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的娇养手册-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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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随即看到男人嘴角露出一抹冰冷的哂笑,对方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往净室里去了。
太子殿下这是何意?遇滟全身都仿佛被抽空一般。顾见邃是未来的皇帝,原本她就该跟着魏紫吾到东宫侍奉对方的。夫人给了她希望,姑娘却抹杀掉了她的希望……她如何能甘心。
顾见邃进了净室,就听魏紫吾在玉池中嘟哝道:“都怪你,都洗不掉了。”
以魏峣疼爱魏紫吾的程度,不云居净室里的池子自是修得甚大。氤氲的白雾中,少女赤露的双肩玉润秀美,若隐若现,动人至极。
顾见邃笑了笑,问:“夫君的牡丹画得不好么?婼婼这样快洗掉做什么?我还没有看够。”
魏紫吾瞪他两眼,不再与他说话了,原本是侧对着他,她转了个身,改为背对。
顾见邃的脚步停在池边,他没有跨进池子,只是弯下身,将那饱满的丰软收拢进手掌里。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道:“我来帮婼婼洗。”
第104章
太子的语调慵懒而缓慢; 手上的力道却是一股蛮劲; 整个人充满了侵略性。
魏紫吾发出轻轻的痛哼; 被他的气息所环绕,心中疾跳,却挣不开他铁铸一般的手臂; 她这才注意到原本在门旁的遇潋已退出去。
太子放开她; 很快也除去身上束缚; 跨入池水中。
魏紫吾还在生着气,他不止在她身上画画,还与木丁一墙之隔; 当时根本就是故意要看她惊慌失措。立即阻止他逼近她; 道:“不要殿下帮忙; 我自己可以。”
但她在他面前从来都是弱小的; 抵抗分毫不起作用,被他轻易地再次困住。
入手的肌肤腻滑娇嫩,顾见邃果然是洗得认真,简直是爱不释手。偏偏还要故意逗她:“我的婼婼真是美。哪里都是合着为夫的心意生的。”
魏紫吾的脸烫得似着火; 不堪调戏地挣动起来; 她的手肘这么一用力,正好撞上了太子肋下; 她突然听到男人“嘶”的抽气声。
“……”魏紫吾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赶紧看向太子的腰腹。太子对着她毕竟是不设防的; 隔得又近; 刚巧不巧就是上回刀伤的位置。
那天狄旭年邀战; 太子耍枪出风头,不,是为大燕争光,这力量用得大,对他的伤口还是有些影响的。魏紫吾立即就不敢再动了,问:“殿下,我方才是不是弄痛你了?”
挨了一肘子的顾见邃静默片刻,微微蹙眉看她,道:“婼婼以为自己是弱质芊芊的闺秀?你可知你的力气有多大?对着夫君的伤口这样用力。”
魏紫吾也知自己的力气虽赶不上太子这种武学高手,但的确在女子里算是力气大了。便说:“我并非有意的,殿下。是不是很痛?”
魏紫吾着实很心疼,她第一次看到这道刀伤出现在太子身上时,甚至想过如果是她代他受伤就好了。现在看到太子居然因她被触到旧伤,自是眉心也揪紧了。
晶莹的水珠从男人如画的眼角滑过,掠过高挺的鼻梁,隐入他淡绯色的薄唇间。太子的美色更是加重了魏紫吾的心痛。
她便说:“不如夫君坐着别动了,我帮你清洗?”
顾见邃也只好道:“那好罢,有劳婼婼。”他靠在池壁,微微仰起头,闭目小憩起来,享受小妻子的体贴呵护。
水汽蒸腾,魏紫吾低着头,一张脸蛋粉致致的,彷如粉色的牡丹开在水波里。她柔嫩的小手突地被太子握住,微微一怔,听男人的声音在头顶道:“婼婼……你洗得真是敷衍了事。”
魏紫吾正要辩解,顾见邃已蓦地睁开幽深双眸,捉着她的手,再次往那她拿着棉帕只胡乱揉了一把便离开之处探去。
魏紫吾欲哭无泪地发出一声惊呼,她的棉帕已被顾见邃抽走,与他肌肤相贴,她的手被烫得立即想要抽回,哪里能接受做这样羞赧的事。男人却强势地掌控着她,不准她的手离开。
……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手麻木了,眼睛哭得微微红肿,大腿根也痛,魏紫吾疲惫不堪地靠在顾见邃怀里,偶尔微微嘟唇,发出对他的声讨和控诉。
餍足后的太子则是心情愉悦,用宽大的棉巾将魏紫吾裹起来,抱离了池水。亲手为她擦干了湿发,又挑了一身水蓝色的中衣中裙为她穿好。
昏昏欲睡之际,魏紫吾将脑袋枕在太子赤露的胸膛上,下意识地就道:“你都没有回答我,以后会不会有很多宠妾?”
