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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狼烟:我的1937-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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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谁知道乔博荣在摆出严肃的神情,而后又缓缓说出了几个字出来以后,我差点没生出全力一脚将他踹到路边臭水沟里去的冲动。
  “避嫌呗”
  是的,乔博荣做了半天姿态,向我神秘兮兮说出的缘由,就只是这样的简单理由。
  但我在初始的嗤之以鼻后,静下心来仔细一想,乔博荣像是胡闹一般说出的这个理由,还真就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呢……
  第二天的我们依然没什么事情好做。
  虽然在与王师长通过电报以后,王师长对我们的命令是暂时配合一四三师的行动,不用急着归队的事情。
  只是并没有具体的军令下达,而刘汝明将军也没有对我们表露出哪怕一丝的求援味道。
  这样的尴尬处境,叫我们除了无所事事的待在一四三师弟兄替我们特意准备出的营地里,就再也无法做出旁的什么动作来。
  于是出营游玩,就成了战士们在休整之余的空闲时间里,所选择的一样最为简单却也最为受欢迎的行动方式。
  处理完手头军务的我,也如同战士们一样,忽而生出了去大营周围转上一转来散心的念头。
  我们此时所处的地方是张北县,也是一四三师在察哈尔的中心驻地所在。
  算起来距着如今正剑拔弩张,与小鬼子之间的再一次大战几乎就要一触即发的张家口前线阵地,也就只是短短的一点路程。
  因此刘汝明将军才能骑了快马一天在前线大营之间来回往返,毕竟这往返一趟所需耗费的时间,也不算是太长。
  此时的我也正是因着刘汝明将军又去了张家口前线,本想与他商讨一下后续该如何行动的问题,即已找不到刘汝明将军的踪影,就只能将这份心思暂且压下,等着刘汝明将军自前线回来以后再去与他仔细说明。
  至于左右无事的我,忽而想起了在当下尚算是后方的安全地带,邓芝卉再藏身在我们的队伍当中也就没有了必要。
  况且这个时候的她再想要回到家中,也不会像当日的北平孤城一样,要面临鬼子各处哨卡的阻截,使得安全离开的几率还不到一成。
  就算周遭也一样有鬼子的各部主力在组织着重重即将发起的攻势,但邓芝卉若想要自此回到南京城里去寻邓先生,也不是一件太过困难的事情。
  等到安全回了南京,再说服邓先生邓夫人一道从南京离开,就更加的没有多少难度了。
  于是打着这般劝说心思的我,便喊了邓芝卉一道从大营里出来,走上了张北县的街道。
  看着道路两旁因战火蔓延而略显萧条的街景,我心里的感觉总是有几分沉重。
  而并不知晓我又生出了要赶她回家心思的邓芝卉,还将这次平淡无奇的逛街行走当成了特意的约会一样,显出了极为高涨的热情来。
  面上的笑容挂了一路,拽了我一只胳膊的她,不时就要回过头来与我说几句话。
  虽然都只是些毫无营养的闲谈言语,但我却瞧得出,此时的邓芝卉心里可是高兴的紧呢。
  这样的情形里,却叫我更加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好说出劝解她自此回家避战的话语来。
  “吴大哥你看”
  忽而在路旁发现了一家首饰摊子的邓芝卉,立时拉着我往那边瞧去。
  摊主是一个年过六十的大叔,摊子上摆了好些首饰脂粉,纵然我并没有对这方面做过什么研究,也看得出他摆出的这些东西必然不会是什么太高档的货色。
  但邓芝卉却是这边瞧瞧那边捡捡的,在这些首饰里挑拣的很是开心,我倒也不好说出什么煞风景的话来,就只在一旁瞧着她挑拣东西的愉快模样。
  “两位长官是情侣吧,瞧这郎才女貌的,真是班配呢”由于此时的我与邓芝卉两人都穿着一身军装,是以摊主在瞧了我们一阵后,便笑着出言感慨起来。
  以这样的话为开头,自然也是他的一种促销手段。
  “咳……”只是自己的面皮终究还没有练到太厚,轻咳一声后连忙解释一句,道,“是兄妹。”
  只不过老摊主随后表露出个“我懂”的神情,却终是叫我心里慎得慌。
  只好连忙转移话题问道,“现今的生意这么萧条,老人家还出来摆摊?” 


