,这么大的动静都能安睡如猪。
这年的除夕过得一点都不好,整个长乐宫都跟着一宿没睡,因为从傍晚起小皇子一直呕奶,还在腹泻,哭得嗓子都哑了。
听到宫人传信的时候,唐宛宛和晏回还在慈宁宫用年夜饭,脸色立马就白了,哪还顾得上什么宫宴,急忙赶回了长乐宫。
这大过年的,御药房值夜的只剩了三个太医,都是年轻面孔,其中一人仔细看了看馒头的舌苔和手心,问嬷嬷:“今天可是给小皇子吃了什么性凉的吃食?”
管小皇子的嬷嬷忙说:“没有的,民妇的吃食都是医女给做的,少油少盐性温,从没贪口吃过别的。”
性凉的吃食?晏回心里一咯噔,蹙着眉问:“橘子是不是性凉?今天下午朕喂了他一瓣橘子。”
太医还没开口,唐宛宛急了:“陛下怎么又乱喂呢!医女早就说过前四个月只能吃奶只能吃奶,什么水果都不能吃的,会上火还可能卡喉,上回你给他乱喂核桃酪就把他呛住了,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