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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公子,妾身邀你扛牌坊-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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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了同伴的肩上:“哟哟哟,延卿兄你快看呐!桐阶何时对咱们这样疾言厉色过?他刚刚必定是在做什么亏心事,不巧被咱们给撞破了!”
      “你别乱说!”楼阙的语气很不好。
      那紫衣男子“嘿嘿”地笑着,非但没有收敛,反倒有变本加厉的趋势:“哟,恼羞成怒了?我们刚刚可看得真真儿的,一个穿湖蓝色衣裳的小姑娘在门口跟你拉拉扯扯了那么半天,是不是?桐阶啊,我们两个可在这儿站了足足有一刻钟了,这么长时间,你跟那小姑娘鬼鬼祟祟躲在屋里做什么呢?”
      楼阙黑脸:“当着我楼家历代先祖的面,沛民兄还是尊重些的好!”
      原来这二人都是楼阙念书时候的同窗好友。青衣的姓黎名赓字延卿,紫衣的姓葛名丰字沛民。二人虽不及楼阙声名远播,在这小小县城却也算是小有名气的青年才俊了。
      此时看见楼阙当真恼了,葛丰觉得有些没脸,只好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转身去问黎赓:“延卿兄也看见了,是不是?”
      黎赓向祠堂窗口的方向看了一眼,淡淡道:“头上梳的是回心髻。”
      葛丰一蹦老高,“哇呀”一声叫了出来:“回心髻?那可不是小姑娘梳头的式样!难道桐阶在这里藏着的竟是个小媳妇?天呐,桐阶兄你……你枉读了圣贤书,竟然、竟然跟人家的小媳妇偷偷摸摸,你真是……”
      楼阙“啪”地一声将手中的折扇拍在了旁边的石桌上:“你若再胡言乱语,休怪我不念往日之情!”
      梦中说梦 说:
      沛民兄是我的菜(^o^)/~

      第5章 别是个狐狸精吧?

      郑娴儿正隔着竹帘瞧得起劲,却见那葛丰忽然弓着身子往前窜出一步,竟向这边奔了过来,边跑边叫:“心虚成这样,还说没鬼?我偏要看看里面藏着的是何等尤物,别是个勾人的狐狸精吧?”
      郑娴儿吃了一惊,忙放下竹帘坐回桌旁,心中“怦怦”乱跳。
      廊下,楼阙眼明手快地伸手抓住葛丰的手腕,一把拽了回去:“你果真要与我割袍断义?”
      这句话说得声色俱厉,葛丰吓了一跳,这才知道他是动了真格的。
      看样子,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呢!——葛大才子的眼珠子贼兮兮地转了几转,老实了。
      郑娴儿在里面心惊肉跳了好一会儿,直到黎赓打圆场的声音响起来,她才算是勉强松了一口气。
      这屋里本来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可是世人的眼睛都脏得很,若是真叫人闯进来瞧见她,那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已算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可若是连累了楼阙,她岂不罪该万死?
      正这样想着,外面又隐隐传来了葛丰的声音:“我只是在替你高兴嘛!你这大半年为了一个女人消沉成那样,我和延卿……”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远,渐渐地听不清了。
      郑娴儿重新掀开竹帘,果然捕捉到了三人相携出门的背影。
      危机解除,郑娴儿的心里却忽然生出了一股说不清来由的闷气。
      是因为楼阙没说完的那句话,还是……
      眼看着炉中的香一点点燃尽了,郑娴儿终于坐不住,只得收拾了针线提前打道回府去。
      落桐居廊下,丫头婆子们正围坐在一处抹骨牌,地上瓜子壳丢得到处都是,也没人收拾。
      郑娴儿走过来时,陪嫁丫鬟小枝从厢房里探出头来看了一眼,又鬼鬼祟祟地缩了回去。
      大丫头兰香扔下手里的骨牌,阴阳怪气地道:“没脸的东西,还敢露头呢!我要是你呀,出门一定得找块黑布盖住脸,哪敢光天化日的出来丢人现眼!”
      小枝顺着墙根溜了出来,走到郑娴儿的面前没好气地问:“奶奶今儿怎么回来得早?两个时辰跪满了?”
      郑娴儿径直走进房中坐下,淡淡道:“前儿买办送来的彩线颜色不好,明日你出门替我跑一趟去。别想跟外面那帮狗奴才学着糊弄我,秦桑阁的东西,我闭着眼睛也认得出来。”
      小枝痛快地答应了,径自开了郑娴儿的箱笼去找银子。
      兰香在外头听见,干脆起身走了进来,一边装模作样地收拾桌凳,一边故意嘀咕道:“一绺丝线也要挑三拣四,找男人的时候怎么就来者不拒了?”
      郑娴儿本来懒得理会这些闲话,却听见外头一个婆子大声抱怨道:“今儿又有人从墙外扔破鞋子进来了,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唉,也亏得咱们奶奶沉得住气,这要是换了我啊,早一根绳子吊上去了!”
      郑娴儿把手里的绷子往床上一扔,抬起头来:“韩大娘的面皮那么薄吗?那可糟糕了!你是我的奴才,我没脸就是你没脸——这会儿你老人家要上吊也来得及,现成的绳子在井栏上放着呢!”
      韩婆子闻言,气得满脸褶子乱颤:“我又不曾偷汉子,那绳子怕还套不到我的脖子上!”
      郑娴儿横了她一眼,嗤笑:“那可说不准,你不妨试试看?”
      这时,另一个大丫头桂香忽然从外面快步走进来,眼底藏了一点奇怪的兴奋之色:“原来奶奶早回来了,叫我好找!太太那里差人来传话,叫您快些过去呢!”

