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荣华-第1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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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易连忙扯过一本书将信遮起来,“母亲,您怎么来了?”
郑二太太刚好回身关门,没看见。
她将汤放在桌子上,见他紧绷着脸,就叹气道:“你啊,这是还没想开呢?”
郑易就抿嘴道:“母亲,婉姐儿本来就是我弟妹,换做任何一人都接受不了。”
“又不是同族……”
“可在我心里,逸鸣就跟亲兄弟一样的。”郑易抬头看向她,不悦的道:“你们已经把我关家里了,我也不能去苏州搞破坏,还要怎样?”
郑二太太便也有些生气,点着他的额头道:“是我关的你吗?有本事冲你爹吼去。”
郑易低下头不说话。
郑二太太恨铁不成钢的道:“你怎么就这么犟呢,换个角度想,她做了你嫂子,以后你岂不是更能代替谢二郎照顾她吗?”
“她不需要我照顾也能过得很好,”郑易面无表情的道:“难道你们提起这门婚事不就是看上了她现在的权势及声望吗?”
郑二太太面上有些尴尬的道:“你胡说些什么呢,那是因为你堂兄喜欢,你没听你大伯母说吗,她还没出嫁呢你堂哥就看上她了,不过是因为她已经定亲,这才放弃。”
“所以我更看他不起了,”郑易激动的道:“他到扬州时谢林两家早定亲了,还未见面他就知道婉姐儿是逸鸣的未婚妻,他却还有这样的心思,枉费当年逸鸣还替他出面和林大人借书。”
郑易最不能接受的便是这一点。
郑二太太沉默了半响后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控制住了自己,什么都没做,便还是君子之风。而现在,他们一个丧妻,一个守寡,不是正合适?”
“一点儿都不合适,婉姐儿可是说过的,她以后是要跟逸鸣合葬的,”郑易讥笑道:“怎么,我们郑家如此开明大方,打算百年后让郑家媳葬到谢家去?”
郑二太太气得扬手,但见儿子固执的瞪眼,便又忍下了挥他巴掌的冲动,“有你这么说自己宗族的吗?那不过是少年人心痛下说的不理智的话,感情是会随着时间的改变而变淡的。婉姐儿还那么年轻,难道你就忍心她孤苦一世?”
她语重心长的道:“就是逸鸣泉下有知也会不忍的。”
郑易一噎,梗着脖子道:“那也不能是堂兄!”
“你这孩子怎么就听不明白呢,怎么就不能是你堂兄?这门婚事不仅对他们二人,对郑林两家也皆有好处……”
郑易就哼哼道:“话别说得太满,婉姐儿未必愿意呢。”
他怀着些恶意道:“堂兄比起逸鸣来又老又丑,婉姐儿已见过珠玉,怎么可能还会看得上堂兄?”
郑二太太无语的看着儿子,郑琪又老又丑?
这是有多扭曲的审美啊。
不过谢逸鸣长开后的确很俊美,郑二太太受她儿子影响,也觉得郑琪现在的容貌不比几年前,万一林清婉真是个看重长相的……
林清婉何止看重颜值啊,她还看重人品值。
在第三次在阅书楼巧遇郑琪后,她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
虽然阅书楼里人多,她每次一来跟好多看书的人都“巧遇”,但大家来此是为看书,最多不过是遥遥互相行一礼,然后便埋头书中,像郑琪这样会走过来打招呼,还总是捧着一本书过来请教的人几乎没有。
因为这阅书楼里不仅有林温这个已经得到大家承认的先生,还有卢先生及府学的好几位先生在,大家要请教问题都是奔着这几位去的。
来找她的,大多是一些对某些朝政不解的学子,或是来找她解疑,或是想找她辩论,更多的是来表达自己的看法,希望能通过她上书的。
这样单纯以书中知识点来找她解疑的,一个都没有过。
但郑琪的理由很正当,他一脸熟稔的叹道:“当年郡主才名未曾远扬时郑某便见识过您的才华,又是林大人亲自教授的你,我想这些疑问您肯定有他解。”
林清婉挑了挑嘴唇,正要说话,余光便看见门口停下一辆马车,崔节从车上下来。
她立即便不愿与他周旋了,崔节可比郑琪重要多了。
既然婉转的拒绝他听不懂,那便来直接的吧。
“郑大公子这几日与我巧遇的也有些多了,您到底想做什么?”
