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烦恼-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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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显丰盈。
德妃过来,皇后当即吩咐人看座,小心伺候着。德妃肚子里这个圣隆帝有多宝贝,皇后是知道的,之前德妃一直在清运宫呆着不出来,皇后也不用操心,只是德妃今日突发奇想,跑过来给她请安,皇后到觉得是个麻烦,还不如在清运宫的好。
可惜,自腊月初雪降下那天,德妃在翊坤宫亮相之后,孕吐就彻底停了,而她也每日必到翊坤宫来给皇后请安。圣隆帝除非朝中有大事,否则雷打不动来翊坤宫坐一坐。日子又恢复到以前,没有差别。
转眼间就到了年尾。大年三十夜,照例是要守岁的。宫里与外边一样要吃团圆饭,不过宫里自有规矩。到了这一日,圣隆帝会在宫中摆宴,携皇后与后宫妃嫔、儿女同乐。
皇子们已经停课,从腊月二十五到次年真月十五,都不会有先生讲课。可以说,新年是孩子们最喜欢的一个节日。秦容年幼,还不知道节日能带来的好处。不过,年三十这一天,闵棠给他穿上了大红袄,戴上鲜艳的虎头红帽子,眉间点了一点红,衬得他唇红齿白,漂亮极了。
秦容越大,长得越像先太后。
闵棠没有见过先太后,却有幸在皇后这里看过一回先太后年轻时的画像。不怪皇后和圣隆帝每每看到秦容,总忍不住出神,秦容的眉眼的确与画像中的人有几分神似。
闵棠曾听人说起过先太后,当得姿容一绝。待字闺中时,先太后就有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头。可惜,这样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在入主中宫后,恩宠并不浓。尽管如此,圣隆帝之前,先太后与先帝有过三个儿子。只不过圣隆帝前头的三个哥哥,或夭折,或病亡。若非性情坚定,先太后也不能冒着性命危险将圣隆帝生下来好好养大。
彼时,先太后三度丧子,圣隆帝尚未出世,先帝没有嫡子,欲立宠妃刘贵妃的儿
21。出墙
罗美人眼中有深深的忌讳,哪怕是在她刚刚失去了一个孩子的情况下。皇后心头一怔,回头看了文秀一眼。
文秀会意,带着一群人退下,独留皇后与罗美人二人在内室。
“娘娘,臣妾是吃了德妃娘娘送来的一碗汤才没了孩子的。”
“罗美人慎言。”德妃,怎么会牵扯到罗美人流产一事上?皇后心中不定,看罗美人的眼神变了变。罗美人手上的力度一紧,皇后眉头一蹙,罗美人丝毫没有发觉。
“娘娘,臣妾不敢欺骗娘娘。臣妾确实是喝了德妃娘娘命人送来的汤后,肚子才痛起来的。”
“这件事你还和谁说过?”皇后拍了拍罗美人的手,示意她松开。
“没,没和其他人说过。”罗美人本就怕德妃,怎敢在其他rén miàn前乱说德妃的事。哪怕德妃有可能害她没了孩子。
孩子没了,还能再生,可是命没了,就再也没有了。德妃或许早就忘了她,但是罗美人可不敢忘。七年前,她随母亲去兰若寺进香,因为一时贪玩,误闯了德妃所在的禅房。那时候德妃还是苏家的二姑娘,也去兰若寺进香。
就是那一次偶遇,罗美人看见了苏家二姑娘亲手掐死爱宠小猫的一幕。小时候的罗美人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猫儿在苏家二姑娘手上撕心裂肺地叫唤着,挣扎着想要活命,可最终变成一具尸体,被苏家二姑娘毫无留情地丢到花丛里。那猫儿的尸体不偏不倚,正好丢到了还是小姑娘的罗美人身上,吓得她尖叫连连。
小时候的罗美人被苏家二姑娘发现了。她永远忘不了,苏家二姑娘问她话时的表情,仿佛她的回答一旦不如苏家二姑娘的意,她就会像那只猫一样被苏家二姑娘亲手掐死。
后来,她是怎么被送回去的,她已经记不清了。只是随后的几年里,苏家二姑娘掐死猫的那一幕时常出现在她的梦里,有时候梦境会发生变化,苏家二姑娘手中的猫儿会变成她。久而久之,她对苏家二姑娘的畏惧已经刻入骨髓里。即便如今她已长大,德妃或许早不记得她了,可只要她遇上德妃,总忍不住害怕。
昨日,德妃身边的宫女送来一碗汤,说是德妃亲自赏赐的,让她务必喝掉。那一刻,罗美人心中明知不妥,仍然选择喝下了那碗汤,就是因为这一份伴随她多年的畏惧。或许还有一份报复在里面。如果德妃真的弄掉她的孩子,她一定会揭穿德妃的真面目,让德妃狠辣的嘴脸暴露在人前。
可当孩子从她的身体里流出来的那一刻,罗美人后悔了。骨血分离痛不欲生,代价太大。得知孩子完全离开她的身体时,罗美人忍不住失声痛哭。
哭过之后,她心底对德妃的畏惧里多了恨。如果不是德妃,她怎么会失去她的孩子?