      第6章 别打我儿子的主意

      郑娴儿匆匆赶到宁萱堂,果然里面正热闹着,丫头媳妇团团坐了一屋子。
      楼夫人看见郑娴儿来了,便如往常一样招手叫她在身旁坐下,神态平和安详:“跪了这几日,可想明白了?”
      郑娴儿低下头,淡淡道:“想明白了。”
      大嫂胡氏在旁“嘿”地冷笑了一声:“这就想明白了?前几天不是还至死不认吗?”
      郑娴儿充耳不闻,只管低头喝茶。
      楼夫人见状微微颔首:“你能悔悟便好。我正要告诉你,昨儿孟家兄弟已经把阿祥的尸首带回来了。——他在省城附近一条不起眼的小河沟里落了水,淹死了。”
      郑娴儿皱了皱眉,抬起头来:“是自己失足落水,还是被人推下去的?”
      楼夫人的丫鬟瑞儿沉下脸来,厉声喝问:“奶奶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您疑心太太……”
      郑娴儿放下手里的茶碗,神情语气澜不惊:“瑞姑娘误会了。太太叫人把那奴才抓回来严审,自然是要抓活的,我岂会不分皂白胡乱猜疑?——只是,太太不肯轻造杀孽,却不代表当日设局陷害我的人不会着急灭口。”
      楼夫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还是坚持否认那件事?刚刚不是说想明白了?”
      郑娴儿苦笑:“想是想明白了,那也不能端着旁人扣过来的屎盆子过日子啊!”
      胡氏仍旧冷笑着,用她那特有的尖锐嘶哑的声音嘲讽道:“你倒说说看,‘旁人的屎盆子’怎么会钻到你的被窝里去?你那件丑事已经是铁证如山,如今奸夫死了,你就以为可以推个干干净净了?叫我说,那奴才死得蹊跷,谁知道是不是你自己下的毒手呢?”
      郑娴儿心烦意乱,狠狠向胡氏剜了一眼,不再接她的话。
      这会儿由不得她不烦乱——那奴才死了,她还怎么去找幕后主使之人?
      难道就任由那毒蛇在暗处盘着,保不定什么时候再出来咬人一口?
      楼夫人转着手上的佛珠,许久才道:“罢了。这件事过去了,谁都不许再提!”
      胡氏不情愿地低头应下,楼夫人便又向郑娴儿道:“老爷已经看好了西街你三叔家的小孙子梁儿,过几天就要接过来。到时候你冷眼瞧瞧,若是没什么不妥,梁儿就是你的儿子了。”
      郑娴儿正要推脱,二嫂朱金蓝已抢在她前头开口道:“西街三叔家,跟咱们已经出了五服了,是不是有点远?”
      楼夫人不以为然:“都是楼家人,辈分又不错,说什么远近亲疏!等梁儿过来不就亲近了?”
      朱金蓝讷讷地低了低头,随后又强笑道:“话虽这样说,可是三叔那边毕竟贫苦了些,跟咱们——儿媳的意思是,府里几位兄弟都还年轻,子嗣之事大可不必着急。大哥那边铮儿已满周岁……”
      胡氏在旁听见这话,气得柳眉倒竖:“你要卖人情给那淫妇,大可把你自己肚子里那个过继给她,别打我儿子的主意!”
      朱金蓝脸上一僵,红着眼圈低声道:“自家骨肉,分什么彼此?我若有福生下男丁,一定愿意过继到三弟妹膝下……”
      “好了,”楼夫人语气不善地止住了她后面的话,“此事以后再说吧!”
      朱金蓝只得讪讪地住了口。
      楼夫人向众人扫视了一圈,目光仍旧回到了郑娴儿的脸上:“今日叫你过来,还有一件事——明儿是朱家老太君千秋,你同我前去贺寿,不必去跪祠堂了。”
      梦中说梦 说:
      今日更新——
      按惯例,刚开的新坑更新速度不会很快,厚颜推荐一下俺的完结文《哀家克夫:皇上请回避》,要一如既往地爱俺吖(づ ̄3 ̄)づ╭~
      第7章 论寡妇的自我修养

