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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公主的宫斗指南-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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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贪财好色?”跟黄谦打听来的相差不离,周瑛心中有了底,“这倒是省事了。”
    “公主,林公子到了。”素枝在门口禀报道。

☆、第85章 说客

林公子是谁徐弘皱眉。
    素枝可不是个没分寸的,明知主子有客,还来打扰的人,除非,徐弘心念一转,立刻明白过来,“这事可非同小可,一旦失败,可就再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与其用这不知根底的,不如我去。”
    周瑛摇头,“做这件事的,不适合任何一个皇宫或朝中熟脸的人,不然被人叫破,可就适得其反了。更何况林泽也不是不知根底之人,我跟他算是旧交,人品信得过。”
    周瑛在心中补充一句,就算信不过,她也会让林泽变成信得过的。
    此事选择林泽,实在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要做这说客,胆量和心机缺一不可。
    周瑛虽然手底下有些人手,但长于此道的却没有。这事干系重大,周瑛可不愿勉强找个忠心,却不精于此的坏了事。林泽虽未必可信,但当年逃难时林泽的谨慎胆大,也让周瑛印象深刻。至于其口才,古玩店重逢时,林泽反客为主一番游说,要说周瑛一点心没动,那纯粹是骗人的。
    这样一个胆大心细,又口才极佳之人,实在是游说他人时,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徐弘听了周瑛的话,一想也在理,但还是道:“就算他再怎么值得信任,你也不要掉以轻心,这件事事关你的终身,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必要的话,把他的父母妻子、同窗好友抓起来作要挟,也未为不可。”
    林泽跟父母义绝,无妻无子,现要寻个要挟的人选,都挑不出来。不过,人都惜命,拿别人作威胁,就算再亲密,看得再重,终究不如拿他自己的性命威胁,来得直观有效。
    但这些就不必说出来,让徐弘跟着她操心了。周瑛领了徐弘的好意,“放心,我有分寸。”
    徐弘略放下心,又沉吟道:“这事如何做,由谁做,想必你心里有数,我就不多嘴什么了。但要办这事,还要有两个前提,第一不能受人干扰,第二要留下转圜的时间。”
    “头一桩事,二皇子日日跟阿史那吉莽同行同止,想要办成此事,先要把二皇子隔开,若被他发现端倪,必会坏事。这你放心,我会给他找点麻烦,让他顾不上这头。后者也不难,朝中主和的大人虽然占多,但主战的几位大人也分量颇重,颇能与之一战,我会约一些人伺机进谏,把水搅浑……”
    周瑛不由皱眉,说道:“事涉突厥,一言一失都极易引人非议,你这么做,于你而言太过危险,一旦……”
    徐弘抬手,止住她的话,无奈道:“好歹让我帮一点忙吧。”
    周瑛看了徐弘一眼,终于道了一声好。
    徐弘心知周瑛要对那位林公子面授机宜,适时告辞离开,周瑛喊来素枝,召林泽进来。
    林泽一进门后,就对周瑛拱手一礼,抬眉笑道:“公主可是改主意了?”
    周瑛当然知道林泽所说者何,和亲一事已是给她敲了警钟。这些年她讨好皇帝,结交盟友,巩固地位……然而这烈火烹油、鲜花着景之像却一触及塌。真正大难临头,这种种给不了她分毫助力。借来的威势,终究不能久全。权势只有握在自己手中,才有意义。
    但林泽是否可信,还在两可之中,周瑛当然不会坦言。
    周瑛请林泽入座,才道:“那事且先不急,倒有一桩事请教林公子。”
    林泽做了个请的手势。
    和亲一事,尚在待定之中。虽然周瑛知道皇帝已经定了主意,会嫁女儿和亲,但在朝臣眼中,皇帝态度暧昧不明。大陈跟西突厥毕竟关系敏感,诸位大人能站在金銮殿上,起码都懂得审时度势,在殿前争论归争论,但在皇帝未表明态度前,没谁会没分寸,随随便便透露给外人。
    所以周瑛也不担心林泽知情,斟酌了一番措辞,才看向林泽。
    周瑛笑了笑道:“我有一桩事,要请一位友人帮忙。但事涉机密,我却跟那位友人经年未见,未敢轻易托付,正是两难之中。若林公子是我的话,准备怎么办?”