都迷糊成这样了还在想这问题呢。顾见邃笑了笑,道:“傻东西,我要纳妾还用得着等以后?”
“仿佛……是这样。”她的眼睫已紧覆,已不知自己到底是在做梦还是现实,却仍是开心地笑了笑。随即又皱眉,似梦呓般问:“但是登基以后呢,那时候也不会吗?皇祖母……同意吗?”
顾见邃一下一下抚着魏紫吾披散的发丝,回答她:“任何时候都不会。婼婼乖,放心睡吧。”
若是没有魏紫吾的存在,他娶妻的同时当然是会纳妾的。最起码,现在也应当是将襄河陈家的大姑娘,萧令拂和温蜜一起收了。但他早就打定主意只要魏紫吾。
纳妾就意味着会有妻妾争宠。他怎么会舍得有别的女人怀着他的孩子,朝魏紫吾耀武扬威,令她痛苦神伤。又怎能容忍有别的女人,觊觎魏紫吾的皇后之位,甚至在暗处筹谋着如何加害她。
听到太子的话,魏紫吾便感到放心了,终于彻底地入睡。
顾见邃观察对方睡梦中的表情,等魏紫吾完全睡熟才将她从自己身上挪开,让她以舒服的姿势平躺在床上,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而遇滟,一直等着太子来找自己,但引她到花园角落的人却是石安静,遇滟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他连见都不亲自见她么?她以为自己给太子的印象够深刻了。
遇滟收回视线,面色冷冷清清的,看着依旧是个清心寡欲的琉璃美人。
石安静看遇滟这态度,心中嗤道,这可真是个心比天高命却薄的。石安静不露声色,道:“能在凌夫人面前不露马脚,姑娘也算是有些能耐了。”
遇滟除了在太子面前,倒是任何时候都一副淡然的样子,道:“公公谬赞。”
“要向殿下表忠心,便服了这个罢。”石安静摊开的掌心现出一枚红丹。
遇滟看着那殷红的一枚丹药,嘴唇微微颤抖起来。但她依旧伸出了手,压制着汹涌起伏的内心,接过红丹,喂进嘴里。
石安静看她吞下丹丸,道:“倒是有两分胆色。做个婢女老死在这后院的确可惜。”
遇潋揩揩嘴角,没有说话。
石安静又说:“记住,殿下可以给你荣华富贵,甚至给你挑一个如意夫婿。”他顿了顿,道:“但是,你绝不可对太子妃有任何算计之心,否则,殿下有无数种手段能叫你后悔来过这世上……”
石安静没有将话说完,但对方的眼神已让遇滟明白,她若胆敢对太子妃不利,太子会将她整治得生不如死。
遇滟其实是个心思活络的,已明白太子不可能要她做他的女人,但是可以给她别的好处,丹药已吞,也没得第二条路可选,便问:“殿下需要我做什么?”