第412章 玉镯问情

  四百一十二
  谈起生活的艰辛来,终于将老摊主的话匣子打了开来。
  瞧见我们两人虽然都是身着军装的兵大爷,却并没有惯往常见的跋扈劲儿,老摊主原本抱有的小心也被他收了回去。
  不过在我瞧来,眼前的老摊主之所以还能以拉家常一样的姿态与我们两人说话,其间更大的原因,怕只是我身边跟了邓芝卉的原因了。
  华北如今动荡不安的局势,叫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民众告别了以往平静的生活。
  更不用说被一四三师选作了驻地的张北县,距离张家口前线要害只不过数里之遥,虽然如今敌我双方的大战尚且没有完全爆发,但在前线双方小规模的试探交锋,却几乎时时刻刻都在发生着。
  每天从前线传回的零星枪响,便正是前方正有战争爆发的最直接明证
  在这样的局面之下,生活在张北县的民众又如何还能安心的去过像以往一般的宁静生活?
  整个平津一线发生的战事,已然向所有百姓明确的告知了小鬼子的凶狠残暴。
  若真是叫鬼子打到了自家的地头,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样的难以估量的惨事,只要是消息稍稍灵通一些的百姓,心里必然都已有了计较。
  与生活在太行山深山山道两侧的山民百姓相比,在张北县这样一个临近前线,又有二十九军主力驻扎的大镇子里,老百姓对战争爆发的敏感性,可是绝对要比其他地方灵锐了许多。
  而当一个人发觉自己对来日的生命安危都已没有了保障的时候,又是否还会在意像脂粉首饰一般的物件,是否还会将拿来往家中买回米粮的钱财花在这样的物事上。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老摊主的牢骚话很多,就是最后在我与邓芝卉告别离开的时候,他还在感叹着我们二十九军为什么还没有将小鬼子赶回东北的遗憾。
  不过对于老摊主的这份遗憾,此时的我却是做不出分毫的保证来。
  只能劝他往后多加小心一些,平日里就待在自己的家中不要往外乱跑。至于说前线的战事,自然有我们这些当兵的扛着。
  在这样的劝解过后,又自腰包里掏了两块大洋出来,换来了被老摊主称作自家传家宝的一对镯子。
  虽然自己并没有对金器玉器有过什么研究,但瞧着被老摊主胡乱摆在外面,看起来更是有些污旧的玉镯,我倒很想说这一对镯子怕不是真品。
  只看其间含着的那些能明显叫人分辨出的杂质,我心里对这份猜测的准确性,就又能添上许多的保障。
  只是到了后来,心中有了这样许多杂乱心思的我,却依然老老实实的自腰包里掏了大洋出来。
  不止是瞧着老摊主一把年纪了还要冒着即将燃到家门口来的战火,在这混乱无比的局势中摆摊养家。
  更重要的是,邓芝卉在听过了老摊主的一通夸奖以后,对手上的这对玉镯可是喜爱的紧。
  看她眉眼弯弯的喜爱模样,我也不忍当场说出什么煞风景的话来。
  直到自老摊主的摊位旁走得远了,我这才看向走在一旁的邓芝卉,出言问道,“你该比我见的世面多些,这对镯子的成色怕是不怎么好啊?”
  语毕又轻轻感慨一句,“将这样一件东西送给你,对你总是有些委屈了……”
  我的话却叫邓芝卉不由停下了脚步,偏过脑袋向我看来,疑声问道,“委屈什么?”
  从口袋中又摸出了用一块红绸仔细包起的玉镯,邓芝卉轻轻将包在一起的红绸揭了开来。
  目光看向显露在我俩眼前的玉镯,撇了撇嘴道,“你当我看不出来吗?”