    这话如此明显,林泽当然猜得出来,这位朋友是谁。
    林泽心念一转,就道:“既是经年未见,公主心中有疑,也在情理之中。我想公主那友人若是个体贴识趣的,就该主动立誓,最好将身家性命交付。毕竟若公主那位友人当真可信,事后也必会安全无虞。既是损不了他分毫,又让公主放了心,岂不两全其美?”
    周瑛拍手叫好,“林公子这一番话,真真叫我茅塞顿开。”
    周瑛起身从书架上取下一个锦盒,开了小铜锁,从锦盒中取出一个玉瓷瓶,“两年前,我从南疆得来这么一瓶丸药,叫玉容丸,据说只要服用两粒,就让容颜不老。”
    林泽捧场道:“竟真有此物?岂不让人趋之若鹜?”
    周瑛手中把玩着玉瓷瓶,笑道:“这只是无稽之谈,但后来我却发现,服一粒确有玉肤红唇之功效,但这之后,若不能及时服下第二粒,会在三天之后心悸而死。当然,这死状就不会太美了。”
    林泽笑容一顿,慢慢道:“这倒是有意思了。”
    周瑛站起来,一边缓缓走向林泽,一边慢条斯理说道:“亏得林公子提醒,我才想起了这一瓶劳什子。其实时日已久,说不定都已经失效了。我原也不想做什么,不过是拿它作个凭证,总归我那友人人品无虞,事后服下第二粒玉容丸,也不会造成任何损伤,不是吗?”
    周瑛在林泽面前站定,把玉瓷瓶放在林泽手边,微笑道:“你觉得如何,林公子?”

☆、第86章 舌灿莲花

林泽垂目,半晌后,他伸手取来玉瓷瓶,启开木塞,一倾瓶身,倒出一粒玉容丸。这药丸模样很普通,棕褐色,药香微苦。林泽打量一眼,塞到嘴里,和着茶水咽了下去。
    周瑛事先在心中推测过林泽千百种反应,但林泽这般干脆,还是出乎周瑛意料。
    一抬头,见周瑛眼神惊讶,林泽不禁一笑,却不点破,只道:“让公主见笑了。我这人好奇心颇重,见了这等奇药,就手痒忍不住一试。”说着,林泽将木塞塞上,把玉瓷瓶递给周瑛,却对第二粒玉容丸只字不提。
    周瑛打量了一眼林泽神情,把玩了一下玉瓷瓶,将之搁回到锦盒里,“不过是一丸药,有何可好奇的,不过今日不凑巧,等过几日闲了,我定让人送上,供林公子好生把玩研究。”
    “那我就先谢过公主赏了。”林泽又主动道,“不知何事使公主烦扰,我愿为公主分忧。”
    周瑛道:“你知道西突厥这几日来京城的事吗?”
    林泽点头,“有所耳闻。”林泽想了一想,又觉奇怪,“纳岁一事已是常例,每年该交纳多少铁器,多少谷物,凡此种种都有定规,这事怎么让公主烦扰了?”
