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宅斗指南-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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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透自己的一生,为一个“执”字所累,念着“曾散天花蕊珠宫,一念堕尘中,一念堕尘中,一念堕尘中”,对着郁郁苍苍的山林和飘走的丝巾说:“我的命运,起于你,也终于你。”
丝巾飘到远处,看不见了,秦雨青走向空山中的素心馆。
VIP卷 第三百四十七章 重生之梨花泪两世梦
一位美妙的姑娘年方二十有三,名唤作秦雨青,似在寻觅找寻着什么但却不得;只有无力娇柔地踱步。只听她细如樱桃的嘴里启唇,期盼地一遍遍默念:“只要到了关内,过了这里就可以找到郑大人了。”
走着看着啊,一幅一张还算不错的字画呈现在秦雨青的眼前,随意一看,自己遇上了的是个普通的字画摊啊。自小喜好字画,别有一番见解的秦雨青,现在尽管身体疲累,但还是止步停留观赏了一番。秦雨青她体态优雅神情自然地观摩揣度着,稍微蹙脸皱眉摇头。她丝毫不知道,自己一直在无知地赏画,却已经俨然成了别人心中眼中的一幅绝美的画。
这个画摊有一个主人,就看样子像是一个秀才,名字张一旭,此时绝色尤物的秦雨青早已穿过他的眼帘,成了一幅世间少有的绝世丹青:
倏地,顷刻间篆刻刺绣素描入张一旭的眼里脑里心扉的这幅绝世丹青,他不知,将会凝结成他一生遥不可及的梦境:面如冠玉,双瞳剪水,淡紫云肩,身着浅蓝衫,绛红青紫襦裙,纯白比甲,乌发齐腰,流苏髻。
而秦雨青简单粗略糊涂地瞧了扫视了几眼张一旭的字画,噘一下桃花瓣小嘴,似乎是觉得没有如她心意的,就抬脚便要离开。张一旭赶快跑过去,气还没串稳就叫住了她:“在下,不,鄙人所画,真的难道就没有一幅你呢挂钩有幸入姑娘心眼的?”
秦雨青病态懒洋洋地轻启薄唇道:“这位公子,那就恕我冒犯,就直言了,你的画作停留在表面,毫无丁点观赏品味、思忖揣摩之雅兴韵味。”
虽然全是否决批判的词句,但秦雨青的声音优雅高尚清澈明净如林中莺声出啭,可怜娇美如幼鸟叫唤。张一旭瞬间只觉得似清风徐徐吹来抚摸过脸颊,他也无法对她大声了,亦轻轻问道:“听姑娘的话。既然似懂画的人,那恳请姑娘对鄙人所画有何见教一番。”
秦雨青慵懒地启言:“公子,恕我就直说不讳,你的画作只有观赏的表面味道、却无揣摩之韵味。”
虽是不屑审核,但秦雨青的声音婉转如莺声丛林出啭,张一旭觉得似轻风徐徐吹来,亦低声问道:“姑娘也似懂画之人,不知对鄙人所画有何见教?”
秦雨青虽正悲戚,但这人如此真诚地问询,且他是路人,就信口开合吧:“先生所画:牡丹、芍药、凤凰、孔雀、金鱼、鲤鱼、蝴蝶,花鸟鱼虫,五光十色,琳琅满目,璀璨绚丽,而且画的都是满画,不留空间,看似夺人眼光,实则空洞浮华,无韵无味。而先生摘抄临摹的字帖,均乃风月之词,纯属博人一笑,不理,不智,不信,不雅。”
秦雨青一番评点尽是批判之词,张一旭却怎么都生气不起来,反倒乐开了:“姑娘言语美哉,不知姑娘可略施妙笔作一雅作供在下有幸一睹?”
“雅作不敢当,平常画倒可信手拈来。”秦雨青孱然浅笑,挥毫:
细雨潺潺,数月无日,微风细作,小浪起伏。
这也是秦雨青此时的忧郁的心境。
张一旭惊讶心喜:“此诗句是在下先祖张静之的之作。不料在姑娘的笔墨之下钢筋铁骨兼而有柔秀美丽。”
秦雨青听他自诩是张静之后代,将信将疑:“原来是前朝张丞相之后,小女失敬。”
“在下不才,名张一旭,字置玉,景泰三十四年秀才。”张一旭刻不容缓地自我介绍,显得冒昧。
秦雨青对张秀才是何人不想管,慢慢地感耳鸣头晕,记起自己有哦任务寻找郑明俨,怎么还在冰州接到滞留耽搁,便微皱眉头对张一旭说:“张秀才,你继续卖画吧,小女告辞。”
秦雨青孱弱细小的声音,牵动左右着张一旭的心:“姑娘似乎身体不适?”