  然后忽的将手里捧着的红绸向我递了过来,带着摆放在绸布正中央的玉镯,静静停在了我的眼前。
  “替我戴上”
  “现在?”
  疑声问了一句,看向眼前故意做出一副蛮横劲的邓芝卉,待看到写在她面上的坚持以后,终是无奈的摇头一笑。
  而后伸手接过邓芝卉送过来的绸布,顺势将她的一双素手握住。
  随后再一动作,这一对叫我瞧来终有许多瑕疵的玉镯,便已出现在了邓芝卉毫无瑕疵的腕间。
  再这样仔细一瞧,镯子上原有的瑕疵缺憾,竟仿似全叫邓芝卉自身的风采盖过了一般。
  握住邓芝卉臂腕的双手不由多用了几分力气,直视向邓芝卉的眼睛,轻声对她说道,“回家去吧,你留在这里,我不放心。”
  明显见到邓芝卉早就挂上了几分绯红的玲珑玉耳,陡然间变得更加通红起来。
  这一次就连她方才没有变过颜色的面上,也染上了一层云霞,瞧着却是更加动人了几分。
  我目光里带着的灼人热度,终于叫邓芝卉再无法承受的住。
  将手从我的紧握中轻轻挣脱,垂首低眉间虽有了许多的羞意,但等到再次抬起头向我看来的时候,话里的坚持却没有改变一分。
  “你在哪里,我就要在哪里。”
  “我要是回去了,又怎么能放心的下你?”饱含坚持的一声反问,带出的是心底毫不动摇的浓重情意。
  “而且就像你说过的,现今整个华北都在打仗,四处兵荒马乱的,你就能放心叫我一个人回去?”
  语调转向平和,再一声发问,叫我语塞的同时,只得嗫嚅着回了一句,“我……我可以派人送你……”
  “雨哥哥”
  就像是自己预想中的一样,我的这声回答果然没能叫邓芝卉满意。
  加重了音调的一声唤,似埋怨,似哀叹。
  听在我的耳中,却使我平白生出了许多的怅然与抱歉。即便我们两人的关系已到了眼下这样的地步,但至少是如今的我,并不能对邓芝卉做出任何的一句保证。
  老摊主方才在与邓芝卉说话时,我其实也是听了他们几句的。
  老摊主曾指着他这对瑕疵满满的玉镯说,这可是他原本留给自家未来儿媳妇的,若不是遇上如今的兵荒马乱,他绝不会将这对同心镯卖出。
  因着老摊主这些话,我自己吃没吃个哑巴亏尚且不提,但邓芝卉叫我替她戴上这样一对玉镯的心思,岂不就是透彻的很了? 


第413章 大受欢迎的卫生员

  四百一十三
  那一天直到临近黄昏时分,我与邓芝卉两人才姗姗回到了营地。
  而在我们回去的时候,我们两个人的心情早就已恢复了常态。
  我再没有与邓芝卉替叫她回家去的话题,先前暂时挂职在了我新二团里的邓芝卉,也显然要继续做一段时间的团部卫生员了。
  不过在往后的时间里,我这位团部卫生员的腕上,却是忽而多了一对廉价的玉镯,被它的主人宝贝一样的呵护着。
  至于玉镯的主人在呵护着些什么,在后来见到了副景象的我心里,却是多了几分的明悟……
  那一日的我,终究是屈服在了邓芝卉的坚持之下。
  拿邓芝卉找来的借口说,就算她回去了也不见得能保证安全,倒不如跟在我的身边一起,还能照顾我这个总喜欢受伤的倒霉蛋。
  说起这些话的时候,她便又提起了上一次我在柳家庄受伤的事情,眼中的担心与恐惧又已在悄然间生了出来。
  如此一来,我又还有什么话好去与她分说的?
  眼前的人儿一直是在真心关照我的安危,对于她的这份好意,我又何必还要留有拒绝的余地呢?