    周瑛说道:“是这么回事……”
    当日下午,二皇子的内兄白日宿娼,跟一位小公爷争风吃醋,把人家打破了头。才隔了一天,众御史就闻风而动,争相进谏。二皇子为平息此事,忙得是焦头烂额,自然无法相陪阿史那吉莽。
    阿史那吉莽没了二皇子奉承陪玩,连青楼都逛得无趣,忽听侍卫来报,说门外有一书生求见。
    那书生出手极阔绰,仅是给门口两个侍卫的买路钱,就一人给了一锭金子。那书生又奉上一匣子珠宝,说是早就仰慕阿史那大人英雄豪杰,今日鼓起勇气求见,还望阿史那大人能一偿其夙愿。
    阿史那吉莽虽然极为贪财,但也没小气到要侍卫的买路钱。阿史那吉莽接过匣子,随手翻开盖子一看,珠光宝气从匣中溢出,顿时被闪花了眼。
    这几日阿史那吉莽收的好处也不少了,但这般大手笔,只为求一见,还是少数。阿史那吉莽抓了一把金银珠宝,不觉眉开眼笑,还拿捏着腔调道:“既然他这么诚心,那我便勉为其难见一见吧。”
    林泽一进门,就朝着阿史那吉莽深深一揖,虽是曲意奉承,却也不卑不亢,“小生林泽,久闻阿史那大人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大人真正是大英雄、大豪杰,不愧草原雄鹰之名。”
    虽然林泽的孱弱小白脸模样,很不入阿史那吉莽的眼,但少了二皇子的陪伴奉承,阿史那吉莽正是寂寞时候,林泽赶在这时机出现,这么一番恰到好处的逢迎拍马,登时拍得阿史那吉莽浑身舒坦。
    两人这么一个奉承,一个受捧,正是一拍即合。
    两人聊得入巷,林泽状若不经意地提起和亲的事,阿史那吉莽也不防备,得意洋洋道:“你消息倒是灵通,我昨儿才提的亲,正是那位才貌双全,又最受你们皇帝宠爱的汝阳公主。”
    林泽跌足叹道:“大人,您这是被骗了啊。”
    阿史那吉莽不高兴了,大声嚷嚷道:“谁说我被骗了!我可是打听得清清楚楚,这位汝阳公主排行第七,早早就开府分了家,有了自己的人马,还又是弄犁,又是弄盐的,有钱得很,这要是还不算受宠,那怎么才算?”
    林泽叹道:“大人,我们大陈的风土人情跟贵地不一样,或者说,恰恰相反。”
    要不是看在那匣子珠宝的面子上,林泽早就被赶出去了,阿史那吉莽不快道:“这怎么说?”
    “先说开府一事。”林泽合上扇子,细细分说道,“在草原上,子女越早分营帐、上战场,说明兵马越娴熟,越受父汗宠幸看重,但在中原却并非如此。中原的女儿家讲究贞静贤良,越是位高权重之家的女儿,越讲究幼承闺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直金尊玉贵养在深闺。而皇家更是最讲究的地方,所以这汝阳公主早在被撵出宫,自行开府时,其中不受皇帝待见,也就一目了然了。”
    “至于大人所言后者,汝阳公主造犁晒盐,颇能赚钱……”林泽怜悯一叹,“就算平民小户,但凡能糊口的人家,也不会舍得让女儿抛头露面赚钱。汝阳公主堂堂一国公主,却只能亲自操持赚钱,还不是因为母亲早死,没个人在皇帝跟前吹枕边风,手里没钱,才这般自降身份,操此贱业。”
    阿史那吉莽一听这话,仿佛也在理。
    中原贵族女子一向金贵,三四十了,手脸都养得嫩豆腐一样,比草原上十七八的年轻姑娘还要白净细致,这也不是没见过。而且中原人莫名其妙的规矩很多,自食其力赚钱,反倒不如伸手跟人要,来得体面,也不是不可能。
    阿史那吉莽心中生疑,却也怕林泽骗他,狐疑道:“跟我这么说的那个人,还挺可信啊。”
    林泽却是坦然以对。
    他刚才这一番话,九分真,一分假。
    事实是真的——周瑛生母早逝,提早开府,造犁晒盐。道理也是真的——中原女子被礼教苛责,越是地位尊贵,越是养在深闺。只有结论是假的——周瑛不受帝宠,地位不高。
    就算二皇子来对质,林泽照样胜劵在握。
    除非二皇子能把皇帝叫来作证,否则一样的事实之下,林泽有大陈的风俗人情作凭证,远比二皇子只说周瑛会讨好人,故而深得皇帝宠爱,这一番空口白话更有说服力。
    故而林泽皱眉道:“这是欺负大人不知根底,才这样信口雌黄呢。这所谓可信之人什么时候到,我倒要当面问问他,大人对他这般信重,他却信口雌黄,怎么对得起大人一番赤城相待?”
    一听林泽要当面对质,阿史那吉莽倒是软了,嘟囔道:“算了,说不定他是弄错了。”
    林泽极为君子,既没追问是谁建议,也没说那人坏话,转而闲谈一般道:“寻常人家的姐妹们,为争夫婿闹得不可开交的,都不在少数。如今和亲的对象是堂堂可汗,一嫁过去就是草原上的阏氏,万千臣民的母亲。你说,这一等一的夫婿人选,能不让人打破头吗?”