郑琪对上林清婉有些冷冽的目光,他微微一笑,温柔的道:“怎么,郡主以为我是有意为之?”
还不等林清婉回答,他便又点头道:“您这样认为也没错,因为我的确是有意为之。”
崔节已经进来了,他看见林清婉正与一个青年站在楼梯处说话,似乎有些不方便,基本的礼节这位世家出身的老爷做得还是很好的。
虽然眉头皱了皱,有些急切,但还是停下了脚步,没有贸然上前。
林清婉对崔节微微颔首示意,看向郑琪时却有些不客气,“所以郑大公子到底是想做什么?”
郑琪温柔的笑容中带了三分张扬,自信的看着林清婉问,“郡主不是猜到了吗,琪心悦于郡主,想要求娶郡主,不知郡主可愿给琪一个照顾的机会?”
“不愿!”
郑琪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他笑道:“郡主不用急着拒绝在下,我们或许可以相处一段时间……”
“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吗?”林清婉打断他的话,淡淡的抬头看他。
郑琪的话便一顿,停下认真的倾听。
林清婉便微微一笑道:“因为你比谢逸鸣差太多了。”
她微微抬起下巴,高傲的道:“我不比以前差,就算是嫁人,也肯定要找个比谢逸鸣更好的,不然我何苦嫁人?而你,差得太多了。”
郑琪没想到是这个理由,如果是她难以忘情,是她顾忌谢家或其他理由,他多是方法劝说她,他相信,他总能慢慢打动她的。
但,说他差谢逸鸣很多……
郑琪差点忍不住去摸脸,但他忍住了,脸上的笑容微淡,但依然保持了风度问,“能不能问问郡主,在下哪里比谢逸鸣差了?”
他叱咤扬州时,谢逸鸣还是个毛头小子呢。
林清婉便挑了挑嘴唇,脸上带着些甜蜜的道:“郑大公子一定没有见过二郎长大的模样吧?”
她挑剔的上下打量了一下他,道:“不说人品才华这些,单就长相便差了很多。二郎芝兰玉树,郑大公子虽然也长得不差,但也只是不差而已,我觉得长相在婚姻中很重要,如果丈夫的相貌不能在妻子心中留下印象,那成亲有什么意思?”
这理由……
郑琪是真的忍不住摸脸了,他长得有这么难看吗?
那以前那些姑娘为什么那么疯狂的爱慕他?
林清婉见他没什么疑问了,自以为拒绝得够狠了,这才面带笑容的走向崔节。
“崔老爷,您怎么来了?”
崔节虽未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却也隐约猜出他们有些不和睦,淡淡的看了一眼郑琪后道:“崔某是来跟郡主作别的。”
林清婉惊诧,“您要走了?”
崔节叹息点头。
林清婉便道:“我们去对面的茶馆谈吧。”
林清婉巴不得崔节赶紧走呢,脸上却带了三分关切问,“令公子的事查清楚了?”