“你先继续取得凌夫人的信任便好。”
“是,请公公转告殿下,我随时听候殿下吩咐。”遇滟道。
石安静略颔首,转身离去。
***
第二天,太子让魏紫吾睡到了日上三竿,才带她回宫去了寿极殿。
自从今年年初来祭拜过敬懿皇后,魏紫吾还没有踏入过寿极殿。她小时候被关在这里过,将这里当成最骇人的地方之一。没有想到,心境会变化得这样多。现在和太子一起来这里,是一点也不害怕了。
魏紫吾去牙塔为敬懿皇后点莲花灯,太子则先来到敬懿皇后的追思隔间,他点了香,看着敬懿皇后的画像,面容在盘旋的烟雾后格外端穆。道:
“儿子曾对母后许过两个愿望。”
“一愿皇祖母身体康健,南山高寿,让我能多多孝顺她,报答她。”
“还有一愿,就是希望我能娶到婼婼,两心相悦。如今也实现了。昨晚,太子妃已向我倾诉恋慕之情。”
“母后,儿一切皆好,您可以放心。”
魏紫吾到隔间外时,正好听到太子说:“昨晚,太子妃已向我倾诉恋慕之情。”简直叫她既错愕,又难为情。
她忙入内问:“殿下,你怎能将这些事也告诉母后?”
顾见邃笑了笑,道:“无事的婼婼,以前我不是就告诉过皇祖母我们两情相悦?今日再告诉母后一句也无妨。”
“……”魏紫吾懒得与他辩歪理,自顾上前给敬懿皇后上香。
……
一晃便是年末。
狄旭年似乎知道找魏紫吾说道也没有用,又被太子亲口警告过,倒是再也没有找过魏紫吾。只像个真正等待着迎娶公主的邦国王子,本本分分地在停鸿馆度日,偶尔与顾见绪逛逛京城。
年底的宴聚多,宫里的宴多,宫外的宴也多。
这日,几个孙媳妇儿陪着太后在集云楼欣赏歌舞,突然屋舍震动。高台上跳舞的舞姬们更是东倒西歪,惊呼连连。
“皇祖母。”魏紫吾一怔后,来到微醺的太后身旁,扶起对方就往集云楼外的空地走。
遇清道:“娘娘,这是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传说中的地龙翻身了?”
魏紫吾道:“想来是发生了地动。”她陪着公主们上学时,学过《括地志》,倒是确定这就是地动。
太后已清醒了不少,皱眉道:“不错,正是发生了地动。”
宫中隔日一早便接到了驿递传来的消息,原来是三百多里外的茂州发生地动。屋舍崩塌,地裂成渠,城中压死者数千,伤者难计。
太后叹息下令:“一定要做好对受灾百姓的救护和赈恤。”
皇帝召见了几个儿子,道:“英王去一趟茂州吧,督办运往茂州的粮食和水务必要到灾民手中。万万要杜绝有人在这时发生贪墨。”
顾见绪微微一怔,上前道:“是,父皇。”
皇帝又看看太子,道:“太子代我去一趟泰山,祭祀天地,祷祝国泰民安。尽快启程。”
其他几个皇子闻言,都按下心中波澜起伏,也一齐看向了太子。历朝若是发生地动这样的天灾,自诩明君的皇帝都会将地动这样的事揽到自己身上,颁罪己诏以示天下,去泰山祭天也是理所当然。如今皇帝腿脚不便,太子代皇帝前去,正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太子下午回东宫时,魏紫吾听闻他要去泰山祭祀,忙道:“我想和殿下一起去,可以么?”
第105章
实则魏紫吾也知道; 官员夫妻分别再正常不过。武将出征; 文官外放; 许多京城的官员去异地,都是只身在外,或是带着妾室在身边伺候; 而正妻都是留在京城里侍奉公婆; 打理后宅。
就连她的爹娘不也是如此么; 一个在辽西,一个在京城,尤其近几年; 都是聚少离多。但她就是做不到对太子离京平淡以对; 她并不想和太子分开。
魏紫吾这急切的态度令太子弯了弯唇; 他道:“我自然是想带婼婼一起; 但这天寒地冻的……”别说他这太子身份可能引来的危险,单就这气候,就绝不会是轻巧差事。
“我不怕。殿下,这些问题我都可以克服的。”魏紫吾道:“殿下忘记我之前还自己去辽西看爹爹了; 那样我都坚持过来了; 何况是与殿下一起呢。”
其实,上回魏紫吾去辽西; 出京时是春日,回京时初冬; 至少天气不坏。但现在时值隆冬; 正是最冷的时候; 有些地方可能还有大雪封道,为路途增加险阻。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太子道:“好吧。”去泰山可不比到行宫,将她独自放在京里,他原本就不放心。本来想着增派人手护卫她,但既然魏紫吾坚持,他自会带上她。
与此同时,太后也正与皇帝说话。
太后道:“现下正是最冷的时候,且年节将至,家家都在团聚,至少让太子过了年节再去罢。”
皇帝却道:“母后,上天已发出如斯警示。不及早祭告,朕夙夜难安。祭祀之事若是放在以前,朕定是要亲自去的。但现在朕的腿变成这般,太子他不去,何人去?”