      朱家老太君何氏,便是二少奶奶朱金蓝的曾祖母,也是桑榆县一个极有名的人物。
      二十三岁守寡,独力教养两个儿子成人,如今活到九十岁上,由中了进士的孙子请得诰命封为正四品恭人,端的是一位福德双修的巾帼楷模。
      郑娴儿本不想凑这个热闹,却架不住旁人指名要见她,由不得她不来。
      见了面,少不得按着晚辈的规矩行了拜寿的大礼。在座的女宾们都对敕建牌坊的贞妇很感兴趣,楼夫人便大大方方地将郑娴儿牵了出来,任她们看了个够。
      何太君摩挲着郑娴儿的手,眯起眼睛打量了好一会儿,歪着头问道:“你在婆家住得可还习惯?”
      郑娴儿笑道:“很习惯。”
      何太君努力将下垂的眼角提了起来,目光锐利地看着她:“只‘习惯’可不成!妙龄新寡,哪里保得定身边没有人眼馋心热?你得好好打定主意,莫要走岔了路!”
      楼夫人在旁听得满心不是滋味,强忍怒气冷笑道:“您老放心,郑氏的品性,我们楼家还信得过!”
      旁边不知是谁家的女人悠悠道:“老太君是过来人,她老人家的话总不会错的。三少奶奶年纪轻,相貌又确实太出众了些,今后万一惹出什么事来……”
      楼夫人想起前几日的事,脸色沉了沉,忍不住向郑娴儿剜了一眼。
      何太君放开郑娴儿的手,看着楼夫人叹道:“你是做婆婆的,可不能心太软了!前朝的香烈夫人也是年轻守寡,为着不堪恶仆侵扰,割面数十刀自毁容颜以全名节,那才是守寡之人该有的心性!你道嫁个牌位就算‘贞妇’了?世上哪有那样便宜的事!”
      楼夫人缓缓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郑娴儿早已憋了一肚子气,听到此处终于忍不住冷着脸站了起来:“话不是这样说的吧?老太君自己也是年轻守寡,我瞧着您倒是生得一副头圆额平、眼大眉秀的好面相——怎么,您老人家年轻的时候竟没有自毁面容以全名节么?”
      楼夫人脸色一沉,厉声喝道:“不得放肆!”
      郑娴儿偏偏是个放肆惯了的。眼见这堂上不会有人同她一路,她也不管会不会得罪人,拂一拂衣袖便昂然走了出去,谁叫她也不理。
      才到廊下,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看见楼阙同一个绿衣黄裙的妙龄女子并肩而来。
      眼前的画面十分和谐,郑娴儿却忽然觉得院里的阳光有些刺眼。
      楼阙抬头看见郑娴儿,也有些诧异:“三嫂?你怎么出来了?”
      郑娴儿避开他的目光,淡淡道:“我不惯见生人,在里头坐着浑身不舒坦,还不如回府去跪祠堂来得自在些。”
      楼阙闻言不禁失笑:“三嫂这性子,还真是……”
      旁边那个女子忽地瞪大了眼睛,怔怔地看着楼阙的脸,那神情活像白日里见了鬼。
      楼阙笑容不变,看着郑娴儿道:“母亲多半要到午后才肯动身,不如我送三嫂先回府去?”
      郑娴儿正要推辞,旁边那女子已急急地抱住了楼阙的手臂:“不行!表姐让你接我来给老太君拜寿,这会儿你还没有送我进门,就不算有始有终!我要你陪我进去!”
      “陈四小姐,请自重!”楼阙不客气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原来那女子是朱金蓝的两姨表妹陈景真。她出身豪富,自幼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自是从来没有人敢给她气受的。
      这会儿被楼阙当面呵斥,这姑娘又羞又恨,早已气得满脸通红。她却不肯跟楼阙争吵,反向旁边跨出两步,拦住了郑娴儿的去路:“你就是楼家那个寡妇?今日是老太君的千秋,你打扮得娇娇俏俏的过来做什么?莫非是受不了寡居寂寞,打算在朱家寿宴上卖弄一番风情?”
      郑娴儿扯扯唇角,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陈四小姐,非礼勿言呢。”
      陈景真“嗤”地冷笑了一声:“你知道‘非礼勿言’就好!你是寡妇,跟男人一同回府成什么体统?桐阶还要陪我,你自己回去吧!”
      郑娴儿眉眼弯弯,笑得愈发温柔:“我自己回府倒无妨,只是陈四小姐一个姑娘家这样缠着我们五公子,难道就不怕有碍名声么?”
      陈景真气得瞪圆了眼睛,尖声大叫:“我和你怎么能一样!我跟桐阶是……”
      “三嫂,我们走吧。”楼阙径直转向郑娴儿,作了个“请”的手势。