她要德妃血债血偿。
那一刻罗美人恨意滔天,可当她平静下来,心里多年来对德妃的畏惧再次占据了上风。可她不甘心,不甘心这么多年,她仍然摆脱了不了当年的影响,一直活在德妃的阴影里。罗美人想到了皇后。若说这宫中,谁能与德妃抗衡,唯有皇后。所以,她选择孤注一掷。
“这件事你切莫声张,待本宫查明真相再定夺。”
德妃当着众人的面给罗美人送打胎药,怎么看怎么不合理。德妃也是宫里的老人了,圣隆帝的性子不会不清楚。孩子是圣隆帝绝对不能动的禁区。德妃不应该明知故犯的。可是罗美人的这番说辞,不似作假。皇后就怕她看走眼。此事要真是罗美人自导自演,罗美人小小年纪,心机未免太深了些。
三言两语安抚好罗美人,命人送来大量补品为罗美人补身子,皇后离开了绮罗阁,回翊坤宫时,圣隆帝在翊坤宫里坐了有一会儿,已知晓罗美人小产的事。子嗣毕竟是大事,皇后将罗美人说的话一字不漏地说与圣隆帝知道,越往后听,圣隆帝的眉头皱
22。伤情
“男人的汗巾?”闵棠听了,觉得意外。
皇后的人昨夜没有从绮罗阁将这条汗巾搜出来,隔了一夜反倒从箱子里将东西翻出来,好像有那么些奇怪。
“娘娘,您都不知道。这汗巾被人搜出来的时候,罗美人的脸瞬间白成了一张纸,看着都渗人。”春花尽职尽责地将她听来的消息说给闵棠听。
“难道那东西她还真认识不成?”这一回,闵棠是真觉得诧异了。后宫中,除了圣隆帝、女人和太监,连公蚊子都难得抓到一只。要是在这种情况下,罗氏一个小小的美人还能私会外男,本事可就真不小。
“这回您肯定猜不中。”春花刚听说这件事时,也倍感奇幻。这世上竟然会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女,那男人居然还能混进宫里,到妃嫔身边来伺候,当真是件奇事。
闵棠看着春花亮闪闪的眼睛,胃口被她吊足了。
“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听着呢。”将秦容交给秋月,闵棠腾出两只手,正儿八经地倚在美人榻上,准备听春花的新鲜事儿。不可谓不满足了春花所有的虚荣心思。
说来,闵棠身边的春花秋月各有心思。秋月性子直,说话不会转弯。有时候听秋月的话,不能一字不漏地全收入耳朵里,挑挑拣拣,选那能顺心顺意的听就成了。春花心细,事事都想做妥帖了,唯有一件事兴致勃勃,那便是探听宫里其他人的私事儿。闵棠若是能在她打听来新鲜消息时,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春花必定满心欢喜,好几天都能走路带风。
现在,春花就倍觉高兴。
“娘娘,这可真是天下之下之大,无奇不有。您怎么也想不到,那罗美人入宫时,带进宫里的贴身宫女竟有一个孪生弟弟。姐弟二人相貌极其相似,身形相仿,熟悉如罗美人,也分不清贴身宫女与她的孪生弟弟。而事情也就出在这‘分不清’上头。”
“你坐下说,喝口水。”闵棠估摸着春花这个故事不会短,给她递了一碗茶。春花顺手接过来将一碗茶一口饮尽,坐在闵棠身旁的矮凳上。
“罗美人没入宫前,她的贴身丫鬟就常常与自己的孪生弟弟换着身份伺候罗美人。姐弟两人幼时常常换衣服穿,若两人真要红骗人,就是他们的父母都分不清哪个是女儿,哪个是儿子。一次偶然的突发奇想,罗美人贴身丫鬟的弟弟在听了姐姐说起罗美人生得如何好时,便动了心思,想进罗府看一看,姐姐眼中的姑娘到底有多美。姐姐一开始还顾着规矩,不同意弟弟换上她的衣服进罗府。谁知那弟弟为了看一眼罗美人,竟然打听了姐姐的事,找到一个姐姐外出办事的时机,偷偷溜进罗府,跑到了罗美人的房间,光明正大地看了一回罗美人。”