    阿史那吉莽听了这话,气顺了点,“这是当然,草原上谁不想望着嫁给可汗?”
    林泽点头附议,又问道:“离大人提亲已经过去两天了,还没得到朝廷的回信儿吧?”
    阿史那吉莽原还没在意,经林泽这么一提,倒是反应过来,嫌弃道:“是啊,这才多大点儿的事儿,现在还定不下来,你们大陈的朝廷也真够磨蹭的。”
    林泽摇头,“非也非也。不是朝中大人们想磨蹭,实在后宫的公主们一听说有机会嫁给西突厥可汗,登时红了眼,一个个争得不可开交,皇上被吵得头都大了,这才迟迟定不下来。”
    阿史那吉莽一听这话,顿时笑了,没想到大陈高高在上的公主们,抢起男人也这么豪爽不矜持,冲着林泽挤眉弄眼,想叫林泽透露点私密消息,“这堂堂公主怎么抢男人啊?”
    林泽却笑道:“我一介平民,哪知道公主们在宫里头是如何行事,但这宫外嘛,显然是汝阳公主拔了头筹。”林泽用那种你知我知的会意笑容,搓了搓大拇指,“原本婚事最艰难的汝阳公主,这回如何料得先机,雀屏中选,一举飞上梧桐枝,成为金凤凰……其中内情大人想必是最清楚。”
    阿史那吉莽哪能听不出林泽的意思,脱口而出道:“我可没收汝阳公主一分好处!”
    林泽不敢置信睁大眼,“不能吧,就凭汝阳公主那名声,那嫁妆……”林泽摇头一叹,语气里满是居高临下的同情怜悯,“若没人给她说情,这她这样的,哪能入得了大人的眼。”
    见阿史那吉莽一脸钱被人昧下的肉疼模样,林泽又乘势加了一把火道:“这汝阳公主到底是妇道人家,见识浅薄,明明大人这样亲切随和,现成的路子不走,非要舍远求近,找什么中间人,一来一回还不知道被要去多少好处。不过就汝阳公主这种条件的,”林泽语气带着一种微妙的嫌弃,“只要能嫁出去,多出些血,赔上全副身家又怎样,总归有一辈子后福可享。”
    想到本属于他的大笔钱财落到别人口袋里,阿史那吉莽更是肉痛,闭目运了运气,很是缓了一番心神,才强撑着体面,问道:“这汝阳公主当真没一分可取吗?”
    林泽面色为难,半晌才吞吞吐吐道:“也不能这么说吧。”
    “汝阳公主六七岁上,就没了娘。想必大人也知道,这没娘的女孩子家性子到底野一些,这也在情理之中,不过身为公主嘛,到底有皇家的规矩约束,怎么也越不了边。”
    “虽然亲娘没给她留下多少私房,但每个公主的封地她也有,虽然比别人的贫瘠些,但也够她日常嚼用。她又自己想了些赚钱的主意,虽比上不足,但维持公主的体面也是能的。至于她年近及笄,却连个定亲的影踪也没有,估计也是没有亲娘做主的缘故,一旦皇帝想起来,指个驸马也不难。”
    这么一套组合拳下来,把阿史那吉莽那点子侥幸心理,打得是一丝都不剩。
    虽然林泽极力把汝阳公主往好处说,但话外之意阿史那吉莽哪能听不出来,这汝阳公主压根儿就是“一无是处”!至于二皇子为何会推荐一个“一无是处”的公主给他?
    有林泽的旁敲侧击、刻意引导,再加上阿史那吉莽以己度人,阿史那吉莽只道二皇子平日跟他称兄道弟,却原来内藏奸猾,若说二皇子当中没收好处,打死他都不信。
    阿史那吉莽面上的恼意也不遮掩,林泽当然看得出来,阿史那吉莽已经因为“分赃不均”,而对二皇子心生不满。林泽并没有趁胜追击,反而道:“实不相瞒,我今日登门,其实也是有私心的。”
    因着林泽这一番话,使得阿史那吉莽看穿了二皇子的“险恶用心”,阿史那吉莽听到林泽这么自承有私心,不但没恼,反而因林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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