  多年的相处之下,在自己的心里,不是早就将她认定为了自己在这个陌生世界的归宿?
  之所以到了如今还没有将那最后的一层窗户纸捅开,只不过是因着自己不想在这个随时将要面临死亡的乱世当中,给她带来更多不必要的伤痛。
  只是在见到邓芝卉的强硬坚持以后,心,终于是软了下来。
  或者说我的心,也从来没有真正硬起过。
  若不是对战场的残酷血腥有着几分的明悟,留了邓芝卉在自己的身边,事实上也是自己心中的一份最大渴望。
  最后终于再没有说出什么劝解的话,看着邓芝卉在听过我的妥协言语后表露出的惊喜劲头,我只好在心中重重叹了一叹。
  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南京城就要迎来那一场史无前例的血腥屠杀。
  而邓芝卉若是在这个时候回去了,却没有按照我的意向去往西安等地避战,等到那个时候怕要承担更加难以估量的厄运。
  以邓先生在如此国事艰难的情境之下的坚持,邓芝卉能否舍弃邓先生离开南京,我心里却是没有一点保证。
  最终下定的心思,是等到万一有战争的爆发,便要邓芝卉留在营地里看家。远离了战场前线的她,又有我的特意照顾,想来也能保证几分更大的安全。
  话,依然没有说透。
  但人,却已自此留了下来。
  只是团里关于我们两人的传言,却也是变得愈来愈多了起来。
  军营里本来就缺少女人的存在。若是放到以前的年代里,除了军妓以外能出现在军营当中的女性,实在是不做第二类人想。
  直到昔年的大革命过后,在中山先生一手创立,解放了女权的新生民国各处军营内,才渐渐出现了女子的身影。
  女护兵,女参谋,女长官。
  像邓芝卉这样的,或是像慕容静那样的,出现在军中的女子不再像奇闻一般少见。
  故而战士们对军中新添了邓芝卉这样一位女护兵的存在,倒是没有现出多大的不可思议来。
  很快就接受了邓芝卉这份新任命的同时,营中战士的头疼脑热倒是忽而变得比往日在北平时翻了几翻。
  即便邓芝卉这位特命的卫生员只是作为团部直属护兵来任职,可团部众人再加上团部直属的警卫连特务连的战士一起,也有着不少的基数。
  只是,若说曾随我参加过柳家庄血战,来到察哈尔以后叫我整编为一支特务连的原特务营战士身上会出现个什么伤痛,我倒是不会感到什么奇怪的地方。
  当初那一场战斗过后,包括我自己在内的所有人身上都有了或多或少的伤痕,本就有伤在身的战士们再经过了我们这几日里的紧张训练,身上的伤口会出现些什么变化,也就在我的意料当中了。
  只是像团部的一些文职人员,以及春娃这些个就在团部站站岗放放哨的警卫员们还要感到什么伤痛,并以此为借口来找邓芝卉医治,却是叫我颇感到有几分蹊跷。
  直到有一次自战士们口中听到,他们这是要去寻团长夫人妙手回春的医治以后,这才对众人的心思有了些了解。
  本来军中就没有几个女子存在,这些大老爷们到了张北县以后,除去我曾给过他们一点有限的时间用以去县城里放松以外,就再没有了空闲的时间。
  既然叫我们暂时留在察哈尔境内休整,我便决定趁着这难得的休整时间,借助一四三师的校场对战士们好好做一次整休。
  有过和鬼子多次交手经验的战士们,只要能通过训练将这些经验化作自身的战力展现出来,那么在下一次面对鬼子的时候,与以往相较,手头的战力必然能得到很大的提升。
  只不过才到了短短几日的功夫,不止是察哈尔一省,整个华北的局势都已变得风云莫测起来。
  下一次的战争不知道何时就要开始,因而对于战士们的整休训练,自然也就不能有哪怕一分一毫的放松。
  在这样的考量之下,我对战士们的训练要求也就更高了几个层次。
  而战士们在训练过后能去接受下营中仅有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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