“第一次见到罗美人,弟弟还有些胆怯。尤其是罗美人生得漂亮,是他所见的姑娘里长得最好的一个,弟弟就更害羞了。自那第一回见了罗美人后,弟弟心中时常挂念着罗府上的罗美人,时不时缠着姐姐,要和姐姐换着身份进去罗府伺候罗美人。不知道是小丫头胆子大还是懵懂无知,姐弟两人竟然真的在罗家人的眼皮子底下玩起了大换活人的游戏。罗美人起初只当身边的丫鬟心情时高时低,等到后来,弟弟熟知了罗美人的性子后,就是罗美人也完全分不清姐弟二人。”
“男子与女子毕竟不同,那弟弟难不成就长不高了?”闵棠见过罗美人的贴身宫女,她记得那名宫女身高并不高。
“也许是孪生姐弟的原因,那弟弟的身高一直与姐姐差不多。就这样,两人轮流伺候罗美人,直到罗美人入宫,一墙之隔,几重宫门,与外界断了联系。自此,玩了几年的游戏被迫中止,弟弟留在了宫门外。”
“那弟弟是怎么混进宫来的?”故事听到这里,闵棠到也听出了几分兴致。
“半个月前,罗美人的贴身宫女出了一趟宫。”春花的
23。周岁
前朝的事波及不到后宫里来,生活在后宫中的女人依然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争宠、算计、打压与被打压不断。这些事明里暗里一直存在,在宫里就跟吃饭喝水一样正常,并不会将宫里搅得天翻地覆。
秦容的周岁,就是在一片祥和安静中到来。
皇子过周岁,宫中都有定例,依葫芦画瓢不会错。半个月前,皇后将秦容抓周的事吩咐下去,让宫人准备好一应器物。虽然中途听说了罗美人一家的事,却丝毫没有影响秦容抓周的事。可是说,不是国难当头,秦容这个周岁宴办定了。
到了抓周的前几天,宫里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皇后为此还开了私库,多添了一成东西,这便是她对闵棠母子的额外照顾。
至于闵棠,早在半个月前,她就在有意识地训练秦容抓东西。抓周说白了,就是为了取个好兆头。但是闵棠以为,抓周取好兆头的随意性太大,秦容的喜好她太清楚,但凡抓周的物件里放了一叠糕点,他一准得抓那个。不是说抓吃的不好,相反抓吃的人很聪明,至少以后不会饿肚子。只是,难免落得个贪吃不长进的名声。生在皇家,抓周时若能抓个印信,最好不过。圣隆帝的玉玺不会放在抓周的物件里给秦容抓,不然闵棠还真想让秦容将玉玺抓到手。
闵棠承认,这是她的私心作祟。或许说,从秦容出生后,她的私心就没停止膨胀。让秦容坐上那张位子,成为一国之君,除了是她作为一个母亲,希望将最好的东西给自己的孩子外,她天性中被压制的东西里,就有一份对权势隐隐的渴望在。
所以在秦容出生后,闵棠没有选择让秦容随她低调度日,而是高调地抱着秦容将以前应得的东西拿回来,便是这个原因。
倘若秦容他日不喜权势,想要做个闲散王爷,那也是以后的事。至少现在,她得事先做好准备。不过看秦容目前这份夺食的狠劲,怎么也不可能是个甘于平庸的人。
“娘娘,不然就给十一皇子吃一口?”秋月在一旁盯着,早就放弃了劝闵棠别再作弄秦容。说话的是春花,也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才会提一句。