秦雨青站不稳,张一旭去扶着,顷刻间纤弱柔滑无骨的丽人于自己怀中徘徊,他脑海遐想连篇。秦雨青也已晕过去。
张一旭将秦雨青抱回家中,请来郎中,仔细听郎中把脉后所留言:“张秀才,这位姑娘染了风寒,待用药除风寒之后,还需服用温补之药。”
“多谢郎中慢走。”张一旭立刻煎药、煮粥,忙地不亦乐乎,给昏睡的秦雨青一滴滴地喂药,等她醒来后,又一点点地喂粥。
秦雨青头痛未消,看到陌生的房间和张一旭,感觉害怕,向后面挪了挪,怯生生羞答答地问:“张秀才,这是哪里?我怎么了?”
“你晕倒在街市,我请郎中给你诊断。不必担心,你只是染了较深的风寒,调理时日便痊愈。”张一旭一边喂粥一边说。
秦雨青启颜:“多谢张秀才。”
“相见即缘,不必多言。”张一旭目光未曾离开秦雨青的脸蛋:她是天赐谪仙,顾盼生辉,细语含娇,病态难掩姿容,亦有一番韵味。我张一旭前世积多少德今生才得此捧心一遇?
秦雨青见张一旭一直盯着自己不移开,很更害怕,又往后面移了移。张一旭亦觉失礼说:“姑娘,这是我家客房,等会让丫头碧玉来伺候你。”张一旭边走一步三回头。
秦雨青回了“谢谢”。
张家客厅中,张父在问丫环:“碧玉,二少爷从外捡个病人?”
碧玉哧哧小笑着:“是的,老爷。那是一位像仙女一般好看的姑娘,二少爷还亲自给她喂药喂粥呢。”
张父皱起了眉头。碧玉奉张父之意将张一旭叫到书房。
张父开始审问:“一旭,你从街道捡个病患女子来,也不与爹娘说一声?”
张一旭按捺不住满心的兴奋:“爹,一旭遇上了愿以一生相守之女子。”
张父对张一旭的妻妾非常在意,立刻谨慎:“此女名字?家室如何?配得上我章家?”
张一旭垂下头:“爹,此女是儿偶遇,还不知名姓。”
张父不乐:“连名字也不知?”
“爹我还没说完。”张一旭急着说道:“此女优雅蕙质,天赐娉婷,懂得诗词,精通文史,善于丹青。孩儿与该女子一番交谈之后断定她会荣耀我张家。”
张父才有所笑颜:“你这般独宠爱这姑娘,明日带她来见我。”
“是,爹。”张一旭马上去看秦雨青了:有希望了。
碧玉正在为秦雨青煎药。张一旭对碧玉说:“碧玉,这几天你先放下手头所有的活,专心伺候这姑娘。”
“是,二少爷。”碧玉笑中不乏调皮:“二少爷,这姑娘叫什么,她醒后奴婢该怎么称呼?”
张一旭凝住着香睡的秦雨青,痴迷地信步言语:“她叫捧心。西施就是捧心仙子,我要将她捧在心里。你暂且称她为捧心。”
“捧心?”碧玉念叨着,从未见张一旭羞涩深情,单纯的碧玉觉得很好笑。
次日,秦雨青醒后,梳理一下,看到墙上挂着一幅画,画中一人是自己另一人是张一旭:画中的自己在挥毫,张一旭在旁磨墨,画角题的字是:君子墨随心,捧心画中来,张一旭。
秦雨青勾唇淡笑:张一旭画功其实算深厚,但写的诗词未免唐突,可能是他风花雪月之作吧。不管这些,我要去找郑明俨,不能在此逗留,向张秀才道谢离开吧。
碧玉捧着面入房间,见秦雨青有好转,连忙问:“捧心姑娘,风寒消了吗?有胃口尝尝面吧。”
秦雨青很诧异:“姑娘,〃捧心”是何人?”