崔节脸色有些难看,沉默的跟着林清婉进了对面的茶馆,要了一个包间后才忍不住一锤桌子道:“未查清是谁下的手,不过我心中已有数,做不过是那几人。”
林清婉默默地给他倒茶,等着倾听。
第320章 逼迫
可惜崔节没有在别人面前自揭伤疤的习惯,何况林清婉的嫌疑虽然小了,但依然有嫌疑。
不过他将面子情做得很足,这次来就是感谢林清婉近日对他提供的帮助的。
林家是苏州的地头蛇,与她搞好关系,以后再要往深处查时也好请她帮忙。
至于她身上的嫌疑……
想到他近日查到的事,眼中颇有些冷凝,在他现在列出来的所有嫌疑人中,林清婉的嫌疑是最小的。
毕竟,他可以肯定当年他扫尾扫得很干净,虽然有人一直在查,但并没有查到崔家的身上来,更别说证据了。
崔节隐约知道那人是林江,可既然当初林江没有追究下去,甚至没有告诉谢家,那就更不会告诉还年少的林清婉才是。
毕竟只是未来的妹婿而已,实在不值一提。
崔节以己度人,他就没把他那些妹夫姐夫放在心上过,自然不会觉得林江会为了谢逸鸣与崔家对上。
而且他也不觉得林清婉有能力做得滴水不漏,他查了这么久,一点痕迹也无。
所以他更怀疑家族内部和那几个跟崔氏不太对付的大家族,实在是他们出手的时机太巧了,就正好在那个适合埋伏的山坳处。
那头鹿出现的巧,击打在马上和儿子身上的石子也恰到好处,他怀疑对方不是武林高手,便是出自军中。
尤其是他那两个有崔正撑腰的侄子,他们这些年一直在军中经营,手中的人脉必定不少。
因为怀疑他们,崔节对崔凌的怀疑都少了,只是乌阳的异常一直被他看在眼里。
所以崔节怀疑乌阳就是那个里应外合,给外人提供儿子消息的人,不然对方时机怎么抓得这么准?
崔节想跟林清婉搞好关系,以后需要她帮忙找证据时好开口,林清婉自然不会拒绝,但也无意与他太过亲近,表示了一下对他的慰问后便问起了崔正。
她如此帮助崔节,总要给他一个理由吧,不然她这样尽心尽力也太说不过去了。
崔节早已有猜测,崔家最有能力的便是崔正,最有权势的也是他,林清婉帮他虽说也是看在崔林两家的交情上,但更多的是为了卖崔正面子吧?
想到自己的怀疑,崔节毫不犹豫的替他族兄应下了这个人情,林清婉心中好笑,这也是个坑兄的。
崔节是不得不走,崔凉的尸体不能久放,他在苏州停留的时间够长的了。
这几天林清婉派人送到他手上的资料已将这近一月来苏州的生人囊括在内。
他自然不可能每个人都去查,不过是根据他们的籍贯和来处进行查找,也是因此才发现这一个月来苏的人还真不少,几乎每个家族都派了人过来。
甚至朝中大臣都暗暗派了人过来。
他知道他们多半是为阅书楼和这里聚集的人才而来,可谁知的害他儿子性命的人是不是就藏在其中?
要说不怨恨林清婉是不可能的,毕竟现在苏州的混乱局面全是因阅书楼而起的。
要是阅书楼,他儿子不会来这儿,其他人也不会来,那他儿子便不会在此殒命。
可这种迁怒他不好表露出来,所以对着林清婉时他还是温和为主,两人在茶馆了吃了一顿饭,确定了一下未来的合作和友好交流后便起身离开茶楼。
林清婉表示,“明日我去送崔老爷。”
崔节叹息,“林郡主客气了。”却没拒绝。
林清婉目送崔节上车离开,才要转身便看到对面怔怔看着她的郑琪。
林清婉忍不住在心底翻了各白眼,转身上车离开。
王骥也正躲在书架后面偷看郑琪,见林郡主绝情冷漠的转身便走,他便一边庆幸一边同情郑琪。
他可是知道的,林郡主跟郑易的关系很好,别说林郡主本来无意,就是有意,在郑易的反对下,只怕她也不会接受郑琪。
王骥觉得搞好兄弟关系还是很重要的,不然媳妇都有可能娶不上。
王骥嘿嘿一笑,幸亏他已经娶媳妇了,家里兄弟破坏不了。
才跟王骥成为朋友的何修和项敏见他捧着书一个人在那里傻乐,忍不住踮起脚尖去偷看,见他拿的是一本农书,不由默默对视一眼,这农书他们翻过,有什么好乐的?
崔节回到别院,府中的下人已经在开始准备,把行李都搬上马车,明天一早便可启程。
他目光在院中一扫,蹙眉问,“乌阳呢?”