“不急,你们耐心等着瞧。这小子鬼得很,知道你们会护着他,就想等着我把吃的给他送过去。我就是要他看清楚形势,明白一件事,今天不抓对东西就没得好吃的。”闵棠有意识地引导秦容从一堆物件中挑出一个huáng sè方型印信。可秦容就不干,他现阶段喜欢的东西除了吃的,没别的。之前不管闵棠放多少件东西在他面前,只要中间摆了一叠糕饼,他一准得将手伸向糕饼。
为了不让秦容头一个抓糕饼,闵棠特意让秋月做一份比石头还硬的糕点摆在里面。结果秦容上过一次当以后,再不会抓那种硬硬的糕饼,可要是闵棠将其他好吃的放里面,他必定拿好吃的。
所以,让一个对食物有特殊喜爱的懵懂稚儿放弃天性,选其他东西,基本不可能。
这才有闵棠定下的一系列计划。
比如现在,在闵棠的不懈努力下,秦容已经明白了一件事:只要闵棠把他放到地上,四周摆满了物件时,那里面放的食物都是中看不中吃的。小小孩童不明事理,但是对让他在短时间内连续吃亏的东西心有余悸。若是秦容口齿清晰,能说会道,见到圣隆帝和皇后时,肯定会告状,因为闵棠给他吃的糕点味道千奇百怪,酸甜苦辣咸,各种不适合婴孩吃的,他都试过了。所以,即便此刻他面前摆着一碟子香气诱人的糕饼,秦容也不会将手伸过去。
接受的训练次数多了,幼小如秦容也积攒了些经验。多拿多错,不拿肯定不会错。
所以才有闵棠坐在对面,秦容坐在绒毯上一动不动地一幕出现。
“娘娘,十一皇子已经在地上坐了好一段时间了,饭菜都要凉了,您就不能让十一皇子先用饭,再抓东西吗?”秋月实在看不
24。应验
周岁宴,秦容收获匪浅。一应礼物闵棠都给他一一收起来,留待以后用。
且那一夜,圣隆帝为表对秦容的喜爱,留宿重华宫,羡煞一干人等。秦容不负闵棠所望,在周岁这一天成功喊出了人生中第一声爹。圣隆帝的皇子公主不少,却没哪个叫他一声爹。父皇听了不少次,这一声“爹”委实新鲜。当晚,秦容又一次睡到了爹娘中间,还不认生地和圣隆帝玩了好一会儿,才睡下了。
中间隔着一个儿子,闵棠安安生生睡了一个好觉。至少圣隆帝将目光从秦容身上收回时,躺在秦容身旁的闵棠已经睡着了。
母子两人睡着的样子非常像,都是侧卧着,两手交叉,搁在腹前。听着几乎一个步调的呼吸声,圣隆帝的心随之安静下来,也跟着闭上眼睛,慢慢进入梦乡。
出二月入三月,人们身上的衣裳减了又减,薄了又薄。
京城护城河边,垂杨一夜之间绿了个遍。一场春雨落下,小草破土而出,给大地抹上了一笔淡淡的绿。盎然生机,随处可见。
德妃的肚子,就在这个生机盎然的三月里发作了。
“圣上,稳婆说羊水快流尽了,孩子要再生不出来,娘娘和孩子都有危险。”德妃的贴身宫女满头大汗地跑过来回话,圣隆帝神色阴鹜,大吼一声:“太医呢,还不赶快进去。”
从发作到现在,德妃已经疼了一夜。自收到德妃要生产的消息,圣隆帝就匆匆赶来清运宫坐镇,整整一夜没有合眼。隔壁产房里时不时传来德妃撕心裂肺的喊声,到后来,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了。
“德妃要有事,朕要你们陪葬。快滚进去!”圣隆帝盯着那宫女,双目赤红。
宫女双腿颤抖着回了话,踉踉跄跄地跑进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