碧玉告诉她说:“你看画中写的‘捧心’就是你啊。我家二少爷不知姑娘名字,便令我称你‘捧心’。”
“二少爷是张秀才吗?”秦雨青问。
碧玉回答:“是的。捧心姐姐昏睡三天,我家二少爷寸步不离照顾你。捧心姐姐醒了,碧玉这就去禀告。”
秦雨青对“捧心”二字不喜,可出自救命人,也不便直说。用了面和绿豆糕,不知张一旭已经来了。在秦雨青不知的情况下,张一旭细细品味了一会她的柔美吃相后,问:“捧心你醒了?”
秦雨青感觉很不自然,说道:“多谢张秀才搭救。小女姓木名雨青,不叫“捧心”。烦请张秀才称我真名。”
张一旭不管秦雨青所言,拉起她便走:“捧心,我爹娘闻听有稀客,想一睹姿颜,劳烦捧心移步客厅。”
秦雨青扯开张一旭,些许不愿:“雨青理当致谢,张公子请自重。”
张家客厅,张一旭热情说:“爹娘,孩儿救助的姑娘就是她,捧心。”又对秦雨青:“捧心,这是我爹娘。”
“捧心这名字真奇怪,像花街柳巷的女子。”张母低声对张父说。
而秦雨青还是听到这话,极不开心的她还是行了礼,对张家二老说:“秦雨青向张伯父伯母问安。雨青得张公子一旭善良救助才逃过风寒,向二位致谢。”
“木姑娘你好。”张父开口:“犬子救你,理所当然,不用多谢。”说话间,碧玉端着茶给秦雨青。
秦雨青坐下了,张母也有了笑容:“看木姑娘落落大方谈吐不凡,定不是普通女子,怎会受苦晕倒呢?”
秦雨青回答:“回张夫人,雨青一家路过冰州,惨遭流寇,家人不见,沉沦街市。”
“可怜了这温柔贤淑的姑娘。”张母说。
VIP卷 第三百四十八章 千里寻得所盼
张父问要点:“看来木姑娘不是冰洲人,不知祖籍何处,家父何人,以便我们助你回家。”
秦雨青回答:“张老爷,雨青家在兖州安平县,家父是一名商人。”
张家二老对秦雨青的好感倍长,张母笑容可掬:“我家一旭对木姑娘的才貌可是赞不绝口。”
张一旭含笑害羞地垂下头。
秦雨青气定神闲自若:“张少爷过夸了。”
张母言辞和煦说着张一旭:“一旭啊,从小理想远大,要乘风破浪、进入庙堂呢,是过官家日子。可在这冰州边境,狼烟四起,战火纷飞,哪有安宁日子过哦。”
张一旭表现了落地有声地畅谈:“男儿在世若不能创就一番事业,怎能与意中人长相守?”说完他还偷偷瞧了秦雨青一眼赶紧缩回来。
可秦雨青对张一旭的话否定了:“秦雨青冒昧了,张公子锁想极为不然。君子定当胸怀天下,志在四方,张氏先祖张静之名句曰: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张公子言语中包含的独善其身意念,这岂不远离了先祖章静之的意愿?且看大燕当今天下,外有虎视眈眈的金人偷袭,内有民变不断,灾荒频发。我等作为大燕子孙,学在大燕,长在大燕,生在大燕,怎可弃国于危难之中,独觅桃花园?敢问张公子,若国之不存,家之何在?更无须提那虚无的意中人。好男儿当效力于百姓福祉国家社稷。”
秦雨青停顿了一下,抿口茶唾沫横飞侃侃而谈:“张公子,雨青不才,但从小信念:己之一生,家之安宁,国之太平,都是唇齿相依。为此,文人为治国而案牍劳形,勇士为保国而披挂上阵,方乃君子之举。雨青观张公子有出将入相之才貌,切莫沉溺于一己之名利。”
秦雨青这段话颂扬也指点,张家夫妇听得喜从中。但其实这短话是秦雨青高看张一旭了。
张一旭悄然欣喜:“原来捧心姑娘谈论人生哲理竟胜过男子,可见博闻强记辨日炎凉。”
秦雨青厌恶“捧心”二字,纠正:“张公子,小女子姓木,名雨青。”
张父也责问张一旭:“一旭,不得误称木姑娘的闺名?十分无礼。”
张一旭被批斗却仍喜悦满面:“爹是。”
然后张一旭送秦雨青走出大厅,回来迫在眉睫问:“爹娘,为您你们准媳妇,可否合您二老心意?”