一个下人便点头道:“乌公子正在屋中睡觉呢。”
崔节便冷笑,“他过得倒是舒服,去叫他起来,就说我有话与他说。”
下人不敢怠慢,连忙跑去叫乌阳。
乌阳的小厮愤愤不平,憋着怒火道:“我家公子昨夜没休息好,现才睡下,你和崔老爷说一声,就说等我家公子醒了立即去拜见。”
下人则扬着眉毛很不屑的道:“劝你还是快些把乌公子叫起来吧,我家老爷忙得很,可没时间一直等着。”
他低下嗓音嘀咕道:“说什么睡不好,还不是不上心?亏得少爷生前还和他那么要好呢,有好处从不忘他,他却是这么对我们公子的。”
声音虽小,却好似故意让小厮听到一样,不大不小,刚好够他听清楚。
小厮大怒,脸色憋得通红,但人在屋檐下,却不得不压住脾气。
想了想,他还是进屋去叫醒乌阳。
乌阳是真的睡眠不好,此时眼睛底下是青黑一片,整个人憔悴不已,小厮看了心疼。
自崔节到别院后,少爷的噩梦越发严重了,到现在晚上都不敢入睡,可白天崔节又总是把人叫去翻来覆去的问一些问题,一副就是少爷害了崔少爷的模样。
小厮一直跟随在乌阳身边,他敢确信,崔少爷的死跟少爷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
可这几天,少爷也不知为何,在崔老爷面前说错了好几句话,嫌疑不仅没消,反而更重了。
也因此,整个别院上下对他们主仆二人都有一股敌意,他们的日子越发不好过了。
他们想搬出去的,像何公子他们一样,可每次公子一提话头就被压下,他们家老爷官位多仰仗崔家帮忙,少爷根本没有底气反抗,只能忍着。
此时,小厮也只在犹豫了一下后就推醒乌阳,憋着眼泪道:“少爷,崔老爷要见您。”
乌阳怔怔的,一脸木然的爬起来穿衣,连头发都没梳就要往外走,还是小厮把人拉回来,束好头发才出去。
小厮低声安慰他道:“少爷别怕,明天我们就要走了,等回到家就好了,他们总不能把您抢去崔家吧?”
乌阳精神微振,脸上浮起一抹潮红,他带了丝笑意道:“你说得对,回去以后就好了。”
和以往一样,崔节找乌阳是逼问崔凉死亡的细节的,乌阳不得不再一次去回忆那恐怖血腥的一幕,同时,五年前谢逸鸣坠马的情景也在他脑海中上演。
崔节盯着他的眼睛,和以往一样逼问道:“是不是你把消息卖给了别人,他们才知道你们当天晚上要在山坳里落脚?”
“那鹿出现后是不是你鼓动他们去猎杀,还让他们打赌,才激得凉儿上马去追的?”
乌阳精神有些恍惚,摇头,崔节就大怒道:“可上次我问你,你明明说就是你提议的,怎么,现在又反口了?”
乌阳此时脑子里就跟浆糊一样,他已经完全不记得当日具体的情况了,他怔怔的道:“是我提议的?”
“不错,就是你提议的,”崔节指着他的鼻子怒道:“欧公子他们说了,当时第一个提议的就是你,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乌阳一呆,“谢逸鸣?”
崔节就鼓动了脸颊,对他怒目而视,沉声道:“你把我当啥子耍?谢逸鸣早死了。”
“是啊,谢逸鸣早死了,是坠马死的,是他来报仇的,一定是的,一定是的……”想到这几天做的噩梦,乌阳蹲在了地上,抱着头哭道:“可我不是有心的,我真的不是有心的,当时我并不知道崔凉给我的药效果那么大,竟然能让马那么疯癫,且你的骑术那么好,就算不慎落马也应该保住性命才是,怎么会就一下摔到了石头上?”
“闭嘴!”崔节气得一拍桌子,打断他的话后凉凉的看着他,眼中闪过杀意。
乌阳就蹲在地上呜呜的哭着,很是伤心。
端着茶水路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