皇帝的语调尽力平和,却难掩眼底暗光。皇帝是带过兵的人,身强体壮,喜好射猎,如今双腿久不见好,自是恨意昭昭。却忘记是他先想要剥夺太子的自由。
太后道:“哀家没说不让太子去,只说让他晚十多日,年后再出发。”
皇帝今次面对太后却十分坚持:“百姓尚在受苦,朕本就无法安心度年节。”
太后慢慢道:“也好。既然太子与英王都被派出去,这个年节也谈不上什么阖家团聚,索性让狄旭年与熙言早些启程。就派老五护送妹妹北上罢。”
皇帝怔了片刻,看着太后,太后目光锐利,寸步不让,皇帝想了想,道:“好罢。”
***
而魏紫吾得了太子的同意,便提出回侯府一趟。她得亲自去告诉母亲,毕竟这一陪太子去泰山,肯定就赶不回来陪母亲和木丁过年了。
魏紫吾是一个人回侯府的,太子突然要离京,需要交代部署的事宜颇多,这次便没有陪她。
凌夫人听了魏紫吾的话,微微蹙眉道:“婼婼,这样的天气,你一个女孩子,跟着太子去那样远做什么?不是徒惹娘和你爹担心么?”
“娘,你就放心吧,我和殿下一起的,他会照顾我。”
凌夫人依旧担心,道:“娘觉得你还是不去的好。”
魏紫吾却是坚持:“娘,若是殿下独自去那样远的地方,我可能会忧心得连觉也睡不好。”
凌夫人注视着魏紫吾的面庞,嘴唇微动,终究没有再反对,只叮嘱她要照顾好自己。凌夫人想了想,乘魏紫吾被木丁缠着,唤人过来道:“去告知宁都督。”
那人答是,很快下去了。
魏紫吾都已回侯府,肯定是要陪母亲和木丁用午饭的。不一会儿,她倒是没想到宁绩会过来找她。
“宁绩。”魏紫吾笑着招呼。
宁绩上前见了礼,道:“娘娘,上次我母亲的所为,我代她向娘娘道歉。”他之后都没见到魏紫吾,也没有来得及赔礼。
魏紫吾道:“我们都认识多少年了,我还不知道你么,不用这般客气的。”
听魏紫吾这样说,宁绩看看她,沉默了片刻,她倒是又问:“你何时回河东呢?要年后了吧?”
宁绩却是说:“就这两天。”
魏紫吾一愣:“这样急?是河东那边发生什么事么?”
宁绩嗯了声,道:“有些事需得我回去处理。”
魏紫吾也不好再多问,便说:“哦。”
宁绩又注视她片刻,目光一转,落在魏紫吾不云居院子的一角的榆树,倒是忽而笑了笑,道:“那棵树,还留着娘娘小时候画的长高的印子吧。”
“是啊。”魏紫吾望着对方如今难得露出的笑意,想到小时候的事,也翘起唇角,道:“宁绩,你以后还是要多笑一笑的。”
宁绩目光微动,果真听她的话又笑道:“好。”
魏紫吾又与宁绩说了会儿话,魏峣不在,木丁又太小,家里没有成年男性,也不可能留对方吃饭。两人便散了。
狄旭年这时也已领到皇帝命他即日启程返国的旨意,称荣德公主顾熙言将由岐王送到青州,由青州出海去绥海国。这样避免再往北再绕行一个大圈子。
狄旭年眉头紧锁,这皇帝……朝令夕改。
他又看到一名心腹手中拿着画轴,便问:“手里拿着画做什么?”
那心腹名叫狄禾,他拉开画轴,请狄旭年过目,道:“主子看看这画中人是谁?这是属下亲手所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