      第8章 你不要多心

      马车上,郑娴儿靠着车窗假装看外面的风景。
      楼阙莫名地觉得心里有些烦躁,闭上眼睛打算养养神,却被脑海中一些零乱的光影扰得愈发心神不宁。
      坚持了片刻之后,他重新睁开眼,看向郑娴儿的侧影。
      那一瞬间的感觉,竟是……似曾相识。
      楼阙一惊,猛然坐直了身子:“你,当真是城西郑木匠的女儿?”
      郑娴儿转过脸来,疑惑地看着他。
      楼阙定了定神,移开了目光:“我的意思是,三嫂言行气度不像寻常的小家碧玉,倒像是读过书的样子。”
      郑娴儿不知道该如何接他这句话,只好露出一个礼貌性的微笑,装傻。
      楼阙却也不像是在等她回答的样子。他右手紧攥着扇子,左手握成拳搭在车窗上,目光不太自然地看向外面,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郑娴儿心下愈发狐疑,过了好一会儿才笑道:“读书不读书,脸上哪里看得出来呢?你倒是个有名的大才子,方才还不是凶巴巴的差点把人家小姑娘给气哭了?”
      楼阙勉强笑了笑,左手的拳头缓缓地松开了:“我跟她不熟,你不要多心。”
      郑娴儿“嗤”地笑了:“我为什么要多心?”
      楼阙面无表情,只眼角微微地动了一下。
      郑娴儿眯起眼睛,笑吟吟地看着他:“今日二嫂特地托你去接她,显然是存了牵红线的心思。陈四小姐家世不错,模样又好,更难得的是知书达礼……”
      “‘知书’或许是真的,至于‘达礼’么?嘿!”楼阙不客气地冷笑了一声。
      郑娴儿细品了品他的言外之意,再看看他的脸色,忽然觉得心情大好。
      她素来爱笑,心里的阴霾一散,眉眼便不由自主地弯了起来。
      马车的轮子“吱呀吱呀”地响着,不知还要走多久才能到家。郑娴儿抬手扶了扶脑后的发髻,用指尖挑起车帘,闲闲地看着外面过往的行人。
      “三嫂。”楼阙忽然又开了口。
      郑娴儿应了一声,没有回头。
      楼阙似乎有些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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