张母乐呵皱纹满面,拍着张一旭说:“一旭眼力好,木姑娘与你一脸福相夫妻相。有她生辰八字。”
“娘,你在朝堂任职吗?怎么查人丁似地对木姑娘。”张一旭对这盘问不乐。
张父也一样赞同张一旭的眼力,有条不紊:“秦雨青,贤良淑德,辨日炎凉,通达古今,贤妻相貌。”
“是的,得!”张一旭喜鹊上心头,未曾高兴至此。
丫鬟碧玉到了秦雨青住处。秦雨青见碧玉身材矮小,口音也额外突出就随意问:“碧玉,你看来机灵,不像冰洲人。我们俩说话也说得来,将来定会重逢。”
碧玉自卑起来:“木姑娘让碧玉脸红,碧玉丫鬟,不可和木姑娘并肩重逢。”
“人出生无高低,碧玉切莫妄自菲薄。冰雪聪明的雨瞳,必有大福。”秦雨青说:“你火急火燎找我有事吗?”
碧玉感激秦雨青言辞,先把喜事说了。她知道张家对秦雨青的意思,就全部说了,琢磨着得讨赏,谁知秦雨青蹙眉:“碧玉,我想歇着,你也休息吧。”碧玉没得赏,走了。
秦雨青的寒症还未痊愈,依旧绵软地卧着,思忖:与张一旭结为夫妇?他与我相助,可不是君子,本真是唯利的现在已初显现,不得为我夫君。唉,郑明俨在哪呢?
思忖着,秦雨青睡着了。
而秦雨青不知张一旭每夜来客房看她。他已被勾魂削骨了,傻盯着着软绵中的秦雨青,算来是第四晚。张一旭折腾地自己身子疲劳。他心里乐着,心中倾吐倾慕爱恋:雨青,那日初遇,我认定你是画来的捧心仙子,无双在世,细步纤纤,如兰呵气,细语莺莺。你在一旭画中眼里心中,日思夜想啊?
张一旭臆想时情不自禁地抚摸着秦雨青那不点唇不描眉依然美的的脸蛋,惊着了秦雨青。秦雨青虽知道张一旭的意思,可这半夜惊悚在卧铺:“张公子为何深夜来?可知男女授受不亲?”
张一旭以为秦雨青不开心,抱歉说:“烦了木姑娘晚睡了,我这就出去。”说完,张一旭一步三回头地离开秦雨青卧房,笑对着秦雨青。
秦雨青站坐不是:再这样,不知何时能寻得郑明俨。立刻去找,但张一旭……
第二天,张一旭还未醒,被碧玉的话急的迫在眉睫:“木小姐走了。”
张一旭到秦雨青的住处,见秦雨青留下墨宝几个和诀别书:张公子珍重。
张一旭手抖着问碧玉:“捧心为什么走?”
碧玉吓得慌了神:“奴婢木姑娘即将成为少夫人的喜事说了,她就不开心了。”
张一旭踢碧玉“长舌妇丫鬟”,然后疯狂似地策马寻秦雨青无果……
昨晚写写画画作完字画之后的秦雨青,匆匆忙忙便换穿上了男装,梳了男儿头,从张一旭家的后门急促促地逃了出去。可她本就是路痴,而且对东北的山兖环境地理情况也不是非常熟,所以就照着白天来的记忆往南边走。接下来的一连几天,先是乘马车,碎银少了,就改了步行,秦雨青累得实在够呛,身上的银子也快用完了,两袖清风啦。
眼看今日快到傍晚十分了,忽然耳畔听到迷糊中有人兴奋地在喊:“看,大家快看,郑大人的马蹄声,郑大人回来了。”
此时的秦雨青不是昨晚的秦雨青,不知道郑明俨是她的心上人,只知道自己要来寻找郑明俨。
她现在是风尘仆仆栉风沐雨啊,秦雨青穿着男装一边喘气一边问:“请问,这位大哥,郑大人,你们口中的那位,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